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剑豪，无限流 第1478章

‘为什么不去问问他会不会原谅自己？’

这个念头几乎无法抑制的瞬间占满了朱乃全部的想法。

在圣书之神数百年未曾露面的现在，没有人比云天这位神之子更加有资格诠释何为罪恶、何为污秽。

哪怕理智一再告诫少女自己，云天的目光之所以平等从她身上划过，都是因为注意力放在了莉雅丝和冲田先生身上、因为她这个污秽渺小的不值一提。

别去抱有什么不该有的期待，不然得到答案的时候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她明明知道的，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抑制心中翻涌的情绪。

‘万、万一呢？’

就这样，朱乃打断了莉雅丝，跪坐在云天面前用明显紧张和颤抖的语气开口寻求了她曾经追寻却未找到的答案：

“流淌着肮脏血脉的我，真的如姬岛家所说是无法被原谅的污秽之子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毫无疑问会影响面前少女的一生。

坐在朱乃正对面的云天和旁边的莉雅丝都清楚的理解到了这一点。

仅仅一句话、一个答案，云天可以轻易摧毁朱乃的精神，掐断她对生命和未来的一切希望。

同样，他也可以用简单的回答来救赎这名可怜的少女。

莉雅丝在一旁非常担忧的看着朱乃和云天，她几乎跟当事人的朱乃一样紧张到坐立不安，生怕听到的是某种绝望的答案。

然而，听完少女的自述之后，沉默片刻的云天给出的答案却并非少女们想象中的两种。

“你所追求的救赎，就是从我这里听到一两句施舍与怜悯的话吗？”

云天的问题让等待答案的朱乃和一旁紧张的莉雅丝都愣住了。

她们两人不约而同的呆呆看向对面的青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云天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朱乃，用手指敲了敲膝盖后追问道：

“如果我对你说会原谅你，你现在的生活会有所改变吗？还是你要因此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

“我。。。”朱乃张了张嘴，但半天却没能说出什么内容来。

“我说可以原谅现在的你，你要去找姬岛家的人理论吗？去跟他们抱怨还是诉苦？

“我说可以原谅堕天使，但不能原谅恶魔，你会直接抛弃莉雅丝回去找你父亲吗？

“我说不可能原谅你的话，你要怎么做？在这里自裁吗？当着莉雅丝的面死给她看？还是你想要死给我看？”

面对云天一连串的质问，朱乃唯一能做的就是迷茫的看着他。

“你打算针对从我这里得到的怜悯做出什么回应吗？”

“不、不是。。。我只是。。。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朱乃不断的摇着头。

可看见她这样的云天却用一种非常无情的语气问道：

“那你现在为什么还活着？”

“诶？！”

这下让莉雅丝再也坐不住了，红发少女瞬间站起身，怒视的看向云天打算说些什么。

“云天！朱乃她只是。。。”

“安静。”然而云天根本没看她，只是平静的开口就让语言化作了力量。

莉雅丝被强迫式的坐了回去，任她如何挣扎也只能乖乖跪坐在地上，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而云天则是看着朱乃继续问道：

“已经有人给过你答案了不是吗，姬岛家的说法，你为什么不接受？”

“我、我只是想要寻找其、其他的答案。。。”

“不对吧，你是想要一个‘自己能够愿意接受的答案’。”

云天打断了少女的话，同时也让她和旁边挣扎的莉雅丝一起安静了下来。

这时，云天才看着她们，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从你拒绝接受姬岛家的说法选择活下来的时候，你自己心里不就已经有了答案吗？

“而你现在，又在问谁？”

2335 云天的条件

就像云天说的一样，如果只为了追求答案，那姬岛家早就给过她了。

而朱乃的选择却是寻找另一个答案。

为什么不接受姬岛家的答案？明明自己一口一个污秽之子，明明自己认命似的厌恶着堕天使的血脉、厌恶着藏起来的黑色羽翼。

说到底，只是因为姬岛家的答案朱乃无法接受罢了。

可既然寻找答案，在答案出现在面前时又无法接受，不就说明少女心中对于所谓的‘答案’其实早已有了期盼。

拒绝了无法接受的答案，就是因为她渴求的其实是自己可以接受的答案。

“你不是在寻求救赎，你只是在逃避。”

云天的声音如利剑一般穿透了姬岛朱乃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让少女早就千疮百孔的内心暴露在他和莉雅丝眼前。

“你想得到的是承认，想听到的是认可，想让有足够身份地位的人告诉你没错，想从认识的、亲密的人口中听到无论什么样子都会喜欢你。”

朱乃沉默着，但云天不打算就这样让她继续保持沉默，于是追问道：

“那你呢，你自己的答案是什么？”

“我。。。”朱乃张了张嘴，但紧接着又咬了咬嘴唇。

“要承认姬岛家所言是正确的吗？那就在这里自裁吧，我可以保证你的灵魂有资格登上天堂，圣书中的净化、救赎便是如此，亦是许多教徒求而不得的荣耀，怎么样？”

“。。。不。”

“为什么？您想要的不是救赎吗？不是说体内流淌着污秽的血脉吗？”

“我。。。我不想死。。。”

云天的声音中伴随的压力越来越强烈，最终压迫着少女被动式的吐露出了内心深处隐藏的真正想法。

“我明明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死的要是我，为什么妈妈和我非死不可，为什么偏偏我的父亲是坏人，我明明没做过任何坏事，为什么就非要成为‘邪恶’的孩子。。。为什么，凭什么！”

不可能没有仇恨，不可能没有怨念，亲生母亲在面前被杀对一名十岁的孩子来说造成的冲击与负面情感是无法想象的强烈。

而结果却对她说，一切都是因为她的错，是她不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怎么可能接受这种答案！

“你这不是很清楚么。”云天耸了耸肩，随手解除了旁边莉雅丝的束缚。

“朱乃。。。”莉雅丝这时候已经顾不上之前被禁锢的事情了，她看向朱乃，伸手拉住了对方的手。

似乎是想要安慰，但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感觉。

“我没事的莉雅丝。”反倒是朱乃自己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回拉住莉雅丝的手，轻轻摇着头叹道：

“我很好，真的很好。”

随后朱乃才松开莉雅丝的手，朝着云天的方向保持跪坐的姿势直接拜了下来。

“朱乃在此万分感激您的开导，云天大人，受限于身份问题，我实在无法对您承诺什么，但若有机会此身定粉身碎骨予以报偿。”

姬岛朱乃毕竟是莉雅丝的女王，她不可能做出什么背叛或违背莉雅丝的事情。

心中虽然感恩，却无法给云天这位对立阵营的神之子肯定的承诺和起誓。

但毫无疑问，云天今日的这番话将被少女铭记于心，成为她未来崭新人生的指路道标。

重要的从来都不是他人给出的答案，而是自己心中所想、所坚信的答案！

“你在问谁？”

现在的话，面对云天这样的问题，姬岛朱乃可以果断的回答道：

“当扪心自问！”

见到少女仿佛彻底蜕变一般的表情，云天这才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抹恶劣的弧度说道：

“那让我们言归正传，来聊聊这间神社的拆除问题好了。”

“这。。。？！”x2

一时间，两名少女不约而同的呼吸一滞，随后放弃似的沉默了下来。

现如今别说讨价还价了，在几乎相当于朱乃恩人和半个心灵导师的云天面前，多说一句都是她们得寸进尺。

然而下一秒，云天却话锋一转为这件事带来了转机。

“我有两个条件，能做到的话我可以同意你们保留这间神社。”

“条件？”莉雅丝与朱乃对视了一下，随后点头回应道：

“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一定满足。”

“那好，首先就是这间神社供奉的对象换成我。”

“换成你？？”莉雅丝十分诧异。

一旁的朱乃也忍不住问道：“要在神社内竖立您的神像吗？还是说牌位？”

“方法我不在乎，我的要求就是这间神社从今往后的信仰对象只能是我，不管是否有人来参拜。”

听着云天的话，莉雅丝将目光投向朱乃，打算把决定权交给她。

神社本来也是为朱乃保留的，会过来供奉、怀念、祈祷、打扫的人也只会是朱乃。

“如果是这件事的话，我没有意见。”没有太多的犹豫，朱乃就向莉雅丝和云天点了点头。

随即两名少女一同再次看向云天，等待他的第二个条件。

这回，云天先是设下了一道结界防止意外，随后才开口说道：

“我要求莉雅丝你以公爵继承人的身份承诺，假设未来三方势力和谈成功，你们吉蒙里家要配合我在冥界推广信仰。”

“这不可能。”莉雅丝几乎是第一时间给出了回答。

“拒绝吗？”

“这不是拒不拒绝的问题，而是恶魔根本不可能信仰天界那一套，我就算答应你也只是在做无用功，到头来只会是失败这一个结果。”

莉雅丝给出了理由，可云天却摇了摇头补充道：

“成功与否不需要你担心，我要的只是吉蒙里家配合，事后的失败算我个人问题，无关我们现在的条件。”

他的话倒是让莉雅丝犹豫了一下。

冥界根本不可能宣传天界信仰，当做笑话来说还差不多。

“结果是失败也可以？”

“只要吉蒙里家确实配合就行。”

“。。。如果不是要求明面上公开的支持和高调宣传，我可以考虑回去跟父亲建议。”

随着莉雅丝松口，云天也点头表示认可。

关于这间神社的问题就暂时有了定论。

2336 朱乃的提醒

“谢谢。”

就在云天离开神社刚走到外面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谢我什么？吃饱了撑的？”云天瞥了一眼靠在鸟居红色立柱上的阿萨谢尔，不知道他发什么疯。

“喂喂，我好像发现你这家伙唯独对我说话的态度很恶劣诶？对其他人不是挺温和的吗？？”

阿萨谢尔抗议的看着云天，为自己打抱不平。

可惜云天没有理会他，只是留给阿萨谢尔一个鄙夷的目光让他自行体会。

且不说这位堕天使总督在原著中老不正经的形象，就是云天从加百列和米迦勒口中得到的有关阿萨谢尔还在天界时的各种事迹都完全足够对其进行谴责了。

原著三大势力会谈的时候，米迦勒和萨泽克斯一致认为阿萨谢尔是最没有信用的一个，导致这个结果不是没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