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田居士
帕西即道:“您尽管开口,无论什么东西,无论什么人,包括陈墨瞳。”
路明非不由蹙眉,未及开口,即见有侍卫来报:“陛下,有人闯城!”
诺顿问道:“来的是谁?”
那侍卫名唤“奎”,即道:“他自称嵬名雾月。”
路明非瞥向诺顿道:“可识得?”
诺顿摇头道:“该是人族名姓,臣不识。”
路明非沉吟片刻,转向帕西道:“他与你脚前脚后,使者可有头绪?”
帕西摇头道:“此事与加图索家无关。”
路明非似信似不信道:“有无干系,待朕擒了他,便知分晓。使者与你家少爷主仆情深,且一路辛苦,便在此处歇歇吧。”
众侍卫一拥而上,将帕西扯住。他却不反抗,任其施为,即被推入牢内,与恺撒关在一处。
路明非与诺顿径奔城门不提。
却说那“井”将陈墨瞳引至一处寝宫,便即告退。
陈墨瞳将乔薇尼放在榻上,独坐桌畔,沉思心事。
半刻光景转瞬即逝,只见那乔薇尼将身一抖,即从榻上跃起。
那陈墨瞳一怔,问道:“乔阿姨你……”
话未已,却被乔薇尼将口扼住,抬手一劈,将她打昏了过去。
这乔薇尼面沉似水,右眼陡现金芒,正与那奥丁相反。
你看她褪下水靠,自那头盔中扯出一只乌鸦,正是前番于避风港号令群鸦的那只。这乌鸦见了风,急抖翎翅,落在乔薇尼右肩。
乔薇尼扯下床榻纱帘,束成绳来,将陈墨瞳捆住,扛在左肩,即拽步出门。
那“井”本来门外侍立,见她出门,即拦道:“陛下有令,您……”
话未已,即见那乌鸦扑来,探喙便啄。那“井”毕竟受明非点化,撤身躲过,铮一声抽出剑来就砍。
却见那乔薇尼言灵念动,屈指一探,迸出电光,将“井”击个粉碎。
她喘了口气,俯身拾起铜剑,教那乌鸦在前,径寻天牢去路。
不多时,即寻至阳殿天牢门前,却听那门上人面道:“何来?验明正身。”
那乌鸦落在乔薇尼手上,喙一张,吐出一管血液。乔薇尼即上前,将半数血液灌入。
只听那人面道:“蛟魔王陛下……咦?有些其他味道……也罢,正身验明,请。”
说罢,大门洞开。
乔薇尼即拽步入内,转转折折,即寻见那恺撒牢房所在。
那恺撒见陈墨瞳被扛在肩上,昏迷不醒,忙道:“她怎么了?”
乔薇尼道:“被我打昏了。”
恺撒一怔,却听那帕西道:“看起来很顺利。”
乔薇尼右眼金瞳泛光,点头道:“奥丁大人所料不假,路麟城被蛟魔王附身后,他发生了进化,血液也改变了。”
那恺撒听得云里雾里,蹙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帕西道:“少爷,具体情况我以后再解释,当务之急是先出去。”
恺撒问道:“这牢门怎么
打开?”
话落处,却见乔薇尼用手一指,电光迸出,将那锁簧击断,牢门即开。
乔薇尼道:“此地不宜久留,趁着他们都在城门处,快走。”
正说处,忽听有人求救道:“救命啊!有没有人呐?谁来救救我呀?”
那二人一愣,恺撒即道:“芬格尔也在。”
帕西蹙眉道:“我的任务只是救出少爷你,多带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
却听芬格尔又道:“我听到了!各位大侠女侠小侠,劫牢反狱怎么能只救一个人呢?来都来了,捎带手把我也救了吧!老大!加图索主席,我可是你忠实的马仔,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恺撒即道:“他说得对,要走一起走!”
乔薇尼道:“奥丁大人只吩咐我救出你。”
帕西也道:“少爷,我们的一切行动首先都要以你的安全为先!”
恺撒却摇头道:“我不能丢下他们,芬格尔、楚子航、零、苏茜还有路明非,他们都是卡塞尔的一员。”
乔薇尼闻言,对帕西道:“你们加图索家还能出这等人物?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你们加图索家的种?”
那芬格尔又插言道:“好!不愧是加图索家的未来继承人,老大,我支持你!”
帕西不睬他,扯住恺撒道:“少爷,再拖一会儿,我们就都走不了了。城外那人能拖延的时间有限……”
正说处,忽听有人道:“他说得对,你们都走不了。”
这三人闻听,皆是一惊。甩脸观瞧,只见得:
小巧玲珑亭亭立,黑衣窈窕脸遮起。
身后站立青铜卫,手持长矛并剑戟。
将这三人团团围,水泄不通实严密。
螳螂捕蝉黄雀后,请君入瓮早定计。
第69章 路鸣泽梦擒龙王,黑皇帝马入东京
话表樱井小暮自东京回转黑石官邸,将车泊于院内。你看她着一件酒红色皮衣,长发束成马尾样式,略施薄粉,秀眉弹红,更显飒爽英姿。
下了车,径由甬道入堂,穿过走廊,直奔内房。
所过之处,即见地染红土,壁似泼墨。那官邸内,众仆从、手下皆被一刀割喉,血淋淋的,横七竖八,仰躺侧卧,死状各异。
却忽听一阵窸窣之声,自那死人堆里,挣扎爬动一人,正是那管家木村浩。他和服染血,浸透前襟,伤口在喉,狭如刀锋。
樱井小暮上前一步赶上,抽出短刀,插在后心。
那木村管家当即毙命。
她叹了一声,转至门前,轻手敲来,问道:“你……还好么?”
门内源稚女声音透出,说道:“还好。
樱井小暮靠坐门扉,低声道:“木村管家没死,被我补了一刀。”
源稚女道:“你辛苦了。”
樱井小暮面露戚戚之色,叹道:“我们脱离了猛鬼众,为什么还在做这种事?”
门内源稚女默然片刻道:“因为我们.是鬼啊。”
樱井小暮也默然一阵,旋即问道:“苏恩曦呢?”
源稚女道:“她闹累了,说要养胎,正在熟睡。”
樱井小暮这才道:“我已经将老板送到了东京。”
源稚女道:“他去了红井?苏恩曦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
樱井小暮却道:“不,他去了源氏重工。”
源稚女似怔了一下,旋即道:“将计就计么?”
樱井小暮道:“老板这次的计划好像很仓促。”
源稚女道:“因为黑王苏醒了。他通过言灵·皇帝昭告天下,要来收回自己的权柄。”
樱井小暮惊道:“他要来这里?”
源稚女道:“这是老板的推测,并且我也听到了黑皇帝的歌声,应该不会错。”
樱井小暮疑道:“不是说白王血裔因为言灵·神谕的关系,不会顺从皇帝的召唤么?”
源稚女道:“的确是这样,所以我只听到了缥缈的歌声,没有不适的感觉。伱和绝大多数白王血裔没有感觉,是因为血统不够。如今的白王血裔中,恐怕只有哥哥和我能够听到皇帝的歌声,上杉绘梨衣则或许能听到更多。”
樱井小暮默然良久,才道:“所以老板才会急着行动。怪不得他要去源氏重工。”
她顿了顿,又道:“他去抓源稚生和绘梨衣了!”
只听源稚女喃喃道:“不知道这一次和哥哥见面,会是怎样的场景?”
他二人如何暂且不提。
却说路鸣泽早至源氏重工,闲庭信步,犹入无人之境,来往雇员、保安皆视而不见。
他径奔地下,电梯停在底层。抬头看,灯光闪烁,撰着“ならく”字样。此名源自佛经,意为“那落珈”,即地狱深处,永世坠落之所。
电梯门左右分开,路鸣泽负
手而出,步入黑暗。只闻得风扇响动,再无余声。
他瞳似金灯,照亮前方,即见一玻璃幕墙,幽幽蓝影,其内水花泛起,竟是一座鱼缸样式,甚大,以钢条箍住,该有十丈方圆。
凑至近前,贴墙而望,但见的一条条人鱼游弋,有大有小,有雄有雌,面苍白而牙锋利,眼赤金而尾修长,皆探头伸颈,不住观瞧。
路鸣泽笑道:“你们真丑。”
那众人鱼似通人言,凄声啼来,搅水生波。
你看这路鸣泽以指点壁,即崩出一条裂缝,霎时蔓延整墙,只听得哐当一声响亮,壁碎水涌。
那众多人鱼随水而出,将他围在当中,个个俯首,摇尾齐鸣。
路鸣泽笑道:“你这群杂种们,去!去!去!”
一声令下,那众人鱼疾奔而出,往楼上涌去。
路鸣泽缓步随行,和之以歌。这才是:
群妖齐鸣奔出门,啼声如童却食人。
血染东瀛今日事,源氏重工将火焚。
却说群鱼鸣时,惊动楼上龙王。
那康斯坦丁正将“赤丸”取出,交予绘梨衣。忽闻得楼下喊杀四起,惨嚎不断,急唤“镰鼬”探听。
霎时回转,即知人鱼作乱,正择人而噬。
这龙王暗自思忖道:“俗话说龙行有雨,虎啸生风。这群杂种来得这般快?怎无半分先兆?”
正想处,忽见绘梨衣掣出刀来,随手掷去,将门外一只人鱼斩作两截。
酒德麻衣一惊,霍然起身,拔出双刀。
只见那门外人鱼若潮水涌来,却无一能进,越刀而过者,有的身首异处,有的拦腰而断,有的则变作一团碎肉臊子。
余下群怪却视死如归、悍不畏死,仍不断涌来。
酒德麻衣看得心惊,又见绘梨衣在本子上写道:“很奇怪,它们不怕。”
康斯坦丁见了,甩脸望去,将一双金瞳瞪起,龙威涌出。
饶是酒德麻衣在侧,仍觉胸闷气短,却见那群鱼只抖了抖身,既不俯首,也不跪拜,仍不要命般往上冲来。
康斯坦丁蹙眉道:“挫尔混血杂种,却不也惧本王?”
酒德麻衣脱口道:“可能是白王血裔的缘故?”旋即又自否道:“不对,它们也不怕绘梨衣……”
正疑惑之时,即见康斯坦丁将所余两枚丹药之一的“黑丸”抛来,说道:“拿好,以防不测。这群杂种来得蹊跷,恐有高人坐镇。一旦交兵,本王怕是难护。”
酒德麻衣心中一凛,将“黑丸”收好,擎刀而立。
三人枕戈待战,忽听缥缈歌声传来,那群鱼骤然停尾,纷纷以头抢地,犹如俯首,霎时头颅压碎,血流成河。
只见一人自鱼丛中缓步而来,风衣飘摆,内藏锦绣撰于衬衣之上,手持一把长刀,威风凛凛,相貌堂堂,正是那源稚生当面。
你看他将地上长刀挑起,擎了在手,问道:“绘梨衣,他们是什么人?”
那绘梨衣即刷刷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