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阿比斯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下来，然后对着莉欧娜的方向，单膝跪了下来。
他打开了手中的小木盒，一枚漂亮的戒指静静地卧在盒子里面。
这戒指也是阿比斯在永夜城最好的匠人那里专门为莉欧娜定做的，这枚戒指相当纤细，没有过多的凸起装饰，不会影响莉欧娜用拳头殴打别人，颜色也是恰到好处的月白色，和莉欧娜的肤色相得益彰。
在戒指的顶端，铭刻着一串古代文字“献给我的公主，我的爱人”。
莉欧娜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阿比斯，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怦怦地狂跳起来。
她曾经在想象中见过很多次这样的情景，现在阿比斯用真诚的眼神看着她的模样，让她感觉自己简直是在梦里。
“莉欧娜，我爱你，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阿比斯没有浪费时间，用十二分认真的声音，对莉欧娜说道。
莉欧娜大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我愿意”？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平常了？不符合堂堂公主的身份？
说“我同意你的追求”？这样倒是有公主范了，但是会不会太严肃？破坏了这浪漫的气氛怎么办？
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跟姑奶奶我客气个鬼”？
不不不……怎么想都太扯了。
“我……我……”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
而阿比斯则是保持着最端正的姿势，双目炯炯地看着她。
莉欧娜看着阿比斯认真的样子，也终于下定了决心。她从被窝里面出来，梳理了一下略有些缭乱的头发，对着阿比斯伸出了一只手。
“那……那以后就多关照咯。”
阿比斯重新露出了笑容，他轻轻地抓住莉欧娜的手，然后将戒指戴在了她的手指上。
就连戒指的大小都十分合理，刚好贴合莉欧娜的手指，这戒指给别人的话是戴不上的。
就是这样一个理所应当的小细节，却让莉欧娜感到十分的开心。
因为这戒指是专属于她的，这种量身定做的感觉可比莉欧娜以前在服装店买衣服的时候好太多了。
“那么，莉欧娜，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阿比斯在莉欧娜的手背上轻轻地亲了一口，“等我们打赢了创世神，就回永夜城结……”
“不许说这种话！”莉欧娜反手就捂住了阿比斯的嘴，“说这种话可是要领便当的！”
阿比斯和莉欧娜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一会儿，然后都笑了起来。
说什么都不重要了，现在莉欧娜已经知道，自己的婚姻大事有着落了。
以前都是顽童心性的她很少考虑自己的婚姻与爱情，直到遇到阿比斯，并且喜欢上这个有些神经病，却又无比靠谱的男孩，她才开始对自己以后的伴侣有了向往，而现在，她则是结束了和阿比斯之间心照不宣的阶段，真正地成为了阿比斯的未婚妻。
现在的她，也真的可以开始考虑孩子叫什么名字了。
“我……我挺高兴的……你还蛮会哄我开心的嘛。”莉欧娜红着脸，小声地说道。
“你开心就好，我希望你天天开心。”
“少甜言蜜语了……我困了，睡觉！”莉欧娜一骨碌又钻回被窝，背对着阿比斯。
“我可以上来一起睡吗？”
“不行，你睡地板……但是睡床上……也……也不是不行啦……但是上来不许动手动脚。”
“好嘞！”
“……你身上好凉！”
第七十九章 并不困难的调查
“凯萝想回永夜城了！”
第二天一早，吃早饭的时候，凯萝对阿比斯认真地说道。
“玩够了吗？”阿比斯看着正在大口吃着早餐的凯萝。
凯萝则是非常诚实地摇了摇头，回答道：“凯萝没玩够，但是凯萝不能一直玩了，因为阿比斯师兄还有事情要做，凯萝回到永夜城可以让阿比斯师兄更容易打败敌人！”
虽然凯萝是一位十分强大的疗愈法师，但是她也知道，阿比斯如果准备跟邪神战斗，那么她继续留在海·特维尔会让阿比斯分心来保护自己，这对阿比斯来说并不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情，但能让阿比斯少点事情操心，总是有好处的。
“不用委屈自己的呀，凯萝。”阿比斯笑着说道，“即使你在这里玩我也无所谓的，到时候需要你回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不，凯萝下次再出来玩。”凯萝则是非常懂事地说道，“阿比斯师兄要和邪神战斗，凯萝不想当拖油瓶。”
阿比斯要和邪神战斗的事情，已经由少女们告诉凯萝了，今天早上听说这件事情的凯萝当即决定结束这次假期，即使她还没有玩够。这个小家伙虽然以前一直都受到普罗多的错误教育，但心地还是很善良，也很知道关心阿比斯。
“凯萝可不是拖油瓶哦，如果凯萝愿意回到永夜城，那今天就回去吧。”阿比斯欣慰地看着凯萝，“你知道吗，鸢尾花城新建了一所学校，里面有很多跟你差不多大的孩子，如果你想去的话，回去可以跟老师说，老师会送你去的。”
“真的吗！”凯萝睁大双眼，“凯萝很想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
“当然是真的，而且以后永夜城的小朋友会越来越多的。”阿比斯笑道。
阿比斯这话可是一点都没有忽悠凯萝，永夜城的人口现在其实已经准备增加了——不是靠移民，而是因为永夜城已经有亡灵结婚并且孕育了孩子。
格拉德留下的让亡灵恢复生育能力的技术现在还没有应用在阿比斯和他的眷属们身上，但是已经在永夜城的亡灵居民们之间普及了。
在永夜城建立之后，亡灵们不用继续在阿比斯的戒指里面以休眠状态存在，他们之间邂逅的机会自然也增加了很多，许多亡灵十分愿意在永夜城焕发第二春。
所以，现在不仅有小火龙和妮可拉这样的恋人，更是有人已经结婚了，即使大家的生卒年可能差数百年甚至上千年，但反正大家都是亡灵，也没人特别在乎这个。
再过些日子，可能永夜城的第一批婴儿就会出生了——当然，出生的婴儿和阿比斯一样，都是生者，而不是生下来就是亡灵。
“我们也就放开手脚去探索打败流氓之主的方法吧。”阿比斯一边看着凯萝吃东西，一边对眷属们说道，“接下来的作战，情报可是很重要的。”
“那你打算怎么收集情报呢？”莉欧娜眨眨眼睛，问道。
“首先当然是我们收集情报行动中最重要的芙萝拉了。”阿比斯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芙萝拉，说道，“芙萝拉，你那里还有多少梦幻种子？”
芙萝拉马上说道：“上次用了很多，我这里现在还有五颗。”
梦幻种子，自然就是使用梦魇之主能力，进入梦境推演现实用的。这是阿比斯的王牌之一，有梦魇之主的能力，就可以在梦中探索敌人的能力，尝试用不同的方法打败祂。
五颗梦幻种子，按照阿比斯的习惯，会至少留下一颗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因此这次最多使用四颗，这可能不足以找到流氓之主的弱点并且一次性地打败祂，但也足够让阿比斯摸清楚这个流氓之主在脱离他灵魂之后大概会有怎样的实力了。
“很好，我会用梦幻种子来搞清楚，这个流氓之主在被我剥离下来之后，大概会有什么样的战斗力。”阿比斯点头说道，“而在这之前，我还要查一下关于这个邪神的资料。”
“这个邪神哪有资料啊？”索菲亚十分疑惑，“祂不是只有你师父见过吗？你又不可能把师父叫回来问问。”
阿比斯当然不可能复活自己的师父，这不是能不能这么简单，师父的遗愿支撑着现在阿比斯的信念，如果将希望用死亡来解脱的师父唤醒，会对阿比斯的心理造成很大的冲击。
像他这种级别的强者，一旦心理防线失守，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所以少女们也都默认这件事是不能做的。
“我们也许无法查到点对点的精准数据，但我们也许可以通过采访亡灵以及查阅图书来寻找线索。”阿比斯微笑着说道。
“嗯，没错，永夜城的大图书馆现在是非常有价值的数据库。”蕾贝卡此时说道。
永夜城的大图书馆可不是摆设，现在的它已经比刚刚建立的时候扩张了许多倍。
永夜城的一部分学者实际上早就已经在着手扩充大图书馆的馆藏了一他们操纵着大量的分身回到海·特维尔，渗透进大陆各个地区，在每个地区的图书馆里面，用魔法手段大量阅读，再依靠死灵法术纽带，将图书内容传回赫尔海姆，并由数量众多的魔法傀儡进行精确到发丝级的誊写。
因为分身和魔法傀儡的存在，这种行动效率高到离谱，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的永夜城大图书馆已经将整个大陆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图书都录入了进去，并且由专业人员进行科学的分类。整个海·特维尔文明的结晶都在大图书馆有了备份。
所以，现在的阿比斯再想查阅资料，根本不用到处去找图书馆，只需要在永夜城找一找就可以。
本来好像完全没有头绪的行动，现在经过阿比斯这么一说，好像真的也不是特别难。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们要到处探访呢。”莉欧娜十分高兴，“这样就不用麻烦了。”
“我已经通知永夜城的学者们了，他们对此也非常有兴趣，现在他们已经开始组织调查了。”蕾贝卡说道，“看来很快我们就能锁定应该采访的亡灵们所在的区域。”
第八十章 采访目击者
莉欧娜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如果要找到那个目击了你师父和邪神战斗过程的人的话，首先要知道他是哪里人吧？不过这也太难确定了，爱格妮丝能不能问问沿路的植物们还记不记得啊？”
在送凯萝回到永夜城之后，阿比斯和少女们也聚集在永夜宫里面，一起商讨起追查的方法。
“画家太多，很麻烦。”爱格妮丝则是摇了摇头，说道。
那当然，阿比斯发现那一幅描绘了格拉德与邪神战斗场面的画卷的城市，可是精灵诸国有名的艺术之都，每天来往的穷画家数都数不过来，就别提找一个没什么特点的人了。
现在那幅画卷已经被放在了桌子上，阿比斯刚刚看着它梳理了事情的脉络：之前在精灵诸国时帮助的开画廊的暗精灵三姐妹将这幅画作为情报送给了阿比斯，而这幅画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画家卖给三姐妹的，是他祖父的作品，一直卖不出去。
这画上所描绘的东西大家已经懂了大部分，现在大家想知道的就只有格拉德是如何取胜的了。
“那可太难了。”莉欧娜想了想，作出了结论，“根本没法查嘛，除非我们派人全世界寻找那个穷画家——而我们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或许暗精灵三姐妹能给点线索？”
“不，并非没办法追查。”蕾贝卡却是在此时摇了摇头。
“嗯？”莉欧娜大睁着眼睛看着蕾贝卡，“你有办法？”
“这幅画一直是卷起来的状态，保存相当完好，因此上面残留了许多线索。”蕾贝卡微微一笑，“让我来好好看看吧……”
蕾贝卡把桌子上的画卷拿到自己那边去，然后一边观察，一边用鼻子轻轻地嗅着。
大家都屏住呼吸，等着蕾贝卡得出结论。
“我知道了。”还没过两分钟，蕾贝卡就已经抬起头来，对大家说道。
“怎么这么快？”莉欧娜大为吃惊，“原来这么简单吗？”
“蕾贝卡的嗅觉和对原材料的知识，大陆上无人能及。”阿比斯则是露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说道，“所以我才打算通过这个画卷定位事件发生的地点，而不是再去问九神。”
“纸张来自于东帝国，而颜料来自于精灵诸国。”蕾贝卡说道，“考虑到这个穷画家的祖父也是贫困的，他可能并不是去店里特意购买的来自不同国家的原材料，他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塔密王国——也就是东帝国与西帝国之间的半吊子缓冲国，这个国家本身不发达，没有什么东西出产，所以许多产品都是进口其他国家的。”
“哇哦……”莉欧娜惊为天人。
“而接下来……这画卷上面还残留了一些有些年头的花粉，这可太好了，哦，还有这画画用的画笔，是很劣质的猪鬃画笔，感觉像是自制的……根据这两者判断，这幅画所在的地区应该是塔密王国北部，一个叫夜林城的城市。这上面的花粉和猪的品种都应该是这个地方出产的。”
能够依靠原材料迅速定位产地的人，这世上除了蕾贝卡也没有别人——她的知识储备实在是太丰富了。
“阿比斯先生，准确的时间已经查到了，是二十六年四个月十二天前。”这个时候，一个学者的声音也从思维共享传到了阿比斯的脑海之中，“我们现在就根据蕾贝卡小姐的判断来确定当年可能的目击者。”
“好，辛苦你们了。”阿比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现在他们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如果说世上有什么比一个实力冠绝古今的高手更强大的，那就是一个实力冠绝古今同时还有一个给力的团队的高手了。
……
学者们组织的调查小队可不是随随便便拼凑起来的，他们之间的合作效率极高，在蕾贝卡给出了坐标之后，他们就迅速地着手开始在大图书馆里查询资料——大图书馆甚至把大陆上各个城市的城市日志都给弄来了，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查得到。
而新的结果也很快就出来了——格拉德和邪神的战斗还有几个目击者，而那画卷的作者则是这些目击者中最靠近战场的一个——所以他疯掉了，凡人是很难承受近距离观看神级别的战斗的。
事不宜迟，阿比斯一行立刻动身，前去采访那些目击了格拉德与邪神战斗的人。
……
“谁啊？”
在芙萝拉敲响塔密王国里面一栋普通民居的大门之后，一个看上去有些糊涂的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打开了门。
他看到门口站着的是芙萝拉这么一位标致的美少女，眼神顿时一亮，好感凭空提升数十个百分点。
“您好，我们是一个记载奇闻异事的团队，我们今天来是来采访您当年所见到的一场特殊的战斗。”芙萝拉早就已经记好了这次要说的台词，直接对站在门口的老人说道，“如果您能完成我们的采访，我们就可以将这件事记载在我们的书中，您也可以在书中留下您的名字。”
“哦……你们是说这个啊……”老人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们是说二十年前……还是三十年前……还是四十年前在那边的山里发生的战斗啊……对，我确实目睹过。进来吧。”
这位老人就是当年的一个目击者，当时，在这里的一些人目睹了这场战斗之后，城市日志将这件事给记录了下来，但因为战斗并没有造成过大的破坏，所以被认为是法师在这里做实验，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重视。
大家坐在了老人的家里，这位有些老年痴呆的老人也转动着不再灵活的脑子，搜寻自己有些混乱的记忆，给阿比斯一行讲述了起来。
“当年我也跟领主说了这件事，但是领主听了两句就把我赶出去了，说应该是什么法师正在实验自己的魔法，但是我知道，那场战斗不一般，如果问为什么没有造成过大的破坏，我想应该是战斗中其中一方在尽力保护附近的一切吧……”
老人用浑浊的眼睛看着阿比斯一行，但眼中的神色却是十二分的认真。
第八十一章 对战斗的复盘
阿比斯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这附近采访当年所有目击过此次事件的人，虽然时间已经久远，但是目睹高手对决时的那种震撼还是让这些目击者记忆犹新，阿比斯也从他们的讲述中获取到了许多细节。
至于之前画画的那个穷画家的祖父，反倒是没有提供线索的一个，阿比斯将他从坟墓里面唤醒之后，他也只是语无伦次地强调着战斗的规模和格拉德对战的那个人的可怕。
这个人已经被那场神级的战斗给吓疯了。
“刚才那个就是最后一个人了。”阿比斯带着少女们从当地的墓园里面走出来，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开始整理一下这场战斗了。”
当地的这些居民都用不同的视角观察了这一场战斗，他们能提供的情报甚至比九神那边能提供的还多——在调查的时候，芙萝拉也通过祈祷询问过九神这件事情，但九神并没有提供给芙萝拉战斗的细节，只提供了大概的经过，因为们当年光顾着监视战斗有没有破坏到大陆上的平衡了，对具体的战斗细节观察并不是很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