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ova酱
至于费老的职业操守,或者带着阿米洛原虫这个定时炸弹坚持上手术到底是为了什么,罗贤才懒得关心。
患者的命才是第一位的,也永远是第一位的。
医生的本质是治病救人,就好比法师的本质是施法,厨师的本质是做饭,老八的本质是吃奥利给,这是最核心的东西,不容动摇。
所谓门阀、权势、面子,在治病救人面前,都是凑妹妹,得往后稍稍。
于是,这场手术的气氛就略诡异,在手术室里观摩的几人里,只有罗贤是穿着手术服的,其他人都只穿了代表OB位的洗手服。
外面的记者通过成像水晶的直播画面,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纷纷露出了搞个大新闻的表情。
“这是不是意味着,罗贤对于费老的技术不信任?”
“还是说,罗贤认为他才是执行手术的最佳人选,以此行为进行无声的抗议?”
瞅着记者们猜来猜去,对罗贤的尿性体验深刻的女记者P1和P2,发出冷笑。
俩女记者一起冷笑,着实瘆人,顿时就吸引了众记者的注意。
“你们笑什么?”
“没笑什么。”P1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我建议,我只是给个建议啊。涉及到罗医生的报道,最好谨慎一点,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不要乱发通讯稿,免得闪了腰。”
645 我笑他人看不穿
听了P1的话,记者们面面相觑,不是很懂她在表达什么。
这些记者,多数来自全国各地的报社,对于罗贤,只有一个「青年才俊」的模糊印象,对他的毒性缺乏感性认知,也缺乏理性认知。
“小心闪了腰?”一位记者重复了一遍,笑了,“怎么会呢,这是医疗报道,又不是社会新闻,哪儿来的反转啊,怎么可能闪了腰。”
“就是说呀,不会翻车的,翻不了,绝对翻不了。”
瞅着各位记者奶个没完,P2的脸上,露出了不听给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笑容,害,人总是这样的,一朝被蛇咬之后,才能十年怕井绳。
而P1和P2,已经被蛇咬了三次,按照等比数列的计算方式,一千年都要怕井绳了,即便按照等差数列的计算方式,也得怕个三十年。
她们自然是无比小心的,事出反常必有妖,罗贤在OB位上穿了手术服,不用说,又要搞事了。
罗贤不搞事,那还叫罗贤吗?
于是,二位交换眼神,明智地决定,今天,不发通讯稿。
即便冒着得罪主编、被骂个狗血淋头的风险,也不发。不发不发就不发!
虽然她们尚未看出,发一篇费顺祺老先生成功完成高难度手术的通讯,有可能以怎样的方式被罗贤搅黄,但是,她们看不出,不代表不会发生。
想当年,她们去diss罗贤给海伦娜做的腰上手术,然后赫然发现诊所里摆着一台凌菲儿从精灵手里抢来的、国内根本不应该存在的非标成型仪,那种震撼,已经铭刻进了她们的骨髓里。
别问,问就是罗贤牛逼。
P1还是稍稍心软一些的,不像P2,P2是娱乐报纸的记者,众所周知,娱记是节操最低的,节操够的娱记,早就抢不到吃食,被行业给淘汰了。
她暗示道:“罗贤现在可是魔术回路修复和TRA-3型肾炎两个子学科的带头人了,不用说国内,说是世界领先,也不过分。他既然穿上了手术服,肯定是看出了潜在的隐患。”
作为曾经被罗贤毒过三次的记者,她觉得,自己有义务,也有使命帮助同行们远离罗贤。
然而,听了她的话,大伙儿们都笑了。
一位年长的、目测已经步入更年期的资深女记者,语重心长道:“孩子,我劝劝你哈,以后呢,在工作场合,少用像「既然……肯定……」这样的句式。这种句子,代表了你其实什么都不懂,你就是无端猜测,会让读者们笑掉大牙的。”
“不是……”P1扶额,“我之前接触过罗贤,我对这人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我不是无端猜测……”
“有端猜测也不行呀。”资深更年期女记者继续谆谆教诲,“我们传媒从业者,要用真相说话,猜,那是娱乐记者的事情。”
“哎大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娱乐记者怎么了……”P2一脸委屈道。
资深更年期女记者突然做出了禁声的手势:“大家别说话,快看,费老开始动手了,啊呀,这个胸腔镜进得,真是顺滑,丝般顺滑……”
于是大家的注意力被费老的操作给吸引了,没人再关注P1和P2这俩跳梁小丑。
“真是的……这帮人,真是气死偶咧。”P1愤愤不平道,什么人啊都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P2发挥娱乐记者惯有的遗世独立乐观精神,“别管他们了,咱们就做好自己的事情。”
P1略不解:“咱们做什么?也没什么好做的吧。”
P2微微一笑:“咱们躺平。看他们秀。”
平心而论,不讨论技术之外的事情,费老的柔性支撑,做得确实好,整场手术下来,蜥蜴人老将军脆弱的血管,并没有任何破裂的迹象。
因此,手术中罗贤关注的,是费老本人的状态。
罗贤曾经想过,要不要直接阻止费老上这场手术,毕竟,阿米洛原虫晚期感染,是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的。
然而,想了想,似乎不太好,这场手术,病人就是冲着费老来的,要是罗贤突然阻止,麻烦就太多了。
等这场手术结束了,再跟费老好好谈谈,最好劝他以后就别再上手术台了,太危险。
按照医师协会的规定,阿米洛原虫感染到了中期,就不允许继续做外科医生了,费老这其实是违反规定的,但只要他瞒着,也没人能揭穿,毕竟是医学泰斗。
不过,今天还有几台纵膈肿瘤切除要做,罗贤让凌菲儿预约来的病人,他自然得做完。
于是,监督完费老的手术,到了一助弄后处理的时候,罗贤就懒得看了,直接出门,去了隔壁手术室。
这一行动,遭到了记者们的密切关注,她们去问了一波,得知罗贤也要做纵膈肿瘤切除、还不止一台,当即就沸腾了。
“这是要打擂台的节奏哦。”
“罗医生厉害了,感觉根本就没把费老放在眼里,你看费老的学生们还都在看后处理呢,他倒好,自己出来了。”
“这个手术室里没有成像水晶吗,放一个进去,看看罗贤做得怎么样。”
“我懂了,罗贤刚才一直盯着费老看,是不服气呢,估计想找茬,但费老做得太好,严丝合缝,找不出来……啊,心胸狭隘的医学新秀与老年泰斗之间的交锋!今天的通讯稿,有啦!”
望着那傻乎乎狂喜的记者,P1和P2对视一眼,仿佛看到了这位可怜人传媒生涯的终结。
然而,当她们看完罗贤的手术直播,却都陷入了寂静。
“还能……这么做的?”有记者艰难地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隔壁手术室后处理刚做完,这边就搞定了整台手术。
虽然手术的难度不同,但是,最普通的纵膈肿瘤切除,能做到这个速度,也是很吓人了。
现在,记者们才意识到,罗贤不是年少轻狂,他是真的有资本跟费老叫板。
当然,事实上罗贤也没跟费老叫板,他自觉就是正常做手术而已。
直到做完第三台休息的时候,被李医生找上,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得罪人了。
“罗医生,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怨气呀?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的,费老师也不是小气的人。”
“?”罗贤懵圈,“什么不满?”
646 针锋相对
李医生瞅着罗贤一副淡定的模样,跺脚:“罗贤啊罗贤,我真为你感到着急啊!你说说你,怎么情商就这么低呢?”
“哈?”罗贤乐了,“你还有脸说别人情商低,你不是在搞笑?”
李医生跺脚x2:“我情商再低,我也知道,这时候泡手术室不合适呀。”
“我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罗贤表达自己的看法,“我约了病人,而且这些病人是我在冷泉港的时候就找上门的,他们愿意跑到山城来,尽早手术,我就应该满足他们。”
“可是……”李医生一时语塞,这话该怎么说呢?
那边费老正在答记者问呢,马上要去山医主办的庆功宴了,罗贤作为受邀请观摩的医生,却在这边闷头切瘤子……
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发泄什么不满情绪。
但是,反过来看,如果罗贤去了,相当于向外界传达一个信息:在费顺祺面前,罗贤是低头的,其他医生作为庆功宴的宾客,那自然是承认庆功宴主角更高的地位。
罗贤觉得,这没什么必要,不管别人怎么看,他觉得他和费老是平起平坐的,当然,这是考虑到费老为王国胸外学科做出的贡献,若是讨论纯技术,罗贤觉得自己档次比费老高,中间还得空一档。
医学双生树的胸外分支,可不只有纵膈肿瘤切除这一项技能。
庆功宴上记者们拍了费老和他的学生们把酒言欢,却没拍到罗贤,另一部分记者则发来通讯,说罗贤沉迷手术不能自拔,还在手术室里切瘤子呢。
记者们议论纷纷,声音低沉而含混,较为收敛。
饭桌上的费老弟子们,则不那么收敛,甚至在费老去厕所的时候,开始大声喷人。
“册那,罗贤这个狗.逼,真能耐啊,跑到山医这边来做纵膈肿瘤切除,搞得他多厉害一样。”有弟子道,“真要让病人选,还不是选我们?”
这话其实对了一半,就后半段而言,全国范围内,罗贤在这项术式上的名气当然比不了费老的门徒,毕竟,他才刚开始做这玩意儿没几天。
而病人很多时候是分不清谁技术更厉害的,或许还会觉得罗贤的随机样条往胸腔镜的操作孔里捅很吓人。
但前半段就有点搞了,讲道理,要不是凌菲儿帮罗贤弄来了病人,他才懒得来山医,费老的手术,对罗贤而言,观摩价值其实不大。
“可能是加班多做几个手术卖可怜吧。”
“就是,我看他那个手术,除了快,也没什么特别厉害的。”
眼瞅着讨论愈发离谱,山医的医生们,纷纷撇嘴,但也不好反驳,毕竟,费老的门派,在王国胸外科圈子的地位是首屈一指的,他们也只能撇个嘴了。
至于跟胸外不沾边的几个科室的人——比如强势科室骨科的人——则没什么立场跟费老的徒弟们battle。
医学的细分领域,隔行如隔山,这种隔山打牛式的battle,最后就变成了谁位高权重谁牛逼,比这个,本地的医生当然比不过王都来的精英们。
只有急诊科主任凌冬梅忍不住帮罗贤说两句话:“做得快还不行吗,我听说罗贤在冷泉港做的那些,术后恢复都蛮好的。”
“哼,那是因为他做的病例都简单的很。”比较狂妄的弟子开始说狂妄的话,“胸外领域里,做10例经典病例,都比不上1例高难度来的价值高。”
这话虽然过于刻薄,但其实挺在理的,因为,医学它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儿。
高阶医生之所以高阶,不只是因为干的时间久,还因为碰上偏难怪的病人,他能应付得了。
清创缝合,实习生都能做;但纵膈肿瘤切除的柔性支撑法,能做的,全国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凌冬梅有点无语了,你们又没真的比赛过,你们怎么知道罗贤不能做呢?
以及,人家爱什么时候做手术什么时候做,合着照顾病人的情绪,也成了过错了?
心里这么吐槽,凌冬梅嘴上却没这么说。
她是凌菲儿的姨妈,又不是凌菲儿,有些实话,是不能乱讲的。
凌菲儿想法克谁就法克谁,她是8级巅峰女武神,一剑就能帮迫降飞艇清出跑道的女人,一记扫击就能弄死上百只放屁野猪的女人。
某种意义上,如果罗贤性格足够功利,他也是可以瞎吉尔乱喷的,作为两个子学科国际领先的带头人,罗贤面对饭桌上这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年龄即将达到学术圈意义上「青年人」极限的家伙,如同鹅妈妈面对小蚂蚱,根本不放在眼里的。
也就罗贤性格低调,好不容易来一趟(未来的)娘家,还泡在手术室,才轮到这些人在饭桌上蹦跶。
费老在的时候,他们就不蹦跶,为什么呢,因为就算要喷罗贤,也轮不到他们,也得费老来喷。
在这诡异的气氛里,费老的首席大弟子,突然一拍脑门:“害,瞧我这脑子……前一阵子,有一个朋友,还跟我约费老的手术来着。家就在黑山镇,很近,反正我们也要在这里逗留几日,不如,把他们叫过来,明天给他们做手术。”
“病人什么情况?”有人问。
“四岁的小男孩,先天性中间体缺陷,血管壁比今天的艾森将军还要脆。”
其他弟子简要地思考了一下,脸上露出得意的喜色。
既然罗贤“耀武扬威”地狂做手术,那咱们也不能示弱,让费老用更难的手术,予以还击。
庆功宴的角落里凑了两桌的记者,看到这架势,兴奋了。
“这是要针锋相对了呀……”
“哎,话说回来,费老这厕所去得有点久呀。”有学生意识到了问题,“澪酱,你去看看他?”
此时,费老正在厕所里疯狂咯血。
他的身体状况其实已经很难支撑长时间的复杂手术了,阿米洛原虫感染,导致他的内循环系统变得很不稳定,全靠斗气和早年修炼的几个稳定血液循环的武技强撑着。
最近两年,每次做完手术,都会产生强烈的反应。
且,愈演愈烈。
澪酱跑到男厕门口,这是庆功宴场子的独立厕所,没什么人,就直接莽进去了,见费老在咯血,“哎呀”地叫了一声,熟练地过去给费老拍背。
647 铁狼悍跳
见澪闯进来,费老没有露出惊讶的情绪,或者说,他早已预料到,在这里咳了这么久,澪会跑过来关照他。
澪是很体贴的孩子,在这几年里,费老很大程度上都仰赖澪的照顾。
而她所求的也不多,无非是在学术圈搏一个起点较高的开局罢了。
在王都医疗圈子里,不到三十岁的女杰青,出类拔萃,但也没出类拔萃到无法解释的地步,至于流言蜚语里面讲澪靠着睡导师拿到了女杰青,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费老,对于这种程度的流言,早就免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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