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茨木包子仙
第一千五百九十幕·意外
伴随着无鳞白龙的愤怒咆哮，因为裹挟着各种各样法则力量，呈现出五彩缤纷外表的结晶气息，尽数逸散出体表，将相当广阔的一片区域都染上了鲜艳的混乱色彩。
紧接着，这些混乱色彩在白龙意志的驱使下，化为绚烂而又危险的彩虹晶瀑，呈扇形向着坐在沙发上的幕后黑手扑去！
混乱的毁灭力量，没有了水晶法则作为外壳包裹，瞬间爆发出了，就算是白龙希斯这个使用者也难以想象的力量。
这些彩虹色的力量所到之处，元素在发出悲惨的哀鸣后变成绚丽火花，本应稳固是无法撼动的空间，被轻易撕碎成扭曲的碎片，甚至就算是难以捉摸的【时间】，也肉眼可见的出现了扭曲。
在这种铺天盖地的混沌攻击下，坐在沙发上的模糊人影，看起来虽然想要站起身，脱离这片已经彻底化为死狱的空间，但他的动作很明显晚了。
他刚刚做了站起身体的姿势，就被扭曲的空间所禁锢。
紧接着，这个幕后黑手的整个身体毫无意外的，被元素的殉爆火焰和扭曲的空间裂缝撕裂成了碎片！
他最后残留在这个噩梦世界内的，只有半句惊恐的遗言。
【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阴谋诡计总是有达不到的极限，而我们就是你那阴谋算不到的极限。”
最后看了一眼被粉碎的模糊身影，白龙希斯冷笑出声，转头离开了这里。
操纵这片噩梦空间的主体意志已经灰飞烟灭，这片世界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她现在需要快速回到爆炸蘑菇云那里，帮助光明神少女的意志分身，尽快恢复自己的体力。
要不然……
她这个并不擅长感知的无鳞白龙，硬闯出这个众生潜意识海洋位面，闹出的动静绝对不会小。
………………………………
云层在眼前被高速气流割裂，希斯从天穹向下坠落，快速赶往地面雪原上那个庞大无比的圆形坑洞。
重力加速度，再加上自己的主动加速，让白龙希斯几乎变成了流星。
一阵烟浪溅起，她以终结者的姿势，单膝跪地降落到了地面。
从杀死掌控这个噩梦未灭的意识主体，到降落在光明神少女的意志分身旁，他只用了不到两分钟。
但就是这两分钟，主导了能量巨人崩溃的光明神少女，已经进入了弥留之际。
作为主导了爆炸并身处爆炸最中央的谋划者，祂伤的实在是太重了。
看着仰天躺在爆炸坑洞中央，缺了一只手、一只脚、头顶光圈和背后羽翼全部消失、甚至就连身上护体神力光纱也尽数消失的落魄少女，艾希表情变得复杂。
她张了张嘴，尝试了一小会儿，才得以使用自己从来都没有使用过的温柔声音，轻轻向着地面上闭着眼睛的光明神少女询问：
“艾希，你现在还有意识存在吗？”
“咳，暂时还死不了。”
听到询问，光明神少女睁开眼睛，咳嗽着吐出来一嘴沙子。
“我这具意志分身体内，没有实际意义上的拟态器官存在，虽然我现在看着马上就要死了，但实际上我还能撑好几个小时呢。”
“这不是依旧就马上就要死掉吗？”
“至少这几个小时，可以让我轻松，将你送出这个众生潜意识海洋世界。”
失去了神力光纱阻挡的脸庞，露出了疲惫笑容……光明神少女，还举起自己残余的那只手，对着白龙希斯竖起大拇指。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算了。”
白龙希斯摇摇头，蹲下身子来到了光明神少女身旁。
她伸出手，按住了光明神少女的额头。
“闭上眼睛，我给你输送能量……这次的事情麻烦你了。”
“没关系，我们是同伴，不是吗？”
顺从闭上双眼，面目憔悴的光明神少女，开始躺在地面上安静接受白龙希斯的帮助。
她面色平静，就像战斗之后获得胜利，放松了身心的战士。
但实际上……祂的心里却是在止不住的发笑。
刚才白龙希斯跟他见面以来，有史第一次低头道谢。
这代表着祂，终于在白龙希斯因为心理芥蒂，产生的坚固心之壁上，钻出了一个小小的洞。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肯定就会有第三次第四次，而等到低头道谢的次数攒的足够多了后……她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会发生改变。
到时候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白龙希斯，我的神之左手位置可是一直给你留着呢……
一具意志分身的暂时性崩溃，却换来了一个敢于与祂对抗的黑手性命，再加上白龙希斯好感度的突破，光明神艾希感觉自己简直爽到不行，就在身上，时刻不停歇的痛苦也变得无关紧要。
但就在祂畅想着美好未来时，突如其来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因为缺失了操控者，逐渐开始崩溃的噩梦冰雪世界，边缘无序的崩溃突然终止，并且以极快的速度以祂和白龙希斯所在的位置塌缩。
这种塌缩速度，甚至一定程度上超过了他们两个的视觉反馈。
只是一个眨眼功夫，原本还漫无边际，也就收缩成了一个边境为10米的立方体空间。
疯狂的浓缩，带来了达到极致的强度。
已经在弥留之际的光明神少女，还有为祂养伤，体内同样没剩下多少能量的白龙希斯，几乎毫无抵抗能力的被周围凝固空间，限制住了动作。
她们就像成为了琥珀中的虫子。
口不能言，眼不能视，身体不能动，思维也变得极其缓慢，只能勉强在心底浮现出诧异与愤怒的情绪。
但是很快，随着空间进一步塌缩，到达了5米边界的立方体时，她们两个甚至连这一点思想都没有了——时间在她们身上静止了。
“真是丝毫不能放松警惕……”
背着双手，人偶身影从这个只有5米边界的立方体内部浮现，她看着两个完全静止的意志分身，摇摇头。
“如果我没有准备好替身，说不准我这次可能真的会灵魂受到重创，不过终究还是我技高一筹……话说回来，这个光明神的样子怎么这么熟悉？”
想要接收战利品的人偶，站在被禁止的光明神少女身前，一双秀气的眉毛逐渐皱起。
“这个五官，还有那种说不出来的气质……难道……”
随着记忆深处最晦暗的大门被打开，人偶表情逐渐被阴影覆盖。
“晨曦之主的圣女——艾！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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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一幕·往事
众生潜意识海洋。
人偶新构造出来的梦境空间。
头顶奢华的水晶吊灯折射着炫目光辉，将下方深红色调的会谈空间，照的几乎没有一丝阴影。
在这种明亮的氛围中，两张上面正坐着人的天鹅绒椅子，隔着一张桌案彼此对立。
而人偶小姐此刻就坐在其中的一把椅子上，抬头仰望，房间棚顶目光放空。
——她在思考，如何处理对面椅子上的俘虏。
晨曦之主教派的圣女……艾希， 这真是一个相当久远的名字。
久到即使是拥有超级记忆力的人偶，也几乎已经忘记了，当时这个名字主人，在自己身边活跃时的绝大部分事情。
但是有一件事她永远不会忘记。
那就是她的背叛。
封锁天地的锁链，强大的神术阵列，愤怒咆哮的众多神官，被从棺椁中挖出来的自己妹妹遗体，近乎千年的小黑屋封印……
还有作为一切源头的，她从自己背后刺入的那一刀。
“啊，不好的记忆涌出来了……头痛。”
坐在刚刚构建出来的柔软沙发上，人偶单手扶额，深呼吸几口空气希望能够平复自己心里的混乱。
但看着对面那张已经变得陌生，却在某种程度上却仍旧刻骨铭心的脸，人偶只觉得心中的复杂情绪，根本无法安静下来。
纷乱的情绪在她心中涌动。
仇恨、怨憎、怀念、甚至还有愉快……
人偶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如果说恨的话，肯定是有的。
就是眼前这个家伙出乎意料的一击背刺，引发了之后一系列的事情。
当时刚刚从杀戮地狱中刚刚脱离出来的他，是几乎将这个仅有的朋友，当做珍宝来重视的……但她却背叛了他。
上千年的小黑屋时光啊……如果不是靠着自己的回忆，还有钻研法则时的梦境，人偶她早就在漫长的暗无天日中疯掉了。
但如果只剩下仇恨，也不尽然。
虽然当初她所做下的背叛这件事，确实是无可诋毁，并且伤害到了她，让她从当初的魔鬼圣贤变成了现如今的人偶小姐，但在漫长时间的冲刷下，人偶心中的愤怒，已经不像当初如同火焰般熊熊燃烧。
这次重新见到她，甚至多出了一些奇妙的，有些类似于重新见到老朋友的怀念。
一个万恶之源竟然成了老朋友？我的精神思维系统一定是出了问题……呵。
心里发出不知是感慨还是自嘲的笑声，人偶放松身体，向后仰倒在椅子背里。
她斜着脑袋，银灰色的双瞳，就这样默默注视着对面身体残缺、被自己强制沉睡的光明神艾希。
不知过了多久，人偶终于抬起自己的右手，打了个响指。
细微的魔力波动，在人偶构筑的梦境房间内传递，眨眼间就破除了原本设置好的沉睡魔咒。
但对面沙发上的艾希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仍旧一动没动，深陷昏迷。
“……是在思考怎么脱离这里吗？不用白费力气了，这里的防护比刚才的噩梦冰雪时间还要强上十倍以上，你不可能打破，也不可能将你的信息传递到你的本体上。”
手中具现出一根香烟，指尖冒出火苗点燃，人偶将其塞进嘴里。
人偶从不抽烟，但她莫名感觉，此时此刻自己手里应该有这个东西。
模拟出的淡淡辛辣感在肺部徘徊一圈，感觉自己大脑仿佛真的在香烟作用下平静下来，人偶深吸口气吐出烟圈，继续向对面的少女开口：
“睁开眼睛吧，我暂时没有干掉你的想法，我们就在这边绝对没有外人打扰的空间内，好好聊一聊吧，聊一聊过去、聊一聊现在，聊一聊……你曾经经历过的事。”
“聊天？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聊的……”
感知到自己这具意志躯体内的能量流动，尽数被监控已经不可能自爆，再加上对面幕后黑手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中，确实没有杀意，艾希终于睁开双眼回视人偶。
“我是不会跟你说任何有用东西的，你在我的身上无论做什么都是浪费时间——干脆利落的给我一个结束吧。”
“不要这么顽固，不过你能说出这些话，大概记忆里属于我的部分已经彻底模糊了，莫名感觉有些伤心呢。”
再次吸了口嘴里香烟，人偶抬头缓缓吐出一个五角星形状的烟圈儿。
“……仔细看看我这张脸，难道我们伟大的晨曦之主前圣女，真的就没有任何记忆？”
【这家伙，怎么知道我曾经的身份？！难不成是读取了我这具意志分身的表层思维？】
【不对，我原来身份应该隐藏在我思维的最底层，并且被层层保护着，而且我也没有感受到，任何记忆被读取留下的痕迹。】
听到对面正在抽烟的家伙，竟然一下子就叫破了自己曾经身份，艾希心中一惊，认为对面已经趁着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偷偷摸摸搜索了这具意志分身的思维。
但祂很快就否定了自己这种想法。
——祂并没有在自己身上察觉到任何读取灵魂类型法术，曾经留下的痕迹。
虽然祂现在异常狼狈，这些关乎自身本源的事情，祂还是能够查明的。
记忆没有被读取，这让艾希松了一口气，但与此同时，祂心中也泛起了问号。
这个家伙，是怎么知道这样隐秘信息的？
她说让我好好，看一看她的样貌……
心中的好奇，再加上身份信息的遗漏确实很重要，让艾希不再故作冷静的闭目养神，转而开始打量坐在对面的女性。
银白长发绑成高马尾系在脑后，身上穿着风格古旧中带着一些花纹的猎魔套装。
三角猎鹿帽遮住了额头，一双银灰双眸正透过猎鹿帽的底层边缘，回视自己。
【品位方面，是很顽固的老古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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