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早有准备的蕾贝卡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面拿出了一打用玻璃管装着的魔药，放在阿尔瓦的手上。
阿尔瓦有些好奇：“这些魔药是……？”
“听说了你的严重伤势还没有完全复原，我就摆脱蕾贝卡抽出点时间为你制造了几瓶专用的魔药，对恢复内脏的伤势特别有帮助。复国军还需要你的强大战斗力来保卫公主，所以请使用吧。”阿比斯看了一眼蕾贝卡，“请不必顾虑太多，蕾贝卡是全大陆最杰出的炼金术士，你们也许可以在历史上查到她的名字和事迹。”
“这些魔药每天晚上睡前喝一支就可以，我加了一些水果味的材料，味道很好。如果不出意外，第三天你就可以生龙活虎了。剩下的就留给你备用，或者给其他有需要的人用吧。”蕾贝卡耐心地告知着魔药的用法，“不好意思了，我一个人造不出太大量的这种魔药，所以没法大规模提供给你们的军队使用。”
“不不不，蕾贝卡小姐能给我特意炼制魔药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阿尔瓦鞠了一躬，由衷地感谢着蕾贝卡。她的确很需要这些魔药，吉薇娅的确也从东帝国带回来了大量的疗伤魔药，但那基本都是紧急治疗用的，是留作给战场上濒死的士兵救命的宝贝，阿尔瓦不想为了自己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的伤势浪费战士们的资源。奥锡王国的炼金术发展程度很低，蕾贝卡炼制的魔药可以说得上是很贵重的礼物了。
“那么，我们便告辞了。”感谢完蕾贝卡的帮助，阿尔瓦便与阿比斯告别。
海娜这个时候小声地对阿比斯问道：“阿比斯先生……以后，我可以经常来这里吗？”
“嗯？当然可以了，只要我们在这里，你就可以来啊。”阿比斯无所谓地点着头，“只要你别打扰蕾贝卡的实验就可以——她虽然不怕打扰，但是她做实验的时候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
“我……我想多见见芙萝拉小姐……”海娜脸红红的，“我在去过教廷的圣墓，拿回甘泉之汲之后，因为好奇查了很多关于芙萝拉小姐的资料，没想到今天竟然再次见到了。芙萝拉小姐的高尚品德还有优雅气质我都很想学习……芙萝拉小姐，以后我能跟您学习吗？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您……我保证不会很烦人的！”
“当然可以。”芙萝拉抱以微笑，“我很乐意把我的知识分享给你。”
“谢谢圣女大人！”海娜欣喜地对芙萝拉鞠着躬。
“不用叫我圣女，我现在已经不是圣女，也不是教廷的人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自由的旅行者。”芙萝拉笑着纠正道，“你可以叫我芙萝拉，我比你大几岁，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我姐姐。”
“嗯嗯！芙……芙萝拉姐姐！”海娜更加兴高采烈。
阿尔瓦带着海娜离开了招待所，剩下阿比斯和自己的三位眷属坐在房间里面，讨论着关于凯文王子的事情。
“你们还记得我以前叫出来的那只食尸鬼吗？”阿比斯问芙萝拉和莉欧娜。
“我记得我记得，那个小馋虫是吧，它什么都能吃。”莉欧娜举起手来邀功请赏似的汇报道，“我还记得它说的配方呢！人和牛的血，猪油，还有坏苹果！”
“没错，现在阿尔瓦提供的线索是不是可以跟当时小馋虫品尝过黑泥之后的报告联系起来了？”阿比斯微笑着看了大家一眼。
“你是说，敌人的魇灵有可能跟凯文的园艺有关系？”芙萝拉道。
“没错。”阿比斯打了个响指，“说不定，他们制造魇灵的方式，就是从树上种出来的！魇灵虽然是异世界来的邪神的造物，但组成它们的成分仍然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这就说明梦魇之主也许没有凭空创造物质的能力——或者说权限。”
“而且，梦魇之主影响这个世界的道具也很可能跟那套园艺用品有关系！”蕾贝卡在一旁也立刻想通了。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阿比斯又打了个响指，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第八十五章 半夜鬼串门
夜已经深了，奥锡王国的的王宫也陷入寂静之中，因为现在当了国王的凯文比较喜欢在黑暗中待着，而且严禁宫里的人半夜四处溜达，因此王宫的灯火几乎全部熄灭，仅留下安全必要的一部分，卫兵也安安静静的，没人敢出声。
就在这片寂静之中，隐隐有风声呼啸，仿佛有两把巨大的扇子在空中大力挥动。声音由远而近，节奏分明。
一开始还是风声，很快一股股强风就从天空降临到了王宫的头顶，强大的风压将这里的所有植物都吹得东倒西歪，树叶和草叶随着狂乱的气流贴着地面飞窜。
一个巨大的身影此时正在王宫上空，慢慢地向下降落。看那修长的脖颈，两双巨大的翅膀，强壮的四足，以及满身整齐的鳞片——那是一条巨龙，已经在大陆上失踪了许多年的巨龙。
然而，就算这么一头伟岸的巨兽从天而降，王宫里面的卫兵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们目不斜视地注视着自己职责的区域，仿佛头顶上的那头巨龙不存在一般。即使他们中用长枪的人的枪缨被强风吹得与地面平行，身边燃烧的火盆被吹得直接熄灭，也丝毫没有察觉的意思。
巨龙终于落到了地面上，只听轰隆一声，地面直接被他的体重踩得碎裂开来，大量的土石从裂缝中喷出来，大地也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从巨龙的背上跳下来四个人，三女一男，只听其中那个男孩抬起头，对着那头刚刚载了他们一程的巨龙说道：“谢谢啦，小火龙！你们巨龙的视力可真好！”
“不用谢，阿比斯主人，这些都是吾的举手之劳而已。不知三位女主人坐得还自在吗？吾已经努力减小颠簸了。”
“你做得很好！小火龙！你是我乘坐过的最棒的龙！”莉欧娜面对着巨龙那张长满鳞片的巨大的脸，大声地表扬道。刚刚坐在小火龙背上，可是让莉欧娜这个深受骑士小说荼毒的少女过足了当龙骑士的瘾。
那可是个比狮鹫骑士还要尊贵，仅仅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称号。
“如果没什么事情，吾就先告退了，希望主人玩得开心。”小火龙这个时候晃晃大脑袋，对阿比斯说着，便逐渐化为一团烟雾，慢慢地钻进了阿比斯的戒指中。
这里当然不是现实世界，而是阿比斯的幽暗界。在幽暗界中，无论他们怎么折腾，也不会影响到现实世界。那些卫兵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
“阿比斯真的是个行动派啊。”蕾贝卡笑着朝四周看看，亡灵的黑暗视觉让她即使站在一片漆黑的王宫里也能看清周围的景物，“我还以为阿比斯会休息一下再过来呢。”
“你想休息吗？”阿比斯微笑着看了她一眼。
“我当然不用休息，成为亡灵之后我是腰不酸了腿不痛了，一口气配好几瓶魔药都不费劲了。”蕾贝卡伸出手指在阿比斯柔软的脸颊上蜻蜓点水地戳了一下，“我们亡灵哪里会疲劳，我是怕你累。”
“我不累，有了你的消除疲劳的魔药，我基本可以无视身体上的疲劳了，而心理上的嘛——想到要搞事情我就精神得像双头食人魔的胃。”阿比斯冲着蕾贝卡眨眨眼睛，“今晚先不正式跟梦魇之主宣战，但我们也不要让祂好过。我准备一鼓作气彻底惹毛这个家伙，我可不想让祂安安稳稳地藏在暗处准备什么时候出来阴我一手。”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莉欧娜深以为然，点头不已。
“我们先趁着自己在幽暗界，去看看凯文王子吧。”芙萝拉提议道，“虽然为了不引起过大的骚乱，我们现在不能攻击他，但看看总没坏处。”
“的确，走吧，找找这家伙的寝宫在哪里。我也想看看能跟梦魇之主合作的人究竟是怎样的。”阿比斯也没犹豫，直接迈开步子朝着王宫中最大的宫殿走了过去。
国王的宫殿并不难找，阿比斯几人只转了转就找到了凯文的寝宫。这里明显地兵力较多，而且周围的树木也得得到了格外专业的修剪，和阿尔瓦说的一样，这个看上去没什么人性的凯文真的在园艺这种事情上挺在行。
走进寝宫，四人又一路找到了凯文的卧室，在阿比斯给大家使用穿墙术走进了房间之后，就看到了凯文。
“果然跟阿尔瓦说的一样。”蕾贝卡知道阿比斯的幽暗界的妙用，也不担心被发现，蹦蹦跳跳地跑上去，靠近了端详。
这是一个魁梧壮硕的男人，年纪并不大，大概只比吉薇娅大上三四岁的样子，面貌跟吉薇娅有些相似。他的眼神阴鸷，表情冷漠，的的确确地散发出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气场。
之所以能看出他的眼神，就是因为这位凯文王子并没有在睡觉，而是以一种令人莫名毛骨悚然的姿态，坐在自己房间的一把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窗外。
这家伙果然不像个人类，他就这样僵硬地坐在那里，如果不是他还会呼吸的话，都有可能被当成什么蜡像一类的东西。
“这就是凯文？这家伙的气场让我很不喜欢。”莉欧娜皱着眉，她的直觉让她本能地讨厌这个人。
“把自己的性格就这么直接写在自己脸上，这个凯文王子还真是个好懂的人。”阿比斯捏着下巴看了一会儿凯文的样子，摇了摇头，“这家伙除了半夜不睡觉，盯着窗外看以外，我总感觉他还在另外的方面怪怪的，但是一时又说不上来，更像是一种直觉吧……暂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情报，但以防万一，我先仔细观察一下他。”
阿比斯说着，开始仔细端详起凯文王子来，不放过他身上的每一处细节，尽数记在自己脑子里。
莉欧娜在一旁有些无聊，她好奇地问阿比斯到：“ABC，你这次来这里打算怎么激怒梦魇之主？”
阿比斯没有抬头，继续看着凯文身上的细节。“哦，你说这个啊，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你看窗外。”
莉欧娜看了一眼窗外，外面是被修剪得很漂亮的园子，各种树木形状各异，相映成趣。
“你要干嘛？”莉欧娜还是不理解。
“我要把这些树全拔了，带走。”阿比斯这才抬起头来嘿嘿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第八十九章 庭院破坏者
离开了那个半夜不睡觉死盯着窗外的凯文王子，四人离开了国王的寝宫。
王宫里面的树有没有经过精心修剪很容易看出来。在凯文王子来之前，王宫并没有专门的园艺师。奥锡王国的人生活大多都比较粗糙，对于艺术、美学等事物的研究很少，王宫里面的树木自然也得不到专人进行的美容，只是每年进行必要的修剪，防止它们长得太丑而已。
而凯文王子命人按照自己的意思修剪过的树木则完全不一样，这些树木按照一定的规律，被剪出各种各样的形状，十分整齐。与王宫中其他树木的自然之美相比，这些受到了美容服务的树木显得更加有秩序感。
而在这些被修剪过的树木中，绝大多数都是果树，而果树中的很大一部分又都是苹果树。现在奥锡王国的寒冷季节刚刚过去，苹果树作为一种落叶乔木，本当树叶稀少，但这里的苹果树却都郁郁葱葱，和王宫里面其他不落叶的树木一样绿意盎然，甚至还结着绿色的果实，不知道是因为使用了恒温的法阵还是某种魔药，抑或是什么别的原因。这和阿比斯之前的猜测十分接近，梦魇之主必定是在这些树木上做了什么手脚，魇灵也一定和这些苹果树有关系。
先给自己这边的所有人使用了一个高级的障眼法，阿比斯打了个响指的功夫，大家就从幽暗界脱离了出来。刚刚地面上被小火龙踩出来的一大片裂缝瞬间消失不见，原本看上去已经熄灭的火盆也同时恢复了燃烧的状态。
“稍等，我还要最后证实一下我们的猜想。”阿比斯微笑着摩挲起自己戴着的戒指来。
很快，一个身着衣物，四肢着地的类人型生物就从阿比斯的戒指里面被召唤了出来。蕾贝卡没见过它，但是莉欧娜和蕾贝卡对这个什么都能吃的小家伙可谓是印象深刻。
“主人！”食尸鬼一出来就兴奋地围着阿比斯蹦蹦跳跳，满是獠牙的大嘴张着，喉咙不断做着吞咽的动作，似乎是在强忍着不让口水流出来，这一点就比那些走一路口水流一路的普通食尸鬼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需要小馋虫帮忙吗？小馋虫可以帮忙！很乐意！”
“没错，小馋虫。”阿比斯蹲下来，和小馋虫保持同一高度，然后指着身旁的一颗苹果树，说道，“这颗苹果树上的苹果，我要给你吃几颗，你吃完之后要告诉我味道。”
“好！好！”小馋虫继续蹦跳着，像一只巨大的蟾蜍。
阿比斯念动咒语，勾勾手指，几颗苹果便飘悠悠地被摘下，飞到了阿比斯的手里。接到了苹果的阿比斯随手就将它们扔进了小馋虫早就因为迫不及待而张得很大的嘴巴里面。
咔嚓！咔嚓！
这只食尸鬼也不愧对小馋虫这个名字，几颗苹果被阿比斯扔进去之后，它便立刻低下头，摇头晃脑地开始大嚼特嚼，苹果的果汁在它的嘴巴里面被尖锐的利齿搅碎，流出丰富的果汁，喷溅得到处都是。它也没忘了阿比斯给它的任务，一边吃着苹果，一边滴溜溜地转着眼珠，似乎在仔细品尝着这东西的味道。
蕾贝卡蹲在一边，兴味盎然地看着小馋虫品尝这些苹果。用舌头品尝成分的本领她也有，不过她是知道那种黑泥味道腥臭恶心的，当然不会愿意品尝。阿比斯也是清楚这一点，才把这只完全没有“难吃”这个概念的食尸鬼叫了出来。
小馋虫将口中的苹果咽下去之后，很快就抬起头来对阿比斯说道：“主人！小馋虫品尝了味道！是腐烂的苹果，不新鲜！”
“这些苹果还是青的，理应酸涩，为什么会有腐烂的味道呢？”阿比斯问道，“和我之前给你喝的那种黑色滑溜溜有什么共同点吗？”
“和黑色滑溜溜的味道很像，但是没有人的血液、牛的血液和猪的油脂！”小馋虫汇报道。
“很好。”阿比斯抬起头来，看着三位少女，“那么我们之前的猜测就没错了，我要开工了，事不宜迟，赶快动手吧，不要耽误了。”
“了解！需要我帮忙吗！”莉欧娜摩拳擦掌，“我用手刀就可以砍树！”
“确实需要你帮忙，不过不是把这些树给砍断，而是把这些树给连根拔起来。”阿比斯微笑着说道，“我要把这些树给带走。我们两个各自负责一半，不要太粗暴，把地面搞得一片狼藉，以后吉薇娅还要在这王宫里面住呢。”
“这有何难！交给我吧！”莉欧娜自信地拍拍手，三步两步走到苹果树下，两只手从两边按住苹果树的树干，然后略一使劲儿，又左右摇晃了两下，这颗已经长得很大的苹果树就被她当场拔了起来，随着她继续向上用力，苹果树的根须也逐渐离开土地，大量的泥土从暴露在外的根须上落下来，发出沙沙的声音。
阿比斯则是对着另一棵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苹果树念动了咒语，苹果树很快就在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下慢慢升了起来。
而此时，因为阿比斯的障眼法效果影响，所有卫兵都不知道这里正有两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在搞破坏，王宫里面仍然一片祥和。
“要是我们有个德鲁伊就好了。”阿比斯又将一棵苹果树从地里面拽出来，悠闲地展望着，“德鲁伊可以直接让这些树自己走出来。等这次解决了梦魇之主，再帮莉欧娜完成了生前的心愿，就去精灵诸国找那位天才德鲁伊吧，顺便还可以把我的大坟场盖起来，真是太棒了。”
“阿比斯，天气还不算热，你怎么就出汗了？我给你擦擦汗吧。”站在一旁的芙萝拉这个时候走了上来，从怀里面取出一张手帕，微笑着对阿比斯说道。
“嗯，好啊，有劳了。”阿比斯也回以一个微笑。
芙萝拉便将手中的手帕伸向阿比斯的额头。
然而，阿比斯却轻轻地后跳了一步，躲开了芙萝拉的擦拭。
此时再看芙萝拉手上的手帕，这哪里还是手帕，分明是一块鲜血淋漓的皮肤，殷红的血从上面不断地渗出来，可从边缘滴落的时候就变成了黑色的黏液……
第八十七章 引蛇出洞
“算我求您了，您能不能不要再拿我的眷属开玩笑了，尊敬的梦魇之主大人？”阿比斯冷冷地盯着面前那个看似芙萝拉的人，“或者您更喜欢我直呼您的名字，施莱兹赫大人？”
梦魇之主的名字的确不是人类的发声器官能驾驭的，里面夹杂了太多的颤音和敲击音，但阿比斯在说话的时候使用了一些魔法，辅助自己的喉舌模拟出了这个声音。
“你的胆子真的很大，很大很大，比我曾经吃过的最美味恐惧的主人的胆子还要大得多。而且……你是我见过最无礼的凡人。”梦魇之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次竟一反之前的轻佻，带上了丝丝怒意，显得有些阴沉，“你用你那可怜可悲又可叹的小手段消除了吉薇娅的睡眠对吧？你可知道你在激怒我？你敢违抗一位神明的意志就已经是找死的举动，而你现在竟然还敢主动挑衅？”
随着梦魇之主说话的声音，阿比斯面前的三位眷属全都逐渐融化在空气中，消失不见。天上高悬的月亮、星光，乃至王宫里面燃烧着的火盆也渐渐消失不见，浓重的黑暗笼罩了世间的一切，阿比斯的四周很快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一种巨大的压迫感从阿比斯的灵魂深处传来，如果阿比斯是一个普通人，现在可能已经被这种压迫感吓疯了，但阿比斯却毫无反应，仍然用无感情的眼神盯着自己面前的黑暗。
“而且你还用同样的伎俩消除了自己的睡眠，我早就想找上你的门，可你就是不睡觉，我都想动用一点特殊的手段逼迫你跟我见一面了。”梦魇之主的声音仍然围绕着阿比斯，这次祂仿佛在阿比斯的身体四周转圈，“你这愚蠢的畜生，你以为我让凡人产生梦魇只有通过侵入睡眠这唯一的手段？”
“抱歉，施莱兹赫大人，如果我表现得对您很不尊重，那么我在这里向您诚挚地道歉。”阿比斯行了个礼，“但是我也希望您知道，我虽然一直在尝试激怒您，但我从未小看您的手段。”
“呵呵……你在试探我？”梦魇之主带着一丝杀意，笑了出来，“试探我的力量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撒野？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没有睡眠的情况下就看到噩梦吗？因为你现在在我的神域中，我的力量可以直接影响你。你再强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面对绝对凌驾于你的力量，你和虫豸没有区别！”
“所以您的手段就是拓展您的神域，让它直接影响到我吗？”阿比斯不仅没有因为梦魇之主的威胁而降低姿态，反而还认真地问起了祂，“也就是说，如果我这段时间一直拖着不来找您，就必然会中您的招？”
“你总算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没错，如果你继续当一个东逃西窜的懦夫的话，我很快就会到你家门口。”梦魇之主的声音似乎带上了点得意，“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让你陷入永久的睡眠，然后在你的睡梦中好好折磨你。你知道吗，你一直打算保护的吉薇娅现在很危险，因为我针对她的计划已经在实施了。就算你给她再多的保障，也无法阻止她昏睡过去，然后起来的时候疯掉。”
“您说得还蛮吓人的。”阿比斯耸耸肩，“不知道您能不能跟海·特维尔的本地神明分个高下？如果我给她用了神术呢？”
“神术只不过是你们的九神分给你们的残缺神力而已，如果你们的神亲自下场与我交战，祂们将会获得极大的主场优势，我可能无法取胜——但祂们并不能出手，创世神的命令是绝对的，祂们不能干预凡间的事物，而我们这些自由的神却和祂们不同。”梦魇之主并未因为阿比斯的这个想法而迟疑半秒，祂的声音带着绝对的自信，“吉薇娅的末日就快要到了，而你们什么也改变不了……”
“如果您能这么轻易地就搞定吉薇娅的话，她应该早就疯了。”阿比斯的目光陡然锐利了起来，“一定有什么原因导致您无法进入她的地盘去对她下手吧，能告诉我嘛？”
“哼。”梦魇之主没有回答阿比斯的问题，看样子是不想把自己的秘密告诉阿比斯，“我的完全形态还没有降临在这个世界，自然会受到你们这个世界的一些制约。你们的本地神明虽然没有出手干预我，但祂们的力量仍然对我有抑制力。不过……我的这些劣势，在适当的时候会转变成绝对的优势。”
“看来您很自信自己可以完全地降临。”阿比斯点了点头，“更多的情报我不打算从您这里问了，毕竟您可能不太愿意告诉我。现在我也该回去了，您可以放我走吗？”
“放你走？哈哈哈哈！”梦魇之主听到阿比斯的这句话就大笑起来，“我不可能放你走了，这次你亲自送上门来，你以为我会让你就这么离开？虽然你什么也不怕，但我想到了你可能会怕的东西，在接下来的梦境中，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品尝一下恐惧的滋味。阿比斯·贝拉托尔，当你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你将会完全疯掉，狂乱地奔跑在朝阳之下，最后被我的好奴才凯文一剑砍死！”
“不好意思，梦魇之主大人，即使您想留客，我也必须得走了。”阿比斯嘻嘻一笑，他当然不指望梦魇之主就这么放他走，但他也不是没有后手……
紧接着，阿比斯突然感觉自己的思维被谁拽住了一样，瞬间恢复了清醒。
睁开眼睛，阿比斯看到了高悬在天空上的月亮，以及漫天的繁星，还有芙萝拉关切的脸，她正对着阿比斯伸出五指，手心的光芒还没有完全消散。少女身上如鲜花般的淡雅香气飘到他的鼻子里面，令人身心愉悦。后脑是柔软而有弹性的触感，那是芙萝拉的大腿。
“阿比斯，你醒了！”芙萝拉看到阿比斯睁开眼睛就露出了笑容，“你之前猜的没错，梦魇之主果然会在这个时候进攻，我按照你的吩咐用神术把你唤醒了！”
第八十八章 全身而退
“干得漂亮，芙萝拉，我就知道我能靠得住你。”阿比斯赞许地躺在芙萝拉的腿上，伸出手来冲着她竖起了大拇指，“我的芙萝拉，简直是我最可靠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