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魔法少女 第91章

但是，出乎小鸟游意料的是她又想起了麻美，杏子还有沙耶加她们。

【如果她们还活着就好了……】

带着些许遗憾的心情，残破不堪，已经化作人棍的小鸟游，被从四次元空间之中吐出，并从空中向地面坠落。

伴随着钢之雨一起坠落的小鸟游，内心产生了绝望。

【啊啊啊……】

因为，在坠落之时，小鸟游感觉到了一股气息。

那是魔女之卵，即将孵化魔女的气息。

小鸟游顺着这股感觉看去，看见了绝望的画面。

在细雨之中，晓美焰举着手枪，将枪口对准了躺倒在地的小圆手中，那高举过头的灵魂宝石。

那颗如同小圆眼睛一样，粉色的灵魂宝石之中，已经盈满了污秽。

举枪者和被枪指着的人，两人都流着泪水，两人都颤抖着。

只是稍有不同的是，小圆在笑着对晓美焰说些什么，而晓美焰的神情，痛苦异常。

小鸟游清楚的明白，这并不是一场处决，而是帮助。

知道自己会变成魔女的小圆，最终做出了和小鸟游相同的选择，

她们的肉体可以死亡，但她们的精神不愿意诅咒这个世界。

这是她母亲，传递给小鸟游和小圆，一脉相承的温柔和坚强。

只是有一点不同。

作为成年人小鸟游，希望在最后可以为自己的徒弟做些什么。

【真是太可惜了，小焰……】小鸟游用最后的魔力，用心灵感应对晓美焰说道：【但是不要难过，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一切的问题都是我这个不争气的大人造成的，一切的责任都是这个没用处的师傅的责任。】

【你什么错都没有。】

【接下来，请去度过属于自己的一生吧。】

【谢谢你，陪伴那孩子走完了人生的最后。】

眼泪从小鸟游的眼角流下，她尽可能笑着对晓美焰说道：

【谢谢……】

接下来，伴随着亮度检测器的滴滴报警声，爆炸声淹没了小鸟游的耳畔，耀眼的闪光封闭了她的双眼。

只有一片黑暗。

第七十三章：与我一起

等到小鸟游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她看见的是过去无数次看到的风景——见泷原的天空。

【奇怪，为什么死后世界的风景与见泷原如此相像？】

正当刚刚死亡的小鸟游好奇于自己所看见的天空，为何与见泷原如此相像的时候，从太阳穴那里传来的刺痛，让小鸟游不自觉的轻揉太阳穴。

手掌之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小鸟游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这里不是死后的世界。】感受着自己大脑内正在拼接愈合在一起的脑组织，小鸟游明白了一切，【这里是下一个时间轮回。】

【晓美焰，还是进行了时间回溯吗？！】

她顺着可能的子弹射出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个黑发紫眸的少女，站在自己的眼前。

“……你是谁？”

看着自己面前，自己从未见过却又感觉到一丝丝眼熟的魔法少女，小鸟游发自内心的发问道：“你是那个……晓美焰吗？”

眼前少女的形象与晓美焰类似，或者说就是一个人，只是晓美焰散去了自己的两条长长的麻花辫，摘掉了自己的红框眼镜。

可仅仅只是做出了如此改变的晓美焰，就给了小鸟游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样貌和身材或许一样，但是她眼神之中透露出的那种神采，却完全不同。

“是的，师傅……”

说到这里，晓美焰摇了摇头，攥紧手掌，对小鸟游说道：“不，现在我应该叫你小鸟游。”

“因为，那时候作为徒弟的我，依然保护不了小圆。”

“小焰……”

听着晓美焰那与麻花辫之时的自己，截然不同的冷淡音色，看着那被她自己攥出鲜血的手掌，小鸟游的眼神变得相当复杂。

晓美焰接着说道：“我已经和那孩子约定好了。”

“小焰……”

现在的小鸟游，可以从晓美焰的的眼神之中感觉到和自己相似的东西。

现在的晓美焰的眼神，和小鸟游当初杀死母亲，又被询子的温柔拯救后的眼神一样。

那是，确立了自己以后人生道路的眼神。

作为过来人的小鸟游，用颤抖的声音对她问道：“你知道，你选择了一条怎么样的道路吗？”

“嗯，我很明白。”

晓美焰用左手撩动自己那头长过腰间的黑发，对小鸟游说道：

“那是条痛苦的道路。”

小鸟游无言以对。

上一次轮回的时候，小鸟游就很清楚的知道，现在的晓美焰无法接受再一次的轮回。

无论是身心和肉体都无法承受住再一次的轮回所带来的时间和人际关系的改变所带来的改变。

『如果她强行这么做的话，一定会死。』

因此，当时的小鸟游不只是想要拯救小圆的生命，她也想要拯救小焰的生命。

她是抱着这样的觉悟，去战斗的。

但是现在，小鸟游敢断定，过去的晓美焰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她眼前的晓美焰，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个体。

“无心魔女——小鸟游。”

晓美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小鸟游，伸出手来，她对她说道：

“你愿意与现在这样的我一起，踏上这样的一条道路吗？”

“这样的一条，可能会相当漫长并且充满疼痛的道路。”

小鸟游看着那只手，上面覆盖着一层鲜血——这是属于晓美焰自己的血。

小鸟游看向自己的手，那只手也同样是鲜血淋漓——那鲜血是小鸟游的。

“啊啊啊……”

小鸟游握紧手掌，站起身来，伸出手来。

两只浸满各自血液的手掌，握在了一起。

“何须多言？现在的我们已经是一路人了。”

小鸟游笑着对晓美焰说道：“我以前是你的师傅，现在则会成为你的同伴。”

“一起来吧。”

“直至理想实现，直到完全胜利。”

“在那之前，一直战斗下去。”

第三卷结束：失败还是成功？

看着屏幕之中的画面逐渐化作雪花屏，魔兽世界线的小鸟游，痛苦的捂着脸，自言自语道：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

听到魔兽世界线自己发出的感叹，魔女世界线的小鸟游说道：

“是啊，确实很奇怪。”

“即使沙耶加已经改变了如此之多，变得更加强大，变得更加聪明……”

“可即使如此，她依然死了。”

“而在她生命的活动终结之后，却又以扭曲的形态重生，化作魔女，诅咒世界。”

“明明她从未如此期望过，从未如此渴求过，可作为魔法少女重生之后，却注定要在生命的最后，诅咒一切。”

“就像是杏子说过的一样，希望和绝望相互抵消为零，只有这样子这个世界才能维持平衡。”

“这一点，对于我们这些不同周目的小鸟游来说，也是如此。”

“我们已经拿出了舍弃生命的觉悟，我们也打倒了魔女之夜，但是我们依然没有未来可言。”

“也许这就是世界的真理也说不定，可是这样的世界，真的就正确吗？真的就应该吗？”

“……”

魔兽世界线的小鸟游无法回答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提出的这个问题。

生活在魔兽世界线的小鸟游，也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这个世界真的就应该是这样子呢？

在黑暗之中如流星一样闪耀，然后又在无人注意之中消失的魔法少女们，她们客观上为了人类社会而战斗不息，可是却又从未留下自己的痕迹。

她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个体，在被人类社会遗忘之时也没有忘记自己对于社会所要做出的奉献，可却从未得到自己应该有的权利和利益。

在一个健全的社会之中，权利与责任是相对等的。

可魔法少女只有责任，享受不到任何权利。

不只是魔法少女，日本也好，世界也好，明明奉献最多的是无产阶级，可是他们得到的权利却永远是最少的。

这个世界不合理的事情要多少，就有多少。

但是很可惜，魔兽世界线的小鸟游实在是没有动力再去做出什么改变。

这个世界线的询子，顺利的长大成人，顺利的参加工作，顺利的和一个自己爱着的人和爱着自己的人结了婚，并在最后生下了达也。

依照目前的趋势，等小鸟游七十岁的时候，询子大概也未必能有个什么孙女，就算有孙女，有没有签约资质也是个未知数。

没有未成年的女孩子，也就没有签约的风险，见泷原也不算是什么哥谭夜之城，询子上下班也是走人流密集的路线，不会钻入什么犄角旮旯里面。

魔兽世界线的小鸟游甚至没必要天天紧盯询子，她只要安静的度过每一天属于魔法少女的日常就好。

魔兽对比起魔女也要弱小很多，以至于魔兽世界线的小鸟游，连自飨都不会用。

就这样稳着稳着，魔兽世界线的小鸟游在摸鱼之中，放弃了思考。

不过，在可以预期的未来，魔兽世界线的小鸟游的寿命肯定要比魔女世界线的要长就是了。

摸鱼啊，对身体好JPG。

相比于魔兽世界线的自己，生活在魔女世界线的小鸟游所要面对的问题，才是真的过于残酷了。

无法做出回答的魔兽世界线的小鸟游，最终只能这样沉默着。

魔女世界线的小鸟游，看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做出了一副沉思的表情之后，不由得笑了出来，她对另一个自己说道：“嘛，你也没必要做出这样的表情。”

“虽然悲伤，可是世界已经改变。”

“最好的证据就是，在你的世界里可是没有魔女的啊。”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