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雨新
“这和它外表散发的黑魔法气息截然不同啊！”裘李斯惊讶道，瞬间来了兴致，于是便翻开这书，开始阅读了起来：“我所开创的黑魔法是非正统的魔法，但却是和开发血脉之力的武者同样摆脱了自然元素力的限制，是人类真正意义上能自由操控的魔法！”
书的开头，便这样醒目地写道。
摆脱了自然元素力的魔法？！这简直匪夷所思！！
黑魔法在新时代中几乎绝迹，哪怕是裘李斯也没亲眼见过这等魔法，所以才会惊讶。
但凯特见过，更是亲身体会过那种不讲道理的强大，所以她多少明白一点——
黑魔法本身没有任何属性，要说它不需要使用元素力，也是完全说得过去的！
果然，之后书上便写道：“黑魔法不使用元素力转化的魔力作为原材料，这保证了在没有元素力的环境下，魔法师依旧能使用魔法。
作为本应支付的代价，也就是魔力，黑魔法师需要支付生命力转化为黑魔力，从而驱动魔法进行运作。”
“居然是以生命力代替魔力！！”凯特突然回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黑魔法，其启动似乎都喜欢掠夺生命。
她本以为这是因为黑魔法的效果使然，却没想到这就是黑魔法的代价。
而裘李斯则是恍然。他身为光明会辉者对黑魔法消耗生命力一事早有耳闻，只是先前没反应过来：
“哦，生命力不属于自然元素力……差点忘了这茬。但这太过违反人道，剥夺生命力是绝对禁忌的事项，柯西前辈！”
“用不着你来提醒我。”柯西不耐烦地撅了撅嘴，说道，“继续看，还没到重点呢。”
两人闻言，再往下看去：“但黑魔法本身存在缺陷，因为不含元素力。所以黑魔法中不存在属性魔法，能够使用的魔法十分有限。
可是亦存在补足的地方，由于不借用神明之力，黑魔法本身的威力高过同级其他魔法，变化类黑魔法也比其他魔法更加诡异神奇，用途广泛，有极大开发空间。”
“当然黑魔法最大的不足就是它对生命力的消耗，高阶修行者的生命力品质上等，却也禁不起损耗。
如果有高明的生命系魔法师，理论上可以将生命力的损耗减到最小……只是无论如何，在黑魔法面前，生命力就是消耗品，多少都不够用。”
“在后续的实验中，我成功研究出了利用魔兽的生命力驱动黑魔法的方法。尽管效率低下，却也确实达到了黑魔法原有的效果。
按照这种设想，利用召唤系黑魔法饲养魔兽、利用具有吸收功能的变化类黑魔法转化出黑魔力，是可以实现一个魔法循环的。”
“魔法循环！”
越是阅读，两人的震撼便越深，这篇关于黑魔法构思的引导卷轴中所展现的想法着实惊为天人，尽是些人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豢养魔兽，利用它们的生命力服务自己，再形成循环……
这构思无情而冷酷，但又显得客观和真实有效。
“这就是黑魔法最初的构想，并不是现在众人所知的那种害人玩意儿。”柯西见两人逐渐意识到黑魔法的厉害之处，趁机说道，“或许是因为黑魔法在发展途中受到了一些歪曲才变成当今的过街老鼠。不过这绝不是作者创造黑魔法的本意。”
“创造黑魔法的本意……”裘李斯和凯特都喃喃着，读过方才的文字，他们已经对黑魔法的本意有所猜测了，“是为了针对「神明」？”
柯西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这卷轴的最后就有记载，你们可以看看。”
凯特和裘李斯听完，迅速将卷轴中的书籍翻到最后。
在那里，一段黑体的手写文字映入眼帘：“黑魔法也好，血脉之力也好，都是我们人类为了与命运抗争做出的努力。在不久的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发现神的阴谋，创造出更多灭神之法……
然后总有一天，人类将会打破那虚伪的世界法则，踏入神的领域，将胜利的号角吹响——我始终坚信着！”
右下角署名：黑魔法师，达克·莱伊。
第一百二十七节 降神和结果
“达克·莱伊？没听说过这名号啊。”裘李斯回想着历史上有名的大魔法师，却不记得这个名字。
“黑魔法原本就上不得台面，历史不记载也很正常。”柯西说道，“或许他就是一直没有定论的黑魔法创始人，当然这个不好考究，缺少更为直接的证据。
但是毫无疑问，旧时代开发出黑魔法和血脉之力的最终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对抗神明！”
“嗯……”裘李斯咬了咬牙道，“我觉得这么下结论还是太草率了。或许这只是黑魔法使洗白的借口！”
“但其中透露出了太多关于神明的疑点。”柯西瞪着裘李斯，脸色正直又严肃，不容反驳。
黑魔法和血脉之力不借助元素之力这件事的确是事实，旧时代的修行者对神明、对元素力有太过明显的针对意图，这恰恰从侧面印证了柯西之前所说。
“为了与神明对抗，就必须使用元素力之外的力量作为动力的源泉。可是这和神格究竟有什么关系？说到底，「神格」究竟是什么？”凯特细细思考着，将自己没能清楚的疑惑问出。
“嗯，我之前说过的吧，元素之源是神格的原材料。”柯西耐心解答道，“神格是「神的化身」，而「元素之源」是它的组成部分之一。作为神级素材的「元素之源」只能被神级强者所掌控，当神级强者彻底炼化了「元素之源」后，就能被称作掌握一方元素的「神明」了。
从那一刻起，「元素之源」也便不再是单纯的自然元素力的源头，而是升格为「神之位格」，令神明拥有了掌管世界元素的权力。”
凯特逐渐理解了：“这也就是说，掌控自然元素力并非是神明本来拥有的力量，而是「元素之源」晋升成的「神格」带来的附加效果？”
“没错，所以说正是因为拥有「神格」，他们才是「神明」！而且神格的效用还不止于此，古籍上写到过，神格会自发地收集这个世界中人们对神明的信仰之力，从而转化为自己的力量……这也是为什么神明会慷慨地播撒下元素之力供人们使用。”柯西说道。
“为了收集信仰？！”裘李斯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彻底被颠覆，曾经的见识在此刻几乎破碎成砂。
而凯特却津津有味地推敲了起来。她原本就对这个世界不够了解，但在巴格力小镇的时光令她懂得了许多常人不知的隐秘。
所以她对这种事情反倒更能接受些。
“原来如此，难怪有这么多关于神明的传说……那些也都是为了收集信仰的工具啊。”
“说了这么多，前辈您究竟想表达什么？这些隐秘和克里斯蒂安有什么关联吗？”
裘李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打断道，“我们光明会需要她的才能，并且能给予她最优越的待遇和学习资源，您又能给她什么？”
“我能让她突破枷锁！”柯西毫不犹豫，果断又自信地答道。
“枷锁？”裘李斯不解。
“老师口中的「枷锁」指的是世界法则，指的是神劫。”凯特明白柯西的意思，替老师回答道。
“等等，那不就是指成神？！”
“呵，突破世界法则和成神可不一样。”柯西不屑地笑着，说道，“成为神明必须要拥有神格，然而这个世界上的神格已经满额，再也不能诞生出新的神。但是这并不代表人类无法突破世界法则、渡过神劫。”
“！！”裘李斯再度震惊，“你要怎么做？”
“我没有告诉你的理由吧？”柯西反问道，脸上挂着嘲讽似的表情，“光明会能为凯特做些什么？教学资源？优渥待遇？别搞笑了，你们光明会除了「创造法」还算有点价值，其他真的没什么诱惑力。”
“……”裘李斯被柯西说得毫无还嘴之力，不禁咬了咬牙，“前辈您说得有道理，既然前辈如此自信，那我就祝克里斯蒂安小姐未来一片光明，顺利打破世界法则的阻碍，达到与神并列的层次。”
说罢，裘李斯甩手离去，快步走过那条长廊，狼狈地从柯西的家里离开了。
凯特想了想，没有去送裘李斯，她安静地候在柯西旁边，像是听话的女仆一样，优雅地站着。
“你是不是心里在责怪我剥夺了你加入光明会变强的机会？”柯西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黑发少女，于是问道。
凯特摇了摇头，语气异常坚定：“不，我相信老师您的选择。裘李斯先生他只是辉者而已，和光明会的顶尖层次还有差距。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他看得没有老师您清楚。”
“嗬，听起来你是明白了呢。”柯西笑了起来，“世界真相的话题我可是好久没有跟人谈起了，以前很多大师都觉得这是异想天开，想不到我的徒弟居然会听懂。”
“老师讲的浅显，所以我才能理解。”凯特谦虚道，“但是为什么老师您要把这种事和裘李斯先生说呢？他是光明会的人啊。”
“你在担心秘密泄露？”柯西仍在笑着，“没关系的，说起来这原本也算不上秘密。尤其是对于光明会的那些伪君子来说更为如此。”
见徒弟依旧疑惑，柯西便接着说道：“那个小子要是有点脑子的话，肯定会自己去调查这事。然后他就会发现我所说的都是事实。
如果他真的一根筋地和光明会会长汇报了，也无关紧要，他们会长对这些事比我还清楚。”
“光明会……他们早就知道？”
“嗯。”柯西答道，“他们死在在世界法则下的先驱者又不少，肯定掌握了更多情报。”
凯特恍然：“哦哦，是这个原因啊。我还以为光明会和神明有什么联系呢。”
“嘛，要说联系或许还真的有。不过我是不太确定……”柯西摸了摸下巴，思索道，“无论怎么说，光明会和神明肯定是对立的，这点毋庸置疑。毕竟血海深仇，而且「创造法」本身也象征着一种态度。”
“创造法怎么了吗？”凯特又问，“我觉得挺厉害的，有点想学……”
“创造法当然厉害了。”柯西道，“这是从旧时代流传下的法门之一，与它齐名的还有其他九种变态级的法门，其中任何一种都是修行者智慧的极致体现。那时候人们把这十种超规格法门称为「降神十法」。”
“降神……”凯特喃喃，“是针对神明的法门？！”
“正是。”柯西点了点头，“然而十种法门到了今天失传了大半。否则人类在对抗神明、对抗世界法则的道路上会少走很多弯路。”
“……”凯特听着，心里暗暗惊讶着，“融合法、创造法、伪装法……居然是旧时代的产物，而且它们居然是为了打败神才被创造出来的。”
柯西不知道今天凯特在想些什么，他咳嗽了几声，提醒道：“今天说的够多了，你也要早点回去准备第四轮新星战。所以就到此为止吧，早点回去休息。”
“啊，好的！”凯特没多想，顺势就答应了下来。
既然拒绝了光明会的邀请，那她确实需要去准备下一轮新星战了。
只是，回去的路上，柯西的精彩话语与惊人猜想仍在她脑海中回响不绝，久久不能释怀。
第一百二十八节 让人头痛的事
回到宿舍门口，几道熟悉的身影映入黑发少女的眼帘。
“乔伊、芙琳姆……还有罗耶德和阿萨斯！你们怎么站在这里？”凯特微微惊讶地道。
“废话，当然是为了等你啦！”芙琳姆抢在众人之前答道，“第三轮结束之后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你人，就只好在宿舍门口守株待兔啦。”
“哦哦，辛苦了……不过为什么要等我呢？”凯特不解。
“当然是因为大家都很担心你啊！凯特姐。”乔伊连忙说道，“凯特姐你在第三轮中也不和我们联系，一个人战斗了这么久，最后更是和维纳多碰撞……当其他光系魔法师出现而没有你和维纳多的身影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你是受伤了。”
“啊，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凯特惭愧地道，“放心吧，我没事的。那时候我已经占了上风，所以就算继续交战受伤的人也不是我。”
“果然啊……可是维纳多呢，他怎么样了？”阿萨斯忽然问道，“他的分数只剩下84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哦，他没什么大碍，分数超低是因为尽管光系魔法师在光域里受到增益，却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凯特解释道，“每一次施法，我们光系魔法师都会被额外扣除100分，这也是为了限制我们频繁施法。”
“那凯特你也是因为要支付这个代价所以才只剩下1000多分啰？”罗耶德道。
“嗯。话说我现在排名多少？”凯特询问道，她知道自己最后剩余分数不多，却不清楚凭那样的得分会排在怎样的位置。
“你是第4630名，是个不太乐观的名次。”阿萨斯诚实地告诉了她，“而且第四轮肯定比第三轮更加严峻，想要捞分非常困难。”
“嘛，那也只能尽量去做了。”凯特没有显得多么沮丧，反而一如平常，很是淡然，“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大家就回去吧，好好休息，准备第四轮的战斗。”
阿萨斯听黑发少女说出了告辞的话语，纠结地抿了抿嘴，然后突兀地轻言出声，说道：“凯特你……不会离开「这里」吧？”
“什么？”凯特眨了眨眼，没搞懂阿萨斯的意思，“离开是指？”
“我听说了。”阿萨斯正眼与凯特对视，说道，“维纳多他得到了辉武者的青睐，将会转学到光明会去。”
阿萨斯的话首先震惊了芙琳姆：“欸？！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不是一直陪在你身边吗？”
“笨蛋，传音入密的法门又不是那么罕见，别大惊小怪的。”罗耶德无语地撇嘴，嘲讽着无知的红发女，“别忘了，阿萨斯家里就是做情报的，消息领先我们纯属正常。”
“不过凯特，阿萨斯说的是真的吗？”罗耶德又转身过来，认真地询问凯特道。
既然连被凯特打败的杰诺·维纳多都被光明会邀请转学了，那他们没有理由不挖走凯特！
这是不是说明，凯特也要转校，离开泓蓝，前往光明会，谋取更开朗的未来呢？
在众人瞩目下，凯特缓缓点头，给出了答案：“是真的，维纳多他确实被辉武者挖走了，大概再过不久就会和辉武者一起离开泓蓝，去往光明会吧？”
当众人的心随着凯特的话吊在悬崖边缘时，凯特的下一句话马上就让他们安心了下来：“但是我会留在这里。”
“欸，光明会没邀请你吗？”芙琳姆吃惊道。
“你傻吗？光明会肯定是邀请了凯特啊，只不过她拒绝了而已。”罗耶德用力地在芙琳姆脑门后一敲，令红发少女吃痛到悲鸣出声：“哇，干嘛啊你。”
“没干嘛，不过是想让你脑子变好一点罢了。”罗耶德假装事不关己地吹了声口哨，随后又将目光转到了凯特身上，“可是拒绝光明会的邀请真的好吗？不是我夸大……对于光系魔法师来说，光明会的资源和学术环境真的比泓蓝好太多了。”
“但我不是光系魔法师啊。”凯特很自然地回答道，“虽然这次第三轮新星战中，我的光属性魔力大放光彩。但本质上我主修的魔力一直是空间属性啊。”
的确，凯特这个理由让所有人都信服了。
诚然光明会是光属性修行者的最佳去处。
但若不主修光系，那就没必要勉强自己选择光明会，百花齐放的泓蓝亦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乔伊更是知道凯特的终极目的，所以她很清楚凯特不会轻易选择转修光系。
“呵呵，看来我们是白担心了。”见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阿萨斯也是松了口气，“既然你选择留在这里，那么之后的新星战你也要准备起来了吧？毕竟你现在的分数很不妙啊。”
“嗯，我明白。”凯特表面上无比从容，实际上她心中很苦涩。
这么大的分数差距，究竟该怎样追回呢？
真是让人头痛。
第一百二十九节 为第四轮而准备
告别三人，凯特和乔伊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路上她们交流了很多。比如凯特在第三轮中途做了些什么，比如凯特离场之后发生的事情。
“哎……原来凯特姐你一直有在看啊。”听凯特对麦斯特和露露比二人最后使出的融合魔法进行了详细解读后，乔伊意外地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