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陨石砸成女孩的我变成了月老? 第1085章

作者:殇之

  夫子诧异,“这可是为了以后人类大道的发展,你还准备让人类文明倒退不成?”

  “我不是说这个啊!我是说…当初!当初!在我们还没有这片星河之前!”男子生气大叫,可说到最后,又压低了声音。

  夫子恍然, 戏谑地笑道:“不是你自己说,想要见证历史,看看文明是如何发展到我们那种程度的吗?我只是给你出了一个主意而已,是你自己下定决心的,这可不管我的事儿~”

  男子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当初要不是你跟我们讲什么这个地方的文明如何如何的,我能中计?”

  夫子拜手:“别乱甩锅啊!我可没有专门讲给你听,我当时是讲给沈云碧灵素他们听的。”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准备将他们拖下水了咯?”男子抓住了其他的细节。

  夫子笑道:“我当时问过他们了,他们从一开始就愿意帮我,倒是你,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就混入我的队伍中来了。还真是死皮赖脸啊!不会还喜欢我吧?”

  “滚滚滚!谁喜欢你了啊!我那是被你当初长得像你娘的外貌给欺骗了!”男子一脸晦气,他想起了自己年幼时做的各种愚蠢事情了。

  当初怎么就以为这个白切黑的家伙是天真无邪的女孩的?

  夫子倒是不怎么在意对方反应,他没有一点样子地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哈哈,“所以,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私学可还有一群学生要教呢!”

  “欸欸!你少来这套啊!你有的是分身,根本不需要这个你亲自跑回去主持!”男子见对方准备起身,急忙跃过桌子,逮住夫子的袖子就不放手。

  夫子看着这位穿着贵族服饰,一只袖子都掉进汤水里面的贵族,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我不会告诉你谁才是那位千古一帝的。”

  “喂!别用你的能力窥视我的心灵!”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双手捂胸前,桌上的碗直接被他的袖子给扫翻了。

  夫子趁机摆脱了他的魔爪,操起桌子上的一坛酒就走,还不忘丢给对方一个恶劣的笑,大口喝了一口酒,哈出一口气,从对方竖了一下大拇指,“兄弟,谢啦!”

  “你现在可以滚蛋了。”男子站起身,抖着袖,见对方那副欠揍模样,面无表情地丢了一句过去。

  可不管他们怎么胡闹,其他桌榻的客人们并没有看向他们所在的地方,就好像他们不存在似的,就连端菜上来的小二,也好像没有注意到男子的狼狈模样,笑眯眯地冲着之前应该是夫子所坐位置处说了一声“客官慢用”,又屁颠颠地离开了。

  男子古怪地看了四周一眼,“啧”了一声,丢下几块三孔布币,下榻穿上了自己的鞋,就这样直接离开了。

  …

  一晃三个寒暑过去。

  在炽阳下晒了一个多时辰,昭炎回过神来,有些发昏地看着与父亲描述完全不同的赵国都城,默默地将自己手中关于赵国都城的介绍竹简丢进了草丛中。

  和描述完全不符的情报是排不上用场的,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留着来落人口实了。

  昭炎踏入赵国都城城门,经过了一番检查,总算真正迈入了都城内部。

  这附近正好有市,倒是热闹。可昭炎左右看着,就是迈不出脚。

  “喂,人家不愿意,你们强买强卖不适合吧?”就在昭炎纠结时,不远处,有一道少年的声音清晰地从人群中传到了这边。

  他下意识看向声源方向,左侧前方有不少人,之前没有注意到,现在昭炎再看,才发现那边人多得不太正常。

  他左右看了看,想要离开,可四周还有不少人正在朝那边靠过去,推推挤挤间,直接将他一并推到了那边。

  他个子高,视力也不差,很快就发现被人群包围的中间,正分别有几名男女对立站着。

  在他左侧方向,站着几名家僮模样的男子,男子们身后,有着一架权贵女眷喜欢用的轿子,轿帘落下,里面应当是有人的。

  右侧方向,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正牢牢地抱着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两个人看着是一副比哭泣能让人受不了的绝望神情。

  但要说最引人侧目的,并不是这两人,而是站在她们面前的人,那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与一名六七岁的孩童。

  他们并没有穿着什么华贵的服饰,身上衣服看上去就是私学里的统一的弟子服。

  十三四岁的少年明明看着有着一股散漫劲儿,身上却有些藏也藏不住的欢脱感觉,好像诚心要找谁的事似的。

  六七岁的童子却是一副古板夫子应有的正经模样,严肃地看着面对沉默不语。

  之前说话的,似乎正是那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只是他对面的人,似乎并不接受他的说法,一名大汉直接跳了起来,跟少年笑道:“这位公子,说话可要讲证据,我家夫人哪有强买强卖了?我们明明是通过了正经途径收得人。”

  “正经途径?”少年一脸揶揄,没有直接回答,先耸了一下肩,笑着侧头:“欸,弃子,你听到没?那人说他们是通过正常途径收得人欸?”

  一旁被他叫做弃子的孩子眉头不自觉地挑了一下,白了一眼身旁的少年,阴阳怪气道:“侠子,人家说得没错啊,他们的确是通过正常手段收的人啊!先利用自己的身份,造了一份质剂(买卖奴隶、牛马、兵器、珍异之物所使用的较长的契约书),再将那两人的丈夫与父亲弄死了,等人死无对证了,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把人收了,不费分文,有什么不对的?”

  四周的人们听得哗然一片,家僮的脸皮不自觉抽了一下,僵着笑容看着面前两人,“两位公子说笑了,哪有两位说得那般?”

  六七岁的孩子摆手,“你不用跟我们解释,原本我们就是受邀调查私印被盗用一事的,没想多管这个闲事,只是碰巧了发现你们手中的质剂可能不合法而已。要是不介意的话,就麻烦你们跟我们走一趟了,我们去找失主聊一聊这件事。”

  家僮的表情彻底保持不住了,他们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轿子,轿子内沉默了半晌,才传出了一道女人的命令声,“我们走。”

  几个家僮毫不犹豫,立刻转身就走。

  六七岁的孩子还想追着去说,肩膀却被自己身旁的少年按住了。

成就月老的第一千八百四十七步:上善若水

  弃不泣现在非常不爽,整件事情可不是他们碰巧遇到而已,是他们调查了一段时间确认的情况。

  现在终于到了最后关键时刻,居然被侠不离拦住了,他哪里乐意,忍不住抬头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少年。

  后者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小情绪,手依旧按在对方的肩膀上,并没有松开了 意思,“追上去也没有用啊?你又不能奈何他什么。她只要回去说一说,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怎么能就这样不了了之?她把何大叔害死了。何二哥现在还趟在私学之中下不了地!”弃不泣的火气努力被他压抑着,他压低声音说着,让人只觉得他的语气很是不善。

  可侠不离却知道,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了他的行为。

  侠不离笑了笑,回想着夫子曾经与他说过的那些话,“如今的世道不就是这样吗?人们的行为全凭自我学习与自我约束,权贵可以控制他人生死,对大多书权贵来说,下等人与猪马牛羊并无区别…”

  “怎么可能没有区别?”弃不泣实在无法接受那样的观点,直接打断了侠不离的话。

  那些被当成畜生的人,哪个不出色了?

  有时候夫子与侠不离刁难自己与阿政的问题,全都靠着这些人帮忙解决。

  弃不泣非常清楚,这些人身上的优点与缺点,他也非常喜欢与那些人相处。

  同样的,越是将他们当成自己人,弃不泣就越是不能接受他们的生命与尊严被随意践踏!

  可他根本没能阻止事情发生,明明已经在最初就注意到了有异常了,他却没能让何家的男丁避免被人故意杀害的结果,甚至就连何家的女儿都差点被强行带进权贵之家,成为被那女人献给自己丈夫去稳固自己地位的工具。

  “侠子,你难道真就想着,这样算了吗?”弃不泣握拳,头也不抬地问侠不离。

  “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侠不离闭上眼睛,抓了抓自己的脸颊,“我只是想告诉你,你采取的方式不对而已。”

  “你有办法了?”弃不泣想到侠不离的性格,眼睛不由亮了,立刻问道。

  侠不离直接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喂!你自己动脑子好好想想啊!别想什么事都依靠我。”

  弃不泣被敲得眼泪都差点出来,可他也固执,愣是把疼出来的泪憋了回去,手也不往头上伸,而是皱着眉头,不满地挺直了腰杆,“我六岁了,你不要随便敲我的头。”

  “六岁?”侠不离扬扬眉,紧跟着嗤笑,“小屁孩!”

  “臭侠子!”弃不泣气,只能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结果被侠不离狠狠拍了一下背,“好了,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想办法,先给你一点提示,不能硬碰硬,不能意气用事,不能用卑鄙手段。”

  “卑鄙手段?我才不屑于使用。”弃不泣被刺激得来了脾气,冷哼了一声,趁着人群散了,转身跑进了人群之中。

  侠不离没有跑,他转身,歉意笑了笑,“对不起啊,不泣就这样一个脾气。”

  “谢谢…谢谢…侠大郎,如果不是你们…我们该怎么办好哟…”中年妇人眼泪就能停下来过,可就算这样,她依旧不忘和侠不离道谢,虽然她的声音因为过度伤心变得嘶哑含混,侠不离还是认真听完了她所说的话,摸索着伸出手来,“谢啥呢?本就是邻里,以前何大哥和何二哥也没少帮我们忙,何婶婶您也给我们送了不少吃穿。

  我们要是在您家遇到麻烦时旁观不作为,那和白眼狼狈有什么区别了?”

  “谢谢…呜…谢谢…”中年妇人想到这些天的遭遇,眼泪更加汹涌了,“也就只有你们了…也就只有你们还愿意帮我们了…”

  侠不离没有再说什么,这个时候,他只是轻轻拍了拍中年妇人的手背,以示安慰。

  再多的安慰,也比不上对方自己心中释然。

  他们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在对方需要帮助的时候,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罢了。

  …

  离开了现场,弃不泣就开始往好友赵阿政的家里跑。

  比起老是跟他对着干的侠不离,在弃不泣心目中,还是这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同龄人最明白他心中所想。虽然很多时候,他们的想法总是相反,但找他讨论一下,搞不好就能想出一个解决方案让不离哥刮目相看!

  弃不泣兴冲冲地跑到了赵宅,结果刚刚推开大门,就被一只小手捂住了嘴巴。

  “呜?!”弃不泣被这忽如其来一下吓得差点动手,可是直觉让他收敛了手上的动作,没有着急攻击。

  “不泣,你被人跟踪了!”耳边,是赵阿政刻意压低的童声,说完这话的时候,赵阿政就已经收回了手,转身就想要去将大门关上。

  弃不泣这时候转身,就注意到了门外似乎有一道身影一闪而逝,他心中惊了一下,立刻冲上来帮赵阿政关上了大门。

  但是让人意外的是,并没有在这个过程中直接冲过来,俩个同龄的孩子轻易关上了大门。

  等政将大门关上,弃不泣却有些疑惑起来,“我刚才并没有感觉到敌意,对方或许并不是抱着什么恶意来的。或许我们待会儿可以问问对方为什么跟踪我。”

  “你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敌意,不代表对方没有敌意,我们遇到的笑面虎还少吗?”阿政明显赞同弃不泣的看法,皱着眉头反驳了一句。

  不泣却有些不以为然,“就算真不怀好意又怎样?我再怎么躲躲藏藏,也躲不开对我图谋不轨的人。只要我比他们考虑得多,思考的多,他们就奈何不了我。所以,我们只管光明正大迎上去就是!”

  “笨蛋!再怎么坦坦荡荡的人,也敌不过卑鄙之人。你跟他们讲道理,他们可没准备跟你讲道理。”阿政明显是不赞同不泣的看法的,他认真锁上门,就往屋子里走。

  不泣轻车熟路地跟在阿政身后,也不在乎他的态度如何,反而还笑着反驳,“所以我才说了啊,只要我考虑得比他们,想得比他们长远,做得比他们更妥帖,还怕什么阴谋算计?”

  “想得再多也没用,你只是一个人,加上夫子、不离师兄与我,也就四人而已,而我们的对手可能不只四个人,他们之中可能存在着多智近妖的存在,你确定你能想得比对方多?做得比对方多?到时候面对你意想不到的情况,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不泣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嘿…这还用说吗?所有事情当然不可能一帆风顺,如我所想。

  夫子说了,人有千算,天则一算,上善若水,顺势而为。

  我是多想多思,却不想精于算计,步步为营。

  我要顺水而行,并没准备逆流而上。”

  “这样的好听话谁都会说。你要怎么顺势而为?有些事,你不步步为营,又怎么让一切都按照你的意志去做?”阿政摇头,只觉不泣的想法太天真了。

  “这我无法与你详说,得等遇到事儿才行。”不泣答。

  “等遇到事情了,那就错过先机了,需得主动布置才行。”阿政不赞同的蹙着眉说道。

  他已经来到院子的石桌石凳前,向他的母亲请安。

  赵姬看到阿政身后跟着的弃不泣,脸上笑容又温和了不少,招呼着阿政带不泣去屋子里做,自己转身去火房帮着两个孩子准备一些小食。

  不泣也习惯了赵姬的亲热,打过招呼就跟上了阿政的步伐,继续了之前没说完的话题,“那是主动挑事,本身就不占大义,做什么事情名不正言不顺,反而落了口实,容易让人占据大义,后来居上。一点也不明智。”

  阿政有些恼火地瞥了不泣一眼,见对方丝毫没有因自己的话有半点动摇与生气,又有些气馁,“罢,你来找我不是为了争论这种事情而来的吧?说正事吧!”

  不泣点头,不再继续纠缠之前话题,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何有田大叔一家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吧?”

  “你说那个在私学找夫子问如何种地的那位何二哥一家?” 阿政愣了一下,很快回答,“你想说的是前段时间的何二哥的父亲被人博戏的人打死的那件事吗?”

  “嗯。”

  “那件事情不是不离兄在调查吗?你又跑去凑热闹了?”阿政头疼地看了不泣一眼,“你别总是去给不离兄添麻烦。”

  “什么叫添麻烦?我是被不离哥带大的,他不会觉得我是去添麻烦,反而更希望我跟着他多看多学多思考呢!

  倒是你,都两年了,该抛下你那些幼稚的顾虑。跟他们多处处,别总是学完了当日的课程将往家里跑。很多东西需要学以致用…”

  “停下,我请你进来,不是听你在这里装大人,跟我说那些夫子早几年就说过的道理的。”见不泣有滔滔不绝的架势,阿政急忙阻止。

  这些年来,他算是认识到,跟着夫子长大的孩子是什么一副模样了。

  别的没学到,夫子的语气倒是学了十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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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灭仙酱的打赏支持~!我下一本继续加油,月老的话…已经到了中后期了,除了剧情,不知道该在哪方面加油了…

  今天上传早,是因为我对象上班途中出了一点小事故,被小车擦碰到了,需要留院观察两天,我得收拾东西过去守夜…所以,今天更新早了一些…

成就月老的第一千八百四十八步:观点相左?

  弃不泣收到侠不离的“作业”,就跑来找了好友阿政,虽然他们总有些意见不合,但正因为想法不同,反而让弃不泣感觉自己能够想到很多之前自己一个人思考时,想不到的问题。

  不过这却苦了阿政,阿政并不反感与弃不泣沟通,相反,他很珍惜与弃不泣的相处,对方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这和对夫子与不离兄的观感是不一样的。

  面对夫子,很多话他是不敢说的。

  面对侠不离,有些观点他是不赞同的,但他却不愿意去反驳那位可敬的师兄。

  也就只有在面对弃不泣的时候,他能毫无顾忌地将自己的看法与观点说出来了。

  毕竟对方年纪与自己相仿,他的观点与夫子和侠不离相似,却因为夫子家让子弟独自思考的一贯传统,导致了他的想法与夫子、侠不离都有些不同。

  反驳他,阿政心里毫无障碍。

  这也让阿政没有出现因不能诉说自己心中的想法,而憋出心理阴影的情况。

  不泣被反驳反驳着也没了脾气,忍不住也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的想法不对,从而回去问夫子或是问侠不离。

  这倒是令他的想法越来越完善,原本单纯只是想要在与阿政争论中取胜的心情,随着时间过去,思想的成长,也渐渐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