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不完全明白。”
“很简单,我让南离退婚的原因是我不喜欢重复,哪怕我确定南离不会和楚瑾一样选择背叛,还是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成婚是人生大事,理应要自己喜欢。”
听到这句话,江半夏眼里的情绪忽然淡了,不再如前那般鲜活。
就像是一束明媚的阳光被悄然飘来的薄云遮掩,只能为那云儿修饰上一层金边。
阳光不见得愿意,但无可选择。
她说道:“看来楚瑾是生了一个很好的女儿。”
怀素纸微怔,有些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提起谢清和,想了想才明白这句话说的也是婚事。
只不过是怀素纸与谢清和的婚事。
一场双方都愿意的婚事。
“清和是很好的。”
“那小姑娘是不错。”
江半夏没有否认,淡然说道:“这一年来,谢清和表现得还算可以,但那是与寻常人相比,与你相比还是差了太多,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怀素纸想了想,说道:“清和的年纪比我小,很多事情不必计较那么深。”
江半夏提醒说道:“但你是暮色,注定了与世为敌,谢清和不见得能与你并肩。”
怀素纸平静说道:“所以和她相处的那个人不是暮色,而且你已经同意了我和她的婚事。”
“没有什么是永远的,哪怕再如何隐藏,你的身份终究会有暴露的那一天。”
江半夏说道:“至于你们的婚事,我确实是同意了,但这更多是出于利益上的考量,清都山的态度很重要。”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很平淡,没有半点情绪,似乎理智到了极点。
只是她这样的态度……未免让人联想起,片刻前她才反对了南离的那场婚事。
下一刻,她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司白晓与谢清和不一样。”
她看着怀素纸说道:“那小姑娘是真的喜欢你,这对你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怀素纸沉默了会儿,说道:“不谈这个了。”
江半夏没有说话。
二人撑着伞,走在秋雨中,过了城门。
这座城池不大,她们没有花上太长的时间,就找到了一家酒楼,坐了下来。
“也许你不喜欢听,但有件事还是要告诉你。”
“嗯?”
怀素纸正在泡茶,听着这话,抬头望向江半夏。
“是你的婚事。”
江半夏迎着她的目光,若无其事说道:“在我死之前,你不能与谢清和完婚。”
怀素纸不是谢清和,不会自己为自己找出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认真问道:“为什么?”
江半夏唇角微翘而笑,梨涡清浅,语气很是坦然。
“我不喜欢谢清和。”
她轻描淡写说道:“若是你死在我手下,我没兴趣多上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妻子。”
PS:这一章是补更。
第一百二十三章 嫁人是你做不到的事情
话题忽然从温情脉脉的变作最为冷酷的,怀素纸的反应却很平静,几乎没有变化。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可能是觉得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她为江半夏倒了一杯热茶,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既然久别重逢,那又何必相吵?
怀素纸的心思很简单。
江半夏自然明白,只是不喜欢怀素纸这种无声的强硬拒绝,但也无法再多说什么。
毕竟那场婚事是她亲自同意的。
“你的修行怎样了?”
“在云来镇上的日子很不错,有所得,但距离突破还需要一段时间。”
“楚瑾的信可以看看。”
“那信拆不开,你应该知道的。”
“我拆就好。”
听着这话,怀素纸看了一眼江半夏,意思很明显。
——这是否不太礼貌?
“没有什么不好的。”
江半夏神情自若说道:“我从来都不喜欢这种明明已经同意了,偏还要多生阻挠的态度,这跟穿着衣服泡温泉是一个道理,无聊至极。”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似乎忘了自己在对待怀素纸的婚事上,其实也表现出了相似的态度。
怀素纸想了想,说道:“那等吃完早饭再做吧。”
言谈间,小二已经把两人的面给端了上来,放在了桌上。
一碗看上去清汤寡水,一碗倒是色泽鲜艳了许多,红汤颇为诱人。
怀素纸吃的是那碗清澈的。
她吃的很安静,但并非食不言那种,偶尔也会和江半夏闲谈两句,都是对这碗面的评价。
过往两人相处时,怀素纸不时也会下厨,为那时候还能喝酒的师父做些下酒菜,直到自己被弄得一身狼狈。
只是她从未陪过江半夏喝酒,让后者在戒酒至今的时光当中,始终遗憾着。
那碗色泽鲜艳,红汤酸辣的面是江半夏的。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就喜欢上这种刺激更多的味道,也许是因为她很少吃东西的缘故?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怀素纸放下筷子,看着她忽然问道。
“听你的话。”
江半夏笑了笑,说道:“回去学宫,然后什么都不做,静静等着他们自相残杀。”
怀素纸很满意这个答案,只是想到她不是一个能安静下来的人,仍旧有些担心。
“陆南宗不会怀疑你吗?”
“这个身份很干净,不会有问题。”
“那就好。”
“你还是不放心?”
江半夏的声音有些不解。
怀素纸想了想,决定如实回答:“我觉得你对学宫之主的位置有所念想。”
这句话还是正事,并且是最为严肃的那种正事。
但此时说来,两人的神情都有些随意,没有该有的郑重。
江半夏自然不会隐瞒,说道:“有过相应的安排,但并未深入,而且陆南宗不是采云,没那么好对付。”
“事实上,我最初决意动用星盘时,想的是对付学宫,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随意说道:“仅凭道一弓和星盘,哪怕再有阴帝尊出手也罢,学宫也能撑得下来。”
江半夏作为生活在岱渊学宫数十年的女教授,对学宫底蕴的认知再是清楚不过。
与长歌门在百年前那场战争中受创极重不一样,学宫的底蕴保存得相当之好,两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最明显的一处地方是,长歌门的镇山神兽死在了那场战争当中,以至于作为八大宗的长歌门仅有一位大乘。
这是长歌门立派以来最为孱弱的一段时光。
尽管对于八大宗以外的门派来说,一位大乘足以改变无数的事情,与孱弱二字完全无关。
怀素纸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说道:“道盟确实天下无敌。”
哪怕道心坚定如她这般人,面对八大宗这种以人间数千年资源堆积出来的庞然大物,还是会由衷感到无可奈何。
“若不是真的天下无敌,这些年来道盟内乱的迹象,又何至于越发明显?”
江半夏轻笑说道:“史书不都是这样写的吗?盛极而衰。”
怀素纸没有说话,心想你我真能见到盛极而衰的那一幕画面吗?
江半夏吃完最后一口面,缓缓喝了一口茶,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结了账,离开酒楼时,秋雨还在。
雨中寒意更甚。
“去哪?”
江半夏问怀素纸。
怀素纸心想我也没来过这里,哪知道有什么好去处,不禁觉得有些麻烦。
她微微摇头,说道:“你有没有想法?”
江半夏是明知故问,等的就是这句话,温声说道:“听说城里有一处园林,风景不错,去坐坐?”
怀素纸答应了。
两人走在秋雨中,去到那处不对外开放的园林,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元始道典在这方面确实很方便。
这座园林属于当地一个小宗派的掌门,平日里分外清冷,只有几位负责看守的弟子。
像这种地方,人多了看的就不再是风景,这样恰好。
两人起初在湖畔的凉亭坐了会儿,主要是怀素纸在说自己这一年多以来的经历。
当她说到自己在南离的影响下,不经意地接触了麻将后,江半夏有些意外地笑了起来,笑意浅如秋雨。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疑,怀素纸并没有提起自己出千的事情。
江半夏从某些细节中猜到了,但想着自己应该要给徒儿一点面子,犹豫再三后还是当作一无所知。
这场谈话并不叨叨絮絮,轻松并且愉快,伴着秋雨落在湖面的声音,很是惬意。
她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像现在这样坐下来了。
去年春天,那数场发生在学宫深处的谈话,终究不如现在来得平和,毕竟那时候还有很多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怀素纸想到了南离。
那个与她相处时总是肆意妄为的女子。
“我有些担心南离。”
“为什么?”
“她活得有些累,一直在旁人面前伪装,以后不见得能脱下面具。”
“你很关心她?”
“南离是我的师妹。”
“有道理。”
江半夏轻声说着,起身向凉亭外走去,唤来一艘乌篷船。
她示意怀素纸跟上,平静说道:“南离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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