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魔法少女 第135章

晓美焰看着眼前，抢下自己手中沙漠之鹰的小圆，眼神微微发出一丝亮光。

【至少，小圆得救了。】

“小焰！”小圆轻轻的从晓美焰嘴中，将晓美焰的灵魂宝石从嘴中拿出，接着拿走她手中的沙漠之鹰手枪，抱着晓美焰坚定说道：“不要这样子啊，不要这样子啊！”

“小鸟游姐姐已经……至少你不要……”

“嗯，对不起呢，小圆。”晓美焰轻轻的抱着小圆，无可奈何的说道：“但是，一切都结束了。”

“魔女和魔法少女都会从这颗星球上消失了，师傅化作的魔女时产生的能量，也已经满足了qb……”晓美焰一边笑着，一边流着眼泪对小圆说道：“我们魔法少女，也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啊……”

“我明白的。”小圆对小焰说道：“我明白的。”

说完这番话之后，小圆站起身来，苦笑着对晓美焰说道：“对不起呢，小焰。”

“诶？”听到小圆的这句对不起之后，晓美焰的脑内，一下子变成了一片空白，她看着小圆，楞楞的问道：“小圆，莫非你……？”

“嗯。”小圆点了点头，以坚定的口气说道：“我，要成为魔法少女。”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实现的愿望。”小圆对小焰说道：“因此，我要使用自己的这条生命。”

晓美焰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感觉自己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差点昏死过去。

“怎么会？！”晓美焰看着小圆，痛苦不堪的撇过头去，说道：“我和师傅，还有巴学姐她们，一直都在奋战，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小圆上前抱住晓美焰，说道：“一直以来，我都躲在大家的身后，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了解，仅仅只是沉醉在幸福之中。”

“一直，一直都被小焰还有小鸟游姐姐，还有杏子酱，沙耶加酱，麻美学姐守护着，庇护着。”

“真的很对不起，什么都不知道的生活在你们身边，真的很对不起。”

“但是，现在的我，即将得到答案。”小圆说到这里，拉着小焰的手说道：“在那之前，我希望小焰可以再帮我一个忙。”

“什，什么？”

“请你用那将小鸟游姐姐制造的记忆子弹装填进小焰制造的逻辑左轮之中，对我开枪吧。”

“小圆？！”晓美焰看着站在眼前的小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圆，“你这么做，莫非是要……”

晓美焰制造的逻辑左轮，并不能发射正常的子弹，但是她可以发射自己或者是别人的想法以及记忆。

在左轮的弹巢之中，装填了记忆子弹之后，逻辑左轮也射不出记忆子弹，小圆也不会受伤，但却会得到晓美焰和小鸟游视角下的全部记忆。

“嗯，是的。”而小圆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对晓美焰说道：“我想要看见你们所看见过的东西。”

“我知道，你与平行世界的我有过约定，要拯救那个因为不知情而签订契约，付出巨大代价的我。”

“我希望，小焰你可以再帮我一次。”小圆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从qb那里拿到的属于小鸟游的记忆子弹，展示给晓美焰看，“请你将你和小鸟游姐姐的记忆，传达给我。”

“拜托你了，小焰。”

“小圆……”

听到小圆的这个请求，晓美焰闭上眼睛，思索着自己到底应该如何选择。

小焰知道，如果自己想要阻止小圆签约，那么这就是最后的机会。

【但是……】

晓美焰回想着与小圆种种经历，回想着过去小圆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晓美焰，最终还是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逻辑左轮，将小鸟游的记忆子弹放进晓美焰自己制造的逻辑左轮的弹巢之中，对准了小圆。

“小圆，我只是相信着一件事情。”晓美焰对小圆说道：“那就是尊重你的选择，这是我现在唯一的目标。”

“所以……！”

“我知道。”小圆张开双臂，笑着对晓美焰说道：

“焰酱，请对我开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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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还是决定许下愿望了吗？小圆？”qb看着被承载着记忆子弹的逻辑左轮，发射出的记忆所击中之后，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的小圆问道：“虽然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研发出更好的科技，离开这个宇宙，但是能够延长宇宙的寿命的话，无论多久，我们都很欢迎的。”

“那么，鹿目圆，你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愿望，来牺牲你的灵魂呢？”

“嗯，我已经想到了自己的愿望。”小圆看着qb，以并不适合小圆的诡异笑容，对qb问道：“呐，qb，你听说过业绩清零这个说法吗？”

“诶？那是什么？”qb歪着脑袋，对小圆问道：“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不是的，qb。”小圆摇了摇头，对qb说道：“我，真正的愿望是……”

“所有的宇宙、过去和未来、所有的魔女，在诞生前由我亲手消灭！”

“小圆，如果你的这个愿望实现的话……！”qb的话语之中，此刻已经带上了些许的惊恐，它对小圆说道：“如果你的这个愿望实现的话，就不仅仅只是干涉时间线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这是对于构筑世界最基础秩序——因果律的叛逆！”

“你鹿目圆，你莫非，真的想要成为神吗？！”

“神什么的无所谓，叛逆什么的也无所谓！”

伴随着小圆激烈的反驳声一起出现的，是笼罩在她全身，温暖而闪亮，如火焰一般熊熊燃烧的粉色光柱。

“迄今为止，巴学姐，沙耶加酱，杏子酱，小鸟游姐姐，晓美焰，以及人类有史以来，一直到未来所有的全部魔法少女们！她们心中的希望，坚信的信念，我希望她们到最后都能保持着那份希望和信念，坚信着自己是为了人类的未来，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她们不是为了宇宙延续生命的祭品！不是推动历史车轮前进的牛马！更不是你们qb一族的实验小白鼠！”

“她们是人！美好而自由，无可替代的灵魂！！！”

“那为了拯救人类，拯救自己挚爱的朋友，家人，爱人们而陷入危险之中，无可代替的灵魂们，就由我来拯救！”

“否定和干扰这一情感，这一祈愿的群体，不论是你还是世界的法则，我全都要反对！全都要否定！”

“胆

“这就是我的愿望！qb！”

笼罩在通天，甚至是通向宇宙深处的光柱之中的小圆，伸出手臂，以坚决的姿态对qb说道：

“实现它吧！Incubator（孵化者）！”

第五卷结束：自由和必然的统一

当小鸟游再一次醒来，她看到的不再是见熟悉的属于见泷原的高楼大厦，柏油马路，她的头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她所感受到的，只有来自于后脑勺的一片柔软以及充斥在鼻腔之中的，一股奇异的花香。

还有那一片，湛蓝无比，几乎没有任何阻碍，自由宽广的巨大蓝天。

身着白裙，赤足的小鸟游，她的动作轻柔无比，如同一个稚嫩的孩子一样，用手掌和胳膊支撑着沉重的身体，从地面上站起身来。

出现在小鸟游眼前的，是一片茂盛的花海。

小鸟游环视四周，所见之物是一片原始的绿色，却全无一点点的残酷的生态竞争，没有一点的优胜劣汰。

如果要比喻，似乎只有伊甸园这个词，才适合形容，小鸟游眼前所见的生态系统。

这里太美了，就连对于任何新事物都会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戒的小鸟游，都无法显露出哪怕是一丝敌意。

她踏出第一步，如同一个新生儿一般，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去。

一开始的时候，小鸟游仅仅只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跌跌撞撞的前行着。

直到，她看到花海自动汇聚成一条道路，向着远方延伸而去。

小鸟游开始有意识的沿着花海分布的位置，向前走去，就像是一个在森林之中，沿着河流前行的小女孩。

小鸟游回忆着，自己那漫长而短暂的一生，她在心里思索着，这里到底是哪里。

是天堂吗？小鸟游不知道自己能否上天堂，从各种意义上，她的双手都沾满了鲜血，有的是有意，有的是无意的。

那么这里是地狱吗？小鸟游也没有这个感觉，她没有闻到一丝丝的硫磺味，没有看到一处熔岩，仅仅只能看到花花草草。

这里就像是，一个纯洁的少女，想象之中的天堂。

最后，沿着那条花海，小鸟游走到了花海的尽头或者说是花海的中心。

小鸟游很清楚，这不是自然界应该有的画面。

过密的种植毫无疑问会害死这些花卉，它们底下的根系会互相纠缠，互相争夺营养，最终杀死自己临近的花朵，吸干这片土壤，只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这没有错误，它们都只是为了生存，没有什么不对，但这最为正确的选择，其最终的结果还是会害死所有的花朵。

但这些都没有发生，她们仿佛扬弃了一切自私的品质，仅仅只是安静的容许着彼此的存在。

可比起这些，小鸟游更在意另一件，更为明显且让她感到惊恐的事情。

她看到，在花海的中央，站着一个女人。

她想跑，用尽一切手段，连滚带爬的逃离这里，因为那个女人是一个亡灵，一个她曾经亲手杀死的人的亡灵。

这么多年以来，小鸟游杀过很多人，男人，女人，老人，在一些极端的情况下，就连孩子她都没有放过。

但这么多年以来，她始终无法面对自己的第一次。

她第一次杀人，手上第一次染上鲜血，就是因为母亲，对她周围的人，对她的恋人，犯下了令人发指的罪行。

那时候的小鸟游认定了，自己的母亲已经断绝了人性，变成了某种披着人皮的吃人怪兽。

最终，她做出了那个，影响了她以后的人生价值观，改变了她一生命运的选择。

现在，站在此地的小鸟游，闭上眼睛，回忆着过去自己的无数经历，回忆着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

那些恐怖的装扮，那些莫名的行为，为了把恐惧刻在那些坏人脑子里，她的各种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小鸟游停在了恐惧，她的理性逻辑再度占据了大脑，她转过身，坚决的面对着自己这一生之中，最大的心魔。

“母亲……”小鸟游看着眼前穿着与自己同样的白色裙子的女人，说道：“……好久不见。”

而那个被小鸟游称呼为母亲的女人，仅仅只是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你好，女儿。”

随后，那个被小鸟游称呼为母亲的女人，一步一步的向着小鸟游走去。

小鸟游则一步一步的后退，她不想靠近这个人。

对于她来说，她三十八年以来，关于母亲的记忆一直都是充满着痛苦和血腥，没有多少的美好记忆，她的出生似乎一开始就带着原罪，让母亲对她恨之入骨。

这让她无数次的思考过，自我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并最终她选择了一个守护者的定位，继续活下去。

有时候小鸟游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孤独的船只，如果没有陆地灯塔的指引，等待她的就只有迷失方向，葬送在名为生活的大海之中。

也因此小鸟游不敢靠近这个人，这个曾经用熨斗烫过自己后背的女人，即使她已经长大，即使她已经成长了。

可最终，她还是止住了脚步。

因为，眼前这个和她的母亲长相极为相似的女人，露出了一个小鸟游从未在母亲脸上见过的表情。

忏悔——并且不是对小鸟游的出生感到忏悔，而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忏悔。

小鸟游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感觉自己像是在看着一面镜子。

那面镜子之中的，不是母亲，而是自己，是小鸟游圆。

在二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小鸟有圆用从警局盗来的短管左轮，杀死了母亲之后，站在镜子面前，一边哭泣，一边用水冲洗着自己那沾上鲜血的双手。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冲洗着已经全无血液的双手，一遍又一遍的哭泣着，念叨着说：“这洗不掉，洗不掉啊……”

当小鸟游缓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那个她称之为母亲的人抱进怀中。

“在无数的平行世界之中，有那么一个平行世界……”那个女人贴在小鸟游的耳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有那么一个平行世界，我依然被恋人抛弃，被家庭抛弃，一个人只身来到见陇原，和一个人匆忙的结婚，接着再一次的被抛弃，生下了你。”

“却在看见你的那一刻，没有选择憎恨，而是流下了祝福的眼泪。”

“对不起，小鸟游，我为我所做过的一切感到抱歉。”小鸟游看着泪眼婆娑的抱着自己的母亲，看着她眼含热泪对自己说出了那个词：“我爱你。”

“……”

小鸟游看着眼前的母亲，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最初，小鸟游想要的是母亲的爱，想要的是母亲的理解和原谅，原谅她的出生，也原谅自己的一切过往。

于是她向qb许愿，许愿得到了母亲的爱。

后来，她意识到自己所作所为，向qb许愿的时候，从根本上抹杀了这一可能性，把母亲扭曲成了另一个模样。

小鸟游抱紧了怀中的母亲，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仅仅只是抱紧着她。

这不是原谅，小鸟游从未原谅，现在也不能原谅，她只是开始淡忘，并且选择了用一个目标遮掩这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