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丞相
家具或许会有一定程度的毁坏。
栽种的那些花花草草……有禁制保护,问题不大。小魅魔可能会想方设法偷吃一两株,但不至于死伤惨重。
除此之外,大概也没什么了吧?
毕竟自己离家的时间不算长;家里有高位镜像看护;小魅魔也知道自己随时可能回来,总会有所收敛。
甚至,家里有可能和自己离开时一样,完好如初。
玛蒙说到底也是当妈的人了,或许能因此战胜粉毛魅魔的叛逆活泼天性,变得稳重起来。
抱着这样的美好畅想,依诺卡微微勾起唇角,身姿如少女般轻盈。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穿过乌烟瘴气的蘑菇云,沿着通道一路向下,来到她精心搭建起来的家园。
“……”
人妻笑容的坍塌,往往只在一瞬间。
依诺卡环顾着一片狼藉、寸草不生的密室,竟短暂间陷入迷茫。
家呢?
我家哪儿去了?
嗡——
浩瀚磅礴的魔力气息轰然升腾,依诺卡的眼眶霎时间被黑夜占据,宛如宣判死刑的梦魇。
她一言不发,抵达密室尽头,迅速向下,来到炽烈又空旷的溶洞里。
圣坛缺失了六柱,但不重要。
对依诺卡而言,真正可怕的消息,是她无法找到妻子了。
内心的愤怒一下子变成慌乱,这种失控的情绪时隔多年后再次充斥满依诺卡的胸腔,令她仿佛穿梭回女儿失踪的那一刻。
她手臂收束,抱紧襁褓,高位生灵的眸光搜寻天上地下,甚至岩浆深处,只剩下声音还是波澜不惊的:
“玛蒙,出来。”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我数到三,在此之前出来,我保证对你的错误既往不咎。”
“否则……你知道后果。”
依诺卡平静恐吓着调皮任性的妻子,倒数三个数,可溶洞仍是静悄悄的一片。
于是她不得不出尔反尔:
“别藏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依诺卡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已经无法继续欺骗自己。
歇斯底里的恐惧和痛楚席卷而至,她发出有生以来的第二声尖叫:
“玛蒙!出来!”
乞求期盼的目光注定得不到回应,素白头纱也坠落进汩汩流淌的熔岩,被不可抗拒的噩运与痛苦所吞噬。
她沉默下来,脑后披散的秀发中也悄然浮现出一张女子面庞,绸缎般的光泽也无法掩盖容颜本身的妩媚,和依诺卡一体两面。
“……”
冰冷渊深的眸光扫过仅存的那一柱圣坛后,披头散发的母亲独自抱着襁褓里尚未出世的女儿,重又回到满目疮痍、触目惊心的家。
被破坏的,不仅仅是历时半个月才搭建出的深渊仙境、世外桃源。
不翼而飞的,也不仅仅是六柱圣坛与些许家财。
对依诺卡而言,荒芜孤独了半个世纪的心田好不容易盛开出娇艳鲜活的花儿,如今又被无情摧毁,随着不知所踪的妻子共同崩塌。
这无疑是难以形容的痛苦。
算上长女的失踪,这是依诺卡第二次面临这种悲伤。
所以她显得格外镇定,冷静到几乎冷酷。
依诺卡闭上眼,魔力气息化作万千触须弥漫,穷尽一切,探索游离在虚空中的每一粒超凡因子,想要找寻出有关于妻子的痕迹,以及……歹徒的下落。
“你不会离开我。”
依诺卡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宣告某种她信以为真的结论。
因为魅魔玛蒙并没有不告而别、抛弃妻女的理由,更不具备击败高位镜像并解开镣铐的能力。
所以,她必然是被掳走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依诺卡捕捉到熟悉的魔力气息。
是本该已经死掉的蕾欧娜。
凶手找到了。
“……”
长而浓密的睫毛颤抖间,依诺卡不由得感到眩晕。
年轻、美貌且柔弱的魅魔妻子,被绑架到了……洛西布鲁克?!
这和天生丽质家境殷实的直女嫌日子过得太平静舒坦了,再被染上魔女病的闺蜜一怂恿,就兴致勃勃来到魔女集会进行“不要弯挑战”有什么两样?
这一刻,被闯空门的苦主人妻,与横道夺爱的红毛美人仿佛心意相通了。
因为蕾欧娜聆听人妻心碎自述时的心境,原原本本、完完整整复制到了依诺卡心头。
痛心,迷茫,慌乱等情绪顷刻间填满心湖,可更多的,还是恐惧和自责。
依诺卡因没有保护好产后且重病的妻子而陷入深深愧疚,也因初为人母的妻子有可能已经马不停蹄怀上三胎而惶恐到窒息。
刷——
她的长发飘扬起来,那张千娇百媚的人脸随之扭曲,似乎因愉悦过头而窃笑;澎湃高位魔力也无序且疯狂的滋生,宛如黑夜与星河交织在一起,激荡纠缠。
显然,有望晋升序列2的预估还是过于保守了,因为序列2的那颗星辰,正主动向依诺卡降临。
这说明,就算被小觑、被质疑、被苛待,炉鼎依旧无私燃烧着,供养女士们前行。
“死掉的人,就该乖乖躺在坟墓里。”
依诺卡漂浮在玛蒙的坟墓上,翻掌握住死灵之书,诉说着蕾欧娜的死讯。
因为对她而言,真相已经水落石出。
诡计多端的红发美人用了某种手段诈死,并趁自己外出之际醒来,洗劫了自己的家园,掳走了自己的妻子。
房屋被拆毁,栽种的超凡植株被连根拔起,就连壁灯都未曾幸免,每一块充当灯芯的魔力水晶都被搜刮扫荡一空,留下无尽黑暗与狼藉。
这般粗鲁、贪婪、不讲究吃相的强盗行径,足以证明蕾欧娜淑女表象下的狼子野心。
千娇百媚楚楚动人的妻子落入她手里,恐怕……
三胎,已经含苞待放、呼之欲出了。
此乃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唯有鲜血和死亡才能洗刷。
依诺卡连一分一秒都不能再等待,她要去洛西布鲁克,接玛蒙回来。
可她正欲动身之际,澎湃扩散的魔力却荡开凋敝枯萎的花,露出小魅魔遗留下的一行文字:
别管我,照顾好孩子。
“……”
依诺卡陷入了更加漫长的沉默。
洛西布鲁克,是一座接近魔女集会的城池。
白梦婷,一战奠定赫赫凶名,连贵族战线请来的外域伪神都被生撕。她在恩洛斯七位至尊中,也是不曾有过败绩的重量级,其恶名从音乐之森到燃烧平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倘若蕾欧娜与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依诺卡抱紧怀中的襁褓。
虽然这颗蛋与她并无血缘关系,但这毕竟是妻子产下的骨血,她又怎能不视如己出?
所以她不得不思考一些切实存在的问题。
倘若自己死了,谁来抚养尚未出世的女儿?
况且,妻子如今已经处于身不由己的绝望悲惨境地,自己是她唯一获救的希望。要是冲动行事……魅魔玛蒙,恐怕真就万劫不复了。
依诺卡并不惜身,却不得不顾忌自己所肩负的责任。
她静静俯下身,用指腹一遍遍抚摸妻子留下的嘱托,复杂剧烈的情绪在眼眶里翻涌。
别管我,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切的妻子对依诺卡的劝说,让她带着女儿好好生活。
但依诺卡又怎么可能对世界的崩塌视而不见?
愤怒与愧疚汹涌而至,鞭挞着灯神人妻的心灵。
她在几十年前没能保护好女儿,如今也没有守护好的妻子。
盲目的自信与疏忽,导致刚分娩不久的妻子被绑架,生死茫茫。
甚至,成功偷家的匪徒,如今极有正在猖狂大笑,对着梨花带雨的小魅魔行那伤天害理、丧心病狂之事。
“我又食言了。”
依诺卡低语,心如刀绞。
比起一晃而过的寂寞与荒芜,此刻的煎熬显得如此漫长,每一秒都是千刀万剐的酷刑,且看不到希望,漫无止境。
可依诺卡又不敢消沉,她必须振作起来,才能披荆斩棘,早日将妻子从蕾欧娜的魔掌中拯救出来,让一家三口团聚。
唯一能抚慰她的,便是沉睡在襁褓里的女儿。
这颗蛋的生产,依诺卡没能参与;所以今后的养育,她就更加不能缺席。
“等我……我会接你回来……”
灯神人妻默默背负上丧偶式育女的重担,以及有朝一日能够深入洛西布鲁克、手刃仇人解救妻子的执念,独自抱着女儿收拾起废墟。
死寂与荒凉中,仇恨的种子在发芽,深邃精纯的魔力在滋生,等待着汹涌喷发的那一天。
蕾欧娜与灯神就这样结下了不解之仇。她们都对魅魔遭遇的痛苦感同身受,并因此产生同样刻骨铭心的苦涩与仇恨,发誓要除掉道貌岸然、伤天害理的衣冠禽兽。
这就代表她们二人之间必然要躺下一个——
亦或是真相大白,同病相怜的两位女士化敌为友同仇敌忾,让躺下的人变成第三个。
第五百一十章 指鹿为玛
“阿啾——”
小魅魔打了喷嚏,疑神疑鬼看向四周。
但考虑到洛西布鲁克的安全性,她很快就晃着尾巴,把不必要的警惕抛之脑后。
李霏用小勺象征性搅了搅两升规格的奶咖,一饮而尽,又伸出尾巴,将容量为五升的桶装水果茶卷到自己面前,喝之前不忘左旋吸管,以便于维护身材。
她此刻身处于一家咖啡厅的包厢内,氛围幽静且雅致;类似榻榻米的软塌旁,两双妩媚精致的高跟鞋横陈。一双是玫红色,摆得很整齐,珠光点点,显得艳丽而高雅;另一双是金红色,歪斜倒塌,宛如衣衫不整祸国殃民的女子横陈,散发着慵懒、妖冶的风情。
曼妙女性身体在昏暗朦胧的灯光下摇晃,顺滑裙袂紧裹着腰身,与肌肤贴合,可垂落的秀发、袖口与裙摆又随着一颦一笑而滑动,有种说不出的诱惑;封闭空间则把暧昧空气锁住,也让吐息声变得更加清晰,令人浮想联翩。
“所以,你要回魔女集会了?”
红发美人侧坐在小魅魔对面,眸光沉静。
“嗯呀!”
李霏用力点头:“你知道的,很多穷凶极恶的家伙对咱们魔女心怀叵测、喊打喊杀,所以集会对姐妹的管理比较严格,行程都要报备……再不回去的话,姐妹们可能会担心我的安危。”
她目光纯真清澈,交代着自己的动向,又忽然身体前倾,两条胳膊伏在茶几上,拉近和蕾欧娜距离的同时,呈现出洁白妩媚的锁骨:
“不过,人家明天才动身呢……”
小魅魔意有所指,给出连JK都能心领神会的暗示,这对于一贯保守封建的人妻而言,已经算是鼓起很大的勇气了。
蕾欧娜并非不解风情之人,可在彼此的关系几乎挑明后,她却变得含蓄克制起来——回到洛西布鲁克足足两天,李霏太太的魅纹却丝毫不见涨。
这回也不例外,明明在隔音效果很好的包间,小魅魔也触手可及,红发美人却只用指尖略过她的秀发,没有触碰到其她可能会让民办女教师生气的地方。
李霏鼓了鼓脸,干脆坐起身,双手捧起桶装水果茶,用牙齿啮咬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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