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失格 第229章

作者:女丞相

只可惜大道难合,纵使苏雯夜夜与明月相伴,又阅遍道藏,却始终领会不到各种真谛。

后来,她被锁在阊阖之内,遥看窗外花开花落。

只是心中无名欲火一日胜过一日,从隐晦微末到翻滚不休,寸寸火舌舔舐空闺女子的内心,着实难熬,让不幸当了同妻的皇后娘娘度日如年。

纵然书中有万般道则,清风拂过后便再无声息,无济于水火。

为避免行差踏错,做出人伦难容之事,给皇室蒙羞,苏雯不惜铤而走险,观想自身,镇压心猿意马。

这一回,苏雯成功了。

镜中的大宋第一美人盘踞在识海中央,睥睨群芳,一花独放百花杀。

任凭香妃千娇百媚,惠妃温婉如水,宫女们低眉顺眼、芳心暗投,也难乱她心神。

可那观想法,乃功参造化的天师所创,又经道门历代天骄呕心沥血完善,岂是读过几本道藏的凡人就能轻易改动的?

事实上,道长告诫过,哪怕佛门大德,也只敢观想庄严佛相,道门天师,也要寄心神于自然,而观想己身之事,非仙佛不可为。

可苏雯却抱着孤注一掷的念头,犯下莫大禁忌,踏入歧途——区区凡人女子,纵使风华绝代,又如何能与仙佛,天地相提并论?

在偏激行事下,苏雯虽侥幸没有当场走火入魔,甚至还卓有成效,不仅降服了心猿意马,六识也更为敏锐,可代价也是惨重的。

随着观想层次递深,未曾好转但也没有继续恶化的灵魂之伤竟然愈发严重了,这两年来苏雯的头疼发作愈发频繁,且时常困倦乏力。

她冥冥中已有感应,若执意观想镜中人,要不了多久,自己便会香消玉殒。

可苏雯却没有中断观想,反而固执地在自毁道路上不断前行,渴望解脱——若能带着清白之躯离世,便不算背叛了皇家,也不算愧对这皇后之位。

“主子,医师来了。”

宫女通报声打断了苏雯的思绪。

“让她进来吧。”

苏雯似有些疲惫地挥挥手,眸中古井无波。

她虽气息尚在,却早已厌倦了这样的日子——莫说那所谓仙子多半是招摇撞骗之辈,哪怕真有仙家手段,又如何救得了心存死志之人?

苏雯只想在这最后的时光里多做些善事,庇佑深宫内同病相怜的妃子们周全,替巧儿安排好出路,再见一见巧儿所推崇的贵人,便是心中无憾,也不算枉费道长栽培了。

“草民拜见皇后娘娘。”

出谷黄鹂般清丽悦耳的嗓音传入耳中。

紧接着,一道白衣倩影踏入寝宫,又跃进苏雯瞳孔,而时间也在这一刻定格。

万千繁星不如她双眸灿烂,初升旭日不如她笑容明媚,她的唇线是盛开的毒药,人心是起伏的禁果,腰肢是勾魂的柳条,双腿是锁喉的白蟒。

原本暮气沉沉的光影在这一刻坍塌,万物失色,视线被白衣乌发的女子彻底占据;随后,五彩斑斓的线条、色彩又以那白衣女子为奇点,如潮水般歪歪曲曲的铺展开来,一切都前所未有的鲜活且美好。

“怎么会有如此美貌的人儿……”

苏雯眸中掀起波光,银瓶乍破之声在耳边响起。

只一眼,她所观想的镜面支离破碎,与之一并崩毁的,还有她的道心。

苏雯是最美貌的人,这并非狂妄自大,而是客观事实;哪怕算上别的国度,也最多加上“之一”。

依仗这一点,她才敢剑走偏锋,以镜中人镇压心猿意马。

可现在,亚里士多德的门徒见到了齐齐从比萨斜塔上坠落却又同时砸在地面上的铁球;牛顿爵士坐在树下,可苹果却朝天上飞去,一切都如梦似幻,唯有那白衣女子胸前醒目且立体的红?真实不虚。

万籁俱寂中,馥郁茶香如吐信毒蛇般悄然蔓延,一点点将淡雅梅香蚕食、同化。

“喵!”

白猫忽然叫了一声,从皇后身上跃下,转瞬间消失无踪。

苏雯如梦初醒般吸了口气,试图平复撞击胸膛的心跳,可钻入鼻腔的茶香,却让跃动的火苗愈发明亮了。

得益于融入到骨子里的家教,苏雯纵使心乱如麻,也能勉强维持着稳重端方的仪态,她竭力控制情绪,沉声道:

“你就是陛下替本宫寻来的仙子?”

“正是。”

李霏俏生生立在原地,眸中波光流转:“听闻皇后娘娘被顽疾缠身,草民便请缨前来试上一试。”

苏雯与她对视片刻,思维竟有些眩晕,于是不动声色地别过头叹道:

“我本不信天上有仙,可见了你,竟信了三分。”

以往,都是旁人被自己所惊艳,如今却反了过来,轮到她忍不住赞叹别人的美貌。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李霏款款上前,眸中同样倒映着眼前的女子。

这位皇后娘娘乌发盘起,瞳若秋水,棱唇比柳叶更为小巧精美,只是轻轻抿起的唇线将那本该艳丽绝伦的面庞染上了清冷之意,有种孤芳自赏的厌世感。

她身上是一袭玉色裙袂,浓淡相宜,身段竟比自己更为高挑一些,母仪天下的胸怀比之格奈娅夫人也不遑多让。

搭在桌案上的玉手瓷白莹润,指甲泛着微光,李霏很想替她细细修剪指甲,再用肌肤丈量指长。

她明明只是端坐着,却显得优雅而庄严,这种由内而外又浑然天成的仪态李霏只在知画女士身上见过。

眼见李霏向自己靠近,皇后娘娘以微不可查的动作扭了扭身体,把话题放在正事上,仿佛这样就能挽救已经变得乱糟糟的道心:

“不知姑娘可有把握?”

她的语调柔和悦耳,冷艳面容上也蒙着薄薄母性,有种冷淡自矜又成熟温柔的少妇气质。

可花魁小姐的目光却能洞穿人心,感受到到这位同妻内心的愁苦与寂寥。

“放心吧,皇后娘娘。”

李霏成竹在胸道:“哪怕药材不齐,无法根治病痛,缓和一二也是能做到的。”

这绝非虚言,而她的信心来源于秦知画。

知画女士可是亲眼目睹了心上人燃烧灵魂的一幕;而每逢少夫人的灵魂损伤后遗症发作时,那病容满面的憔悴模样,也让知画女士心疼不已。

因此,知画女士给少妇人量身定制的调理套餐,亲手调制的各色精油,皆有不俗的安抚心神之效。

尽管皇后的症状主要是头疼,而李霏总觉得口渴,在临床表现上大相庭径……但给皇后娘娘全套调理做下来,多少还是管点用的吧?

谢谢你,知画女士!

“既然如此,那便麻烦姑娘了。”

苏雯点了点头,轻轻提起袖口,皓腕似凝雪,强压心中杂念,垂眸等待李霏替她把脉。

“那个……咱们仙界是不搞诊脉这套的。”

李霏捂住尾椎骨,以免想要钻出来晃动的尾巴小姐惊吓到皇后娘娘。

“那该……”

苏雯疑惑道。

“需要褪下衣衫,涂抹精油,揉捏周身穴窍,还有全身推拿……”

李霏如实介绍了调理流程,随后彬彬有礼道:“还请皇后娘娘宽衣。”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一点都不舒服

李霏斜跪在洒满花瓣、雾气袅袅的浴池旁,身上是纯白色衣物。

两片锁骨轮廓深邃,又有种轻盈美感,像是振翅欲飞的白天鹅;纤柔玉削的肩膀随着藕臂摆动,指尖抚摸池水,偶尔捞起一片花瓣;白色绳索轻轻系在腰侧,打成很有少女感的蝴蝶结,俏皮晃动着。

她维持着优美且慵懒的斜坐姿势,眸光柔和旖旎,随着如墨秀发安静垂落而下,修长双腿在身侧斜斜交叠,白色长袜勒出匀称笔直的线条。

李霏慢条斯理地从浴池里舀水,又均匀浇在竹席上,晶莹水珠向四面八方滚动,冒出朦胧蒸汽,卷走竹席里最后一丝凉意。

皇后娘娘安静坐在浴池里,水雾让她表情变得模糊。

只是那颗古井无波的心,却漾起层层涟漪。

“哎呀。”

李霏蓦地娇呼一声,不慎将一瓢水浇在了自己身上,衣物、发梢顷刻被沾湿。

好在,区区一瓢水不多时就消失无踪,仅锁骨里还盛着些许水珠;李霏吐了吐舌,像是不小心打翻餐桌上牛奶的小女孩。

她羞怯地笑了笑,伸手试探竹席温度,确认比体温略高后,才挥手招呼道:

“可以了,皇后娘娘。”

“嗯。”

苏雯尽可能镇定地做出了回应。

可在她转头的一瞬间,曼妙背影映入眼帘。

晶莹优美的蝴蝶骨在湿漉漉的发梢中若隐若现,振翅欲飞;柔弱无骨的腰线让人心神摇曳;可最触目惊心的,还是那安产型蜜桃,明明在光滑瓷砖上挪动,却仿佛碾在了皇后娘娘心头。

苏雯不禁屏息,可那祸国殃民的女医生却回眸看向自己,眼中波光盈盈。

皇后娘娘如同触电般避开视线。

——这仙界医生的衣服,怎都如此……伤风败俗。

苏雯竭力不去想那让人心惊肉跳的背影,在哗啦啦水声中从浴池里站起,带着满地水渍走向巧笑嫣然的女医生。

可浴池地滑,她又刻意转移视线,在心潮起伏之下,又如何能保持平衡?

当重心失衡的那一刻,苏雯脸色一烫,担忧的竟不是即将到来的疼痛,而是自己会在那初次见面的女医生面前露出窘态。

好在,拥抱她的不是坚硬地面,而是细腻温软、充斥弹性的怀抱。

“皇后娘娘,小心路滑。”

温声细语间,茶香在鼻尖萦绕,苏雯的脸更烫了。

“谢谢。”

苏雯的嗓音有些沙哑,掩耳盗铃般挣开李霏的怀抱,径直走向那竹席,双手抱胸,莹白剔透的双足微微蜷曲了下,显得有些踌躇。

她自幼是被侍女伺候着长大的,沐浴也是,本来没什么好害羞的。

可这次不一样。

素来稳重自持的皇后娘娘,此刻竟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

“先趴着吧。”

李霏笑吟吟地对皇后道。

“本宫……还是算了吧。”

苏雯垂下眼帘,竟转身欲走。

“皇后娘娘,您可是一国之后,天下百姓都记挂着您的身子,怎可讳疾忌医?”

李霏轻轻拉住她手腕:“况且,陛下为了给您求医,也花了不少心思,您也不想让陛下一翻好意白费的,对吧?”

边说着,李霏边贴了上去,用绵软又弹性充盈的医者仁心来抚慰她:

“皇后娘娘不必紧张,我可是专业的,接触过的女病人数以千计……我心里只考虑病人安危,不会有别的心思,娘娘大可放心,没什么好害羞的。”

李霏168的身高已经称得上高挑,比例完美,有容乃大,可皇后娘娘竟比她更高更大。

这位大宋第一美人明明气度端方,雍容尊贵,还生得一张冷艳面容,却偏偏有着连魅魔都要羡慕的身材,胸怀媲美格奈娅夫人,身高也快赶上梅洛蒂亚老师,起码有175。

花魁小姐这等身材下作、带有御姐气质的尤物跟她站在一起,竟显得有些娇小。

“那,好吧。”

苏雯的语调有些颤抖,她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忐忑不安又莫名有些期待的情绪,才缓缓坐在竹席上又卧倒,浑圆修长的双腿紧紧合拢,好像这样便能风华内敛,藏住美色。

可她刚躺下,就感到身体一沉,女医竟直接骑在了她背上,珠圆玉润的触感轻易压塌心理防线。

“放松,不要使劲。”

花魁小姐见她光洁背部紧紧绷着,向上拱起,不禁嫣然而笑,俯身耳语道。

“本宫……没用力。”

皇后娘娘细若蚊喃地回应了声,可细嫩皮肉还是紧绷着,像是一条不甘于雌伏的白蛇,随时要把背上的幼兽掀翻。

“哦?是么。”

李霏轻轻戳了下她的腰窝,用指腹与瓷白肌肤接触,感受温润细腻的触感。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