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鸟印
“静怡,拉个勾吗?”陆离伸出小拇指。
楚静怡抬头看着他,这个曾经主动和他拉勾的天真姑娘摇头:“陆离,拉勾其实保证不了任何事。我不再和去年一样幼稚了。”
“我还是一样幼稚。”陆离说,“静怡,相信我最后一次,好吗?”
楚静怡犹豫地勾上陆离的小拇指,便听到陆离说:“静怡,我答应你,五年之内,我一定要堂堂正正地把你从楚家娶出来。”
楚静怡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又不住往外流,她虽然在哭,但却也在笑:“你个大骗子……骗子的承诺才没有用……呜呜……你干嘛这种时候还要骗我……你非得让我以后忘不掉你吗……呜呜……”
陆离摇了摇二人勾连的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的人是什么?”
楚静怡哭着说:“变的人是小狗……”
话音刚落,她又扑到陆离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再也不想管周围行人的目光了。
“静怡,我承认我有些花心。可我从来没觉得你是我便宜捡来的姑娘。”陆离抱住她,感受着少女发丝的触感,“我爱她们,也爱你,谁都无法割舍。”
这种时候,无论陆离说什么,哭得稀里糊涂的楚静怡都只会全盘接受了。陆离并非刻意如此,而是自然的真情流露。
楚静怡小声呜咽:“骗子……就会骗我……”
陆离抱紧她,如同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再亲我一次,好吗?”她说。
陆离毫不犹豫地吻住少女的红唇,有人说,要拿出将每一天当作世界末日的热情去生活,陆离现在则是将这个吻当作他和楚静怡之间最后的吻去对待。二人唇齿相交,旁若无人,直至二人呼吸都有些不畅快。
楚静怡说:“今天,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陆离知道她的意思,也知道这是楚静怡慎重思考得出的结论。她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陆离了,索性将最后的热爱留给他。还有什么能比少女的贞洁更宝贵的呢?
陆离揽住她的腰肢:“那件事应当留给一个幸福、温馨、充满希望的时刻,而非在灰暗无光的此时发生。静怡,替我保管好它,好吗?”
“嗯……”只有楚静怡知道她的感情有多昂贵,对于这个不缺爱的女孩来说,爱情只有一份,也只会有一份。她不像陆离那样索爱无度,她只会让唯一的爱情刻骨铭心。
陆离看着她眼中的水光,知道这不过是泡泡破碎前折射的太阳的虹光,心中一叹,搀扶着这个哭得有些虚弱的少女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恰好撞到冬令营的营员和老师走出烧烤店。他们见到陆离和楚静怡亲密的模样,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楚静怡坐上了女生专用的那辆小客车,万般不舍地向陆离摆手告别:“明天……见……”
陆离也坐上另一辆小客车,那几名和他稍熟悉的男生便围上来:“我去,你和楚静怡是什么关系啊?都抱在一起了?你真能藏啊!”
在他们看来,这应当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陆离却笑不出来,他无力地嗯了一声:“就是那种关系。”承认下来至少能让静怡这次冬令营之行免收狂蜂之扰。
小客车上的男生们一下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说起八卦,其实男人一点也不比女人差。
陆离靠在躺椅上。原来静怡不止是因为那天的事生气,还有因家庭巨变产生的迷茫,命运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让这个可怜的女孩在短时间里体验了朋友欺骗、爱人撒谎、亲人反目的古典戏剧。这段时间里,他陆离在哪里?难怪她能狠下心说分手。
他叹了一口气。他有时真疑惑命运怎能如此戏剧?就好像命中注定他要遭受桃花之劫。
最后一周……只有最后一周了吗……
陆离正思索,忽然接到了楚晓东的电话。这位深不可测的官僚只是简单地说阎家的事解决了,陆离只要不再去接触朱熙,未来就不会再被阎家盯上。并无任何寒暄,像是早就预料到了陆离的选择。挂断电话后,陆离茫然地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
曾几何时,他还有一个黑暗的念头,那就是借助楚家飞机事故来获得楚家的支持。可是残忍的现实告诉他,这个世界不需要他陆离也能照样运转,楚家在得到真实的消息后,自己就能消除隐患。所谓重生带来的些许优势,在庞大的门阀面前更加渺若尘埃。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以平等地位而非以后辈身份站到楚晓东面前?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或许那答案早已被隐入烟尘之中。
第十二章 恐怖的猜想
冬令营第一日的活动是在导员的带领下参观校园,听说还会去一趟省博馆。陆离和楚静怡远远吊在大部队后面,楚静怡看着远处的蓝湖与小亭,还看到湖水上悠闲游荡的黑天鹅。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黑天鹅……”楚静怡笑了,还是和过去一样傻傻的。她牵着陆离的手:“木兰大学好漂亮啊……”
“你以后要看四年,会看腻的。”陆离说这话时自己都不信。
呆头鹅牵住他的手骤然加紧:“你知道这不可能的。”
是的,她不会报考木兰大学。
“妈妈不在我身边了,爸爸不放心我一个人去外地念书。”呆头鹅茫然地看着湖面,“妈妈以前说,如果我要和你一起去木兰大学,她就在木兰大学边买栋房子照顾我俩。你知道吗?我妈妈其实很喜欢你的,很希望我能和你……成家……”
逝去的事物越是美好,此时的伤痕越是清晰。陆离笑着说:“是我的错啦,我不该说这种话题的。”
他转头看了眼渐行渐远的大部队,好像没人发现他们掉队了:“怡宝,你想要逃队吗?今天你不是班长,也不是学生会干部,不用再苛刻地要求自己了哦。”
楚静怡有些紧张:“真的可以吗?不会被老师说吗?”
“我们都不是他们的学生,怕什么呢?”陆离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蛋,“乖宝宝从来没体验过,我得带你体验一次嘛。”
“也是没体验过嘛,以前还为了你逃过课……”楚静怡想起去年的事,傻笑起来,“那好吧,你带我去哪我就去哪。”
陆离牵着楚静怡的手,一路小跑,跑出校园,跑过街道,楚静怡不知道陆离要带她去哪,但她对这种跟着心上人恣意奔跑的行为感到一丝激动,像是冲破樊篱的刺激与解脱,哪怕她明知这种感觉是虚假的,她也依然沉醉其中。
陆离带她来到商业区中的一座写字楼前,二人进不去写字楼,陆离便带着她在写字楼下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
“陆离,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啊?”
陆离依然牵着她的手,思考了很久,终于说:“怡宝,你知道吗?这里曾经是我工作的地方。”
“啊?”楚静怡下意识地向他靠了靠,她只想离陆离近一点,闻到少年的气味,感触到他的体温,“你以前来过木兰打工吗?”
“不是哦。我以前在七楼有一家公司。”陆离想起上一世的事,面露缅怀之色,“怡宝,你相信重生吗?”
“相信。”她毫不犹豫,“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陆离宠爱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是真的哦。陆离其实活了两辈子。”
“那你上辈子也见过我吗?”陆离没想到楚静怡问出了这个问题。她本可以问出更有价值的事,比如有关他陆离,有关他的公司,又比如他为什么可以重生,可她只是在问陆离上一世是否曾与她邂逅。
“见过。”陆离答。
“那我是不是也和你在一起了?”她问的问题有些呆呆的。
陆离答不上来了。他迟疑片刻,才说:“没有。静怡,你上一世在空难中去世了。”
“你是为了救我才重生的吗?”
“……是。”如果放在重生之处,这句话就是谎言。可若放在此时,陆离这句话就不再是谵妄之语。
得到这个回答,楚静怡就已经满足了。她才不在乎陆离是不是重生,才不在乎他上一世有多少家公司。她笑得甜甜的,依偎着陆离,此时陆离就是她的全世界。
“在这一世之前,雅梦姐上吊自尽了,百璃开车冲入了津江,琥珀一个人在异国孤独终老。”陆离抱着她,诉说着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我重生时,就曾发誓,要不留任何遗憾,不止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们。”
楚静怡缩了缩身子:“……你是为了我们才出现的吗?就像命中注定一样?”
陆离不信命运,但他此时不会摧毁一个少女的浪漫想象。
“是命中注定。”
楚静怡轻声说:“虽然我真的很想独享你的爱,可我更不想看到任何人陷入悲剧之中。陆离……我现在真的真的原谅你了……”
陆离笑了笑,原来昨天说的不生气是假的吗?
“你不怀疑我吗?这可能是陆离为了骗取你的同情编造的故事。”陆离自己都不敢置信,如果没有亲自遭遇,打死他也不信重生之事。
“当然不会,毕竟你个大骗子,如果要骗我的话大可编一个靠谱的借口,不会编这种虚无缥缈的理由。所以这就是你的实话啦。”楚静怡脑袋枕着他的胸膛,“虽然有些玄幻,可我相信你哦。是因为那条吊坠吗?”
“什么?”
“那条吊坠。过年时你落在我家,后来专门来取的吊坠。”楚静怡说,“那条吊坠很奇怪哦……我后来回想过很多次,直到今天,我才能确认那天我的感觉不是幻觉。”
“是的,就是那条吊坠。你感觉到了什么?”陆离一愣。
“好像进入了一片漆黑的世界。那仿佛就是另一个世界。”她害怕地靠紧陆离,“还有人在说话,好像有人居住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如果那天你晚来一点,我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有人居住在另一个世界?
陆离毛骨悚然,他想起自己在山竹村的幻梦一晚,他借助吊坠的力量在时间线上穿梭,那种感觉就好像被剥离到另一个世界一样……这和静怡说的另一个世界古怪地吻合。如果说,他是说如果,有人依然在时间线上穿梭,但没有及时回到现实世界,那会如何呢?
这个想法来的毫无由头,却让陆离脊椎发凉。
吊坠的来历依然未知,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梅锦流是历史上第一个使用重生水晶的人类。如果曾有人使用过水晶,并和他那晚一样进入了时间线,可却没有苏醒,那会怎样?
永远困在时间线中?还是消失?
他有些后怕,如果那天他没有被龚村长家招财的犬吠叫醒,他是不是也将一睡不起了?现在仔细想想,那天他在梦中,就多次听到过招财的犬吠声……或许它是为了唤醒陆离……再往前推,他初入山竹村被一群未知生物追逐时,也是招财一声犬吠驱退了所有异象。
陆离有些喘不过气,他此时才意识到,他能够活着从山竹村走出来是何等的幸运。
第十三章 异动起源
“听说了吗?新来的小姐自己戳瞎自己的眼睛。”
“噫,才不是,我听说是她自己有遗传病。”
“她好像是……的种,有遗传病倒也正常……”
“嘘,别说话,十四公主来了。”
阎家长廊上并排走过的佣人低头走过。朱熙撇了他们那怪异的走姿一眼,自神州立宪后,曾侍奉于皇族的太监们一下没了去处,大量的太监涌向一同垮台的阎家,从此成了阎家的内侍。时至今日,阎家也依然保留着用阉人当佣人的习惯。
当然,这些事是不能放在明面上去说的,在新闻报道中,神州的太监早就绝迹了。
朱熙进入阎家后,径直去到祝巧的住所。自从祝巧搬入外婆家后,她就没有和祝巧联络的手段。虽说她相信外婆不会无故害祝巧,可她却不相信这压抑阴森的阎家内的其他下人,祝巧不谙世事,被这些下人欺压或许都不能自知。
可她刚走进祝巧住的小院,那面庞瘦削如蛇的女管家便拦住她:“小姐,祝小姐身体不适,还请改日再来拜访。”
朱熙深知祝巧在祝阿婆的宗祠里虽说少了见识,但绝不缺衣少食,身体也绝无疾病,怎么可能会突然身体不适?祝巧搬来也有几个月了,她过得可好?
朱熙冷冷地说:“让开。我只说一遍,你再敢拦我我当场杀了你。”她话音刚落,一直默默跟随着她的两名壮如铁牛的女保镖无声地解开西装的纽扣,似是随时准备动手。
杀了你。这句话或许只是孩童嘴中的气话,但从朱熙嘴中冒出来可不是气话那么简单了。
那女管家犹豫片刻,还是闪身到一旁。
朱熙瞥了她一眼:“你只是外婆养的一条狗,狗是不能挡主人的。”
“……是。”对方低着头,艰难地回答一句。
朱熙调整一下表情,尽量让自己笑得和煦一点,旋即推门而入:“小巧,我来看你了。”
可祝巧的小屋里却一片漆黑,连灯也没开,明明是大白天,窗户却紧紧锁住,丝毫阳光也透不进来。朱熙微微皱眉,但脸上的笑容还是未消失:“小巧,你在吗?”
“……熙姐?”祝巧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日要小。
“小巧,你怎么不开灯?窗子也不开?你看得清吗?”朱熙温柔地问,说着伸手去开了壁灯。
灯亮之后,朱熙的表情凝固了片刻。她看到祝巧伶仃地坐在床上,正呆滞地“看”着她。祝巧明显瘦了许多,下颌线更加尖锐了,莫名与她朱熙更相似了一分。朱熙察觉到不对,她声音有些发抖:“小巧,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祝巧编不出谎话。
“小巧,你看着我。”
“……”
“小巧?”朱熙声音抖得更厉害了,“你看不见我吗?”
祝巧没说话,但她那垂下的黛眉足以说明一切。
“熙姐……我……你还是先去找外婆吧,不然外婆会生气的……我在这等你回来。”祝巧弱弱地说。
朱熙往前走了一步,想握住祝巧瘦弱的肩膀,可一直守候在门口的女管家阴恻恻地说:“家主等了您至少五分钟了。”这句话更像是一种要挟,也是她对朱熙侮辱的报复。
在阎家,没有人敢忤逆阎太婆。她老了,也疯了,没人敢惹一个疯子。
朱熙咬了咬牙,小巧说的没错,先去见外婆。她柔声交代了几句,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婆的居室走去。
她在外婆居室门前深吸一口气,任凭那股发霉的药味在肺部盘旋,随后用力推开木门:“外婆,我来迟了。”阎太婆此时正坐在床上看书,自从她下肢瘫痪之后,看书便成了她仅有的几种消遣之一。这名满面沟壑的老妪合上书本:“嗯。下次不许这么迟了。”
“楚家的事安排得如何?”她问。
朱熙一边关门,一边说:“楚晓东反应太快了,已经把钉子拔出来了。计划完全失败了。”
阎太婆哼了一声:“他楚家还代代是人杰,当年也是他楚家……哼哼……楚家不行,可以找张家,可以找赵家,熙儿,你另行安排吧。楚家暂且放在一边,以后有机会再去收拾他们。”
“是。”朱熙跪坐在床前的蒲团上,“外婆,小巧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瞎了。”阎太婆随意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瞎了?朱熙的瞳孔收缩又扩大。
“怎么会瞎了?!”她语调有些高。外婆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朱熙连忙将头垂下。
“一只麻雀啄瞎了她的眼。”阎太婆说,“所以我将她后面的院子也封了,不然不知这女孩又会怎么折腾自己?”
麻雀?啄瞎眼?听外婆的话,这好像都是祝巧咎由自取?可她朱熙再了解祝巧不过了,那么乖巧听话的孩子,怎么会……
朱熙心中隐隐升腾起一团火:“外婆,不如让我接小巧回去静养吧,说不定医院能够治好……”
“不行。”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小巧必须留在这里,直到她出嫁。放心,用不了多久了,我已经与高立军说好了婚事,等小巧成年,自会嫁给高立军的小儿子。”
高立军的小儿子?那个有恋残癖的变态?
上一篇:秦时之儒家小师叔
下一篇:原神:有着多重身份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