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殇之
朝向自己面前弃不泣发出声音的地方,侠不离一把将手中的竹简朝不泣的方向投掷过去。
“哎哟!”弃不泣的痛呼声传来,他那杂乱的脚步声音与他杂乱的心情一并消失了,“侠子你干嘛?”
“我在帮开智。听说不够聪明的人,只要拿着文章狠狠在对方的头上敲两下,就能把对方敲开窍。”侠不离眼也不眨地扯谎。
“真的假的?”弃不泣还有些怔愣,半信半疑地问了一句。
侠不离已经绕过桌子,找准了竹简落地的方向,将竹简捡了起来,“当然是真的,我就是这样被夫子敲了十三年。你看我是不是特别聪明?”
“哪有人自己夸自己聪明的…”就算侠不离说的那些,弃不泣是从心里面赞同的,可赞同归赞同,让他应承侠不离的自夸,总觉得自己就变得和侠不离一样厚颜无耻了。
侠不离听着他的小声嘀咕,不禁担忧起来,“我刚才是闹着玩儿的,你居然真的相信了,你今天的脑袋没有问题吧?需不需要我帮你去找大夫看看?”
“…”揉着自己脑袋上的肿包,弃不泣有些不想与侠不离说话了。
刚刚明明一本正经地跟他说那些有的没的,结果转头就说自己是闹着玩的,这让自己以后还怎么相信他所说的那些话了?
就在弃不泣有些懊恼时,侠不离摸了摸他的脑袋,乍舌道:“啧啧…是我的失误,我早应该想到了,你现在大脑发育不全,怎么能让你来处理那些在大事?看这都直接把你那颗小脑袋瓜子给想坏了,居然连我开玩笑都看不出来了……”
就算知道侠不离是故意这样说的,对方还故意表现得那么浮夸,在消化完了侠不离的话之后,弃不泣的脑海中还是冒出了一个念头——好气!
成就月老的第一千八百五十二步:走吧,先去看看
弃不泣现在很气,自己现在正在为正在发生的事情焦头烂额,侠不离居然还有心情开自己的玩笑!
要不是因为他是自己最亲的人,弃不泣现在就直接出手教训这位不务正业的家伙了。
“嗯?这谁啊?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子的怨念,啧啧啧…”侠不离看不见弃不泣现在的表情,却伸手在自己面前挥了挥,语气比弃不泣记忆中的更欠揍。
弃不泣深呼吸,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他知道侠不离的视力出问题之后,在其他方面的感觉就会特别的敏感,虽然有时候他说的话,让人有些不懂。
“真是对不起,打扰到你了!”弃不泣有些不爽地开口,语气之中还是没法藏住他的小情绪。
侠不离呵呵笑着在他话出口之中,纠正了一句,“不是打扰到我了,而是又打扰到我了。”
弃不泣嘴角抽了一下,活动了一下双手,有点控制不住他自己了!
好在侠不离的求生欲很强,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直接开口道:“为了防止你再继续打扰到我,我觉得我应该帮你先把你眼下最担心的问题给解决了。”
弃不泣愣了一下,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是有些感谢的。
原本以为夫子和侠不离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空注意到自己,结果早就已经知道了吗?这是代表他们一直在关注自己吗?
“嗯~走吧!”侠不离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揉去了打瞌睡时产生的眼泪,活动了一下手脚,精神了一些,就开始招呼弃不泣跟上自己。
弃不泣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急急忙忙跟在了侠不离的身后。
结果他直接跟到了侠不离的房间中,见侠不离脱衣服,他还反应不过来,“侠子你在做什么?”
“别老是叫我侠子啊,感觉好像被你叫瞎了。”侠不离一边换衣服,一边提醒。
弃不泣想反驳,却见侠不离身上直接套上了一件打着补丁的麻布农衣,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又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陶罐,在自己的脸上身上抹了一些什么。
下一刻,弃不泣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这是汗酸混合着泥土的味道,很难闻,但能让人轻易分辩出这是哪一类人身上会散发出来的气味。
弃不泣很快意识到侠不离要做什么了,“侠子,你又要混进那群人之中去?”
“有些事情,只有身处那个环境之中,与其他人同化了,才能亲耳从对方的口中听到你真正需要的情报。当然,这种方案虽然有效果,不过很浪费时间…如果所有阶层的人,都能对我们产生足够的信任感或是敬畏心,就不需要我专门混入他们之中,取得他们的信任,再套取我想要的情报了。”
侠不离说着,已经完成了最后一步,他的双眼存在问题,虽然不容易被人看出来,但依旧存在破绽,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双目,成为导致计划失败的关键原因。
弃不泣在一旁看着侠不离的行动,回想他刚才的话,鬼使神差地问了一个问题,“那…那我们怎样才能在最短时间里,让人产生足够的信任感和敬畏心?”
“像我这样做咯?”侠不离回答。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怎么才能让你不采取这样的手段,就能让对方对我们产生信任与敬畏,让对方自愿找我们帮忙?将他们所思所想说给我们听?”
“…这个你应该自己想吧?”不离沉默了片刻,语气意外变得严肃了不少,弃不泣的脸红了一下,自己这师兄真是与夫子一脉相承,完全不愿意将自己的个人观点交给自己,就是让自己来想,真不知道变通。
弃不泣心中有些腹诽,他还是觉得,有些思想是能够直接说出来让人知的,不然还需要夫子做什么?夫子不是都说了,传授的经验是经验,只有真正掌握了与理解了才是属于自己的吗?
可一直不说,让人去想,想出来的东西也不一定是对的吧?那得走多少弯路?为什么不干脆知名一条道路,让人少走些…路?
弃不泣正乱糟糟地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就被侠不离套上了一件明显宽大很多的衣服,见对方还要将之前的那个陶罐之中的东西往自己身上抹,脸顿时黑了,所有念头立刻收了回来,“侠子你干什么?”
“带你一起去处理事件啊?”侠不离挑眉,“你不会是准备把烂摊子丢给我,让我帮你处理,然后你就在一旁等着好消息吧?”
弃不泣脸上刚刚消下去的热意又升上脸庞了,“我才没有那么想!”
“那你就给我乖乖站好别动。”侠不离说着话,手指已经摸进陶罐,弃不泣的脸色虽然更黑了,却拿着自己这位兄长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乖乖任由对方施为了。
好在侠不离的速度很快,一盏茶的功夫都还没到,就已经处理好了。
他却不去确认弃不泣的情况,收起陶罐就率先朝外走去,弃不泣只能快步跟上。
两人穿过了气氛古怪地街道,先抵达了农田所在,这一眼,就直接看到了一群穿着与他们差不多的人正在田间祭拜着什么。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啊?”弃不泣远远看着,不由就伸出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有心情在那祭祀?
侠不离的鼻子动了动,直接嗅到了一股香味,“这是在拜神?”
“拜神?”弃不泣对这有些陌生,拜神的事他是听说过的,不过他基本没有见过。这对他来说,是很遥远的事,几乎与他的生活没有多少关系,忽听侠不离说到拜神,他实实在在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忍不住又朝着那群祭祀的人看过去,“那就是…神?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
“是否真的有神我就不清楚了,有些事情,需要你亲自去确认,或许真的存在,或许并不存在。但不管是祂们是否存在,人们都会将一些自己无法实现的希望寄托于神之上。”
“所以…他们不愿意与别人说的话,都会跟神说?”不泣想到了什么,看向侠不离问道。
侠不离木木地盯着前方思索了片刻,不自觉摸了一下下巴,“好像…还真会。对于他们来说,神是无所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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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对象出院,办理出院,收拾东西,与肇事者协商花费了不少时间…更新少了一点,抱歉…
成就月老的第一千八百五十三步:节点,天子!
正在为最近赵国百姓的事情苦恼的弃不泣,被侠不离带到农田,第一次看到了农人们拜神的景象。
听着侠不离的话,他的脑海之中不自觉就蹦出了一个念头,忍不住凑近了拜神的祭坛。
那上面摆放着一个一个泥塑的人形,一眼看去,真分不清楚那个神的特征。
“这神是男子还是女子啊?”弃不泣看着四周磕头拜得贼勤快的百姓,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声。
“神有性别的吗?那些不是百姓赋予的吗?”一旁的侠不离根本看不见,也懒得上前去凑热闹,远远站着,听到弃不泣的话,不自觉就笑了一下。
弃不泣被说得一愣,想了一下,也跟着笑起来,退回到了侠不离的身边,没有再继续上前凑热闹。
两人在附近走了一圈,发现一整个田间户头上的人都到了拜神的地方,之前的百姓拜神祈福的环节似乎已经结束了。
就见一名穿着繁复的女子走上了台子,开始舞蹈起来。
这种拜神的舞蹈,弃不泣也是头一次见,看得新鲜,忍不住就入了神。
直到一旁的侠不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发什么呆?”
“啊…不是。”弃不泣回过神来,下意识回了一句,这才注意到太阳好像西斜了,不由得他有些吃惊,“那个祭祀跳舞跳了那么久吗?”
“跳舞?”侠不离疑惑地反问了一句。
“啊…”弃不泣回头就直接对上了侠不离那双看上去清澈,实则根本看不见事物的双眼,立刻解释,“刚才拜完神之后,就有一个女子开始跳舞,跳得很好看。”
“嗯…是吗?”侠不离模棱两可地回应一句,侧了侧头,耳朵不自觉动了一下,伸手指向祭神的台子上,问道:“现在是什么活动环节了?”
弃不泣隐隐感觉侠不离刚才的话别有深意,可咬文嚼字地抓细节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只能重新将目光转移到台子上,就见之前跳舞的女子已经坐下,坐在了台子中央,跟大家讲述着什么。
仔细去听的话, 这女子貌似…是在讲述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不平事,跟大伙儿着重地分析了最终一段时间何家与权贵们的行动。
乍听之下,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只要仔细去听,就会注意到问题存在。
她对弃不泣的观点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修改,明确地指出了权贵如今的想要侵占众人财富的事实,又指明了不管反抗还是不反抗,下场都差不多。
与大家说什么拼搏至少可以争取到一线生机,不拼上一把的话,可能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个时候要是接受了赵王的安抚,之后等将他们分散收拾了之后,就有他们的【好日子】过了。
如果不想最后死得连同渣都不剩,最好的办法,就是推翻如今的赵国,建立起属于他们自己的新权。
在话告一段落时候,四周立刻响起了掌声与支持声,还有一部分人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就像是一个失去了魂魄的人偶。
弃不泣在下方听得生气,对方摆明了就是在利用他的东西来控制别人,让别人配合自己去破坏赵国!
虽然弃不泣也不喜欢赵国的权贵,但他现在更讨厌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这上面说话的女人摆明了是想要借助别人的力量推翻如今的赵国的权贵!
“那女人真讨厌…”弃不泣扫了一眼在场的百姓,火气越来越旺,不自觉就骂了一句。
“现在至少知道这群人的目的了。”侠不离抓了一下脸颊,没附和弃不泣的话,直奔主题,“你准备怎么做?”
“又考我?”弃不泣问。
“算是吧。”侠不离笑。
弃不泣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我现在直接冲上去拆穿她,说她利用神什么的胡乱扭曲我散布的话…是会被那些叔叔伯伯打死的对吧?”
“嘿嘿…我倒是很期待看你做那种事。”侠不离双眼比平日更亮了几分,让一旁观察他反应的弃不泣差点没跟侠不离大打出手。
好在被侠不离刺激习惯了,并没有因此就直接扑上去向侠不离挑战。
弃不泣屏蔽掉了侠不离专门打击自己的话语,摸着自己的下巴思忖道:“侠子,让一个人改信需要多长时间?”
“看你的口才与行动了,百姓是最实在的一群人,拜神原本就是为了实现他们的心灵寄托,如果你能够证明,他们改信更能实现他们的愿望,甚至让他们可以寄托希望,他们自然会舍弃他们原本的信仰。”
“反正那也不过是临时的信仰,不是代代相传的…”侠不离最后嘀咕的一句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临时的拜神,寄托在利益之上,如果是从小甚至是从家族中被带着祭拜的那类,不管是神还是祖先,都会相对于眼下的这种虔诚。
那种就不要想着去改对方的信了,那是冲击三观的。
至于目前这种的,专门带着人一步一步走,会等事情结束后,又是讲座又是送礼,而不是百姓自发性拜神与建立庙宇,有着固定之地的,基本都是刚刚起步的,处于围观看个热闹的百姓最多,对于这个被祭拜的神,他们也还仅仅只是处于观望与跟风的态度。
如果…那群人没有采取特别手段,这种王权更替的事情,能不管就不管。
可他们采取的手法…不说已经触及到弃不泣的利益这点,本身利用一些上不来台面的手段影响那些百姓的思想,让他们不知不觉就顺着他们的想法行动,着实卑劣的一些。
不泣要是想搞事,这次,就这一次,不管多大的事,侠不离都打算奉陪了。
…
赵政现在的情绪不是很好,他发现,从几周前,不泣的计划开始施行开始,自己身边就总是有人暗中跟着自己。
他跟着不离兄与不泣学习的腿脚功夫根本追不到对方的身影。
最诡异的是,对方偷偷摸摸跟着自己这么长的时间,居然没有采取其他进一步的行动,就算阿政设计,让自己落入独自一人的境地,对方也半点没有出来与他一见的打算。
这让赵政的心情愈发糟糕,他越来越搞不明白对方的意图了。
或许…并没有人跟着自己?
赵政想着,开始试着放下自己的心来。
但不泣明显没准备让他过几天安生日子,赵政刚刚放下心来,就直接被不泣找上了。
对方一开口差点没让赵政一口水喷出来。
“阿政!我们来当神吧!”这是不泣的原话,而赵政没有真的喷出一口茶水,他是直接被谁给呛到了。
“咳咳咳咳…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阿政揉着自己的嗓子,还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唯一的好友。
然而弃不泣一点吓到阿政的自觉都没有,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们来当神吧!”
“别…别说了!你难道不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吗!”阿政真是又惊又惧,伸手一把捂住了不泣的嘴巴。
不泣眨了眨眼,还抬头往天上看了看,扒拉开了阿政的手,“于其让不怀好意的家伙利用天神的名义,做一些民不聊生的事,不如就让我们做了这神之子,代天行事。”
“你认真的吗?你就不怕…”
“那群骗子都不怕,我为什么怕?”不泣脸上出现讥诮地冷笑。
“骗子?”阿政有点反应不过来,不太明白弃不泣这话什么意思。
弃不泣看好友困扰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了一下自己确认的情况。
田间,有人利用一些小手段欺骗与影响百姓,让百姓按照他们的行动去行事。
弃不泣是亲眼看着侠不离找出了一堆证明对方并不是真的神的代言者的证据。
好在他从懂事开始,就一直跟在夫子与侠不离的身边,这还没有彻底摧毁与影响他的三观。
只是,他明白了神仙未必会惩罚那些借用他们名义骗人的骗子。
这样以来,自己是不是也能借用神的名义,让百姓更加愿意相信他一些,与他进行交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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