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warboss
黄昏街，并非一个街区，而是一座城市，一座没哥谭的命，得了哥谭病的城市。
这里出不了布鲁斯韦恩家族那样的巨型富豪，但是让人父母双亡，六条腿进两条腿出的小巷子却是到处都是。
在灾难爆发前，黄昏街便已经是一座混乱不堪的城市，与其说是城市，不如说是一个大型贫民窟。
因为地处各国交接地带，难民，逃犯，黑帮分子，或者是被某些国家丢弃的垃圾，总之，这里就是很乱，也没人愿意管理此地。
但是死剩种们也要挣扎求生，他们作恶，违法，但同时也在让这座城市蓬勃发展，就这样，一座扭曲生长的城市，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而崩坏的爆发，让大量人口流离失所，甚至反过来，给黄昏街这畸形生长的巨树，添上了一铲子肥料。
数个月前，极东为中心，东亚地区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之后，一场集团性飓风又爆发了出来，几乎瞬间摧毁了一个超级大国。
不少人流亡海外，来到了黄昏街。
想在黄昏街生活，你得熟知这个城市与外界与众不同的运转规则，明白每一个帮派的势力范围，经营业务，熟练的与每一个地头蛇打好交道，然后低调做人。
又或者是……你足够强，强到可以无视找麻烦的人。
砰——砰——轰！
沉重的撞击声，在深邃的小巷之中回响。
不久之后，一位穿着朴素白衣服的少年，迈着轻快的步伐，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拍了拍自己的手，将一沓钞票清点完毕，塞进了口袋。
“谢谢你们对疗养院的赞助，善良的人们，下次记得多叫点人，啊，记得帮我和教父问好，以及他正被保护在林中小屋中的孩子问好——我可以随时去拜访。”
回过头，只有十岁出头的小男孩，摘下了头顶的小礼帽，对着身后，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丢掉了手中棍棒和砍刀的成年人们行了个礼。
高奇走到了自己的小推车旁，检内，部，发，书/群:9'8"0'2,0"5？8！，5:6查了一下其中刚刚买好的蔬菜和肉类，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在这次你们只打算吓唬我的份上，只让各位挨一顿打，下次，我会把你们请去阿波尼亚小姐那里，让你们聆听她的圣言——你们应该听说过而那个传闻吧？”
高奇变弱了，但这份弱，是相较于他自己，相较于他认识的那群猛男猛女而已。
哪怕没有融合战士的力量，而且还变成小孩子，高奇的力量也依旧远超普通人，别的不说，经历这么多生死大战，高奇对于战斗经验的理解，早已有了飞跃式的进步。
寸心拳法早已超过空心境界，朝着悟心境界进发。
而且，上次的模拟，高奇可是在西伯利亚那个无政府状态的混乱地带，作为佣兵摸爬滚打出来的，可可利亚会用的残酷手段，他也格外熟练，只是不乐意去做而已。
但没办法，高奇现在的小孩子模样，总会让人觉得有些好欺负。
疗养院不属于黄昏街的任何势力，什么“教父”“老大”“堂主”，都在明面上对这里保持尊重，但暗地里，谁都希望能将之纳入其中。
毕竟，在这个人吃人的城市之中，如果疗养院中的这批人，不管是病人还是孩子，都能为自己的势力服务，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当然，有关那位修女阿波尼亚的传言，着实有些吓人。
小偷被她抓住后，痛哭流涕的宁肯被送去监狱，也不想再听她说教。
找她告解的人有许多忽然性情大变，像是被夺舍一样，昨天的恶棍忽然变成了积极向上的好人……怎么想都有点恐怖。
这种传闻，让那些对疗养院有异心的人，不得不警惕起来，不断对疗养院进行试探，而某个经常独自出门的“小个子”，就成了试探的对象。
显然，她们找错了人。
很快，推着自己的小推车，高奇回到了疗养院。
“哥哥哥哥，你回来了，有好吃的么！”
“零哥，阿波尼亚姐又在讲那些老故事了，好无聊啊，我想听椰羊的故事——真的有椰羊么？”
很快，一堆叽叽喳喳的孩子，便热情的围了过来。
如果是过去的高奇，肯定会弯下腰，一个个摸摸她们的小脑袋，但是现在高奇跟她们一般高，几乎一瞬间就被埋在了其中，显得颇为无助。
这些孩子们大都罹患崩坏病，身上四处可见紫色的纹路，不过年幼的她们尚不知这种疾病的威胁，依旧每天乐乐呵呵的活着。
“阿波尼亚来了，大家快跑！”
不过很快，伴随着一阵脚步声，疗养院的孩子们立刻一哄而散。
很快，阿波尼亚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了高奇面前，带着平静的表情，用有些缓慢而优雅的语气，表达了对高奇的不满。
“零，你又擅自跑出去买东西，我说过，这很危险，一旦你遇到什么糟糕的事情，我会很伤心的。”
阿波尼亚一直是这样，孩子们很少看到她生气的样子，即便是表达不满，她的声音依旧和缓无比，仿佛在吟诵优雅的诗句。
而高奇，则毫不犹豫摆出了满脸无辜的笑容，一边认真道歉，一边搂住了阿波尼亚的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阿波尼亚姐姐，你不是说最近疗养院很缺物资么，我就出去买了许多回来，是我不对了，我以后会乖乖听你的话，原谅我好么？”
语气之中满是真挚，高奇把脸蛋埋在阿波尼亚的胸脯中，享受了一轮洗面奶，随即从山峦之中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眼中满是可怜兮兮的歉意——他可是个乖巧的好孩子！不应该被训斥的！
该说不说的，高奇觉得，扮演一个孩子， 比起扮演老爸，好像有趣的多？
阿波尼亚犹豫了一下，表情依旧和过去一样平静，她一直都是这样淡然，仿佛毫无情感，但实际上高奇知道，这位修女的情绪比普通人还要丰富，还要......悲伤。
“零，你听我话的次数，加起来也没有十次……我只希望你稍微听我一次话。”
浅蓝色的眼眸看向高奇，阿波尼亚感觉有些无力。
她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自由”和“不听话”的孩子。
与她观测命运的能力相同，阿波尼亚从在黄昏街出生开始，便同样掌握着“说服”他人的力量。
她的话语说出口，便会不自觉地让人想要听从，而如果阿波尼亚愿意，这种“说服”甚至可以转化为“命令”。
这也是疗养院能安然存在至今的原因，每位登门找茬的人，都在她的说教下，认识到了他们的错误。
阿波尼亚并不排斥自己的两个天赋，她曾相信，自己可以用自己说服她人的能力，帮助她们改变既定的命运。
只不过，到现在为止，这种尝试都不算太成功。
可至少，她可以通过说服疗养院中孩子们，让他们好好的待在这里，在并不严苛的束缚中享受幸福的生活。
在她看来，黄昏街居民的恶，便在于“自由”，人类的行动便会犯错，无拘无束只会让人的内心滋生恶念，她认为这种所谓的自由毫无意义，只会伤害他人。
而在黄昏街中经历的一切，让她愈发相信自己的理念。
直到……面前这个孩子的出现。
阿波尼亚的说服能力，面对名为“零”的孩子毫无作用，他一直很不听话，自顾自的帮助着她。
而阿波尼亚，也对此完全无法指责，只能略带纠结的接受他的帮助，她得承认，这孩子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疗养院着想的善举。
想到这里，阿波尼亚只能轻叹一口气，揉了揉高奇的小脑袋。
这个孩子的命运只与自己相连，却又完全不会听自己的话，阿波尼亚有时会想，他存在的意义，难道是上天派来惩罚自己，亦或是……考验自己？
“别这么说嘛，阿波尼亚姐，我可是一直在为你着想哦，你看看你的黑眼圈是不是少了许多呢？而且大家最近，是不是也变得开心了？”
而高奇，则是一直清楚阿波尼亚的能力，也明白她的烦恼——实际上，他是故意做一个不乖的孩子的。
“尼亚姐，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管联系多么紧密，一个人也永远无法完全按照另一个人的想法来活动，不然我们也不会分开了，正是这份自由，让我们有了苦与乐，不是么？”
轻轻牵起阿波尼亚的手，知晓她未来“罪业”的高奇，明白自己没法完全说服阿波尼亚，但他只想稍微改变一点这位姐姐的想法。
至少……让她在未来，不要承受那么大的痛苦。
“伶牙俐齿，零，我只是害怕你受伤，再这样说怪话，我可要让你去忏悔室了。”
果然，阿波尼亚细细思考了一下高奇的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随后牵着高奇的手，一起走向了疗养院。
“今天晚上，罚你一起和我做饭，下次就算要出去，至少要提前告诉我——更不许晚上偷偷翻窗出去，这几天，我和你一起睡觉！”
而对此，高奇欣然接受，老老实实地被阿波尼亚带向了厨房。
“是是是，阿波尼亚姐姐，都听你的，我可是乖孩子！”
而看着依旧在装乖，嘴上说着对对对，但肯定死不悔改的高奇，阿波尼亚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一开始很抵触，但是不知不觉间，阿波尼亚已经将他，当做和自己一样，能照顾孩子们的人了。
“最近，天气好像转凉了……明明是夏天，真奇怪，该提醒孩子们多穿衣服了，零，你也得好好穿衣服。”
而忽然，阿波尼亚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冲着高奇叮嘱道。
“是啊……天气转凉了。”
牵着阿波尼亚的手，高奇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连日来降低的气温，眯起了眼睛。
冰之律者，就快在黄昏街诞生了，而随之而来的……
会是两个重量级角色。
高奇知道，自己，可能要忙起来了。
59.猫猫，罪人与共犯。
【在疗养院生活的日子，过得很平和，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你在外靠着远超常人的武力，威慑住了想要觊觎疗养院的宵小之辈，并且隔一段总会挑选一些幸运儿，进入教堂忏悔室，聆听阿波尼亚小姐的“圣言”。】
【阿波尼亚的“说服”能力，并不是和尤里的心灵控制一样，直接扭曲他人的思维，改变他们的记忆，却也可以让人在内心之中，产生对某种事物的渴望与排斥，强行引导人的行为。】
【阿波尼亚没有告诉过你她的能力，对这份能力的使用也极其克制，她只会激起绝望寻死之人的求生欲念，也只会对无可救药之人释以“戒律”。】
【虽然现在，没有进行过融合战士改造手术的阿波尼亚，这份能力并没有那么离谱的，但与她谈过话的恶徒，无一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因疾病而绝望的孩子们，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你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即便那些“改过自新”的恶徒，难以在黄昏街这个小哥谭活下来，但总比世界上多些混蛋好。】
【很快，疗养院成了黄昏街真正的禁区，不用你出手，其他势力都会处理那些不长眼来疗养院挑衅的傻子。】
【渐渐地，阿波尼亚也习惯了的帮助，虽然她依旧当你是小孩子，但是在一些工作上，也会信任与依靠你。】
【偶尔，你会察觉到，疗养院之中，出现一位“小精灵”，她总会来这里小偷小摸些东西，给孩子们留下糖果，偶尔也会偷偷陪孩子们玩耍。】
【你并没有在意某只小猫咪的行为，毕竟在黄昏街这个烂泥坑，坚持只偷盗的人简直可以说是善人与圣人。】
【不过……平和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从某一天开始，黄昏街之中，崩坏病的患者，开始愈发增多了起来，不少本地的孩子也被感染，阿波尼亚依旧无差别的收治着孩子们，但你知道，她愈发力不从心了。】
【而第五位律者，也快要降临了。】
“啊，别捏别捏别捏，耳朵好痛，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在意我了好不好，我不该拆这里的大门的！而且你们的仓库已经很久没动了，我就是把一些旧货拿走，怎么说呢，促进资源再分配！”
疗养院的大门之前，一位穿着清凉，面容可爱的棕发女孩，正摆着吃痛的表情，被一位比她还要矮上一头的小男孩踮起脚，狠狠地捏起了小耳朵。
“偷东西就说偷东西，别说什么进货，我的商人小姐，帕朵菲莉丝，之前你没拿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就睁一只闭一只眼，但是拆大门可就过分了！”
虽然比起面前可爱的女孩，要矮上一点，但是高奇现在的实力，可不是一个小贼能对付的了。
帕朵菲莉丝，现在的菜鸡，未来的英桀——菜鸡英桀，战斗力纯属白给，黄昏街怪盗，乐土小商人，逐火之蛾指定吉祥物。
在英桀中人均挂壁强者的衬托下，帕朵菲莉丝可以说只是个胆小的普通人罢了，是被时代浪潮所裹挟的可怜猫猫。
而现在，没有因为意外被腿上融合战士手术室的她，还没有长出一对猫耳与可爱的尾巴，现在的年纪也不大，只是个在黄昏街挣扎求生，普普通通的小姑娘而已。
“而且，要不要原谅你，我说了可不算，乖乖和我去和阿波尼亚姐道歉，然后聆听她的教诲！”
眯起眼睛，高奇和善的看向了面前的猫猫，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帕朵菲莉丝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当场滑跪下来，哭丧着脸向高奇求饶。
“这个还是不要了吧！我，我背后可是有大老板的哦，我才不怕你——听说不管多淘气的孩子，被那个修女教训之后，就会立刻变成乖巧的人，这，这就是那些奇怪的漫画里说的，催眠还有什么常识修改吧！我才不要去，只有这个绝对不行！”
听闻此言，帕朵菲莉丝立刻挣扎了起来，左蓝右绿的异色瞳满是慌乱 ，她早就听说，这个学校是孩子们的魔窟，现在来看，果然如此！
“哎呀——唔唔唔。”
随后，她就被高奇伸出手，在额头上狠狠敲了个暴栗，捏起了她的脸颊。
“少给我看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都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说法，我们可是正经疗养院，又不是什么军事化管理学校，这里的孩子不少都是病人，出去反而害了他们，少给我在这里无端揣测——偷东西还有理了，罚你被揉脸。”
搓了一会儿可怜猫猫的脸蛋，高奇松开了手，叹了口气，从身旁拿出了一件厚实的衣服，塞进了猫猫怀里。
“好了，最近天气冷，看你这小背心小热裤，晚上还不冻死你，赶紧穿上吧，这是阿波尼亚姐给你缝的，记得去对她说谢谢。”
搂着怀中厚实的衣物，菲莉丝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高奇。
“欸——欸欸，难不成，你们真是好人？太大方了吧！”
不过，下一秒，她就看到，面前这位小男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指了指身旁，被拆下来的铁门，和一些被帕朵拿走的仓库陈货。
“作为报酬，赶紧给我把这些东西搬回去，再把门安好，不然就带你去忏悔室——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安不好，哼哼~”
听到高奇充满威胁感的话，菲莉丝的小脸蛋，立刻哭丧了起来。
就这样，高奇甚至还招来了一群孩子们，一边为她们讲小精灵的故事故事，一边看着菲莉丝一个人重新把铁门装了回去。
“我收回前言，你这小鬼头，绝对是个恶魔！我还会回来的！”
最后，高奇目送着菲莉丝放着狠话逃走，笑容灿烂，孩子们也终于看到了疗养院的“小精灵”，纷纷心满意足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