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魔法少女 第197章

对于魔法少女内部的武斗派，拉比也仅仅只是将其赶到了人烟稀少的森林地带，并且和她们约定好，会每天给她们供应魔兽之卵，让她们忍耐一段时间。

拉比觉得，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武斗派的魔法少女们，应该也会理解自己的选择。

然而很可惜，这一切仅仅只是拉比认为的“应该”罢了。

“怎么会？”拉比颤抖着看着手中手机的画面，那熊熊燃烧的大火简直像是在吞噬着的广场，“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这桩悲剧的背景的主要原因，要归咎于根除派。

在拥护派和根除派，双方对抗最为激烈的时候，魔法少女只要一露面就会遭到攻击，因此那阵的魔兽狩猎格外的不顺利，有不少的魔兽都没有被狩猎，让许多人的情感成为了魔兽的食粮。

当魔兽从一个人的身上，掠夺走足够多的情感能量的时候，这个人就会进入一种近似于植物人的状态——他没有感觉，没有情感，没有欲望，就像是活死人一样，行尸走肉的一样展开行动。

故意的自杀或者是在某天过马路的时候，无视向着自己冲来的大卡车都是有可能的。

武斗派之中，有几个魔法少女就是因为亲人被魔兽吸干了情感，成为了根除派的牺牲品，才成为武斗派。

让警察去抓捕根除派是不可能的，因为汤国市的政府系统根本不相信什么魔法少女，警察也不可能以根除派扰乱魔兽狩猎的秩序，而逮捕谁。

福尔摩斯曾经说过：“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

现场的魔法少女想要保护无辜群众，也被武斗派无差别攻击——在武斗派的魔法少女看来，这些魔法少女也是叛徒。她们代表着自己，替自己原谅了这些间接杀害了她们亲人的凶手。

于是，和解相谈会最终变成了无差别杀戮大赛，魔法少女之间战斗的余波，都足以让当时到场的普通人死伤惨重。

在那里，本来是用来装点和解相谈会现场，代表哀思和纯白祝福，用于表达和平意愿的白色花朵，正在被血液染红，被火焰点燃。

“为什么？！”冰室拉比一边浑身颤抖着，一边在失控的情绪之中完成变身，一身酷似玛雅人或阿兹特克装扮的服装，出现在了她的身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啊啊啊？？？？”

“不要啊啊啊啊啊！！！”

在冰室拉比的惨叫声之中，冰室拉比那别在围巾上的翠绿色的灵魂宝石极速变化，逐渐被污浊所侵染，在短短的一瞬间，那污浊从宝石之中满溢而出，黏附在冰室拉比的手上。

那双人类的双手逐渐膨胀变化，她的双手向上合十，如同祈祷某个神明降临一般，高声的惨叫着。

在那惨叫之中，一只连接着冰室拉比双手，如同玛雅人壁画一般巨大鸟类壁画，浮现在空中，它僵硬的煽动着只有一边的翅膀，将自身臃肿的身体连同已经晕厥过去的冰室拉比，以宛如双手被铁环吊在半空之中的受罪罪人一般的姿态，拉向天空。

仁恕的魔女化身，其姿态为祭坛。

第六十九章：是什么让无心魔女都觉得带不动？

小汉弗莱爵士：

当人们讨论行会的早期政策当中，有哪项的政策所受到的争议最大时，人们会不约而同的想到都是『可信外人』政策。

这项政策是在行会成立第一年的年中，由当时时任『安（an）全（quan）部』部长，同时也是『暗之心』领导者的小鸟游所提出的政策。

根据小鸟游的解释，其目的全在化解魔法少女与家人的矛盾，还有为了魔法少女和普通人类的和平相处着想。

“尽管我作为安（an）全（quan）部部长来说是有点奇怪，但是，我们必须得承认魔法少女的保密性不可能永远保持下去。”

小鸟游对众人说道：“如今42岁，身体却稚嫩的跟14岁小姑娘的我，明白的告诉大家，我们早已经不是寿命最多百年的人类，如今的我们，眼光必须放长远，任何决策都要考虑百年后的影响。”

“虽然我们可以现在一时的保护住魔法少女的秘密，但是这不可能永久保存下去，到时候，我们必须有所应对之法，甚至是必须提前适应在人们的面前，公开的使用自己的魔法。”

“当然，这绝对不意味着我们要无脑的向一切人公开自己的身份，我们会让心理卫生部审查哪些人可以接受我们的身份，一步一步的让世人接受我们，或者至少做好接受我们的准备。”

然后，小鸟游的这个提案就遭到了反对公开魔法少女的那派和支持公开魔法少女的那派双重反对。

双方对于这个提

支持公开魔法少女存在的一派认为，小鸟游这么做实在是过于墨迹，直接公开魔法少女的存在算了，到时候她们喊出口号，全球七十万魔法少女到时候就会云集响应，魔法少女革命一夜完成。

反对公开魔法少女的那派则认为，根本不需要搞什么『可信外人』，行会搞的公司，在有魔法这一强大生产力的加持之下，她们公司的利润一天比一天高，所可以支付的员工工资和福利也是跟着不断的增长，仅凭这一点就能让她们在劳动力市场之中占尽先机，拿到最好的人力资源。

就今天来看，这两派人的观点和言论都颇为极端，甚至有点无理取闹。

尽管当时的这些部门领导者还有各自城市的魔法少女队伍的代表，少有超过岁数超过二十岁的成年女性，但就算如此她们的想法也过于奇怪了。

就好像……她们在故意找小鸟游的茬一样。

实际上，如果有人看到现在，脑子里已经出现了这种想法，那么恭喜你，你很可能是一个未被执政体或者是魔法少女行会发觉到的政治人才。

事实上，围绕『可信外人』这个提案的反对者，并不是真正的反对这个提案的内容，而是更多的反对小鸟游和她背后的政治势力。

在行会早期的运作过程之中，行会就已经分化出了九个分工明确，囊括了政财科军产等多方面领域的部门。

而在这九个部门之中，作为『安（an）全（quan）部』之下的『暗之心』部队，以及『心理卫生与医疗部门』麾下的『心理卫生部』，在行会早期的重要性，几乎等于其余七大部门之和。

这样的情况并不奇怪，作为一个组织，早期的魔法少女行会是相当脆弱的，她在客观上需要『暗之心』的武力保卫和『心理卫生部』的各种心灵魔法的遮盖与隐瞒，来保证行会的安全。

可如此重要的地位也就意味着权利和资源的倾斜——责任越大，权利越多。

『暗之心』不用多说，她们在职能上就包括了对内维护组织条例的职责，而『心理卫生部』更是在小鸟游的提案下，定期对其他的魔法少女进行体检，从身体到心灵都有记录，如此权利，让很多人都对她们充满忌惮。

而各自部门人数的对比上，更是让她们对于小鸟游和整个组织，有了不好的猜想。

一般而言，区分一个部门职能是否重要，只需要观察他部门的员工人数就好。

如果只看这一点的话，『安（an）全（quan）部』的『暗之心』无疑是人数最少的组织，只有区区一百人，员工人数在两百人的心理卫生与医疗部紧随其后。

而人数最多的部门当属『后勤与魔兽之卵』部门，总人数占据公司员工百分之十，在当时的行会拥有最多的人员。

那么按理来说，『后勤与魔兽之卵』部门才是整个行会最为重要的部门，可就像是有的公司部门夜夜加班凌晨五点，人多钱少，苦多事多，员工月抛月换。有的公司部门则是朝九晚六，人少钱多，苦无事少，员工蹲在公司里养老一样，凡事都有例外。

而魔法少女行会之中，因为第一生产力是魔法少女，第二生产力是人，所以区分一个部门是否重要，第一个是要看部门的魔法少女数量。

而在这其中，暗之心有100位魔法少女，心灵卫生部紧随其后，约有80人，至于『后勤与魔兽之卵』部门，只拥有三十名魔法少女。

至于采集魔兽之卵的魔法少女狩猎队中的120名魔法少女，属于行会直属，不受其他部门管辖，两个部门的魔法少女加起来，将近是当时行会约三分之一的魔法少女数量。

而因为安（an）全（quan）部与法律事务部的职责有交叉合作的地方，小鸟游又和负责法律事务部的黑井香菜来往颇多。

同时她和行会的领导人——晓美焰之间盛传着各种绯闻 ：包括但不限于，两人是向大众隐瞒恋情的地下情人，10月3号那天是她们的相爱的日子，她们会带着蛋糕在晓美焰家里庆祝一下，然后晚上一起做菜的各种桃色传闻等等。

什么霸道会长爱上我，什么冰山女神的至尊魔女，什么我的赘婿竟然是魔法少女战神等等。

提案最多是她，提案通过最多也是她，你俩敢说没一腿？

而除了上述上层关系以外，小鸟游在行会下层也颇有人脉。

这其中的原因，则是因为小鸟游在行会所早期扮演着的角色，绝不只是超级间谍和战争魔女这么简单。

行会在日本国内的扩张时期之中，小鸟游经常作为行会的侦查员和外交人员与不了解甚至是不知道魔法少女行会存在的魔法少女进行接触，很多魔法少女对小鸟游的第一印象就几乎等于对于行会的第一印象。

而在行会与鬼灯市，翌桧市这两个城市的魔法少女的接触之上，根据后世的『暗之心』的解密，小鸟游在这之中，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至少两次阻止了可以威胁到行会安全的重大危机事件的发生。

总之，在多方面原因，情报，甚至是绯闻的作用下，这让当时的很多魔法少女都担心，魔法少女行会这是要变成小鸟游或者是她和她徒弟，她们自己的个人组织了。

因此其他的几个部门的部长，还有几个本就对于行会的审查制度还有暗之心的干预颇有微词的魔法少女队伍的民意代表，便在私底下串通起来，希望可以减少小鸟游提案的通过几率，以此打压她在政策制定上的干预力度。

用『可信外人』这个不会直接作用到行会发展情况，而更接近于长期投资的政策来作为打压小鸟游的武器可以说是刚刚好。

而最后的结果是，小鸟游的提案依然通过了。

尽管这些调侃性的称呼自己为“反对小鸟游和她的后宫”的小派别，尽可能争取到了足够多的部门领导人和民意代表的反对，可是小鸟游这项提案依然在其他的部门领导人和更多的民意代表的帮助下，通过了。

尽管事后表明这项政策几乎是行会最成功的政策，它被如此早的制定出来，也让行会在与其他类似的魔法少女团体开展外交甚至是小规模交战时，占尽了先机，但是针对小鸟游的此类“斗气式表决”后面还有一起。

那就是针对于里见太助，这个行会首例的『不可信外人』的事件。

魔法少女会被世人广为人知这件事情，在行会的早期阶段之中，普遍被认为是不可能的。

“她们会有这种想法也无可厚非。”克莱丽丝就此事，对感到好奇的人类学者解释道：“因为魔法少女在当时的一万年人类文明历史，包括其后的四百年之中，人类一直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我们就像是历史当中的幽灵，在影响世界的一次又一次重大变动之中，毫无顾忌的施加影响却总是被忽略。”

对于当时的行会来说，魔法少女本身的隐秘性可能是行会最大的武器，她们可以毫无顾虑的展开行动，不用担心和日本政府的关系，让『政府关系』部尽情的渗透日本政府，拉拢他们，塞满行会的自己人……

可由于在过去历史当中，从未出现过什么，魔法少女的存在被人类政府所知道的泄密事件，更不要提因为泄密而造成的重大伤亡事件。

又由于人类政府可能会把魔法少女当做战争兵器，特种间谍，生产机器甚至是许愿机，干扰魔法少女的狩猎活动。

因此，有很多人都认为，只要有qb在，行会就不会暴露，这与他们的逻辑可不相符。

虽然如此的有道理，但是，发生在汤国市的惨案，永久性的改变了这一切。

事后的调查总结报告显示，魔法少女行会在这其中其实也间接的扮演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如果她们当时在第一次遇到里见太助或者是第二次再次遇见他的时候，就对里见太助采取行动，让心理卫生部洗掉他的记忆，或者将其控制起来，限制人身自由，那么这一切都是可以被阻止的。

事实上，小鸟游也是如此提议的，在里见太助第二次向小鸟游提出建议的时候，小鸟游也向魔法少女行会提出了提案——她提议，无论采取何种形式，最好把里见太助控制起来。

可是这一次，小鸟游失败了，她的提案没有得到通过。

这其中的原因，依然是和这项提议本身没有多大关系，甚至都没有和里见太助的那个签约成为魔法少女的女儿有太大的关系。

尽管里见太助的女儿，作为魔法少女的里见那由他，也是一座城市的魔法少女民意代表，但她的想法远远不足以影响整件事情。

针对里见太助的处置办法，实际上归根结底是在『可信外人』这件事情上的再一次讨论，而当时的魔法少女们已经受够了这个政策，哪怕小鸟游一直竭力的想要维护这个决策也挽不回什么了。

因为当『可信外人』政策开始实施之后，魔法少女们开始发现，经过心理卫生部的鉴定，自己只能和双亲的其中一位说明自己的情况，有时候只能是父亲，有时候只能是和母亲，有时候则是二选一，另一个不能选。

而还有很多魔法少女则是双亲都不能过关，最后，她们只能和年幼的弟弟或者是年长的爷爷奶奶说明情况。

虽然心理卫生部会根据这些问题，列出长长的文书报告，详细说明理由，但是这本身还是个解释权利全归甲方所有的事情。

而应该约束『心理卫生部』行为的『法律事务部』自然也会就这些事情重新审查一遍，但由于人手不足，案卷众多，等『法律事务部』审查完，怕是初中的魔法少女都已经大学毕业了。

尽管小鸟游已经一再强调了保密的重要性，和它能给魔法少女带来的优势，可人在蚌不住的时候就像是那俄罗斯的动员令一样，那是绝对蚌不住的。

比起虚无缥缈的泄密危险，她们更讨厌回家之后，父母一脸严肃的责问她们都去了哪里鬼混。

“虽然你说的我们都懂。”里见太助的女儿，里见那由他代表深受『可信外人』政策残害的魔法少女们向小鸟游发声道：“可是事情到底能够坏到什么地步呢？我们不过是希望家人能够理解我们罢了。”

“我们应该有这个权利，与家人分享自己的成长中的快乐与悲伤，而不是交给一群年龄可能才大我们三岁不到的新手心理医生。”

这些在当时那么想的魔法少女，她们很快就会意识到，一个理论脱离现实却又有实际的号召力的空想家，究竟能给社会带来什么样的破坏力。

而她们也会开始意识到，她们之所以认为行会是小鸟游的一言堂，纯粹是因为小鸟游干的活，早就远远超出了的『安全』的定义，用『保姆』这个词才更为合适。

而在如此重压之下，小鸟游的精神状态也正在由『保姆』向着『带不动』的方向，极速滑去。

第七十章：你在狗叫什么？

“啊啊……”里见太助看着眼前鸣叫不止，大张鸟喙的拉比的魔女化身，不由得跌坐在地，自认为已经对魔法少女相当了解的里见太助，看着眼前的景象，不解的大喊道：“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

“魔法少女的灵魂宝石，变成全黑之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另一边的冰室拉比并不能像是往常一样，回答里见太助问题。

因为靠着如此激烈的情感，所引出的Dopple（魔女化身），已经代替了昏迷不醒冰室拉比进行思考和行动。

于是，一脸惊恐的里见太助就看着冰室拉比那臃肿球形身体的鸟形化身。不断的扭动着滚圆的身体，一边尖利的鸣叫着仿佛送葬曲一般的哀鸣，一边向着里见太助不断的靠近。

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在渴求蠕虫的雏鸟，而里见太助就是那慌张失措的在地上扭动身体的蠕虫。

小鸟游对于里见太助的反应还有他对Dopple（魔女化身）的评论，没有任何的兴趣，她甚至看都没有看慌张的在地上打滚的里见太助一眼，因为根本没有意义和价值。

现在的她，必须打个电话才行。

至于那边魔女化身处于失控状态的冰室拉比，这间咖啡厅的服务员们自然会处理她的。

“退后！人类！”那边有着一头绿色头发，眼睛被一边头发遮住了的女服务员，或者被称呼为宫尾时雨的魔法少女，一边将太助拉向后方，一边对他说道：“这里不是你该待着的地方！”

“快点退下！”

“你是……你也是魔法少女？！”里见太助此时才发现，之前招待自己的咖啡厅女服务员，她的中指之上，赫然戴着魔法少女特有的银色戒指，“为什么，拉比没有……？”

“因为我们之前一直都压低了自己的魔力波动，加上小鸟游姐姐给我们的隔离魔力的伪装布，和你一起的拉比桑，自然意识不到我们的存在。”

另一位有着亚麻色头发，额头很大的女服务员，被称呼为安积育梦的魔法少女，挡在里见太助和拉比的魔女化身之间，回头对六神无主的里见太助说道：“神滨市不是一般的城市，这里的魔法少女也不是一般的魔法少女。”

“最好不要把我们想象的那么柔弱。”

“请，请等一下！”里见太助一边看着将他与那明显已经不再只是拉比的东西隔离开来的两位少女，一边对她们说道：“这次的对手可不是魔兽！你们快……”

里见太助下意识的想要站起身来阻止事情的继续发展，可是他刚一伸手，他眼前的两位少女连同被冰室拉比搞得残破不堪的咖啡厅，就已经一起变成了一面由绿色和棕色的闪光，还有物体高速移动之下的残影，所组成的抽象画面。

早在里见太助的脑子和眼睛，反应过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安积育梦和宫尾时雨就已经把彻底失控的冰室拉比给撞出了咖啡厅，推到了街道上。

随后，里见太助便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在外面街道上将冰室拉比的魔女化身夹在中间。

其中，靠近咖啡厅的安积育梦，双手向后一推，数十把双手大弯刀伴随着橙红色的闪光一起出现，有宽大刀面的双手大弯刀，将咖啡厅墙壁上，那被拉比的魔女化身给撞出了一个大窟窿给重新封住。

等到弱小，可怜，无助，胡子拉碴的里见太助反应过来时，刚才混乱不堪，似乎随时都会被冰室拉比的魔女化身给挤爆了的咖啡厅，此刻已经重新沉寂下来，店铺之中只剩下了他，和心不在焉的小鸟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