玛格莉塔的收容物日志 第680章

通过这段时间的情报，玛格莉塔也做出了判断。这里看不到书页之门，如果想要离开，就必须去与这条水道桥相连的远方的浴场，把那个男人再抓住才行。

“那么，两位请站到我的身上来。”

说着，瑟莱忒让自己垂落到水道上，变成了一张足以让两人站在上面的滑板。光滑的圣银带着两位少女在本身就有倾斜角度的水道上开始滑行，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向那座露天浴场前进。

离得近了后，玛格莉塔注意到，这个浴场并不是单独的一座建筑，在浴场周围看得到露天浴场，穹顶很高的神殿看得到为了提供各种不同的服务而附属的其他建筑——这是一整个建筑群，即使是在翡翠海沿岸诸国的历史上，公共浴场除了洗浴之外还承担大部分市民生活娱乐机能的时代，这样的建筑群也是不多见的。

可这并没有为识别这座浴场提供多少帮助，芙蕾雅虽然皱起了眉毛，但是当玛格莉塔注意到这点，问她有没有头绪的时候，这位公主殿下也是摇了摇头。

圣银在水道的一个分岔口刹住了车，水道在此分出了一道蜿蜒的支道通向露天浴场，也就是说，这个露天浴池是冷水浴场了，一个标准规格的古浴场通常会有热水、温水和冷水三个主要浴场，可以想象，在现实中，从某条河流或者某个湖泊引来的洁净的水流会在这里一分为二，在露天浴池里挂下一条清澈的瀑布。

闭上眼睛，从影鸦的情报中，玛格莉塔知道那个男人几乎是一路沿着水道滚进了浴场的建筑之中，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爬了起来，于是，她很快做出了决定：“芙蕾雅殿下，我们就从这里下去吧。”

“从这里吗?”

“嗯，那个男人虽然看起来一副弱智样，但是他具有什么样的神秘能力我们完全不清楚，没有必要和他走相同的路线，我的……鸟儿们时刻盯着他呢。我会让瑟莱忒小姐把芙蕾雅殿下放下去。”

“原来如此。不过说起来，玛格莉塔小姐之前突然消失是怎么回事呢?”

看了一眼那些黑色的小鸟，芙蕾雅顺口问了一句，看着圣银向下延伸出绳索的形状，明白玛格莉塔想做什么的少女拿起圣银的绳索，在向下垂降之前，又突然开口问着：

“玛格莉塔小姐打算直接往下跳?”

“嗯，这是我拥有的一种神秘力量，在将要受伤时，会通过瞬间移动来规避受伤。”

“那么我在之前的看起来是帮倒忙了呢，因为发现玛格莉塔小姐好像身上穿的也不是这套护具，被枪击击中的话实在是很危险，就自作主张地帮玛格莉塔小姐挡下子弹，希望那个时候没有造成你的困扰。”

“欸?啊，其实，芙蕾雅殿下不用担心我的，在被枪指着的时候，我已经换好这身衣服了。抱歉，我没有提前告诉芙蕾雅殿下我拥有的神秘力量，要是芙蕾雅殿下知道了的话，就不会做那么冒险的事了才对。”

玛格莉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我也没有向玛格莉塔小姐告知我的事，这就算是扯平了吧。”

芙蕾雅笑着，被玛格莉塔握住圣银变化的绳索，从水道口落到了露天浴场的旁边，而玛格莉塔在瑟莱忒变回铳刃形状后，就直接从水道口跳往旁边的地面，触发了「神隐」而出现在芙蕾雅的身边。

“那个男人现在还没有离开这片空间，我们马上就能抓到他了!”

带着芙蕾雅冲进大浴场之前，玛格莉塔非常自信地这样说着。

毕竟陌生的环境进行追逐最大的问题就是容易丢失目标，而她那些聪明的孩子们完全可以避免这个短板，在有小影鸦全方位跟踪的前提下，抓捕一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家伙应该不会花多少时间，就算这个男人是一个先知也好，自己也还有「轻蔑命运的三之钥」呢!

然而，在接下来的这场追逐中，事态的发展和玛格莉塔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玛格莉塔小姐，当心!”

在刚刚踏入浴场的主体建筑中时，因为圣银的惊呼而在它明亮的表面上看到从上面坠下的穹顶碎片的玛格莉塔二话不说地把芙蕾雅往后一推，并借助这股力量躲过了这恐怕要以吨来计算重量的，由古老文字组成的石块。

“-—这是陷阱?他预见到了我会从这里进来，然后在这里设下了陷阱?”

这个“欢迎”让玛格莉塔有些呆滞。

“可我应该免疫任何预言和占卜——”

“不是的，玛格莉塔小姐，这座建筑——是这座建筑正在被攻击。”

圣银还没来得及回答，被玛格莉塔推向门外的芙蕾雅已经喊起来了，玛格莉塔顺着她指着的方向去看，才发现在不知何时扩展的古铜色的大地上，出现了一整只浩大的军队，他们在起伏的丘陵上排开了大量的投石机，现在正在准备着齐射。

“是历史的场景。”瑟莱忒笃定地说着：“这个历史长廊中的这些场景会不断循环发生过的历史景象，这个浴场现在所处的场景，应该是它遭到攻打的时候。

“偏偏在这种时候?!”

玛格莉塔嘴角狠狠地一抽。这时机未免也太凑巧了，是因为被预见到了，所以那个男人控制了历史的循环?可这不可能啊，自己和芙蕾雅都触摸过了瑟莱忒，至少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就算想通过芙蕾雅占卜到两人的行为应该也是不可能的!

“玛格莉塔小姐，我们可能不要待在建筑里会比较好，要是建筑垮塌了我，我们也会被牵连进去的。”

“......不，正好相反。芙蕾雅殿下。我们要趁着现在继续追击那个男人。他是先知，他现在所在的地方也许就是——”

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玛格莉塔跟命运交过手，也对上过传奇的占星巫师——尽管那时他已经濒死，但是这些经验和自己的直觉都在告诉少女，必须尽快控制住或者直接击杀那个男人。

否则在对方有意把她们弄来的这里，作为对方的主场，天知道还会有什么事发生!

“什——

“请跟上我!”

投石车击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芙蕾雅错愕地看着扭头就跑的玛格莉塔，咬了咬牙，把高跟鞋脱下丢到一边，追了上去。

但更多凑巧的事发生了。

在奔跑中，一根石柱忽然因为建筑的动摇而垮塌，正好重重地落下，阻拦了两人的脚步。

墙壁上的一根通向热水浴池的铜管忽然迸裂，喷出滚烫的由古铜色文字组成的热水形成了一整片光是靠近就会被烫伤的水幕。因为芙蕾雅无法穿越这样的阻碍两人只能绕道。

接着，眼看只要穿过去就能极大地缩短与男人的距离的一段路忽然整个垮塌，天花板的瓦砾和投石机的炮弹混在一起几乎看不清彼此，逼得玛格莉塔一把抱起芙蕾雅，没命地奔跑才在被瓦砾掩埋前穿过了这片区域。

还有踩着的地面忽然破裂滑入冰冷的文字组成的浴池，池底也不知为何开裂露出了漆黑的缝隙，在水下卷起了一个吸力极强的漩涡。因为身上沉重的乙太织甲玛格莉塔差点没能浮起来，还是瑟莱忒最快地反应过来迸射出一道触须让芙蕾雅抓住，然后玛格莉塔让「衣物吞食者」变成了轻薄的衣着才被芙蕾雅拉了上去，但也因此被夺走了不少的体温。

这个时候，周围的空气又热了起来。

“玛格莉塔小姐，那些士兵进来了!”

由滚烫的文字组成的火焰开始在浴场中蔓延，洒下火焰的人是那些士兵，他们冲入了这所大浴场，放火，劫掠，重演着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事件。虽然他们的敌人似乎不是玛格莉塔和芙蕾雅，也没看到他们做出斩杀等以人为对象的动作，但是他们放的火焰和产生的浓烟，还是对两位少女造成了影响。

就这样被耽误的功夫，那个圣愚已经从浴场的主建筑中离开，哼着小曲向神殿走去了。

“咳、咳!这些事情也发生得太凑巧了，那个先知，到底是怎么预言到我们的，咳!明明看他好像，什么事也——咳、咳咳——什么事也没做。”

玛格莉塔无法理解。

剧烈地咳嗽着，她和芙蕾雅狼狈地逃出了大浴场，可关于这个问题瑟莱忒也说不上来，拥有预言和占卜能力的先知是棘手的敌人没错，但是，自己和自己的持有者本应对这样的对手存在克制，可现在的情况反而是她们这边被搞得灰头土脸。

除非…

“有没有……·咳，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先知预言到的是我?”

从浓烟中制止了自己的咳嗽的芙蕾雅，说出的话就和圣银所想的一样。

“不可能，芙蕾雅殿下已经接触过瑟莱忒小姐了，至少在几天里，预言和占卜都无法准确指向你。”

圣银和芙蕾雅几乎异口同声地说着：

“但如果是在我接触瑟莱忒小姐之前呢?就是他指认我们是叛徒的时候。如果在那个时候——”

“——如果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预言到了芙蕾雅殿下到现在为止的全部行动，并且，玛格莉塔小姐和芙蕾雅殿下的行动并没有脱离他的预见呢?”

玛格莉塔猛地停下了脚步。

“怎么可能?”

她下意识地反驳道。

但接着，少女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完全是可能的!

第1164章EP.91愚昧与幸运「中」

首先要想到的是，自己和芙蕾雅的身份是怎么暴露的呢?

最为合理的解释是，使用了象牙骷髅纹章的「隐蛇」出了某种意外，导致了她们身份的暴露，不过考虑到那个男人被称为先知，也许他只是在和「隐蛇」的交手中意识到了芙蕾雅的存在。

对于拥有预知，占卜能力的人来说，这是很有可能的。

先不论「隐蛇」那边出了什么意外导致他可以来到聚会现场质问，也不论这位圣愚的先知能力有多强，他都应该是持有「轻蔑命运的三之钥」的自己身上看不到什么的，相对的，芙蕾雅则是完全没做反预言反占卜的措施——也不可能做——被预言到了也不奇怪。

但问题在于……那个圣愚预言到了多远呢?内容呢?就算玛格莉塔无法被占卜，通过占卜同行者依然可以大致判断行动，如果他从一开始就预知了芙蕾雅到目前为止的行动，而她们对此一无所知的话，就好像是虽然阻止了敌人的预知，但行动并未因被预知而发生改变，那样的话，这接二连三恰到好处的意外就可以解释了。

“那个圣愚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弱智吗…·说不定，「幽魂社」的高层人物还可以一定程度上控制这个历史长廊?”

“其实，圣愚并不是说一个人愚蠢，玛格莉塔小姐。这是过去的某个宗教的特有称呼，一般用来称赞故意以自身的癫狂来掩盖其相对于世界来说的完美性并由此躲避赞美与称颂的圣人。”

“也就是说，他实际上是在装疯卖傻?”

“这个恐怕只有等抓到那个家伙之后才能明白了。但现在，玛格莉塔小姐，我们该怎么做?既然那个人是通过我预知到了玛格莉塔小姐的行动，那么，只要我们分开行动，也许就可以……”

这样一来，把她们丢到这个历史场景里后也不离开，而是留在这里，或许就是为了将她们彻底消灭……不，还是不合理。

按照这两次聚会得到的资料，在历史长廊中一旦迷失，无论是身处那些铜灰色的的雾气，还是本人并不知道的历史场景，都是没法自己脱离的。现在自己和芙蕾雅已经被困在了这里，正常人应该都会想到先这么放着，等到安全后再过来审问她们，调查关于她们背后的势力。

可那个圣愚还是留在这里，飞舞在神殿顶端的小黑鸟们通过天窗清楚地看到他乐呵呵地走进神庙后，爬到了巨大的神像上，指着不知道是什么神的鼻子在那唱着意义不明的歌。

而且这个神殿只有唯一一个出入口，往这里逃跑也实在很难让人理解。

这些全都是装的?玛格莉塔不太确定，不过这个问题可以过后再讨论。

当务之急还是趁他还没离开时拿下他，并逼迫他放自己和芙蕾雅离开。

“分开行动对于芙蕾雅殿下不够安全，而且，既然我们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就别想再这么简单地对付我们了。而且神殿里，他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逃了。

“不，听我说，玛格莉塔小姐，我有一个计划。”

芙蕾雅摇了摇头，然后，指向了神殿的顶端。

“既然那个先知已经无法预测我们的行动，那么，哪怕是一个简单的计划，至少也会比正面进攻有更大的成功率吧?”

“......说得也是。”

虽然不知道这个场景对应的历史到底是何处，但看之前动用投石车的气势，这一定是一场攻城。而浴场和神殿里看不到其他场景中有的那些面目模糊，同样以古铜色文字组成的人，也许是因为他们都去守城，但是失败了。现在，即使只能看到这个以浴场为中心的建筑群的情况，但依然可以想象出进攻方冲入了城市，开始了毁灭与掠夺的场景。

也正是因为缺失了这个建筑群之外城市部分的缘故吧，在玛格莉塔和芙蕾雅看来，那些士兵是直接从一团团流动到建筑附近的铜灰色雾气中直接出现的。

这些雾气代表未定的历史，换言之，幽魂社掌握的那场战争的历史，也只有这个浴场建筑群是最详细清晰的。

不过，除了在最野蛮血腥的黑暗纪元早期，除非本来就是圣战，否则常规的战争是很少波及神殿、神庙一类的建筑的——在神秘还没有被机构很好地掌控的时候，这些建筑往往代表着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神秘存在。机构开始活跃之后，战争不波及神殿则成了大陆的某种共识。

连玛格莉塔也是在有现在的权限后才知道的，历史上那些传播极广的信仰，几乎全都是机构在后面支持的。在当时的大陆上，宗教是一种在控制、管束知识和大范围甄别并抓捕、剿灭神秘学者、巫师上非常优越的体制。历史上的世俗王权和教权之争，很大程度上就是现在机构和世俗王国之间相互制衡的古老形式。

当然，也不是没有神殿在战争中被摧毁的例子，但从概率上来说，她们恰好处于这样一个场景的可能性很小……不，一定要说的话，也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性，不过即使如此她们也得闯进去，概率多少就没有意义了。

还是做好在中途神殿也会被闯入，放火焚烧的心理准备比较好。

出于这种考量，即使已经笼罩浴场的火灾一时半会似乎还不会蔓延到这里，同时，既然存在不稳定的因素，那么根据计划越是复杂，就越有出岔子的原则，芙蕾雅和玛格莉塔制定的计划很简单。

由于这种神殿的顶端会有让光直接照射神殿内神像的天窗，而现在那个圣愚就在天窗下，所以玛格莉塔打算就从那里发起突击，而芙蕾雅会从正门进去，吸引男人的注意力。

在黑色的小鸟落到肩膀上告知它们的主人已经准备就绪后，芙蕾雅点了点头，走入了神殿高耸的大门。

刚一进门，在高达十余米的威严神像上的男人就回过了头。在这尊坐姿的古铜色神像上，他就像神话里那些环绕在诸神身边的小精灵一样袖珍，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像是小精灵一样欢乐。

芙蕾雅穿过那一根根敦实的立柱，主动挑起了话题：

“看起来，您对这位神明相当不屑一顾呢，这位先生。”

“......神明、神明!伟大的神明!哈、哈哈哈——

作为回答，男人发出了一串刺耳的笑声，向后大幅度弓起身体以至于背脊几乎和地面平行。在他上方的天窗旁，本来在芙蕾雅第一句话就顺利地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的玛格莉塔通过黑色的小影鸦看到这一幕后，又默默地缩了回去。

“哈哈哈，神明!哈哈——咳——哈哈哈哈!”

男人不停地笑着，笑得手舞足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等着他接话的芙蕾雅等着等着，发现情况好像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再又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他的笑声止息后，这位公主殿下在不得不再度开口。

“我和我的同伴走散了，虽然很对不住她，但是，我必须要优先确保我自己的安危，在这片迷雾和历史之中，现在看起来除了投靠你们，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也是商量好的——这个幽魂社实在是太不专业，似乎还没有想到活着的间谍比死尸更有价值，特别是当这个作为“间谍”的人最开始是他们主动接触的时候。玛格莉塔觉得最好是提醒一下。而芙蕾雅想到的这个理由虽然有些牵强，但是也不是说真的没有可能性。

但男人依然不为所动，听起来就像对芙蕾雅的这句话没有任何兴趣。他笑了半天后，没理芙蕾雅，就扭过头蹲到神像的肚子前，伸手去戳那古铜色文字构成的健美腹肌。

“......”

被他这么无视，芙蕾雅的表情略有些尴尬。这个时候她也注意到这个男人恐怕并不是装疯卖傻了。尽管和想象的不一样，不过，转移对方注意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对背对着自己的男人，玛格莉塔高高地跃起，手持着圣银的铳刃直坠而下。

也就是她跃起的时候，男人忽然转过身，蹲着一跳一跳地从神像的左腿跳到了右腿上，这移动的距离刚好比玛格莉塔的手臂要长。

又是这样?!

玛格莉塔有些抓狂地看着圣银延伸出一道锐利的流刃刺向男人，却被这个男人因为听到身后自己落地时的动静而惊慌后仰的动作躲过。那道触须紧接着弯折往下继续攻击，他又因为失去平衡从神像的边缘咕噜咕噜地沿着那雕刻而成的衣裙下摆滚了下去，让圣银的攻击打在了神像上。

在这个过程中，玛格莉塔聚集在双眼中的灵性，看到男人的灵体上某种金红的色泽正在变得愈发浓郁。

没有触发神隐，做好了防冲击准备的玛格莉塔这个时候也一跃而起，她紧追着男人，只用了十几秒就扑到了刚刚站起来的他的旁边，跳起了至美的剑舞。

瑟莱忒也随着自己的持有者舞动着，对于它而言，只要接触到这个男人的身体一瞬间就能剥夺他作为先知的全部力量。

对未来的预知和占卜都是经由命运星空实现的，而只要接触到它，就会彻底扰乱这种与命运星空建立的联系，从而失去相关的能力。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脸上露出惊恐表情的男人背对着挥舞着它的玛格莉塔踉跄逃跑，不时地跌倒，翻滚，有时则是毫无预兆地扭动身体和飞扑，在这样滑稽而毫无章法的行动下，玛格莉塔和它所有的攻击都被恰到好处地躲过，甚至，在圣银猛地变成一片银色的薄幕将半径数米都一口气要包裹的时候，整个神殿开始地动山摇，这个男人哇地怪叫了一声扑倒在地，然后哧溜一声在古铜色文字组成地地面上滑走了好几米，在圣银之幕合拢前滑出了其笼罩的范围。

—正好是一串台阶的边缘。

抓住这个机会，瑟莱忒从银幕上迸射出数百条流刃刺向了男人，就像是一阵倾盆的暴雨，玛格莉塔在这个时候也感到脑袋一阵久违的抽痛——她很早就已经不用为自己的魔力量担忧，但短时间里消耗得多的话，这种不适无法避免。

因为面前的圣银帷幕，她看不到这一击的成果，但是瑟莱忒看得到，它看到自己那上百条进射的流刃依然没有能接触到这个男人身体的任何部位，那通往神像前水池的台阶又一次帮助他躲过了这几乎不可能躲过的攻击，这让瑟莱忒确认了，这个男人除了先知的力量，还具备另一种同样棘手的神秘力量。

——幸运。

也不知道这种幸运的本质是什么。如果是和先知能力一样源自命运星空而不是像玛格莉塔这样，通过数学、概率方面的力量影响概率之河形成的幸运效果，那么同样，只要自己接触到他，这份力量就会失效。但是现在，眼看这个男人就要掉入那潭色调偏蓝的古铜色文字所组成的水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