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魔法少女 第90章

就在小鸟游交叉双臂的刹那，处于正立状态的舞台装置魔女在她的眼前消失了。

【瞬间移动？！】

小鸟游立刻指挥全身上下，可以看到周身360度方向的摄像头看向各处，可是她都没有看见舞台装置魔女的出现。

小鸟游的疑惑，仅仅持续了大概1秒钟。

接着，小鸟游的全身都感觉到了剧烈的撞击。

她全身的摄像头在同一时刻失去了聚焦，正面的摄像头更是直接自爆，却连微小的火光都没来及出现，就被一股强劲的风摁灭。

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猛烈的风，穿透了小鸟游的钢铁身体，传达到了她的本体之中。

这股风的寒冷，让小鸟游从头凉到腿。

“呜啊啊啊啊！！！”

站在体育馆正前方位置，一座还算是完整的高楼楼顶的晓美焰和刚刚苏醒过来的小圆，扶着周边的凸起物，艰难的在这阵忽然出现的风暴之中站稳身体。

这股风暴已经猛烈到了，作为魔法少女的二人都难以站立的地步。

“师傅！！！”

而在晓美焰那被风强行顶回来的喊声之中，小鸟游的身体正在前后左右来回摇晃，并且全身上下都在掉落着各种零件。

看似身体庞大的小鸟游，现在却像是汹涌波涛的海面上的一叶孤舟，只能任凭外力左右，来回摇摆。

而那波涛，正是名为舞台装置魔女的存在。

【这不是瞬间移动！】

身处原因不明的冲击之中的小鸟游，借由朝向地面的摄像头，确认了舞台装置魔女的攻击方式。

【是她的移动速度提高了，快到高速摄像头都无法捕捉！！】

正立姿态之下的舞台装置的魔女，通过某种方式强化了自己的移动速度。

她现在，正在以连作为魔法少女的小鸟游都无法看清楚的速度，做高速运动。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舞台装置魔女袭来的路径之上那凄惨的景象。

不只是高大的楼房，低矮的民居，乃至于铺设在地面的柏油路甚至是地下铺设的电缆都被这股看不到的风暴连根拔起，卷上天空。

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现在的小鸟游，只剩下了最后三分钟的战斗时间——现在的她，身体各处都已经快要消耗殆尽，灵魂宝石之中的魔力也已经快要被污秽填满。

时间，大概还有最后三分钟。

三分钟之后，小鸟游就会被自己的自飨形态彻底的消化。

而如果发出攻击的话，大概还能支撑一分钟，身体就会因为无法承受自飨形态的吞噬而崩溃。

到了那时候，失去了魔力支撑的巨大身体也一定会跟着一起崩溃。

战力和时间，这两样对于胜负至关重要的东西，现在全都不站在小鸟游这边。

无论如何，下一击都是最后一击。

在狂风暴雨的攻击之中，艰难承受攻击的小鸟游，飞速的思考着各种对策。

在推翻了十几种方案之后，小鸟游确定了那唯一一个可能将她导向胜利的方案。

原本不断修补小鸟游自飨形态身体的魔力供应也已经全部消失，伤痕累累，勉强拼接在一起的双臂，从身体之上掉落，砸向地面。

现在的小鸟游，交出了自己的身体。

那遍布小鸟游全身的摄像头也在此时关闭。

现在的小鸟游，交出了自己的眼睛。

于那死一般的黑暗之中，四肢已经被完全消化掉，成为人棍的小鸟游，低头亲吻了自己的灵魂宝石。

现在的小鸟游，交出了自己的命运。

此刻的小鸟游，想到了她当时对杏子说的话：【人的一生，会长大三次。】

【第一次是在发现自己不是世界中心的时候。】

【第二次是在发现即使再怎么努力，终究还是有些事令人无能为力的时候。】

【第三次是在，明知道有些事可能会无能为力，但还是会尽力争取的时候。】

感受到那熟悉的风，从正面吹拂而来，小鸟游挺起了胸膛。

于此时此刻……

小鸟游圆，交出了自己的生命。

【现在正是……】

【舍弃生命，也要竭力争取未来的时候！】

此时此刻，从来不相信神的她，真诚的向着某个神祈祷……

让她抓住属于那两个孩子的未来。

当碰撞从正面传来的瞬间，小鸟游笑了。

【我抓住了！】

小鸟游的十一对黑色锯条状触手瞬间发力，其中六对如树根一样扎入地下，剩下五对瞬间延长，缠绕住了正立姿态之下的舞台装置魔女。

舞台装置的魔女，现在已经被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天空之上，数道闪耀的雷霆从天而降，砸在了小鸟游的身体之上。

大地之上，小鸟游那扎入地下的六对，总共十二根黑色锯条状触手被大地拱起，吐出。

最终，小鸟游的自飨形态的身体被舞台装置的魔女推动，在强大的风压之中无法动弹和没有支撑点发力的情况下，急速向后退去。

在那条路径之上，有着见泷原的人们避难用的体育馆。

【怎么会？！】

小鸟游在那几乎让自己失神的疼痛之中，听到了qb那冷静的声音。

【舞台装置的魔女，并不是一个单一的魔女。】

【她是由无数的魔女所组成，吸收了数不胜数的少女们的负面情感，而化作的魔女。】

【这一聚集性，也是她被称呼为魔女之夜的一个原因。】

位于黑暗之中，精神因为疼痛而恍惚的小鸟游，仿佛在这伸手不见黑暗之中的空间之中，再一次的看见了qb的表情。

看见了那对仿佛可以洞穿人类的灵魂，迄今为止已经无悲无喜的记录了无数悲惨历史的红色双眼。

那是，命运的眼睛。

【很可惜，小鸟游圆……】

【你输了。】

在这无情宣判声之后，濒临崩溃的小鸟游，听见了小圆的声音。

【小鸟游前辈！就是现在！！！！】

小圆的喊声之中，小鸟游睁开了眼睛——在小鸟游的身后，小圆撑起了一道防护壁，挡住了舞台装置魔女。

小鸟游张开嘴巴，低头咬住了舞台装置魔女的腰部，将作为自己头部的短管左轮的枪口，抵在了舞台装置魔女的腹部。

【这一击，将要开创出全新的未来！】

伴随发自内心的呐喊，清脆的撞针声响起，一颗无形的子弹飞出枪口。

逻辑子弹，发动。

第

【真是漂亮啊，小鸟游。】看着完成这致胜一击的小鸟游，qb也不禁在心中感叹道：【我也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可以讨伐魔女之夜级别的魔女。】

【甚至，那个魔女之夜还是舞台装置魔女，在你之前诞生的，最强的近代魔法少女——克莱丽斯·凡·罗萨姆化作的魔女。】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你都创造了历史呢——尽管舞台装置的魔女不会掉落魔女之卵。】

是的，舞台装置的魔女没有魔女之卵这一东西，他本身并不是一个独立的魔女，而是由无数其他魔女的残渣组成的存在。

过去被消灭的魔女，现在还存在的魔女，还未诞生的魔女，这些东西都在一定范围之内，团聚在舞台装置魔女体内。

这样的复杂构造，让舞台装置魔女成了魔女之中的异类——没有魔女之卵。

不过比起这些，qb更多的对自己的反应感到有意思。

因为就在此刻，在qb的内心心中，相当罕有的产生了一丝丝名为『愉悦』的心情。

尽管还没有到可以称之为精神疾病但地步，但这次好戏的精彩程度，确实的让它产生了一点精神问题。

这是一次，相当有意义，可以刻进qb眼中的魔法少女历史一次观察记录。

【值得庆幸的是，你的生命也已经彻底的燃尽了吧。】

qb注视着那两个逐渐开始散架，溶解的巨大存在，在内心这样想到：

【灵魂宝石在用完魔力之后产生相变，最终化作魔女。】

【后者自然是我们不需要，可是前者相变时产生的能量，我们是需要的。】

【拜托你了小鸟游圆啊。】qb看向天空之中的小鸟游的自飨形态之下的身体，发自内心的对小鸟游拜托道：【请你在c4爆炸之前绝望……】

【然后，顺利的完成从希望变为绝望的相变，化作魔女吧。】

【全宇宙都会感谢你的贡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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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的逻辑子弹，击中了舞台装置魔女。

无论魔女的大小或者是形体如何变化，魔女本身就是情感生物，是由纯粹的情感组成。

只要可以对魔女的内部情感进行干扰，那么即使是作为魔女之夜的舞台装置魔女，也难逃一死。

“哈哈哈哈哈哈！！！”

魔女之夜的笑声之中掺杂着一丝丝哭腔。

对于这个曾经见证过人类无数悲剧，如今依然成为悲剧一环的克莱丽丝·凡·罗萨姆而言，这样的结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在笑声之中化成哭声之中，舞台装置魔女的身体逐渐崩坏，溶解于空气之中，她裙下的齿轮最终停止了旋转。

命运之轮，终于离开了这位历史学家。

【成功了。】

看着眼前魔女反应确实消失了的舞台装置魔女，小鸟游的精神也终于抵达了极限。

逻辑子弹可以说是对魔女特攻的心灵武器，以消耗相当一部分魔力作为代价，仅仅几发就可以报销一个强大的魔女。

对于舞台装置魔女，逻辑子弹同样起效，唯一的问题就是量的问题。

使用原本的短管左轮射出的逻辑子弹，其大小根本不足以对舞台装置魔女造成影响。

但是，自飨形态之下的话，就可以办到。

只是使用它的代价是，小鸟游灵魂宝石之中，魔力的彻底燃尽。

由无数武器拼凑而成的身体，随着舞台装置魔女的消失也一起跟着解体。

天空之上开始下起了钢铁之雨。

这些武器，都在解体的瞬间被小鸟游最后残存的魔力，分解成了塑胶和钢铁。

它们将在未来作为重建见泷原的一部分，用来建设新的高楼大厦，人民住房，成为这个城市人类生活的一部分。

【足够了……】

【这样就好。】

守护了小圆，询子和见泷原的小鸟游，此刻的心中已经全无遗憾。

内心只是不断的回忆着她与询子的短暂相处以及其他美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