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怀素纸从未怀疑过她,嗯了一声。
秋雨渐大。
满湖声烦。
就像纷扰不断的世事。
两人坐在乌篷船内,没有再次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一个小火炉煮茶,而是做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怀素纸拿出了那封信。
江半夏接过信,低头审视着,似乎是在打量信上的禁制,没有立刻动手拆开。
借着这片刻时光,她随意问道:“哀帝传承你要去争吗?”
怀素纸很坦然地嗯了一声,说道:“传说此人境界在大乘之上,有些好奇。”
江半夏说道:“这个传说是真的。”
听着这话,怀素纸久违地生出些许好奇,问道:“当今世上除了云妖这种存在,还有登临大乘之上的吗?”
“顾真人是一个。”
江半夏想了想,接着说道:“万劫门的太上掌门如果没死,那是一个,但现在她生死不明,只能算半个。”
怀素纸发现她少提了一人,说道:“那谢真人呢?”
江半夏的语气很绝对。
“不是。”
她的指尖落在信封上,继续说道:“谢家的血脉有问题,登临不了大乘之上。”
怀素纸有些意外,说道:“如此下来,仅有一个半?”
“大乘之上不是飞升,只是更加接近天穹,仅此而已。”
江半夏微笑说道:“你不用把它看得太过神圣,当作一种旁门左道也是可以的。”
怀素纸与那个境界相距太过遥远,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半夏也不介意,随手打了一个响指,信封上的禁制无声散去。
她有些得意,但没有表现出来,便将解开禁制的信封推到怀素纸身前。
怀素纸也不着急拆信,视线落在江半夏的眉眼间,确定她的眼眸里并无疲惫之色,这才放下心来。
江半夏抬起头,视线落在少女的鬓间,发现了一件事情,说道:“坐过来。”
怀素纸不解问道:“怎么了?”
江半夏没有解释,只是往旁边让开了些许,意思十分坚定。
在这个时候,再继续拒绝下去,未免太过无礼。
怀素纸坐了过去。
这艘乌篷船真的不大,是很小的一个世界,两个人坐在一起便来得拥挤。
她再次问道:“怎么了?”
“你头发有些乱了。”
江半夏的语气很自然,取出一把木梳,开始为自己的徒儿打理头发。
怀素纸感受着她的动作,实在是不习惯,因为从前两人的位置是对换的。
“所以偶尔也该我来做一次了。”
江半夏猜到了怀素纸的想法,话锋忽然一转,问道:“你觉得麻花辫怎样?”
听到这句话,怀素纸微微蹙眉,认真说道:“你不要乱来。”
“总是散着头发,久了不觉得腻味吗?”
“我对外貌不在乎。”
“但我在乎。”
“我可以为你梳头。”
江半夏置若罔闻,若无其事说道:“以前你为我梳过很多次发,现在怎么也该轮到你了。”
这就是翻旧账的意思了。
怀素纸有些无语,只觉得她有些烦人,还是认真说道:“你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江半夏觉得有些好笑,傲然说道:“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不到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没有半点起伏,但骄傲的意味却是跃然而出。
就连八大宗之一的长歌门都因她而山门倾覆。
她当然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怀素纸对此只说了两个字,便轻描淡写地终结了这个话题。
“嫁人。”
她没有回头,对江半夏说道:“还要我继续吗?”
江半夏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很是无奈说道:“你不讨喜的时候是真的很能让人讨厌啊。”
PS:感谢昨天的打赏,凌晨更新的时候昏昏的,忘记感谢了。
然后稍微有点卡文,在准备下一卷的东西,所以今天更新会比较晚。
第一百二十四章 那你娶我可好
就在怀素纸以为话题在此结束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句话。
“既然你觉得我嫁不出去……”
江半夏微笑说道:“那你娶我可好?”
怀素纸沉默了。
她偏过头,望向乌篷船外那圈圈圆圆不绝的湖面,叹息说道:“看来师父您的心情确实很好。”
江半夏笑容更加美好,眼神变得格外明亮,眼里仿佛有花盛开。
“确实很好。”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你第一次开这样的玩笑。”
怀素纸想着那轻描淡写的‘娶我可好’,道心难得无法维持平静,直到此刻还是有些无语。
这句话未免太过荒唐。
须知她们是师徒。
“嗯?”
江半夏微微挑眉,似是不满问道:“我在你眼中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
怀素纸静静看着她,一言不发,尽在不言中。
江半夏有些无奈,叹道:“既然你知道我心情不错,就不能稍微配合一下吗?”
怀素纸平静说道:“对我而言这是很严肃的事情,你可以开玩笑,但我习惯了认真,而且你是我的师父。”
江半夏心想那小姑娘未免太幸运了些。
她没有把心事说出来的习惯,话锋忽然一转,自嘲说道:“可你嫌弃师父是一个没人要的老姑娘呢。”
怀素纸不想说话了。
世人都以为元始魔主作为人间第一魔头,平日里该是一个以杀人取乐,所过之处无人能活,满手血腥的女子。
唯有她知道,江半夏其实是不难说话的一个人,甚至还谈得上不喜欢杀人。
准确地说,她这位师父只杀值得杀的人,比如采云仙姑这等大乘强者。
在绝大多数时候,元始魔主与寻常姑娘家没什么区别,就连要强的时候也不怎么多。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元始魔主给予自己唯一徒弟的温柔假象。
想着这些事情,怀素纸转身望向江半夏。
眉眼近了。
情绪便也清晰了。
“我要提醒您一件事。”
怀素纸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很平静:“你再这样下去,就真的不像是我的师父了。”
江半夏感受着少女温热的呼吸,听着那平静中透着不耐烦的声音,看着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只觉得好生有趣。
“我总是说不过你。”
她叹了口气,不再与怀素纸对视,避开那道目光,忽然说道:“我在想一件事。”
话锋转的很突然,但两人聊天向来如此,无头无尾的情况有过太多。
“什么事?”
作为徒弟的,又怎能违背师命,怀素纸收回视线后问道。
江半夏认真说道:“我现在才发现,你的桃花很好,比我更好。”
“我长得好看。”
怀素纸神色不变说道:“被喜欢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不值得去多说。”
江半夏摇了摇头,说道:“我说的不是被喜欢,是谢清和那种彼此喜欢。”
事实如此。
这些年,她的视线从未远离过怀素纸,很清楚自己这位徒弟的遭遇。
怀素纸没有说话,主要是不清楚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觉得有些麻烦。
两人相处至今,还是第一次谈到这方面的话题。
主要是……她很不习惯江半夏以长辈的口吻,与她谈论桃花。
“我见过虞归晚那姑娘,有些憨直,但其实还可以。”
江半夏想了想,说道:“当然,这也可能是我对天渊剑宗抱有一定的好感。”
在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当中,由于顾真人那堪称莫名其妙的态度,致使天渊剑宗几乎置身于战争之外。
这就是好感的缘由,很纯粹,很真实。
“所以你要对我说什么?”
怀素纸的声音很淡。
“该断的。”
江半夏看着她认真说道:“就早些断了吧。”
怀素纸沉默了会儿,说道:“我知道的。”
江半夏不太满意她的沉默,但也没有加重语气,温声说道:“不要让人误了一生。”
怀素纸很不明白,不解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起这个?”
“我们在闲聊,闲聊本就是漫无目的的,说到什么地方都很正常。”
话至此处,江半夏抬头望向落着茫茫秋雨的天空,说道:“当然,更重要的是你提醒了我一件事。”
不等怀素纸开口,她很自然地说了下去:“我这辈子是注定孤独终老了,便希望像自己这样的人少些。”
她最后说道:“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
……
那场秋雨淅沥着,从清晨下到了傍晚时分,直到夕阳西出才是散去。
雨后的夕阳,映着满天残云,色彩无比瑰丽,而月亮就在其中隐隐约约。
当江半夏为怀素纸解读完那封来自楚瑾的信,把信上所言尽数剥开说彻底,从乌篷船中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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