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丞相
……
时间一晃便是三日。
福宁宫外,一行人汇聚着,气氛有些凝重。
现代医学要怀胎十来天才能检测出身孕,可朝廷有能人异士,只需三天就能揭晓结果。
赵昺在殿门前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明明穿着冬暖夏凉的蛛妖丝内衬,可还是忍不住频频抬手,擦拭额头汗珠。
旁边,李霏也在踱步,速度比他还快。
“爱卿,此事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赵昺第三次问道。
李霏不想搭理他,臭着脸道:“等着便是。”
宦官知晓李霏的地位,平日照面又被打点了不少金银,此刻见她有冲撞圣上之嫌,连忙赔笑劝说道:
“陛下,有道是医者父母心,李大人近日来为了照顾贵人,体貌憔悴,想必此刻比您还着急……”
“朕懂,朕懂……”
可赵昺浑不在意李霏的态度,呢喃自语,继续踱步,像是在和李霏竞走。
“陛下,皇后娘娘有喜了。”
一位女道长匆匆走出宫外,捧着拂尘,笑呵呵带来喜讯:“恭喜陛下。”
——我有女儿了?亲生的?我要当妈了?
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后,李·未成年女高中生·霏仍有些懵。
“朕有太子了?哈哈,哈哈哈……”
赵昺更是朗声大笑:“朕要当爹了,朕要当爹了!”
头上遮荫的茂密树枝都被笑声震得簌簌作响,随后一片绿叶缓缓飘落,不偏不倚落在他头上,为皇帝的龙帽增添一点绿意。
宦官见状,激动道:
“陛下,这是苍天在给您祝贺呀!这绿叶,寓意的便是开枝散叶,有了这份上苍给天子送来的喜气,龙子今后必当万事如意,皇室也注定要血脉兴旺啊!”
“还不一定是龙子呢。”
赵昺笑得嘴都合不拢,还是摆摆手,故作矜持道。
另一名宦官当即上前,兴奋得声音都在颤栗:
“奴才觉得,若为公主,这绿叶就是金枝玉叶之意;若为皇子,则代表他今后定能玉树临风,大‘叶’有成!此乃天意啊!奴才为陛下庆,为社稷庆,为大宋江山庆,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
宦官们拍龙屁的功夫着实不俗,赵昺听得眉开眼笑,他喜不自胜地摘下头顶那绿油油的叶片,吩咐道:
“给朕装裱起来,放在御书房……不,挂在乾清宫!朕要时时刻刻看着它,牢记今日之喜。”
“陛下,此乃上苍赐福的祥瑞之物,不妨交由禁军看守,把它放在皇城与金銮殿外轮番展示,也好让天下臣民知晓,国储降世,乃天命所归!”
宦官小心翼翼地双手捧过叶片,顺带谏言道。
“好,好,好!”
赵昺又连说三个“好”字,大袖一挥道:“这就去办吧。”
——啊这……
目睹这一幕,李霏都顾不上懵逼了,赶紧捂住嘴,以免笑出声。
因为她明白,这一笑,恐怕过于缺德,系统小姐会趁机克扣道德值。
过了好一会儿,喜形于色的赵昺才平复情绪,他郑重走到李霏跟前,弯腰拜谢道:
“李大人,你为朕,为朝廷做的一切,朕都记着……朕,先在此谢过了。朕发誓,今后定会好好治理这江山,绝不辜负爱卿这片赤胆忠心;也请爱卿日后多多费心,相助于朕。”
——可不嘛,你是得好好谢我。
李霏夹紧双股,不让蠢蠢欲动的尾巴小姐出来邀功,同时面色一肃,同样抱拳朝着宋皇一拜,低沉声音好似发自肺腑:
“臣领旨。”
旁人亲眼见证了这段君友臣恭、足以流芳百世的佳话后,不禁纷纷鼓起掌来。
第二百一十章 和女儿碰头
随便捏造了个医嘱把皇帝打发走后,李霏独自步入福宁宫,坐在床边,指尖戳了戳皇后娘娘毫无起伏的小肚子,心头滋味莫名。
她从来就不喜欢小孩子。
旁人见了粉嘟嘟的婴儿总会爱心泛滥,想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可李霏丝毫不具备这般的爱心,见了孩子只会觉得吵闹。
哪怕明知腹中孕育的是自己的骨血,可她心中却没有什么期待,更无母性,除了忐忑与紧张外,更多的竟然是不耐。
毕竟李霏只想和喜欢的女子快活,不想担负养育女儿的责任,可这种责任又无论如何都无法逃避——无论如何这都是自己的血脉,李霏自私且护短的本性无法让忍受自己的女儿有个糟糕的人生,也不太乐意让苏雯丧偶式育女。
好!烦!啊!
李霏泄了气,无精打采趴在苏雯大腿上。
“都要为人母了,怎么露出这般疲懒模样。”
苏雯颔首,指尖穿透秀发,轻轻抓挠李霏的后脑勺。
李霏眯起眼,享受着头皮按摩,以一种慵懒且理直气壮的语调说出了混账话:
“今后你可得好好照顾我们娘俩,若让我受了委屈,我肯定会跑回娘家。”
苏雯翘起嘴角:
“本宫自会对你负责。”
她发现,自打医患关系彻底变质后,李霏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一面,不像往日那般八面玲珑,反而愈发任性骄纵了。
苏雯虽不曾表露,内心却甚是欢喜,从未有过恋爱经历的她,觉得李霏是坠入爱河,才会露出这般小女儿姿态——事实上,作为生性要强又多年缺爱的年上女性,她很享受于李霏的这种依赖,并把这些年封存于心的温柔悄然倾斜在了恋人身上,只是不太擅长表达,更说不出好听的情话。
“这还差不多。”
李霏哼了声,反过来安慰道:“不过放心吧,等女儿长大能尽孝了,也能替你分担些照顾我的任务,不会让你一直这么辛苦的……”
“这么快就打上本宫女儿的主意了?”
苏雯动作顿了顿,轻轻抚摸肚子。
李霏没有当母亲的觉悟,可她又何尝做好了准备呢?
一条尾巴忽然凑上来,讨好似地蹭了蹭她的脸颊,又停留在唇边,伴随李霏撒娇般的声音:
“亲亲她。”
“不可胡闹。”
苏雯拍了她一下。
自幼被顽疾缠身,见遍天下名医,又有大把空闲时间翻阅医术,苏雯自是晓得一些基本的道理。
比如,适度运动对身子有益无害,不会伤及胎儿——可她同样明白,李霏从来不懂得什么叫适度。
别看她现在是这般小鸟依人、我见犹怜的模样,可一旦让她寻到机会,那便恨不得连舌根、尾巴根都……
再考虑到亲自丈量出的舌长与尾长,身为母亲的苏雯,自不会允许御医小姐在不合适的时机与女儿碰头。
“就一下,一下下。”
李霏可怜兮兮央求道:“人家上回都说了,若几天不贴贴,我这身仙血便会发烫,心魔丛生……”
御医小姐试探着抛出了一些信息,观察苏雯的态度。
苏雯眼帘颤了颤,捂住隐隐作痛的额头,可最终并未深究,像是没听出李霏的话外之音。
接着,她又向扭来扭去撒娇的御医小姐做出了妥协,轻轻一拂袖,几丈外的窗帘便落下。
这些年她阅尽道藏,又观想不缀,早就打下扎实根基;如今观想法以匪夷所思的进度突破,苏雯的神魂之力无比精纯浑厚,对隔空取物之类的小术法竟也无师自通。
“不许动弹,否则十个月内你就莫要再寻本宫了。”
出于母亲的责任心,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对御医小姐做出了口头上的约束,独自主导起事态进展来。
……
御书房内,赵昺放下笔墨,将一封诏书递到宦官手中,吩咐道:
“你送去翰林院,让大学士润色一二,恰好明日要去祖庙,顺便把此事也办了吧。”
“嗻。”
宦官接过,只是不经意瞥了眼,便大惊失色道:“陛下,您……”
“怎么,你觉得不妥?”
赵昺似笑非笑道。
“兹事重大,奴才自不敢妄言。”
宦官噗通跪下,诚惶诚恐道。
“狗奴才,跟了朕那么多年了,恐怕比朕肚里的蛔虫还了解朕。”
赵昺笑骂道:“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朕还会怪罪你不成?”
宦官坑着头,小心翼翼道:
“陛下,咱们大宋已经三百年未曾封过圣人了……”
“朕明白……”
赵昺也叹了口气。
御书房里的二人,自是清楚“圣”意味着什么。
历朝历代,只有突破天人境的陆地神仙,才会被加冕为“圣”,他们高居云端,俯瞰芸芸众生,一动便有天塌地陷的威势。
而纵观列位先圣的丰功伟绩,他们也着实当得起一个“圣”字——只要一尊武圣,便能镇压百里山河,任凭妖魔盈野、敌国环伺,也不敢轻易进犯。
可以说,那些圣人无异于朝廷柱石、社稷神器,只有更飘渺崇高的“仙”,才能让诸圣魂牵梦萦,抱憾而终。
自“武王”与血海魔君惨烈大战并坐化后,大宋已经三百年没出过圣人了,否则也不至于衰落至此。
可如今,宋皇竟然要把一个还未跨入先天的女子封为圣人?
此举过于惊世骇俗了,一旦传出去,四海八荒皆会震动。
“李卿献上粮种,天下再无饥荒之苦,仅这一点,就能活人无数,是万家生佛的功德。”
“圣人都要眼红的长生药、仙家至宝掌天瓶,她亦无私相赠,只为大宋江山永固。”
“国不可一日无储,那借腹生子之法虽是陆大人寻来的,可那帮子废物御医看都看不懂,唯有李卿医术通神,一手操持此事,助我皇室开枝散叶。”
“还有,她自接管锁妖塔以来,就禅精竭虑、秣兵历马,不肯有片刻懈怠。而效果朕也看到了,短时间内,镇妖司上下之风貌焕然一新!若将李卿那什么……绩效考核之法交由吏部推行天下,想必能扫清官场拖沓暮气,让官员们励精图治,勤耕不辍!甚至工、农、商也可以被惠及,助我大宋昌隆……这又是一笔流芳千古的功绩。”
赵昺抚摸着被透明水晶封存的绿油油叶片,深深感怀着,眼中竟有泪光闪动:
“李卿虽入仕不久,可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可是开天辟地的壮举,利国利民,功在万代!就算是诸圣在前,有谁敢说自己的贡献及得上李卿?”
“有国士如此,朕岂敢愧对于她?”
“况且,她本就来自仙界,封她为圣,诸圣得知,恐怕与有荣焉。”
赵昺拭去眼角泪痕,摆手道:“去办吧。”
“嗻!”
宦官领命,深深叩拜后,捧着圣旨离去。
……
夜已深,李霏却枯坐在窗前。
明天,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皇后怀了头一胎,按照皇室规矩,皇帝、皇后与百官都要赶赴祖庙,完成祭礼。
而祭礼时,自有能鉴别血脉的手段——苏雯告诉过李霏,曾有皇后失德,怀上他人骨血,却心存侥幸,硬捱到祭礼才被戳穿。
那庄丑闻虽秘而不宣,可一些大世家的手札内,却记载着那场祭礼后涌起的无边血光。
浑身浴血的禁卫们奔走不休,手起刀落间人头滚滚,不知多少人被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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