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殇之
“敦煌宗阵修吴鸩。”吴鸩客气回礼。
“阵修啊…这可罕见了,现在都很少有人会认真钻研阵法了,大家都浮躁得很,都只想用最快最简便的方式去获取自己需要的资源…哪里还会专门沉下心研究这些一看就不会马上给自己带来多大利益的事?”
天赐凤嘲弄地笑了两声,伸手指向那边瞬间沉默下来的人,“就因为浮躁,掌握的本事不到位,这些被【留下】的人,才会一天天不想好,只想着遇到事情就推卸责任,然后问其他负责的人要好处。”
因为天赐凤所指的人当中,有自家长辈,吴鸩沉默下来,不知道如何接话。
天赐凤也不在意,他叼上一根狗尾巴草,靠在了树干上,盯着那群人喃喃道:“一群白痴,以为我家大师兄是个老实人,就任意欺负…完全没想过,大师兄他为什么会小小年纪就成为修为远超他们的人。
一个在修真领悟上与成长上就能完全超越他们的人,头脑怎么可能会不好使?真是愚蠢…到时候被坑了可别又哭着跑过来找我们要说法。”
吴鸩在一旁听着,他感觉天赐凤这话并不像是在对他说的,这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他似乎是在跟他自己说。
成就月老的第两千零七十九步:强?弱?
吴鸩从十四岁正式踏入武者先天境的开始,就有一股傲气。
因为整个武林之中,能像他一样十四岁就站到武者顶端的人,屈指可数,在同时代没有一个。
他以为自己是一位天才,直到他遇到了那个强行将他带回山门,收坐弟子的男子为止。
修真界,十岁以前达到先天修为的孩童比比皆是。
在他看来,这就是神仙的世界,大家的起跑点就不在一个层次,先天之上居然还有其他的境界…
而他,十四岁自己一路摸索过来,居然还只是最底层的存在。
他精妙的剑术师父躲不开,但是他光凭肉身的强悍就足够了,自己的力量连门派中最低等的杂役弟子都不如。
入修真界三年,他觉得自己已经见识到了很多,也明白自己不是一个天才。
可今日,在他从身旁刚认识的少年口中听到他说…刚才帮助自己的那个大师兄,如今加上阵内修行的时间,也才十四岁而已的时候,他是真的备受打击。
杨前辈年仅十四岁?
按照门派常识来看,十四岁…最厉害的应该是先天第七重?
“这位前辈…他现在什么境界?”吴鸩盯着人群中鹤立鸡群的一对少年人,有点呆傻地喃喃问道。
“我也不知道,嗯…不过大致上我倒是能猜测到一点,我们门派的九师叔是分神中期的修士,大师兄两年前能在九师叔手中招架三十招不败,如今能在九师叔全力攻击下,坚持半天不败,修为应该在元婴期左右吧?”
分、分神期???
吴鸩整个人都木了,他…从来没见过分神期的修真者…不,或许他见过,但是他从来没有与分神期的修真者接触过,他遇到最厉害的前辈,也是元婴期的前辈…
能够与分神期的高手打上半日的人…修为不可能在元婴期以下吧?
可能…还是出窍期?
这当中可是存在着境界上的碾压啊…如果没有达到那种水平的话…
吴鸩不自觉又将目光落在了被场中众人包围的少年身上。
他现在彻底明白为什么他走上去,其他人会一瞬间沉默下来了。
怎么可能不沉默?他是这群修真者之中,实力最强的那一个人吧?
那个前辈…比他都还小三岁…
吴鸩苦笑了一声,伸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颊。
“别气馁,我们不应该跟那样的怪物做比较,比不过的,会把自己气死的。”天赐凤注意到他的状态,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了一下,又继续道:“其实你也不用那么在意,我这个师兄,这里还是有点问题的。”
他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老天是公平的,虽然给了他一个聪明的头脑,不过太聪明反而疯掉了,所以啊,老天爷其实还是很公平的。”
“疯掉了?”吴鸩还真没看出来。
“在一些认知方面,他不太正常,不过这是我们山门的私事,大师兄又关系到我们山门的脸面,所以我也不太方便告诉你…总之,就是认知方面不太正常。
将来你如果有兴趣来我御坤山,与他多接触一下,你就知道了。”
吴鸩古怪地看向天赐凤,“我知道了,以后有缘的话…”
“有缘?那我那大师兄,只要愿意,和谁都能有缘了。”天赐凤一听有缘就撇嘴,朝着杨灵歌的方向努了努嘴,“我这个师兄啊,他曾经说过,机会什么的,不是等来的,是自己去争取创造的。我对他所说的那句话坚信不疑。”
天赐凤脑袋往自己身后的双手方向靠了靠,笑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师兄一过去,那群人就会那么安静以他为中心?”
吴鸩解和刚才所听所想,心中有些想法,但这个时候不能当着性质正好的天赐凤就这么说了,想到这,他配合地摇了摇头,天赐凤原本就有话想说,不管吴鸩什么反应,他都要说的,对方那么配合,他顺势就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和不同门派采取的做法说了一遍。
说到其他门派留守的那些修真者,为了争夺人口和地盘所作的那些事,他就连连冷笑,“…可笑不可笑?自己领地的百姓都还没有保护好,就先想着去破坏别人家领地的普通人家园,引起他们的恐慌,借机吞并别人的门派,占领他们的山头,回头自己家的山门却被别人攻破了。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除了浪费时间与人力又毫无意义!”
吴鸩沉默地听着,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想到自己所在的宗门,也的的确确地搬了一次家,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是因为什么原因,也跟着皱起眉来。
毕竟他并没有思考过那种事情那样发生的原因。
天赐凤说其他门派的劣行,自然是想夸一夸自家的作风,他故作轻松地笑道:“和你们那些大~门派相比啊,我御坤山的九师叔和大师兄,就没有那么【聪明】,想着去趁机占便宜了,他们不过是加固了自己的门派,顺便下山被自家附近布置了阵法,再派遣了我们这些普通弟子去好好给山下附近城镇的人帮忙罢了。
所以啊,我们山下方圆百里,在发生灾难的时候,都没有人慌乱,对御坤山也弟子也无比信任,没有人选择背叛。
我们御坤山至今都没有改换过门庭。
那些人啊…对我们御坤山既羡慕有妒忌,所有有了别样的想法,想趁机从我们御坤山挖下一大块的肉下来。
但我大师兄实力就在那,当初还是能够独自进去这座无名山等着那些金丹期以上的前辈高人到来,再功成身退的人!”
吴鸩自然听说过无名山的事情,不过那些前辈们并没有人进入过无名山,只能根据自己的想象形容了无名山的恐怖。
因为是根据想象说的,所以无名山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
这印象产生了,吴鸩等弟子就会觉得无名山恐怖,能够进入里面坚持等待金丹期以上大能到来的杨灵歌,那就不是一般的力量。
“真不愧是元婴期以上的强者…”吴鸩喃喃感叹。
天赐凤不屑撇嘴,这种时候都不忘用杨灵歌来装逼:“不,不是我们大师兄太强,是你们太弱。”
吴鸩笑了一下,“你说得有道理。”
听天赐凤这样说过后,他心中某些观念发生了改变,他不想成为天赐凤口中那些前辈。
少年的目光从少女的身上转移到杨灵歌的身上,手渐渐握拳。
跟随卑鄙的人成长,自身的想法也会渐渐偏向卑鄙;跟随光明且强大的人成长,自身也会以此为榜样,变得强大。
他转头看向天赐凤,“冒昧问一句,天道友的修为是不是很高?”
“不高啊,我现在才筑基期,跟大师兄相比还差得远了。”天赐凤郁闷地将手支撑在腿上,手托着下巴,有点无奈地叹息。
他是认真在叹息,因为有一个榜样在那里,他的压力非常大。
他不是没有劝说过自己,他不过是比杨灵歌晚入门了几年,所以才一直追不上而已,可心中却明白,自己再学几年,也没有那么快突破到金丹期。
至少追一追看,只要够努力,自己应该不会显得太笨。
吴鸩从天赐凤身上,看到了同龄人稍有的锐气。
“对,就是这样啊…这样才能有一个衡量的标准,才会有变得更强的希望和斗志…”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悟罢了。”
“神神秘秘,你们这些人就是喜欢故弄玄虚!”
这边的两名实力低微的小修士讨论着与主事无关的小事,另一边,杨灵歌已经和各大门派暂时被留下的门人弟子说到了紫雾的情况。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不是来找我麻烦的最好时机,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要么你们现在马上离开去布置大阵,防止即将爆发的危险。
要么你们留下配合我们的拯救行动。
你们可以拒绝两个提案选择三,我不介意与你们打一场,不论输赢生死,希望你们也不要后悔你们做出的选择。”
杨灵歌说完,目光扫过之前还抓着亥兴劈头盖脸教训的人们。
那双并不锐利的目光,这么扫一眼,比起充满敌意与威胁的瞪眼,让人更不愿意面对。
那像是一种长辈看待做错事情不愿意认错的晚辈时,无声的谴责,让人心理很不舒服。
杨灵歌说完那些话之后,就默默地闭嘴不再言语,安静等他们做出选择。
站在她身后的亥兴,看着这一切,莫名感觉这是杨灵歌主动把武器递给对方,等着对方攻击,他好毫无顾虑地将那个攻击他的人瞬杀了。
她心疼地看向杨灵歌,原本她是希望对方好好休息,自己来解决节外生枝的事。
结果自己还是阅历不够,心肠又太软,一会儿的功夫,就被那些年纪不知道比她大多少的老人精牵着鼻子走了。
杨灵歌又一次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先解释了情况,想插嘴带节奏的被直接暂禁了说话,等说完了现在的情况,杨灵歌又抛出了三个选择,牢牢控制着全场,不跟这些人扯嘴皮,也不给他们半点机会。
这做法比亥兴以德服人,以理服人的做法快了很多,主要原因也是杨灵歌掐准了那些人心中想什么,一击必杀,可这半点都不能让亥兴高兴起来。
越是这样对比,她越明白,她现在这样,是无法成为与杨灵歌并肩前行的人的。
成就月老的第两千零八十步:给你们一个选择?
面对杨灵歌的三个选择,其他门派的修真者心理面都有些发虚,对方表现出来的态度,在明晃晃地告诉他们,如果选择错误,就是灭门的下场。
这让他们跟他们的长辈交代?就算那些长辈已经不在,他们又有什么脸面下去见他们的列祖列师?
一群人兴师动众过来找茬的人们下意识地往后退却,他们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了。之前就不该想着能从御坤山的手中得到什么补偿。
对方留下的高手多,就连面前这个御坤山大弟子,在不久之前也曾独自进出无名山。
那座山可不是他们能够随便进出的。
“做好选择没有?”杨灵歌脚步没靠前,还往后退了一步,只是希望自己不会将对方逼得太紧,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与空间放下心来思考。
有人看到他的退后却弄错了他的意思,眼中忽然露出狂喜,脸上却不动声色,“我选择三会…”
话戛然而止,一柄剑直接擦着他的头发削过,一绺头发轻飘飘地落下。
杨灵歌眨了眨眼:“你继续,我等你把话说完。”
把话说完,命也就跟着没了吧!?
众人惊恐地距离那位被杨灵歌盯上的人远了一些。
那人眼珠子往一旁挪动,余光注意到了近在咫尺的剑,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我…我是说…在我选择三的话,会不会…有、有点草率了?”
“不草率,选择什么都是你们说了算。”杨灵歌还是那副平静模样,这次看着却不是那种欠揍到让人想打她的感觉,一股股地寒意尾椎骨,那一块好像都变得僵硬。
“我选…选…一…?可不可以?”
“我说过了,选择什么都是你们说了算。”杨灵歌再次重申,不过和刚才不同的一点是,她已经收回飞剑,危险的气息瞬间褪去。
后者冷汗浸湿衣服,僵直地往后连续退后了两步,这才堪堪稳住身形没有直接摔地上去。
其他人也忍不住跟着长长呼出一口气,既然不是非要让他们选择二,那一切也还好说,不用非闹成第三种情况了。
有了这么一个出头鸟,大家纷纷站出来做了选择。
到其中一名中年男子的时候,坐在不远处的吴鸩眼睛亮了,他下意识站起身,想要过去打招呼。
“干嘛干嘛?你可别过去捣乱啊?不然我大师兄肯定不会管你是谁,直接杀鸡儆猴了。”天赐凤拉住了想要上前的吴鸩,在一旁警告提醒。
吴鸩想到刚才杨灵歌的行动,也有些犹豫,但是他看了那名中年男子一眼,又忍不住想要解释,“那是我师父,我想他帮帮那位杨师…兄!那座无名山的事情,关乎到的是整个修真界的大事吧?而不是一家之事吧?
大家的长辈都被困在那座无名山地底部吧?这应该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事情吧?怎么能让那位杨师兄去处理?他的年纪…比我还小的吧?”
天赐凤没想到吴鸩是想劝说自家师门长辈去帮忙,在现在众人都选择袖手旁观的情况下,希望帮忙的,显得何其珍贵?
杨灵歌都忍不住朝吴鸩那边看了一眼,目光又落到了那名中年男子的身上。
后者叹了一口气,“我选二,我那愚笨的弟子说得没有错,这件事情并不是一家之事,作为敦煌宗弟子,敦煌宗真正主持大局的长辈被困此处,不救,实在是不忠!不孝!不义!就算是拼上我这一条命,我也要救我敦煌宗的长辈们!”
杨灵歌的神色比起刚才更加柔和,她瞄了不远处吴鸩一眼,笑道:“看来,有什么样的师父,就会培养出什么样的弟子。观弟子可见其师父日常品德。”
那名敦煌宗的人被说得脸颊微红,杨灵歌让开一条道,向自己身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名中年人立刻带着其他敦煌宗的弟子走入到了御坤山与道寻宗的阵营地盘。
一部分做出了选择的宗门这被说得面红耳赤,可他们又不想剩下的种子全部都被牺牲在这里,还是厚着脸皮当做没听见了。
另一部分做出选择的这宗门弟子嗤笑了一声,“救人也要量力而行,自以为是的拯救可不叫拯救,不过是将大家全部都搭进去,白白都牺牲掉了。
那样才真叫无颜去见列祖列师吧?”
敦煌宗暂代掌门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反而挺起胸膛,大步流星地往前迈出。
在他身后的弟子,有些心中有所抱怨,可这种条件下,不管什么样抱怨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们可不想被他们的师父,当成是不忠不义不孝之人,到时候事情结束了,会被顽固的师父直接驱除师门吧?
有了敦煌宗这一票人的特殊选择,有一些骨头比较硬的,在思考过后,也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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