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玩具 第5章

　　【具体的缘由妾身也不知道，等到妾身自己恢复意识的时候，妾身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主人的执念。】

　　那是自己在上一世、在临终之前的偏执和意念罢了，没想到居然会引来倾城的附身。

　　【但是主人当时濒临死亡，妾身只得擅自做主，在妾身的世界中使用了一种名为“祈愿跨界石”的道具转移主人的灵魂，随机栖身于这个世界。】

　　“没什么，严格来说是上一世快死掉的我倒是让倾城你费了不少心......不过对我能换个称呼吗？直接叫我的名字吧，主人这种称呼听起来很奇怪。”

　　搭配倾城的脚腕上的银链，总感觉是某种羞耻PLAY。

　　【请恕妾身无法答应，称呼是分清妾身与您之间上下级的关系，您已经应允妾身为您的下仆，那么主人您就应该展现出与之相配的身份和气度。】

　　倾城的神色很坚定，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那就随你了。”

　　这种小事没必要太执着，天河耀眨了眨眼睛，想要继续深究少女的身份，但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所以他换了个话题，把自己的另一个好奇的地方问了出来：“倾城，你刚才说过的话中有‘祈愿跨界石’这个词，这又是什么东西？”

　　【妾身被封印的地方存储了许多连妾身也不知道的东西，自从妾身有意识以来这些东西就存在于封印空间里面了。】

　　“你也不知道的东西吗？”

　　应该都是一些超现实的宝物吧？比如说那个让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什么石头。

　　“有点好奇，我可以看看嘛？”

　　【如您所愿。】

　　手背上契约的印痕开始流曳，雾气一样的黑暗扩散开来，然后——

　　没有然后了，在过道的位置，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正在靠近，倾城很自觉地隐藏下去。天河耀撇了撇嘴，从被褥里动了动身子装成准备起身的样子，下一刻，推拉式的木门被打开了，伴随着“唰啦”的声响，一个小小的人影走了进来，他转过头看时却愣住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小女孩，穿着一身樱红色的和服，黑长直发，可爱是很可爱，不过头顶两侧却是一双白色的猫耳朵，和服的下摆也可以看到一条猫尾在不安的扫动着。

　　小女孩看到他已经醒来，张了张嘴却又没有了声息，她直直地走到被褥边跪坐下来，怯怯地盯着他看。

没有她的印象。

　　在倾城的世界里，天河耀预想过自己这次醒来之后将要遭遇的场景，无非就是爷爷奶奶的关怀啦、小猫妖绯鞠的担心啦、奴良组老妖怪的问候啦......但是像这样被一个妖怪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倒是有点尴尬。

　　不过，白色的猫耳朵和尾巴？这个感觉有一点亲切，天河耀的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面色也有些微妙起来。

　　“那个，绯鞠？”

　　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接着天河耀便看到小女孩怯弱的眼神蓦地亮了起来，心中忽然浮现出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下一刻，小女孩儿的身影闪动，把他扑倒在了被褥上面。

　　“扑通”一声，突然被扑倒让他只感觉身上的伤口蓦地一痛，化成人形的绯鞠紧紧地搂着他，丝毫不肯松手，这个小女孩儿死死地贴在了他的胸口，紧致到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过他没有推开她，只是拍了拍猫耳女孩儿的背，轻轻地安抚着。

　　“好了好了，别哭了，绯鞠......”

　　轻声呢喃着，但是娇小的猫耳女孩只是瑟缩在他的怀里不肯离开。他能感受到绯鞠一直在小声地啜泣着，温热眼泪已经把被褥沾湿。其实从绯鞠进来到现在，小小的猫娘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她在为他担心，直到现在知道自家少主没事以后，她内心的情绪才彻底的释放出来。

　　“少主、少主......”

　　小声地呜咽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绯鞠哭累了，搂着天河耀就这样直接睡了过去，不过即使在睡梦中，她也依然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他有些无奈的摸了摸绯鞠的头，现在不是小脑袋了，一只手的话只能轻抚着她的额头。

　　“话说回来，绯鞠居然化形了啊。”

　　虽然并不是完整的化为人形，保留了一些妖怪的特征（猫耳和猫尾），不过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普通妖怪的成年期是在十三岁，一般是到了这个年龄才会有化成人形的本领，当然要成长为完全体就需要更长的时间了，看来之前的事情确实给了绯鞠很大的刺激。

　　“抱歉，让你担心了，绯鞠。”

　　他在她的额头轻柔地抚摸，小心翼翼地把她纳进了自己的被褥。

　　她在他的怀里无意识地蹭，小小的猫娘发出了呓语一样的喵鸣。

Act.9 野井源

　　Act.9野井源

　　副标题：“瞎说什么实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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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耀，你醒了吗？”

　　房屋里刚刚发生的动静并不小，这一边的绯鞠才安心睡去，走廊就传来了奶奶的关怀声，天河耀才刚刚抬起头，他的奶奶就已经从另一边的推拉门外走了进来。

　　“啊，奶奶，”天河耀点了点头，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话，“对不起，这次我让您担心了。”

　　“不，这次是我和你爷爷的问题，是我们大意了。”天河奶奶的脸上少有的流露出了悔恨和害怕的神色，“如果不是我们太相信驻地结界的庇佑，阿耀你也就不会遇到坏人了......”

　　看着这一世的奶奶心有余悸的样子，天河耀一阵默然。

　　诚然，天河宗族的驻地结界具有震慑魔物、聚集灵气的作用——聚灵的术式便是风水学的分支，从大自然中调动灵力来调养生息；而震慑魔物就是一种领域驱逐了，驱逐术式可以隔绝魑魅魍魉、可以驱逐野生的妖怪。

　　但是这个结界在防御性质上并不是万能的。

　　首先，实力抵达大妖怪层次的老家伙们是不惧怕结界的，比如说那个不请自来的妖怪滑瓢老头，对他这种程度的大妖怪来说这种程度的驱散结界只会让他不舒服而已。

　　不过那种大妖怪层次的老家伙全世界也没多少，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谁愿意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大老远的来到东瀛这个极东小岛找不自在呢？

　　其次便是诅咒，恶意的诅咒穿透结界会遭到纯净灵力的洗涤而被削弱，但是它不可能被抹除——因为诅咒的发动机制一般都是从某时某地某个源头针对性的释放，诅咒源头没有解决的话，那么它就会持续永存。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种漏洞：驻地结界针对的是妖怪，对人类是无效的，而这次来天河驻地的袭击者正是人类。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自己重生的这副身体——名为天河耀的存在从一开始就在车祸事故中死去了，能够活着完全是因为倾城帮他进行的灵魂替换；前段时间苏醒以后他找机会调查了一下有关车祸的新闻和档案，很简单就判断出了所谓的车祸其实是有预谋的截杀，现在在宗族驻地又发生了这种事，怎么想都透露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看样子，这一世的重生会很麻烦。

　　正在胡思乱想，另一边的奶奶却是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正如同他刚才抚摸绯鞠一样，在长辈的眼中溢满了关心和担忧：“对了，阿耀，那天晚上你和绯鞠为什么要去河滩边上？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睡不着，所以想去看星星，后面的事情绯鞠没告诉奶奶吗？”天河耀一脸纯良的看着自家的奶奶，装作有些疑惑不解，“我把她丢进了草丛，她应该全部都看到了啊。”

　　“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你浑身是血的昏迷着，而绯鞠已经化成了人形，她正抱着你哭，”奶奶打了一个冷战，看得出来她现在有些害怕，“家里也出现了坏人，要不是滑瓢大将的手下提前发现，我们的屋子说不定会被炸毁了。”

　　“诶？！还有这种事！？”天河耀不由得惊道。

　　关于老宅差点被炸他还真不知道，那天夜里他为了河滩的战斗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可能知道在老宅里和妖怪老头夜谈的爷爷奶奶也遇到了袭击者。

　　“那奶奶您和爷爷没事吧？”

　　“我们当然没事了，这次受伤的只有阿耀你一个啊，”奶奶又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怕动作太大把他弄疼了，“当时你浑身上下全是血，奶奶差点以为要失去你了啊......”

　　“对不起，奶奶，”他老老实实的道歉道，“这次是我的错，我不该在晚上带着绯鞠去夜游的。”

　　“......夜游本身并没有错，家里不也是有坏人袭击吗？只能说是这一切都太巧了，”奶奶叹了一口气道，“阿耀还是和我说说你们在河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好的，我想想。”装作有些苦恼的样子，天河耀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一般的四岁孩童没有区别。

　　“嗯，一开始我是在和绯鞠看星星的......”

　　这是实话，没有任何作假。

　　“然后我听到了草丛里有奇怪的声音。”

　　对于一个四岁的小孩子来说，子弹上膛的声音是很奇怪，不是吗？

　　“我有点害怕，以为是什么怪物，所以就带着绯鞠藏了起来......啊，我记得是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不过这好像没有用，草丛里很快就出来了一个坏人，他用一种‘砰砰’攻击我和绯鞠！”

　　在东瀛是很难搞到枪火的，他确信这副身体的原主人——天河耀肯定没见过。

　　“我当时缩在石头后面有点害怕，想着必须要赶紧跑，跑回家找爷爷奶奶就没事了，但是直接跑的话我的速度又很慢，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就想用光渡的力量，结果还真的用出来了......”

　　“光渡的力量？”听到这里，奶奶不由得打断了他，“阿耀你已经可以自由控制光渡了吗？”

　　“自由控制？我、我不知道啊，我当时只是在想‘我需要更快的速度、更大的力气’，”一边说着，天河耀还一边用手比划着，“很快就有一种光就从身体里溢出来了。”

　　奶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先让绯鞠赶紧先回去，然后把她丢到了草丛里，我自己的话怕那个坏人又用‘砰砰’打我，所以就朝他拿‘砰砰’的手丢石头，把他的手给砸到了；接着我转头从另一个方向逃跑，不过还是跑不过他，被那个坏人追上来了。”

　　以上的说辞就是另一种版本的真实经历，就算找绯鞠来确认也是一样的，接下来的话就需要好好说谎了。

　　“他当时好像是要抓我，我打不过他，所以就用树枝戳他的脚背！脚背被戳是很痛的，有一次我的脚背不小心撞到了桌角都痛了半天，用树枝戳的话肯定更痛。”

　　这就解释了那个袭击者脚背的贯穿伤，虽然听起来有些巧合，但是完全经得起推敲。

　　“那个坏人被我戳了一下之后就摔倒了，他的头好像撞到了地上的石块，反正是不再动弹了，不过当时很黑，我也没仔细看清。再后来、再后来绯鞠又回来了，扑到那个人身上抓来抓去，我觉得还是应该快点回去比较好，所以就抱住了绯鞠，不过才起身没多久，那个坏人忽然炸开来了......”

　　他再次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很不形象的向奶奶展示爆炸。

　　“坏人炸了，我感觉自己忽然飞了起来，后来我就晕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把自己经历的事情以真话中带着假话的方式口胡出来，这种半真半假的经历让关心着孙子的奶奶有些迟疑，不过她并没有想的太多，或者说奶奶现在并不想思考太多。

　　“这样啊，奶奶知道了，”点了点头，年迈的老人对着自己的孙子慈祥一笑，“不管怎么样，阿耀你没事就好，现在好好休息，其余的事情就交给奶奶和爷爷来操心吧。”

　　天河耀赶紧在表面上一副乖乖巧巧好孩子的模样，表示自己肚子饿了要吃东西，等到奶奶就此离开，他才眨了眨眼睛，重新躺了下去。

这算是忽悠成功了吗？

　　转过头，窗外又是夕阳的熏黄色，暖暖的，这是深秋入夜前最后的一点温暖。天河耀侧身把绯鞠（幼女）揽进了怀里，当做是抱枕一样，感受着熟睡中绯鞠的瑟缩，他又叹了口气，就这样静静看着她。

　　直到夜幕降临。

Act.10 泛起的涟漪

　　Act.10 泛起的涟漪

　　副标题：“想必你们也知道了，文文我小说固有的属性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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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河驻地遇袭的事情，暂时落下了帷幕。

　　到了苏醒之后当夜，天河耀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整整五天，他身上的伤势不仅很重，而且过渡使用光渡透支了他的身体底子，现在的他甚至连一杯水也无法拿稳。

　　家里目前只有奶奶和绯鞠陪伴着他，爷爷早在他遇袭后的第二天就和那个妖怪老头子一起离开了。

　　这次的事情必须要调查清楚，最起码要知道天河家究竟是在被什么人暗算着。而且天河驻地的结界也有必要加强，最近几天奶奶也会在白天的时候去外面巡视，她还要为驻地结界的节点添加一些警戒的功能，这样就算是普通人类穿过了结界也能触发感知，不会再像那天夜里一样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

　　如此一来，在白天里照顾天河耀的重任暂时就落在了绯鞠身上。

　　对于绯鞠来说，能够照顾自家少主似乎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小小的猫娘每天都能以十二分的热情投入到这上面来：少主醒了就帮他端水洗漱、饭点到了就去柜橱找奶奶留下的饭团、该吃药了就到厨房煮一点草药、没事做了就趴在少主身边拨弄他的头发、想睡觉了就钻进少主的被褥里缩成一团......

　　在天河耀眼中，绯鞠能完成这些事情已经很了不起了，因为就算她已经化成人形，在心智上她仍旧只是一个小孩子。

　　唯一有些麻烦的是，以人类形态的绯鞠钻进被窝缩成一团，最后往往都会把自己当做抱枕，而且是手脚并用的缠上来抱住；天河耀好几次在睡梦中醒来后发现自己都被绯鞠勒地喘不过气来，但一看到小猫娘睡梦中脸上隐晦的恐惧和彷徨，他决定老老实实地接受当抱枕的命运。

　　因为天河耀很清楚，其实那天夜里受伤的不仅是他自己，绯鞠也受了伤，心灵创伤。

　　绯鞠的化形并不完整，那双无法隐匿的猫耳和尾巴意味着她有缺陷。由于那天夜里自己为了保护她而受伤的刺激、还有她本人心中的担忧和执念、再加上光渡爆发之时的无差别强化......种种巧合之下促使了绯鞠提前化形。

　　但是小猫娘的意识和心灵明显没有达到正常化形的境界要求，空有躯壳但是内地里却并不充实。

　　对于这个心智不成熟的小猫娘来说，身为少主的自己就是她能够拥有的一切。抱着这样的想法，绯鞠的心灵已经有了一个缺陷，说到底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因为外力因素提前发育长成了萝莉的身体，这就如同拔苗助长一样，心灵的缺陷势必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影响到绯鞠的成长。

　　绯鞠的这种心理问题，天河耀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有等她继续成长、在她心智成熟的过程中慢慢调整。

　　现实生活已经进入了这种“规律”的状态，而对自己体内的那个精灵、有关倾城的一切，天河耀自然也很上心。不过白天小猫妖腻在他身边没有时间，天河耀只能在晚上的时候先行假寐，在黑暗的意识世界和倾城相见。

　　他和她互相交流和理解，一点一点的熟稔，把彼此看作是唯一的存在。

　　渐渐地天河耀也对倾城有了初步的了解。这位栖息于黑暗中的少女精灵生性淡漠，孤独而又恬静、不食人间烟火——倾城像是一个遗世独立的魔女，她很少会变动自己的表情，大多时候都是安静的守候在一边，等候着天河耀的吩咐。

　　不过倾城又坚守着一套古老的原则，不仅条理分明礼仪出众，而且她以下仆的身份居于天河耀之下，绝对不会逾越。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流逝，天河耀的伤势也慢慢地好转了起来，天气好的话他会在院子里走动走动，当然肯定会有小猫娘在身后跟着；半个月之后外出调查的爷爷终于回来了，不过老人家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看起来这次的外出并不顺心，回家的当天爷爷和奶奶长谈到了深夜，从这一天开始天河耀的生活便不再悠闲了。

　　顺带一提，爷爷这次回家带来了一些东西，一长一短的两把太刀，还有一个上锁的锦盒。

　　上锁的锦盒爷爷一直都没打开，两把太刀倒是很快就投入了使用。奶奶开始亲自指导绯鞠，教她学习剑术、掌握一些战斗的技巧；而天河耀倒是自由一点，每天只需要花点时间读书写字，更多的时间则是被要求去禅房感悟光渡的力量。

那个，其实我已经可以自由控制光渡了。

　　面对爷爷奶奶那充满希冀的目光，天河耀装作一副“我会努力学习光渡”的样子，心里却充满了无奈。他是很想把自己的天赋告诉爷爷奶奶，但是别忘了现在天河耀的身份还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子，能够觉醒光渡已经算是天才中的天才；如果再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说不定连这一世的家人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附身了。

　　没办法，只能继续保持这种误会，既然是个小孩子那就表现得像个小孩子。

　　不过这样也好，一个人躲在禅房里面这就意味着有更多的时间假寐陪伴倾城，天河耀很喜欢那位绮丽的少女精灵，只要陪在她身边就有一种莫名的宁静和舒适；倾城对天河耀的陪伴并没有明确的表示，不过每次呆在少女的身边，天河耀可以从周围的黑暗感受到倾城的情绪——

　　满足中带着小小的喜悦，倾城很欢迎他的到来。

　　更何况在倾城被封印的黑暗世界中还留有许许多多超现实的宝物，有些东西也处于被封印的状态，就连身为保管者的倾城也不知道它们的用处，天河耀最近就在和倾城一起，试验这些道具的用途并且一一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