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觉睡到下午醒
还不待张机穿好衣服,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首领,罗网楚国分坛有紧急密报!”
张机眉头微蹙,但并非反感敲门的罗网杀手,而是事情的严重性。
罗网内部谁不知道张机喜欢夜跑,没有什么紧急事情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打扰张机。
而且,他感知得出来,敲门的罗网杀手是一流高手,堂堂杀字级杀手却干起这种敲门的活……
将最后的一件外衣拎在手中,张机便推门而出,看着带着红色恶鬼面具的杀字级杀手。
“密报何在?”
那名脸上尽是难以掩饰的疲惫的杀字级杀手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份通体黑色的卷轴,递交到了张机的手中。
“黑龙卷轴!”
这是张机第二次看到这样东西。
上一次,黑龙卷轴是他从惊鲵那里拿到然后寄回秦国的,这一次却是他作为罗网首领收到了黑龙卷轴。
张机取出随身携带的千机铜盘,亲自解开六道甲子锁,取出了黑龙卷宗,并将加密的文字内容在脑中转换翻译成正常的语言文字,不禁面色一变。
还不待张机说些什么,一旁却传来的一阵闷哼和一阵呼噜声。
这名杀字级罗网杀手和与他一同回秦的护卫都是换马不换人从楚都寿春赶回来,这是真真正正的千里之遥,从寿春到咸阳,当中路途至少有两千五百里以上。
(寿春到西安大约一千公里,而周秦时期一里大约等于415米)
这些杀字级杀手每日急行两百多里,昼夜前行。经过沿途各地的驿站,换马不换人,换好马匹带上干粮和水就走,一连疾驰了十余日没有休息,哪怕是一流境界的高手也支撑不起这样强度的消耗,这些人能来到他面前全靠一口气支撑。
而如今黑龙卷轴送到张机的手中,又看着黑龙卷轴在张机手中被解开,这些罗网杀字级的杀手便悉数昏了过去。
“让人送进客房歇息,再去请大夫来为他们诊治,不要吝惜钱财。”
张机对着随后赶来的潮汐吩咐了一声,虽然潮汐和惊鲵在家中地位相同,但张机的府内也算是家大业大,必须要有一个信得过而且有一定能力的人来管着府内的收支,所以这个任务便落在了潮汐这个潮家的家主以及昔日的明珠夫人身上。
当然,光凭潮汐一个人自然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所以就带上了胡夫人和胡美人,前者曾掌管过刘意府上的一些家财,后者毕竟也曾是仅逊色于潮汐的“美人”,自然都是懂得如何处理这些事务。
“郎君且去,府中自有我们操持。”
潮汐神色平静,目光幽深,仿佛变回了那个智谋沉着又果断狠辣的潮女妖。而府中还有惊鲵在,无论府中出了什么事情,张机都可以放心地交给她们。
对着潮汐和惊鲵微微点头,旋即张机便牵过两名墨家神杀剑士拉来的马匹,带着破译过的黑龙卷宗向着秦王宫奔驰而去。
(2107字)
第218章 赵姬:朕,亦是大秦的太后!(三千
字章节)
秦王宫中的驰道上,纵马奔驰的声音传遍了四周。
尽管骑士一路上呼喊是有前线紧急军情,但那阵阵马蹄声还是令宫中的内侍、宫女们感到不安,就连嬴政也被惊醒。
“何人深夜在宫中跑马?”
六英宫中,身着一袭绣有浅银色的龙纹的白色单衣,嬴政从床榻上惊醒,披着长发便下了床,从床边的剑架上拿下那柄代代相传的辘轳剑,拔出利剑看向门外。
嬴政睡眠一向很浅,因为很缺乏安全感。
当年长平一战,武安君白起屠杀赵军四十五万,杀得赵国户户披麻戴孝,被抛弃在邯丨郸的他和母亲赵姬整日都生活在赵人仇视的目光中。
哪怕有赵军士卒在他们的房屋外守候,也时不时会在这些同样仇恨他们的赵军士卒的默许下,用一块块石头砸穿窗户,将尖锐的石头和恶臭的粪水扔进他们的房屋之中,更有甚者会拿着武器冲入他们的房屋,让他们母子整日生活在对死亡的恐惧之中。
“王上,有人口中高呼‘前线紧急军情’而来。”
盖聂推开内殿的门,那无论何时何地都透着一股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气度的面容和沉着的声音令嬴政的心中稍安。
是了,这里是咸阳,是他的国都。
“鸣钟击鼓,传相邦、长信侯、內史、卫尉、佐弋等人与军中五大夫爵以上将领入宫议事!”
嬴政对着盖聂吩咐道,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还有先生。”
“是,王上。”
不过盖聂仅仅是点了点头,却并未离去,而是将命令传达给了几名内侍,自己抱着青霜剑守在殿门外。
没有只言片语,但嬴政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心中的不安再次消散了许多。
而随着从秦王宫中传出的钟鼓声,整座咸阳城的权贵和百姓都睡不着了,那些有经验的文武官员们已经换好了朝服准备接受嬴政的传召入宫。
随着一阵马蹄声再一次开始传入咸阳的各个角落,除了那些负责传诏宣群臣入宫议事的內史,咸阳城内的卫戍军在中尉的调动下也开始了维持咸阳的治安,警告百姓天亮前不准出门。
在一名名内侍的传召下,不断有文武官员纵马向着咸阳宫奔驰而去,而张机却不在这群人之中。
事实上,张机早早就来到了秦王宫外。
外臣未得诏命不得入内的条例,对于张机其实并不适用。
嬴政和赵姬都曾下达过命令,张机可以随时入宫,无需诏命。
所以张机很顺利地就进入了秦王宫中,只是他没有立刻前往六英宫,而是先一步去了甘泉宫。
甘泉宫里的夜色是深蓝的,月光皎洁如水,从那薄纱般的窗口照射而入。
而在寝殿中,一身红纱睡衣的赵姬躺在那红纱帐罩着的罗床上,在烛光的照耀下,那张白皙的俏脸此刻竟透出几分病态的惨白。
随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赵姬将锦被裹在身上,畏惧着那愈发靠近的脚步声。
当初在邯丨郸的回忆涌上了心头,仿佛回到了那时时刻刻要担心性命安全的日子里。
嘎吱!
大门被人一把推开,一名身穿黑色长衫,头戴冠帽的男子走到了罗床前,掀开红色的纱帐,在赵姬近乎呆滞的目光下将其揽入怀中。
感受着温暖炽热的怀抱,赵姬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
她是秦国太后,这里不是邯丨郸城,而是咸阳城,是她的寝宫甘泉宫,她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更何况……赵姬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脸颊,轻轻地在张机的侧脸上啄了一口,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般娇羞,一触即离。
狭长的凤目中不再充满着恐惧,而是透露着无限的妩媚和性感,声音轻媚而酥柔。
“你来了?”
“嗯。”张机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好怕。”
赵姬抬起一双玉臂,勾住了张机的脖颈,那双秋水剪瞳中带着迷醉与爱恋,令任何一个男人都为之沉沦。
但张机此刻却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轻轻拍打着赵姬的玉背,低声安慰着这个担惊受怕的女人。
“究竟发生了什么紧急军情?”
二人稍稍分开,赵姬紧握着张机的手,美眸流转,忽然注意到了张机手中的黑色卷轴。
大秦黑龙卷轴,作为秦国的王太后她还是知道的。
黑龙卷轴每一次发出,都意味着与秦国休戚相关的大事。
而上一次黑龙卷轴,是在六年前的河外之战。
魏国公子信陵君统率魏、赵、楚、韩、燕五国大军合纵攻秦,在大梁一带突袭,大败秦军,主将蒙骜败逃,一路追击到函谷关外才内讧散去。
信陵君率领联军继续追击,一直追到了函谷关。秦军闭关不出,之后五国联军各自回国。
难道说……那双美眸中闪过一抹不安和惊疑,却被张机再一次拥入怀中。
“不用怕,有我在。”
短短的六个字,却让赵姬顿觉整颗心都化了,娇躯也有些软了下去,紧紧搂着张机脖颈的双手一点点用着力,仿佛要将自己和张机的身躯融为一体似的。
这六个字,是这世间其他男人从未给过她的承诺。
吕不韦不曾给过,嬴子楚不曾给过,他们所做的只有在需要的时候将自己抛下。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能够在危机来临的时候第一时刻想到他,甚至没有去六英宫参与军议,选择来到甘泉宫给予她最温暖的拥抱与抚慰。
也唯独是眼前的张机,可以毫无保留的给予她最简单却又最深情的承诺。
看着面色柔和,眼中略带心疼之色的张机,赵姬双目微眯,贪婪地享受着从张机身上传来的温暖。
这样的男人,也许才值得她托付终生吧。
若是她能晚些出生,又或是张机能够早些出生……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她的人生会远比现在好得多。
赵姬不知道为什么张机会给她这样的感觉,但她愿意相信这份感觉。因为这份感觉让她觉得很安全,也很幸福。
至少……现在也不晚,这样的人生,还不算太差。
这样想着,赵姬的玉手忽然在张机的身上不老实地摩挲着,伸手拉住张机的腰带,稍稍用力一扯,便解开了张机的外袍。
“别闹,我还要去参加军议呢。”
张机一巴掌拍打在赵姬弹性十足的香臀上,将外袍穿了回去,重新系好了腰带。
他是真怕赵姬这女人没有分寸,在这种时候和他动手动脚的。
“偌大的秦国,敢打朕的,也就只有你这个小贼了。”赵姬吃痛,眼中闪过一抹娇羞和幽怨,嘟囔着嘴,“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害怕。”
张机无奈地摇了摇头,赵姬这哪还有半分害怕的模样,但还是伸手轻轻抚摸着赵姬的乌丝:“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列国合纵而已,年初之时大秦便已做好了准备,合纵不足惧也。”
听着张机铿锵有力的声音,声音中透着无比的自信,还隐约透着一丝战意。
赵姬娇哼着,侧身注视着张机的面容,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渐渐入神。
自信和认真的男人,总是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而如果这样的男人本身就十分俊朗,那么伴随着这种气质对于魅力的加成,这样的男人对于女人的杀伤力是无与伦比的。
就在张机掀开红纱帐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赵姬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
就在张机以为赵姬又想整出什么幺蛾子的时候,赵姬却将身上的红色薄纱睡裙甩落在一旁,就像是刻意展示着自己傲人的身材般缓缓掀开红纱帐,款款走向张机,步姿轻盈魅人,体态妖娆妩媚。
赵姬伸展玉臂,从衣柜中取出了一件多年未曾穿过的黑红色华服。
秦国以黑为尊,而黑色也才是大秦最尊贵的颜色,故而嬴政的王袍是黑色的,而赵姬的凤袍,亦是黑色,只是点缀着一只大红色的凤凰,在那黑色的山峰上盘旋唳鸣。
“朕,是大秦的太后。”
薄唇轻启,吐露出的不再是酥到骨子里的柔媚之声,而是给人一种充满威严与英气的雍容华贵之感。
第219章 各方皆至,咸阳宫变
咸阳宫是大秦的大朝正宫,是自秦惠文王这位秦国历史上的第一位秦王开始的秦国政治中心,历代秦王大朝之所都在这座巍峨壮阔的咸阳宫内进行,也是大秦这个国家的象征。
咸阳宫里,到处可见身着淡银色甲胄的甲士巡逻,他们手持长戈铁盾,腰配三尺秦剑,背挎强弓劲弩,目不斜视地注视着一位位赶来此处的朝臣,守护着这座宫殿。
卫尉竭看着这些身披淡银色重甲的甲士,眉头微蹙。
一旁的内史肆注意到了卫尉竭脸上的神情,停下了脚步,低声道:“怎么了?”
卫尉竭摇了摇头。
“没什么,走吧,我们已经比侯爷晚来许久了。”
一旁的佐弋竭也是催促道:“是啊,侯爷好像已经到了很久了,再慢慢吞吞的,说不得要被侯爷责罚。”
内史肆点了点头,最近嫪毐的心情很不好,自从嬴政没死,还和那个叫张机的黄毛小儿强势归来,嫪毐就愈发觉得不安,好像下一刻嬴政就会对他发难似的。
但无论是内史肆,卫尉竭,还是佐弋竭亦或是中大夫令齐都觉得这不可能。
要知道,如今秦王宫都在他麾下卫尉的掌控之中,虽然嬴政身边聚集了一群郎官,但大多都是些年轻人,都是些大族子弟,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哪有什么战斗力,估计就是为了笼络人心罢了。
若是卫尉竭想动手,他有自信在半个时辰内就带着配备了强弩的卫士军将嬴政身边的这些郎官悉数斩杀,更遑论还有可以调动内史一地卫戍军的内史肆。
四人结伴踏着一级级台阶,拾级而上来到了那做黑色的巨大殿门前,卫尉竭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那些身披银甲的甲士一眼。
他总觉得这些身披淡银色甲胄的卫士军手中的铁盾有些怪怪的,卫士军的盾牌似乎不是这个样的,莫不是佐弋竭给他的卫士军配给了一批新铸的精良盾牌?
卫尉竭瞅了一旁的佐弋竭一眼,见他对于这些卫士军手中的盾牌都没有在意,便没有多说什么,摇了摇头便进入了咸阳宫内。
进入咸阳宫,四人便注意到了嫪毐脸上不悦的神色,显然是对于他们来得如此晚而有些不满。
嫪毐阴沉的目光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身处咸阳宫的感觉实在是太压抑了,若没有卫尉竭这位掌控宫禁的心腹在,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安生。
四人自知理亏,快步走到嫪毐的身后跪坐下来。
这座金碧辉煌的咸阳宫内,此刻确实显得有些寥落,毕竟这本是朝会时使用的宫殿,而今夜来的群臣却只有咸阳城内的高阶文武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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