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复读姬爱酱
弗雷尔卓德的人都曾对战母有誓言。
这是他们立足之本。
……
福斯拜罗。
新兵托克跑到福斯亚伯领主的城堡时，这位老领主，正陪着夫人散步。
园中的秋菊，芬芳烂漫。
“快…”
新兵托克刚喊出声时，一位儒雅的绅士，走了过来，他是福斯亚伯的管家。在福斯拜罗没人不知道他是一位精明能干，大方得体的管家。
“领主大人正在陪夫人，有什么事需要我…”
“野蛮人…野蛮人来了！快！快告诉领主大人，野蛮人向着我们的城镇来了！很多…很多…数不清，可能比我们这座城市的人口还要多。”
新兵托克打断了管家的话。
原本面带笑容的管家，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一股寒意向他席卷而来。
他不顾礼仪，冲进了花园。第一次在领主和夫人面前，展露出惊慌失措的狼狈模样。
“领主大人，你该穿上盔甲了，野蛮人已经进入我们的国土！”
“野蛮人？”
“是的。”
管家严肃的点了点头。
“我的爱人。”
老领主吻了一下妻子的额头，神情中有些许不舍，“做好晚饭，等我回来。”
典雅的妇人，呆呆的站在花园中。
她看着管家给自己的丈夫，穿上战甲，戴上银色的头盔，她看着自己的丈夫，拿起锋利的长剑，骑上雄壮的白色战马，离开他们的城堡。
……
白色战马在花岗岩地面上奔踏，清脆的马蹄声，却像是末日的丧钟。
这座小镇，已经很久没发生战争了。
福斯亚伯出生于贵族，他从小就接受了剑术的训练，他的老师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剑士。福斯亚伯年轻时，在德玛西亚雄都，见过他们的国王。
他愿一生，都效力于他。
福斯亚伯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他所敬爱的国王嘉文三世，已经死了。
皇子却还太年轻，德玛西亚从来没有这么黑暗过。
“领主大人！”
一个全副武装的军官，骑马追上福斯亚伯，“野蛮人的事情，你已知道了吗？”
“嗯。”
福斯亚伯收回思绪，“骑士长，把城中可用的士兵，全部集结起来。”
“已经集结完毕。”
骑士长面色沉重，“不过，只有一千多人。恐怕…挡不住敌人。”
“敌人有多少？”
“不少于二十万。”
骑士长挺直了腰杆，保持着军人的威严，“我以让部下快马送信，相信雄都很快就会有大军前来。福斯亚伯领主大人，无需多虑。”
骑士长和领主都知道，雄都远在千里，他们可能等不到嘉文皇子的回信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城头。
士兵们依旧坚守在城墙上，福斯亚伯能看出士兵们眼中有怯意。
在城外的荒原上，密密麻麻的站着数不清的野蛮人。他们穿着兽皮，身体壮硕，女人衣衫肮脏不堪，男人毛发旺盛，留着凌乱的长发和胡子。
看起来就像是一群来自山林的野人。
在城墙下，站着一个戴着牛角盔的野蛮人，手执双斧，壮硕如牛。
在野蛮人的面前，整齐的摆放着十几个头颅，福斯亚伯能认出几个。
其中就包括一位剑士长。
“有没有能打的？”
一声狂野的吼叫，从野蛮人的口中响起，“来来来！我们好好打一场！”
福斯亚伯背脊发凉。
他仿佛看到了德玛西亚的末日。
“领主大人…”
骑士长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怎么了？”
“没什么。”
福斯亚伯摆了摆手。
“有没有能打的？”奥拉夫烦躁的走来走去，“哼，这里的人一点都不痛快！磨磨唧唧，跟个孩子一样！瑟庄妮，干脆让我撞开那扇破门。”
“领主大人！”
骑士长的手紧紧攥着佩剑，“在下，请求一战！以报圣君之恩！”
第538章 骑士长在守护什么？
“领主大人！”
骑士长的手紧紧攥着佩剑，“在下，请求一战！以报君主之恩！”
嘉文三世已经不在世上。
德玛西亚现在也没有了国王，但是骑士长，还是忘不了心中的德玛西亚。
每一个德玛西亚士兵，都曾充满荣光。
福斯亚伯领主神情沉重，面对悬殊的战力，他知道开战就是送死。
陷阵而死，固然荣耀。
但是福斯拜罗的城中，除了这些士兵，还有许许多多的寻常百姓。
士兵一旦战死，这些百姓也将无处可逃。
“不行。”
福斯亚伯拒绝了骑士长的请求，“你是一个战士，你只需忠于君主。而我是一个领主，先皇封赏领土，历经数百年，代代相承，我需要守护的不只是这片领土，还有这片领土上的子民。”
“阿狸。”
瑟庄妮看向阿狸，“下令攻城吧。”
“再等等。”
阿狸回答道。
阿狸知道，取下这座城，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了。
不过阿狸想要的不是杀戮。
如果一群猛兽，生活在一片贫瘠的大陆，忍受着饥饿。当它们走进一片食物充足的大陆，那么它们会和这片大陆上的其他猛兽争抢厮杀。
强大的一方会获胜。
弱小的一方会淘汰。
但是人类不是野兽，人类和野兽的不同之处，在于人类学会了思考。
人类学会了讲故事。
阿狸见过人类文明发展更完善的时代，在阿狸曾经生活的时代里，人类不需要单靠互相杀戮来夺取资源。
而是有很多途径。
“奥拉夫，你喊点别的。”阿狸骑着居瓦斯克，来到奥拉夫身后。
“喊什么？”
奥拉夫一脸不高兴。
在弗雷尔卓德的时候，他们去其他部落劫掠，可以什么都不讲，直接用战斧说话。
被劫掠的部落，同样用战斧说话。
甚至他们还没冲进那些部落的领地，被劫掠的人就已经带着武器冲出来了。
双方只需要拼个你死我活就行。
德玛西亚人这样关着门，躲在里面不出来，让奥拉夫有些想不通。
“喊投降不杀。”
阿狸说道。
“投降？”
奥拉夫一脸疑惑。
“嗯。”
阿狸点了点头。
奥拉夫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问道：“投降是什么东西？”
“啊这…”
阿狸有些无奈，“就是他们放下武器，不需要战斗，把这座城镇让给我们的意思。”
阿狸忘了，在北地是没有投降这种说法的。
毕竟把部落聚居地让出来，就等于整个部落的人，都将死在冻原中。
没有房屋避寒，没有食物充饥。
在绝望和痛苦中死去。
这样的死法，和战死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战死是他们的荣耀，也是他们的归宿。
死后还能进入众神殿。
与族人同聚。
更何况，就算战力悬殊，也不是没有可能，战胜前来劫掠的部落。
只要战斗，就有一线生机。
“你脑子坏了吗？”
奥拉夫问道。
“……”
阿狸叹了口气，奥拉夫还是太傻了，“总之，你听我的就行了。”
“奥拉夫！”
瑟庄妮威严的瞪了奥拉夫一眼。
“……”
奥拉夫只好听话了。
………………
福斯拜罗。
城墙上，士兵们的目光中有些许怯意，他们都曾听说过野蛮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