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ova酱
然后她陡然发现，罗贤是不是把她给糊弄过去了？
“这不科学。”拉比特想，“正常人遇到老乡，不应该叙叙旧才对的嘛？不行，这个罗贤有问题……”
问题显然出在那个“其他的穿越者”身上，如若罗贤没有因为过去的世界而对拉比特产生兴趣，那么这种系兴趣肯定在其他人身上实践过了……
于是拉比特捶胸顿足，并对那个其实并不存在的“老乡”而咬牙切齿，心想自己要是早一点跟罗贤坦白，或许能获得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呢。
而事实上罗贤根本没时间管拉比特的事情，因为下午，凯伦先生要观摩他的手术——罗贤将其视为一种检验，若是罗贤的技术确实惊人，想必这家伙应该会提升对他的信任等级。
处理这种情报线人是最烦的，警惕心重的要死，你不跟他玩点套路，沟通都费劲儿。
罗贤晾了他几天，看起来效果不错，至少这家伙知道主动走出宾馆，来往罗贤身边凑了，总比继续自闭要好。
“说不定只是闷了找乐子呢。”杨医生恶意满满地评价道，“毕竟这人连9th小队给他送的饭都要检查一遍呢——尽管他并不懂药理学。”
“理解一下，把你在棺材里关个几十年再放出来，你也会无所适从的。”罗贤倒是心态很好，他处理过的极品患者太多，但不论如何，最终都会在罗贤的手段之下变得服服帖帖。
凯伦先生来的时候，穿好了全套的防护服，但面罩戴的是歪的，杨医生迫不得已，只好去帮他穿戴整齐。
这让凯伦非常不适应，他生活的年代，手术的环境是非常粗糙的，别说进去观摩了，不服气的患者家属莽进去跟医生现场辩论，都是常有的事。
尴尬的凯伦，默默地看着罗贤娴熟地处理着病人，并且，每送走一位病人，都会在速记本上记一些什么。
他有些兴趣，便指了指它问道：“罗医生，这些记录……方便我看一看吗？”
“请便。”罗贤道，“一些基础数据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罗贤有两个速记本，现在这个是当时顾千雪送给他的，用来记录工作上的事情，以及临时记录一些临床数据；另一个则是他自己买的，记录一些私密信息，诸如“下个月给菲儿买什么礼物”“和小莉可已经解锁了那些姿.势”之类的，谁想看都看不到。
凯伦看了半天，并看不懂，于是眉头一皱，问道：“罗医生，是想拿这里的病人，做什么实验吗？”
“大爷，您真是太会说话了，怎么整的我们贤哥像是什么医学怪人一样呢？”杨医生笑眯眯地吐槽，“这个，咱们人族啊，长了嘴巴，除了说话还可以用来吃饭，所以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现在临床的医生也要想着做研究了吗？”
“确实。相比起以前，现在临床与学术的边界，其实是重新变得模糊起来。”罗贤道，“最开始，在现代医学萌发的时代，医生们的每一项技术几乎都是全新的探索……后来，大概你们那个时候，全职的科研医生开始兴起，临床医生只考虑熟练地运用技术，不需要做什么创新……到了现在，事情又发生了变化，科研重新纳入临床医生的职称考核体系，具体实施起来靠不靠谱、会不会产生什么问题另说，最起码它证明了一点：医学研究很难脱离实践。”
凯伦愣了半晌，语气有些奇怪道：“真想不到，罗医生您居然愿意耐心地和我说这么多话。”
“啊，是吗？”
“我还以为，做医生的，应该瞧不起我们这些兵痞才对。”
“哪有那么夸张。”罗贤笑了，“有些医生喜欢和强者们划清界限，分别冠以文明与野蛮的称号，但是……咳咳，我老婆就是个兵痞啊。”
顿了顿，罗贤又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其实挺矛盾的，作为人总参的旧部，掌握着秘密，理应被他们恨之入骨，却又很难和医生们混在一起，就有点尴尬……不着急，慢慢来嘛，我也不需要你把那些秘密一口气说出来，最好认真地组织一下语言，免得遗漏了什么。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嘛，一些细节，总是需要时间来回忆的。”
说完，罗贤收起了手里的钳子，朝着躺椅上的半大小子抬了抬下巴：“好了，搞定了，去那边坐一会儿，观察一下。”
“不能直接回家吗？”那男孩捂着半边腮帮子，口齿不清道，“以前拔完牙都是直接回家的。”
“在我这里不行。”罗贤把他强行按到了椅子上，“听话，你的皮试结果比较不明朗，所以我要观察一下你的药物适应性，不行的话得挂个水儿，要是万一出了问题……你会变丑的，说不准以后就像那个叔叔一样丑。”
罗贤指着凯伦说着怪话，凯伦却不生气，而是露出会心的笑容。
他想，也许他的时代没有克·哥尔斯密，但这个时代大概是有的。
于是，罗贤不曾想到，他无意之间，让凯伦对这个时代的医生平均水准的认知，拔高了不知道几个档次……
“贤哥，你这些数据……”那边杨医生翻了一下罗贤的速记本，啧啧道，“又有新点子了？”
“我打算发一篇大一点的论文。”罗贤道，“我中午去了一趟生命女神像，钻二的晋级任务有了。”
1049 赌上天翼种的荣耀！
事实上，许多各方面有硬伤、但足够努力或者幸运的医生，卡在钻2升不上去，主要就是因为晋级任务的存在。
从这里开始，医师段位的提升，需要完成生命女神布置的任务。
所以说如果有些向来厌恶科研的医生——比如罗贤的伯乐之一，富兰克林先生——突然开始抱着EMCI的论文格式研究，别误会，只是女神的任务罢了。
罗贤的任务很简单，在一个月内完成一篇EMCI一区论文的过稿。
乍一看很简单，然而杨医生看了罗贤的医师执照，却陡然发现了异常。
“贤哥，这个论文要求发牙科领域的成果啊。”杨医生龇牙咧嘴地说着，本来想飙几句脏话，想了想还是算了，怕得罪生命女神，只得碎碎念道：“这难度属实有点大……”
“还行吧，我觉得也没那么难。”罗贤道，“我看每个月都能出几篇牙科一区的。”
“得了吧，那是因为作者都是精灵族，你知道的，就现在这个科研体系，精灵族发论文自带逼格……”
目前的艾尔风大陆医学科研体系，四舍五入就是精灵族领导建立的，他们自己的族人发文章，过稿的难度自然要低很多。
口腔科倒不是没有难的东西，只是，沾染了太多商业化的成分，让口腔科的医生不怎么受各大学术委员会的待见罢了。
于是当罗贤宣布要在这里，在第七城堡附属医院，这个科研氛围接近于零的地方搞出一篇口腔科一区论文，附属医院的各位是表示不信服的。
这实在是太逆反潮流了，饶是你罗贤跟各大杂志关系好，也不是这么乱来的；至于格鲁特，作为被罗贤的技术折服的男人，就只能点头哈腰，表示瑞思拜，并静观其变，并没有放出什么看好或不看好的言论。
倒是结束了外出药材采集的主任，一位年迈的天翼种老牙医，回到医院后听说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这，当即便露出十分精彩的表情。
“孩子们，我记得……我走了还不到一个月吧？”老鸟人迷惑道，“咱们的牙科，这就易主了？”
老鸟人家里是西大陆有名的物流商会，第七城堡的口腔科和骨科的绝大多数耗材，都要仰赖他老人家的支持，因而格鲁特也不敢得罪他，只得打官腔：“啊这……罗医生嘛，在我们这儿试着开展了一些项目，成果不错，我就寻思着，姑且给他一下面子……”
“面子这种东西，给多了就不值钱了。”老鸟人主任不满道，“这个罗贤路子太野，我不想因为这个人，让咱们的口腔科沾染上铜臭味。”
格鲁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话说就咱们这水平，想沾染铜臭味，那也得有那本事才行啊。
而且罗贤要搞大论文，相比于金钱，更多的是作为人族的科学家，在学术上的突破，跟钱有什么关系？
跟老主任喝了一盏茶，听他抱怨了许久，格鲁特才回过味来。
原来罗贤前一阵子，跟天翼种著名的叛逆心理学家弗莱斯凯往来密切，在罗贤的“腐蚀”下，弗莱斯凯甚至都开始帮各地的豪门望族做事了！
要知道，弗莱斯凯最初和鸟人贵族闹翻，就是因为他不愿意接受家族的安排、前往精灵皇室做心理咨询师，说是精灵贵族的世界过于腐化，没有什么心理学研究的价值……
想不到，这家伙却在罗贤的影响下变得开明起来，这让天翼种……以及精灵皇室的颜面往哪儿搁呢？
听着听着格鲁特忽然没忍住笑了一下，老主任给了他一个死亡凝视：“解释一下，你在笑什么？”
格鲁特顿时打起了一百分的精神，要知道，鸟人这个种族，假正经的时候是很可怕的，你要是让他们在假正经的时候破防，小心他们挠你嗷！
“哈哈，我是说……天翼种的威严很重要，但精灵皇室嘛……人家的公主都让罗贤给拐走了，差不多也算是一家人，面子什么的，也用那么认真是吧？”
“一码归一码，总之，作为天翼种的一员，我是绝不会让罗贤这种魅力十……妖言惑众的人！在我们第七城堡瞎胡闹！”
于是次日，罗贤神奇地发现，他预约好的诊室，全被归来的老鸟人主任临时加塞的手术给占了。
“难不成在城堡里，我也要自己搭手术帐篷吗？”对此罗贤发表了这样的感想，引得杨医生连连倒吸凉气。
“贤哥，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去帮你说理去……”
“那倒不用。”罗贤道，“这医院条件其实也不咋地，严格来说，我自己携带的手术帐篷，条件都要比这里好一些。”
这话可真是有够扎心的，短短一句话，体现了前线医院的资金困境、老主任的心胸狭隘、罗贤本人的云淡风轻以及女武神在设备资金上对罗贤溺爱式的投入，把刚走到门口想要安慰罗贤一下的格鲁特副主任，都差点给听哭了。
格鲁特默默退远，心想，淦，还是让这俩妙人神仙打架吧，惹不起惹不起。
《罗贤和老鸟人的神仙打架，赌上天翼种的荣耀！》
老主任才归来不到一天，第七城堡唯一的一家媒体，《前哨早报》，就开始按捺不住寂寞，开始挑拨人民群众内部矛盾了。
城堡的驻军们，开始在早餐期间眉飞色舞贼眉鼠眼地探讨，这一波过江龙斗地头蛇，到底谁能获得胜利。
当然了，议论的时候，要避开巡逻的凌菲儿。
很快他们便获得了吃瓜的素材，一位患者在上午十点钟左右，敲开了第七城堡附属医院牙科的大门。
“罗医生在吗？”
简简单单五个字的开场白，成功地收获了老鸟人的一次皱眉。
咋回事咋回事啊？合着我堂堂主任，一个月没在，感情罗贤都成了我们科室的招牌咯？
“罗医生不在，我是西尼奥，这里的主任，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哦，那没事了。”那人扭头就走，“我为了找罗医生看牙，特地从前线逃……呸，请了假回来的！居然人不在，哎……他什么时候过来？”
1050 牙齿配重改良计划
“等等！你给我站住！”
就在那患者即将出门的一刹那，老鸟人忽然暴起，因为年龄原因有些秃的翅膀，快速翕动了几下，他的身形旋即前冲，在患者夺门而出之前，堵住了门口，吓得患者连退三步，惊惶地大声喊叫：“你要干甚么？”
只见老鸟人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拍着手里的病历本，说道：“小伙子，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从前线逃兵逃回来的吧？”
患者眉头一皱，怒喝道：“医生，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请假的事，能叫逃兵吗？”
“你请假了？你有什么证据？”老鸟人笑眯眯地问，他的笑容里饱含着世故的危险，活像一只刚背刺完鹅妈妈的老狐狸。
“这，你，可以问我领导。”
“哦，说说你的部队番号？我现在就问，哈哈，不瞒你说，我和正面战场那些人，还挺熟的，他们每次来侧翼看病，都要找我喝酒吃饭呢……”
“不用了不用了，我领导忙着呢，不用劳烦……哎哎哎，你别发通讯啊医生，我错了我错了……”
患者按住老鸟人的通讯水晶，赔笑道：“大叔，您就别为难我了，放我一条生路吧，您有什么需要我帮您做的，我一定竭力满足……买烟，买酒，甚至是买亚人小萝莉，我都有门路啊！！”
“还有这种好……咳咳，你休想拿这些，利益，来腐化我！”老鸟人义正言辞地呵斥道，随后苦口婆心地教导了一番，就这位年轻人的逃兵行为，展开了批判，患者就只好听着，一边陪笑脸，一边心里泛苦水。
之所以从正面战场跑回来看牙，还不是靠谱的牙医太难得！
而作为新兴的技术大神，罗贤的出现，俨然给了旧病但并没有成良医的老患者们，一个新的选择。
这位哥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他的牙痛已经影响到了正常施法的节奏，但他的领导为了完成更高一级领导下达的指标，硬是不让他请假。
所以他只有逃。
被这位，看起来就很古板很可怕的老鸟人抓住，他真是惨的呀批，这下子不仅要背处分，工资也得扣光光，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暗无天日的未来。
唉！要是罗贤的话，肯定就不会管这么多闲事了，他想道。
在西大陆的年轻人们看来，罗贤属于那种富有叛逆气质的人，和东大陆出身的绝大多数建制派医生，都不一样，换句话说就是，罗贤更有人情味……
可惜咯……
“其实吧，作为年轻人，偶尔犯个错误，也是可以理解的。”出乎患者的意料，老医生将他批判一番后，话锋一转，“这样，我放你一马，你就在我这里治病，也别找什么罗贤了，治好了赶紧走，别留下什么事端，也别给我找麻烦，我就当你没来过，怎么样啊小伙子？”
患者眼前一亮，连忙疯狂点头，到了这份儿上，他已经不在乎到底能不能找罗贤治病了，只要当逃兵的事情不暴露，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于是老鸟人安排他在检查床上躺好，随后喜滋滋地在自个儿的办公室里逛了两圈，然后拿出通讯水晶，问问盯梢的，罗贤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小子被逼到在医院旁边搭帐篷接诊，又刚被自己截胡了一个病人，现在应该很是萧索、很是寂寥吧？哈哈哈哈……
“啊？什么情况？”负责盯梢的实习生，语气有些怪，“主任，您快过来看看吧，这队都从帐篷那边，排到医院门口了……”
老鸟人顿时就不想给那逃兵小哥搞牙齿了，连忙跑到罗贤那边，一探究竟。
帐篷被热情的群众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附近发生了什么重大伤亡事故。
即便排除掉那些浑水摸贤的颜值粉，病人的数量也非常可观了。
老鸟人随便找了个患者问，得知是从其他城堡远道而来的患者，于是他的内心开始不停地质问自己，刚刚对那小逃兵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吗？
他不懂罗贤的人气是从哪里来，他只知道，他在第七城堡当了十年医生，亲眼见证了这里从抗击魔兽的第一线、逐渐演变为并无大型战事的侧翼战场，亲眼见证了士兵们从灰头土脸到扬眉吐气，但是，从来没有人，花费长达一天半的车程，来找他看牙。
就离谱。
那一刻，老鸟人充分认识到了，自己和罗贤，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维度上的医师——尽管，他的段位其实比罗贤还要高一点。
段位并不能代表一切，尤其是罗贤这种怪胎。
抱着好奇的心态，老鸟人走进帐篷，瞅了一眼正在面诊的分罗贤。
他看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件很新奇的事情：处理完每一位患者，罗贤都会拿出一张表，询问一番，如果对方同意的话，就会送到隔壁帐篷里，似乎是在做什么额外的检查……
“害，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啊。”老鸟人感慨道，“强如罗贤，也要靠着额外的检查收钱，这医学界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老东西逼逼啥呢？”一位路过的、刚拔完牙的妹子，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就开喷了，“什么收钱不收钱的，这检查不仅免费，还给我们倒贴钱呢。你看，这是罗医生送给我的，年轻人的第一款旗舰护肤品「深水炸弹」系列2.0尝鲜试用装……”
老鸟人愣住，很快反应过来：“小姑娘，你被套路啦！尝鲜的，那不就是拿你们当试验小白鼠么，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哼，你不懂美妆。”
“哼，你不懂医学产业链！”
俩人你一眼我一语地辩论起来，随着辩论的进程，老鸟人也大概明白了罗贤想要干什么。
他在患者中，挑选志愿者，采集有关经络与魔术回路的全身数据，老鸟人推测，罗贤大概是要用这些数据，结合牙齿牙床的特征，做一些关联性的研究。
这就有意思了，他不得不暗暗赞叹，罗贤这小子还真是精明，收集数据还不忘推广产品，简直是空手套白狼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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