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怀素纸怔住了。
片刻后,她眼神复杂至极地看着林晚霜,认真问道:“你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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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以大道行
怀素纸沉默了会儿,带着最后的善意,重复问道:“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
林晚霜神情真挚,声音里满是诚恳,可谓是情真意切:“这样做确实是有点儿以大欺小,但你不妨想想,其实我生得也不高,这事儿还是稍微有点儿合理的地方,对吧?”
怀素纸彻底不想说话了。
事实上,她直到此刻心里还是有些无语,着实不明白这件本该正常的事情,为何在三言两句间,演化成此刻这般离奇的模样。
更让她无法理解的是,当年神都里敢向庄高阳这位学宫主事拔剑,直接问候对方家人的林晚霜,是怎么成为现在这样一个人的。
真是……莫名其妙到极点。
云妖来到怀素纸身边,小手扯了扯她的衣袖,眼里满是期待。
小姑娘自从离开北境以北后,就一直没有机会出爪,都是在吃吃喝喝,偶尔一次展露境界也是为了吓唬人,早就手痒了。
别看她当初和现在都可爱的不行,谁见了都喜欢,都讨厌不起来,但她的拳头用力打出去,那是真的能破碎虚空的。
就连顾谢二人都不想面对她的拳头。
姜白见到她的第一反应,要不是怀素纸就在身边,绝对是掉头就走,有多远走多远那种。
妖生至此。
小姑娘还是第一次被指名道姓的挑战,更重要的是……原因是林晚霜觉得她比较方便欺负,这到底是何等程度的荒谬?
从理性的角度出发,怀素纸没有任何同意的道理。
因为这件事太过荒唐,而且云妖的身份着实太过敏感,很容易出问题。
然而当她看到小姑娘的眼神,这些情绪就像是沉入海底的星光,都消散了。
“可以。”
她揉了揉云妖的头发,想了想,说道:“多注意一些。”
林晚霜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放心,这就简单走个过场而已,就按之前说的那样子,无关境界,仅以剑论。”
云妖翻了个白眼,很想说真要论境界,那谁能比得过自己?
怀素纸没有理会这些,问道:“你喜欢哪把剑?”
“唔。”
云妖沉吟片刻,说道:“云载酒。”
怀素纸猜到了她的心思,但没有说什么,抬手唤出这把学宫名剑。
黯淡星光下,云载酒一如过往,宽厚如石碑。
云妖看着云载酒,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这剑用起来肯定能够顺手。
为什么顺手?
当然是因为剑身如石碑,挥舞起来就像她出爪,很方便。
林晚霜看了看云载酒,又看了看怀云的个子,再想象了一下待会儿的画面,顿时觉得有趣了起来。
她问道:“那就在这里?”
“嗯!”
云妖握住云载酒,感受着剑身带来的沉重与踏实,再次确定这剑不愧是自家人。
怀素纸看着两位个子都不高的姑娘,分别走到崖畔两侧,相对而立,再一次觉得事情的发展过分荒唐。
她很想知道,如果今夜藏在幕后的那只黑手是明景,那这一幕画面是否明景所希望看到的?
……
……
在怀素纸以无法掩饰的复杂语气,进行完那三声倒数后,这场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留在修行史上的剑争,便正式开始了。
说是剑争,就是真的剑争,与双方的境界无关,都将彼此的境界压制在筑基期。
林晚霜性情坦然,既然决定要以大欺小,便没有矫情地无聊谦让。
话音落下瞬间,九陵倏然分化,向怀云奔袭刺去。
血色剑锋所过之处,有轻微的雷鸣声不断响起,剑势汹涌如潮。
怀素纸看着这一幕画面,回想起当年神都那片冰湖上,与林晚霜的那场未完剑争。
那是她修道生涯当中,不涉及生死当中最为艰难,也是最没有把握的一场战斗。
砰!
一声剑鸣,打断了怀素纸的思绪,让她的视线回到崖畔上。
怀云横剑身前,稳稳地拦下分化而来的九陵,手腕没有半点颤抖。
林晚霜见此一幕,眼里流露出些许意外。
她单手随意捏出一个剑诀,欲要重演剑势化作囚笼,将小姑娘困在其中不得出时……忽有狂风袭来。
不是从东海深处涌来的狂风。
是怀云手中的云载酒。
小姑娘高举名剑,与眉心平齐后,赫然向前斩落!
这一剑没有半点章法,更谈论不上剑诀,却偏生强大到有种不讲道理的感觉。
这种不讲道理来自于气势。
仿若圣人巡视天地,又像神明俯瞰众生,居于天地万物之上的恐怖气势。
林晚霜神情骤变,看着这隔空斩来的恐怖一剑,明明剑锋还在十余丈之外,却莫名觉得自己要在下一刻直接身死的强烈预感。
在这种预感出现瞬间,她很自然地想要做些什么,比如解开自身对境界的压制,以全部手段来面对这一剑。
然而在她生出这种想法的那一瞬间……一切都已结束。
轰!
剑锋所落之风与她擦肩而过,卷起满天尘嚣,落在她身后的海面上。
没有再起的雷鸣,这一剑终究是胜在气势。
林晚霜转过身,望向微起波澜的海面,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叹息说道:“你赢了。”
“是嗷。”
怀云有些高兴,向怀素纸看了一眼,邀功的意思很明显。
然后小姑娘再望向林晚霜的背影,想了想,再故作风轻云淡地补了一句:“你输了。”
失败的滋味当然不好受。
更何况这不是寻常的一败,是破境后的第一战,就败在一个小姑娘的剑下,甚至不是一剑之敌。
如此之多的‘一’,哪怕林晚霜向来豁达,短时间内也很难平静下来。
怀素纸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这时候自然不会开口。
云妖却不会想这么多。
小姑娘见林晚霜一脸茫然的模样,心里越发高兴,随手拖着云载酒,便往自家圣女殿下身边凑。
于是。
剑锋划过地面的声音,伴着海风四散,刺耳得格外清楚。
云妖还未走到怀素纸身旁,林晚霜的声音便已响起。
“愿赌服输,你想让我怎么做,直接说吧。”
怀素纸用鼻音嗯了一声,然后从云妖手里接过云载酒,收回长天之中。
她想了想,俯身抱了抱小姑娘,说道:“辛苦了。”
接着。
怀素纸再向林晚霜走去,看着她的落寞模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此作为安慰。
林晚霜微微一怔,没想到会得到安慰,不知道该说什么。
怀素纸说道:“不用着急,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林晚霜闻言好生不解,心想你刚才又没出手,不需要恢复真元,这时候到底在等什么?
……
……
如今是春天,等的自然不是桃花谢。
梅园,那座偏殿。
殿内灯火依旧通明,人影却是稀疏了。
自东南各地而来的宗门代表,依照着南离的意思各自归去,开始执行分配到头上的任务,平息幽泉气息对人间带来的灾祸。
此刻留在这座偏殿内的人,只剩下道盟八大宗的重要人物。
众人望向上方,看着那位意甚从容,犹在饮茶的少女,眼神都有些复杂。
这位清都山的掌门真人,在今夜这场议事当中,展现出了与过往截然不同的一面,即是最初一刻的赫然发难,亦是此刻如狐狸般的淡然狡诈。
在殿内众人眼里看来,除非外头的动荡结束,暮色得以安全,否则这场对峙绝不会落幕。
谢清和留在这里,本质上是一种兑子,让在场众人留在岱渊学宫,无法对学宫之外的变故做出反应。
很多人最初都以为这种漫长而煎熬的等待,必然会让这位年轻的掌门真人,渐渐变得焦急起来,却没想到这些猜测都落了空。
唯有南离才知道这样做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避免明景行玉石俱焚之事,偏信自己的执念,不顾一切地对江半夏出手,以此来逼迫她展现境界,暴露真实身份。
——但明景再如何偏执也好,都不可能完全无视自己的身份,当众对岱渊学宫的掌门真人出手。
这个应对当然不精妙,甚至能用简单来形容,但简单方法的好处就是很难出错。
与此同时,师姐则是身在学宫外,抓紧时间着手处理解决这件事。
归根结底,像今夜这样的应对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因为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场间一片安静。
江半夏似乎是累了,揉了揉眉心,正要闭目。
就在这时。
有春风穿堂而过,送来的不仅仅是夜色深时的寒意,更是一枚新的纸鸽。
看到纸鸽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知道这很可能是今夜风波的转折点。
江半夏接住那纸鸽,拆开后简单看了一眼,神情不见变化,便往旁边递了过去。
南离看完后,轻声说道:“一件事情。”
她安静了会儿,接着说了下去:“明景前辈将会在明日清晨时到访学宫。”
众人闻言不觉有异,反而安心了许多,只觉得有一位掌门真人亲自到场,那这场风波定能平息下来。
事实上,信纸上还有另一句没被付诸于口的话。
这句话讲述了明景到访岱渊学宫的目的。
老人此行是为祭拜自己的一位故人。
——陆南宗。
…………
这封信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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