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诗意易失忆
“回答我！为什么？！”
……
……
乌鲁克城内。
距离那位“叛变的英灵”离开已经是过去了一整个白天了。
傍晚之时，收拾好一切的藤丸立香以及她的亚从者玛修·基列莱特，她们带领着刚刚签下契约的牛若丸和弁庆，便朝着北壁赶去。
西杜丽抽出了一些空离开了圣所，并目送着迦勒底一行人的远去。
对于此刻乌鲁克城内地位最大的西杜丽来说，她们的离去是必要的。
北壁那边在下午传来了线报，称掌管那里的列奥尼达将军在吃早饭的时候化作了一道白光消失在了食堂。
虽然失去了列奥尼达的带领，但是这几个星期被他所操练的士兵们很好地守住了早晨没有将军在的北壁。
但，失去了从者坐镇的北壁缺少了一个重要的防范，因此在这种一致对外的情况下，让迦勒底的众人填补北壁从者消失所带来的空缺是必要的举动。
“……希望，王能尽早归来……”
入夜已深，而西杜丽仍旧跪在圣所的中央，面对着那道大门后所躺着的吉尔伽美什的尸体。
作为对信仰最虔诚的信徒，西杜丽哪怕在自家王上的影响下，对神明不再是那么笃信，但在这种吉尔伽美什突然死了的情况下，再怎么不信，此刻的西杜丽也只能是希望自己的祈祷能够传达到众神那边，以此来换取王的平安归来。
这份祷告将会一直持续到明早，这样的时间对于西杜丽来说虽然枯燥但却十分必要。
然而就在午夜时分，当西杜丽心中所数的数再次归零，她将再一次吟唱祷文时。
“……众神啊，我希望……”
“本王不是跟你说过吗，西杜丽？”
一道虚弱却又强撑着的声音打断了西杜丽的祷告。
而听着这个声音，西杜丽猛然的抬起了头，喜悦的情绪缓缓出现在了眼中。
“与其去求那些傲慢的诸神，倒不如求一求自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本王会放心离开吗？”
那道封闭的大门缓缓打开，而站在门口的那位王者，此时他看着西杜丽，嘴上虽然在说着严厉，但嘴角露出的笑容完全显示出了王者的心情。
“死亡的感觉我大致知晓了。”
吉尔伽美什感受着渐渐回升的体温，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再次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但没时间再拖拖拉拉了！从现在开始，要真的开始拼命了！”
吉尔伽美什大手一挥，在西杜丽眼中泛着泪光的情况下，下达了死而复生后的第一道命令。
“传令下去，让壁垒的那群人把号炮升起吧。”
“另外，梅林那家伙，他应该回来了吧？”
“让他立马来见我，快！”
第一百零四章-握手的资格
在午夜到来的前三刻，藤丸立香一行人终于是精疲力竭地赶到了北壁。
“……是的，明明将军大人已经说好了在带我们做完早操后，便传授给我们更深层次的阵法，但就在他说话的下一秒……”
今天的一天对于北壁的士兵来说绝对是要无比悲伤的一天。
这种悲伤的程度像极了当初巴御前将军战死，而天诺将军被王调离了北壁的那个夜晚一样。
所以在深夜时分，诉说完这一天的情况的北壁副官，他泪眼婆娑地看着藤丸立香，这让这名御主也忽然地感同身受。
“大致的情况，我都了解了。”藤丸立香抿了抿嘴，“列奥尼达将军的消失是突然地行为，很可能是魔兽方那边的诡计，这是王所告诉我们的原话。”
当然，是假的。
在藤丸立香离开前，吉尔伽美什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所以她现在所说的话毫无疑问是安慰的谎言。
“王在发现的第一时间便派我们来到北壁，希望我们的到来能够让明天的战斗轻松一些。”立香淡淡说道。
而那位职位是副官的士兵听了立香的话后，尽力把心中浮现的悲愤压下去，看似平静地摇了摇头。
“使者不必如此，您是王亲自指定的人，哪怕您的相貌过于年轻，但在明天之后，大家心中所有的疑惑都会随之消失。”
“况且……”
副官看了看站在立香身后，那两名一高一矮，一男一女的特殊存在，继续补充道：“况且您身后的二位大人也是和列奥尼达将军相同的人物。”
“有诸位大人在的话，至少得北壁的安危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还是不能大意。”藤丸立香摇了摇头，但她忽然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不过，今天的时间也的确够晚了，既然我们的住宿已经安排妥当，那么便在明天魔兽进攻之前养好精神吧。”
副官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亲自打开了通往北壁内部的房门。
“我明白了，魔兽们的进攻时间通常都在九时左右，还请各位大人们在那时率领我们走向胜利！”
“为了乌鲁克！”
在这名副官以及其他士兵的带领下，弁庆与牛若丸被分配到了两间对门的房间。
而在最后的分配时。
“一间房就够了，谢谢。”
在士兵疑惑地注视下，立香拉着从今天上午开始就一直魂不守舍的玛修直接进入了到了房间内。
啪。
而在关上房门后，仿佛将身上所有的虚假都脱了下来的藤丸立香沉重的叹出了口气。
看着默默不语，已经坐到了床边的玛修，立香渐渐开了口：“还是无法接受吗，玛修？”
在立香的疑问下，床边的玛修渐渐低下了头，刘海遮住了视线。
“……我不知道，前辈。”玛修的声音中，迷茫更盛，“我不知道，那样是否算作是正确的。”
“无论是在迦勒底里，还是在特异点中，毫无疑问我握着的都是御主的手，是前辈的手。”
“但，前辈却告诉我，我所坚持的并非是为了现在的前辈，我所保护的也并非是现在的前辈。”
“这到底让我该如何相信，如何理解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玛修的轻喃让立香的眼中闪过一些心疼。
她虽然在当初并没有亲自认识到那样青涩的玛修，但在她取回身体的控制权后，和这名少女一起经历了同样多的事情。
这些事情中有让人捧腹大笑的，有让人伤心难过的。
在这样的经历所伴随的所伴随的情况下，立香早已与玛修建立了属于她的羁绊。
而当她将心中那份隐藏起来的秘密说出时，这份同生共死的羁绊便迎来了沉重的考验。
“你还愿意叫我前辈，那是不是代表着，比起他，你更愿意喜欢我一些呢？”藤丸立香的脸上勉强浮现出笑容。
她慢慢来到了玛修的身边，和玛修一同坐在床边上。
随后那温暖的右手渐渐盖住了那不安的左手。
“前……辈？”玛修感受着左手传来的温度，心中的迷茫慢慢被一种平静所取代。
而立香则久违地在她人眼中陷入了回忆。
“刚开始注意到你的时候，其实是在你被压在石头下面的时候。”
“那时候的我什么都不理解，被未知所侵蚀的慌张使我根本没有在意所发生的事情。”
藤丸立香放平视线，他的眼中蕴含着一丝怀念。
“所以当我看到哪怕受了那么重的伤都能够露出笑容、为他人着想的你；”
“当我看到，那仅仅只是一面之缘，他便说出想要带着你离开，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的时候……”
“那个时候，无论是对你们哪一个，我的心中都有着名为羡慕的情绪。”
玛修抬起了头，她的双眼慢慢睁大，并看向了一旁倾诉的藤丸立香。
“前辈……”
“先叫我御主（Master）吧，玛修。”藤丸立香笑道，“这样子好区分一些。”
“我对于那个时候，在那样的危急关头还能够向双方做着彼此的约定的你和他，我都很是羡慕。”
玛修在今天上午，藤丸立香所告诉她有关于身上过去的秘密后，她就已经知道了当初在第三特异点之前，跟随着自己拯救特异点的前辈并不是前辈。
那是一个擅自操控了前辈的身体，用着她的面貌所行事的，名为仓鼠的人。
而玛修也能够猜测到，所谓的仓鼠，恐怕就是这个特异点中，那个已经变得不一样的天诺……前辈吧。
玛修此时的心中所想，立香现在并不知道。
在说出羡慕的话语后，立香看向玛修的眼神中也逐渐带有了一丝感慨。
“也是在那之后，我也时常会在体内关注着玛修你的一举一动。”
“前……御……主？”
“我看着玛修你在不断的成长，看着你在他的身边绽放的每一次笑容，他的每一次夸奖和摸头似乎都能让玛修感到开心快乐。”
玛修的脸蛋一红，但她此刻并没有打断立香的话语。
而立香眼中的笑意也在这一刻缓缓消失，话语中的轻松也慢慢变得坚定。
“也正因如此，在他离开后，亲自面对着你的我，不想让这样的一个少女流露出悲伤失望的眼神。”
立香的眼神开始变得锐利。
“我必须！做得比他更好！”
“我必须要让玛修你笑得更加开心，更加快乐！”
“也只有这样，我才配得上你想要握住的那双手！”
立香的左手紧紧地抓着床单。
而她盖着玛修的右手却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她现在，还能在握住这只手吗？
第一百零五章-骑士之誓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哦，御主。”
在听完立香的话后，感受着手背上那有些微微颤抖的手心，玛修将自己被压着的手反了过来，随后紧紧握住了立香的手。
“……诶？”立香感受着右手被紧握的感觉，听着玛修的话，下意识一愣。
而在这安静下来的房间中，玛修也渐渐开始诉说起自己心中的秘密。
“我，可能一直都知道，在第三特异点过后，当前辈从病床上醒来后，前辈就不再是前辈了。”
玛修空出来的右手渐渐放在了心口，她的声音中充满着平静。
“在面对我时，前辈看上去变得有些紧张和疏远，这让我下意识以为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在进行一些选择的时候，前辈开始变得犹犹豫豫，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坚定有意志的模样；”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前辈她，到底是怎么了？”玛修抬起了头，她的眼里出现了些许疑惑，“就好像一觉醒来，前辈像换了个人一样。”
说到这里，藤丸立香依旧保持着沉默。
但玛修的话语一顿，话锋也是一转之前的疑惑，变得开始坚定起来。
“虽然在这些可以观察到的地方我察觉到了前辈的不对劲，但唯有一点，无论是过去的前辈还是现在的前辈都不曾改变的行为。”
“那就是在我陷入软弱的时候，前辈始终会保护在我的身前，只有这一点是不曾改变的事实。”
玛修的嘴角渐渐勾勒出了一抹淡淡地微笑。
而原本开始低头的藤丸立香，在听到玛修的话语后，本能地抬起头看向了身旁这名粉发少女。
洁白的脸蛋上所挂起的微笑，那时藤丸立香最喜欢的东西。
“所以，哪怕拥有着心中的疑惑，我也期待着前辈有一天能够将一些事情告诉我，我一直都在等待着！”
玛修突然转过了身，她的目光与藤丸立香的视线进行了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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