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魔法少女 第37章

“好……”

小鸟游嘱咐完这句话后，天空开始稀稀拉拉的下起雨来，再过不久，暴雨就要来临。

这个世界，也一定即将迎来终结。

大雨倾盆而下，小鸟游现实从晓美焰手中拿走了一颗魔女之卵，随后又将一把m200狙击枪和一颗装着大脑碎片的408CheyTec子弹，交给了晓美焰。

小鸟游向救济魔女的反方向，推搡着她，对她喊道：

“走！快走！”

暴雨之中，被洗去满身血污的小鸟游，对晓美焰喊道：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这里有我收拾！”

“快走！”

随后，小鸟游头也不回的向着救济魔女的反方向一步一拽的走去——她的双腿依然没有痊愈，现在只不过是勉强的用胶水和透明胶带，黏合在一起而已。

但是，这也足够了，她没有必要再做些什么。

现在的她，只需要进入魔女的体内。

这不是束手待毙，眼前的这个魔女并不是小圆，尽管残酷，但小鸟游能很清楚的意识到，曾经她从小看到大的鹿目圆已经死了。

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座侮辱着小圆愿望的耻辱柱而已。

她要毁掉柱子，就用自己现在肚子里，已经准备好的逻辑炸弹——一颗与她制造短管左轮的逻辑子弹，相同原理的情绪炸弹。

这也是终极杀手锏——可这一招，代价就是小鸟游的黑色宝石已经浑浊不堪，不详的黑色翻滚着，她也已经来到了魔女化的边缘。

”但是足够了……”怀中抱着炸弹的小鸟游，抬头，笑着看着正在靠近自己的救济魔女，喃喃自语道：“这大概也是你希望看到的结局吧？小圆？”

小鸟游闭上眼睛，安静的等待着魔女将自己吸入它的身体之中，然而在此时，她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鸟游……？你是小鸟游吗？”

小鸟游睁开眼睛，却看见头发凌乱不堪，艰难跋涉到此的鹿目询子。

“不要过来！！！！！！”

小鸟游发出的最后一声呼喊，被淹没在隆隆的空气震动和炸弹的爆炸声之中。

小鸟游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层梦境之中，小鸟游好像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你这个狗杂种！没人要的贱种！你知不知道养你要花多少钱？啊？你知不知道你天天要吃多少饭钱？足够我喝多少瓶酒？！”

“你现在居然敢跟我说，晚饭不够吃？！啊？！”

她看到自己被母亲拳打脚踢，被用玻璃酒瓶砸头，再被砸到七荤八素后，又被她压在吃饭用的桌子上。

小鸟游恳求让她起来，脱光衣服再打她。

小鸟游明天早上还要去上学，现在衣服已经被桌上的各种食物的油弄脏，弄臭。

如果衣服上，现在再多几个脚印或者是一摊呕吐物，那么她明天将不可能踏进校门——门卫肯定会将她拒之门外，也没有老师愿意让她听课，只会让她出去罚站。

而小鸟游那醉醺醺的母亲则是怒了。

她抄起随手乱丢的电熨斗，打开开关，在小鸟游惊恐的尖叫声，脱下小鸟游的上衣，用上衣堵住她的嘴巴，对她骂道：“你这个从小就喜欢当鸡的婊子！你不是喜欢脱衣服挨打吗？好啊！我让你这辈子不敢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说完，小鸟游的母亲就将加热到冒烟的电熨斗，放在了小鸟游的身上。

惨叫声被小鸟游上衣的布团和母亲的手所堵住，唯有那不断挣扎的身体，发疯似的晃动桌面，而这只会招来她母亲的变本加厉。

“我让你喜欢脱衣服挨打！我让你发骚！我让你发情！你这个婊子！你这头母豚！”

“我要让你的后背，这辈子不敢让人看！”

在呲呲的烫肉声之中，小鸟游的身体反应逐渐开始，她感觉背部被加热的血液，也开始迷迷糊糊的涌入心脏和大脑。

在这疼痛到迷糊的体验之中，小鸟游第一次的感觉到了，真正的痛苦。

那种痛苦——肉

最痛苦的是那种无力感——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你知道这不是第一次发生，你知道这不是最后一次发生。

但是，你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和祈祷一切结束。

祈祷着，这悲伤的日子可以结束。

但很快，她不再需要祈祷。

因为她忽然感觉到一阵温暖的魔力，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放松，忘记了很多很多的烦恼。

那就好像，你飘到了一朵柔软的云朵上后，打算安静的，惬意的打了个盹一样。

于是小鸟游也开始打盹，她在睡觉时，做了个梦。

在梦中，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和鹿目一家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之前，有说有笑。

大家，笑的都很开心。

第二卷结束：等待戈多

“淦……”

魔兽世界线的小鸟游，痛苦的用手捂着脸，她头一次对于自己所在的世界，感到了一丝丝庆幸。

以往，当魔兽射出的激光射线，撕裂她的身体，烤熟她的皮肤之时，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愤怒。

后来这种愤怒，变成了麻木，狩猎魔兽就是她的生活，一个猎人终将学会，如何平静的面对自己野兽的反抗。

老手的魔法少女，都将学会保持这种心态——在白天的沉默不言之中，在夜晚城市的霓虹灯之下，沉默的注视着魔兽群的出现和消亡。

可是魔女世界线的魔法少女，她们不是猎人，她们永远不可能学会这种心态。

当你是一头被圈养在认知陷阱的高墙之中的猪，被喂食着，其实是由你自己同类制成的饲料时，你要如何去成为猎手？

答案是不可能的，即使你有办法挣脱高墙，得知真相，你能够成为自由之兽，你身体内的灵魂，也终有一天会把你变成你所憎恶的恶魔。

这并不是投降主义，而是你永远不能让一个人长出翅膀，飞上天空。

如果他要飞，那么比起空想出来的翅膀，他更需要一架飞机。

同时，他最需要的是，制造飞机的勇气，智慧以及时间，甚至是一点点的运气和奇迹。

而很可惜的，她们缺少以上所有东西，她们在还是孩子时签约，缺少勇气，缺少智慧，甚至缺少时间。

而当像是小鸟游，拥有了以上勇气，智慧和时间这些因素后，最为关键的运气和幸运，也早已经缺失。

她们早已经将一生之中，唯一一次的奇迹用完，向未来献上了自己的全部。

对于那个世界的魔法少女而言，奇迹和魔法从不属于她们——电池是没有阶级和不公平可言的。

“这样的世界，太悲哀了……”小鸟游的眼睛，透过手指的夹缝，看着眼前在播放完2号录影带之后，变成一片白色雪花的屏幕，小鸟游喃喃自语道：“这分明就是人吃人的世界。”

“是的，很悲伤，不是吗？”另一个小鸟游，魔女世界线的小鸟游，淡定的复述着魔兽世界线的小鸟游的所知所想，“在那样的世界之中，魔法只是我们在吃完同类之后，拉出的粪便而已。”

这是很肮脏的语言，可远远没有现实来的肮脏。

她们的粪便也许可以带来些什么，比如奇迹，希望等等等……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终有一天，会将给予的一切加倍收回，并制造出新的绝望。

这不是阶级压迫，这是残酷的轮回。

“可是，你不奇怪吗？”魔女世界线的小鸟游对魔兽世界线的自己问道：“既然如此的话，魔兽都是从哪里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导致了我们之间的差别呢？”

魔兽世界线的小鸟游听到这个问题后，怔怔出神，随后她说出了那个答案：

“小圆……？”

“这太……”

“你觉得荒谬吗？”魔女世界线的小鸟游，很自然说出了另一个自己心中的感受，并告诉她：“可你要知道，魔法本身就是荒谬的。”

作为彼此其实就是一人的两个小鸟游，她们都清楚对方的想法。

小圆即使多有资质，也不可能改变这一切，因为要许下的愿望规模太大了。

魔法少女本身是有资质多少之别的。

尽管qb对于它们口中的资质具体是什么，从来都是缄默不言，可是根据小鸟游自己的观察，签约的人有各种各样的性格和家庭背景，有富有穷，没有规律可言。

但至少能确定一点，魔法少女彼此之间的资质大小不同，所能许下的愿望大小不一样。

有的人的资质只够许下很小的愿望，比如天天考高分，治好某人的伤口等等。

有的人资质就会格外的庞大，例如法国的贞德，如果她许愿拯救法兰西，那么也许这正是她成为圣女，加速了英军失败的原因。

同样的，在魔法少女变成魔女这一过程之中，qb只是发明了可以提取情感，化作能量的科技。

而在这些情感耗尽后，诞生的残渣即是魔女，并不是qb设计出来的。

魔女是在宇宙机制之下，在魔法少女燃尽灵魂后，自然诞生出来的东西。

即使，她们之中有人许愿，qb以后对于她们唯命是从，qb也不太可能搞出修正这一规律的科技——qb自己都恐惧热力学第二定律，所带来的热寂结局，它们不可能更改这一切。

因此解决掉qb，不能改变什么，魔法少女还是注定死亡，然后让自己曾经的同伴来狩猎她们。

她们没有敌人，如果真的有什么敌人可言，大概也只有整个世界，或者更加干脆的说……

祈祷希望，祈祷奇迹，本身就是错误的。

这是宇宙告知她们的，冰冷的答案。

因此，这就是最不可能被改变的地方，没有人的资质规模大到可以改变宇宙，改变一切。

“真的吗？”

魔女世界线的小鸟游，笑着看着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那眼神就像是孩子不理解自己是如何在母亲的肚子里成长的一样。

魔兽世界线的小鸟游，则百思不得其解的对魔女世界线的自己问道：“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为什么拥有这一资质的人，在人类的一百万年历史里从未出现过？如果她出现过，为什么没有许下类似的愿望呢？”

“而且，仔细一想就知道，这个人肯定不会是小圆。”

魔兽世界线的小鸟游，非常肯定的对另一个自己说道：

“小圆没有这个资历，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而已，她不是地球总统，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是啊，她不是。”魔女世界线的小鸟游，又一次的捡起地上一块标着编号『3』字样的录影带，走到了电视机的面前。

“可是，小孩子总会成熟，总会长大，有一天她们会做出让我们这些当过孩子的大人，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是什么样的事情？”

魔兽世界线的小鸟游一边对另一个自己如此问着，一边注视着一幅画面取代了电视机上的雪花屏。

是小鸟游早在魔女世界线的第一周目时，就已经看到过的一幅画面。

小鸟游正拿着狙击枪，瞄准着，那个被车撞到后的上班族的脑袋……

第一章：抱缠晓美焰

见泷原市内，一座信号塔上的工人脚手架上，肩抗着

在小鸟游的眼中，qb正在和自己一直以来煞费苦心保护着的小圆说话，引诱她为了救助那个现在因为车祸，而倒在血泊之中的上班族而许愿。

这是小鸟游能够梦到的，最糟糕的噩梦。

更糟糕的是，这不是一场梦。

【怎么办？怎么办？！】

小鸟游现在的内心，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就差撒把盐，沾点孜然，装盘拿去给别人吃了。

小鸟游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会被qb给算计。

以往的时候，小鸟游只要拿狙击枪，瞄准qb，打爆这些诱拐少女的黄鼠狼，就能阻止它们劝诱小圆签约，但今天不行。

她现在所在的位置，让她无法越过小圆的脑袋，用狙击枪打穿qb的脑袋，

即使她现在直接跳过去，借助着魔法把那个上班族带走也是不可能的，距离太远了，等她落地之后，小圆早就已经签好约了。

所以，她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

小鸟游一边咬着牙，一边将狙击枪的枪口对准了那个倒在血泊之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