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怀素纸忽然说道:“不谈这些了。”
元始魔主有些意外,问道:“嗯?”
“再谈下去,除了让自己不痛快以外,没有任何的意义。”
怀素纸看着她的眼睛,平静说道:“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那个约定是她们只能死在彼此的手上。
元始魔主安静片刻后,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当然不会忘记。”
“走吧。”
怀素纸转过身,向池塘外走去。
元始魔主跟了上去,问道:“有事?”
怀素纸说道:“天快要亮了,可以随便吃点东西,喝杯热茶。”
江半夏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两人并肩而行。
还是像从前。
“没有别的话想要对我说了吗?”
江半夏的声音很是随意,带着几分轻快,也许是因为她可以暂时卸下那些沉重至极的责任。
“来的路上有很多。”
怀素纸轻声说道:“但见到你之后,便不剩什么了。”
江半夏微怔,然后想到那句‘你想死吗’,也就都明白了。
她停下了脚步,想要对怀素纸说些什么,却又想不到能说什么。
怀素纸转身望了过去,静静等着。
江半夏想了想,走到自己徒儿的身前,轻轻抱住。
秋日微凉晨光下,两人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相依为命啊。
生死与共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半夏松开了手,看着怀素纸说道:“对不起。”
PS:昨天少更新了一章,所以待会儿还会有一章,只要没有意外……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要GHS,还是那种发不出来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那些喜欢啊
怀素纸没有说话。
她转过身,继续往池塘外走去,与先前不同的地方仅有一个。
两人的手是牵着的。
还是像从前。
江半夏知道她还有些生气,情绪不是那么的好,但很快就会平静下来。
过往的她们就是这样相处的。
愉快很多,生气不少。
当然,更多时候还是如出一辙的平静喜乐。
那年她把怀素纸从死人堆里捡回来,本来想的只是随手下一枚闲棋,看看能不能留待日后启用。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枚闲棋最终落在了自己的心头,自此相依为命。
江半夏从未为此后悔,只是感慨,甚至觉得这也挺好的。
那些年,她看着怀素纸从一个小姑娘长大,性格是一成不变的成熟。
那些年,她可以很肆意地喝醉酒不用去想其他,怀素纸自会照顾她。
那些年,她渐渐忘记了纷乱世事,想过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生活一辈子。
那些年,她们相处的时光真的很好,值得让她用尽余生去珍惜以及怀念。
然而她肩负的责任太重,终究要从那些温柔的岁月当中走出,于是最终有了那个关于生死的约定。
“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江半夏的声音里满是感慨:“在学宫的时候也没有机会,现在想来倒是可惜。”
怀素纸点头说道:“是的。”
忽有风起。
秋雨至。
江半夏自储物法器中取出一把伞,很自然地撑了起来,往怀素纸那边偏过去。
雨间伞下,师徒执手信步于池塘边。
事实上以两人的境界,只要不愿意,这世上没有一滴雨水落在身上。
但她们还是这样做,因为这是从前漫长相处后形成的习惯,不做就会来得别扭。
一场秋雨一场寒。
这场雨很安静,雨帘微斜,带着淡淡的寒意,颇有几分醒神的功效。
也许是这个缘故,怀素纸想起了一件事。
“去年冬天,我收到了一封信,是拆不开的。”
她看了一眼江半夏,问道:“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信是楚瑾写给你的。”
江半夏的语气十分随意,没有半点隐瞒的想法,说道:“她是你师叔,当年修的就是太上饮道劫运真经,那封信是她的修行心得。”
听到这句话后,怀素纸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接着,她回想起秋祭宴会结束后与楚瑾的那场对话,想起这位师叔曾说过很喜欢她。
当时的怀素纸并不相信,认为那只是楚瑾习惯性的谎言。
如今看来……似乎是真的。
楚瑾确实有欣赏她,喜欢她的理由——假如她的身份在当时真的被知晓了。
“楚师叔是怎么变成清都山的掌门夫人的?”怀素纸继续问道。
“当然是嫁过去的。”
江半夏轻笑说着,笑的几分俏皮,看上去甚至还有些可爱。
怀素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真相很简单,楚瑾和南离是一回事,找不出什么区别。”
江半夏没有故意隐瞒,解释说道:“都是当时提前埋在道盟内的鬼。”
怀素纸很认真地想了一遍,摇头说道:“楚师叔不像是鬼。”
江半夏随意说道:“那是因为她背叛了。”
怀素纸微微一怔,发现这确实很合理,这个答案很符合她想象中的那个楚瑾。
就连亲手抚养长大的徐卿,都可以随意舍弃当作工具的人,又怎会为宗门付出性命?
“当时本宗的局面已经糟糕到极点,山门沦陷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所以楚瑾叛了。”
江半夏的声音很平静,仿佛说的是前人的故事,与己无关。
“你师叔的背叛其实挺漂亮的,那时候道盟还在犹豫决战的时机,而她及时送上了那最后一根稻草,让道盟提前发动决战。”
“决战的结果你很清楚,本宗山门沦陷,只保留了最后的些许希望,而这是因为决战来得太过匆匆,道盟无法做到万全。”
她神情淡漠说道:“如果抛开楚瑾背叛的事实,这倒也算得上是有几分功劳。”
怀素纸忽略了最后那句极尽嘲弄的话,轻声问道:“那根稻草是诸天星盘?”
“嗯。”
江半夏抬起头,视线越过伞檐穿过秋雨,看着晦暗天空说道:“如果不是确定有更大的威胁存在,在胜利将近的情况下,道盟何必冒着巨大的风险提前进行决战?”
怀素纸说道:“昨夜的事情证明了道盟的选择是对的。”
江半夏收回视线,看着前方的道路,摇头说道:“星盘没有道盟想象中的那么了不起,有很大的局限。”
怀素纸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问道:“动用星盘的代价是什么?”
自谈话开始,她一直不想谈论这件事情,因为她不想听到一个残酷的答案。
遗憾的是,话题终究还是来到了这里。
“代价?”
江半夏尾音略微翘起,有种得意的感觉。
她微微一笑,望向怀素纸的侧脸,莞尔说道:“这一次你猜错了。”
怀素纸停下脚步,与她对视,眼神格外认真,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是真的。”
江半夏的语气分外轻快:“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你。”
怀素纸微微蹙眉,沉思片刻后问道:“是铸造之时就已经付过了?”
以元始宗的习惯与作风,必然剑走偏锋,而这往往就代表了有所缺陷。
就像元始道典那般,随意操弄因果的代价,即是慧极必伤,伤到大乘之境也寿不过三百年。
“差不多吧。”
江半夏说道:“就算是这样,星盘也只能动用三次而已,并且动用之前必须要经历漫长的等待。”
“三次?”怀素纸问道。
“在最初的设想当中,星盘一共可以动用八次,但铸造的途中发现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只能放弃。”
江半夏缓声说道:“最终定下来的方案是五次,但还没来得及完全成功,山门已经倾覆,设想便也成空了”
怀素纸没有说话。
“这件事除我以外,谁也不知道,包括楚瑾。”
江半夏偏过头,看着怀素纸温声说道:“直到今天才多了一个你。”
怀素纸平静说道:“这是我该知道的。”
江半夏忽然叹了口气,感慨说道:“你总是这个模样,有些时候真让我觉得……”
话音戛然而止,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那有失她作为师长的尊严。
那句话是:其实我才是你的徒弟。
这是早在很久以前,早到她醉酒后吐在怀素纸的衣裳上,被妥当照顾清醒过来就有的一种微妙感觉。
江半夏一直没有说出来。
怀素纸从未这般埋怨。
也许两人早已心照不宣。
“说些其他的吧。”
江半夏很自然地换过话头,望向不远之外的城池,忽然说道:“南离的婚事与我无关。”
怀素纸也不意外,说道:“我走之前和南离见过一面,她说过自己已经退婚了。”
“这样吗?”
江半夏微微挑眉,说道:“那你也该猜到是我让她退婚了吧。”
怀素纸说道:“在听到这个决定的时候,我确实猜到了,只是不明白你这样做的理由。”
“现在你应该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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