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怀素纸说道:“听起来更像是恨。”
说完这句话,她举杯一饮而尽,以为敬。
“是吗?”
江半夏想了想,说道:“也许吧。”
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就着这温和的橘子酒,伴着从前或现在的很多话,在乌篷船内直到风雪落尽。
离开之时,天色早已阴沉。
与当年不同。
这一次她们没有离开这种小城,而是寻了一处客栈,要了最好的房间住了下来。
在踏入房间的第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地做了同一件事。
不是坐下,不是洗漱。
更不是别的什么。
而是布置一座崭新的阵法。
当她们察觉到对方在做什么,以及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后,怀素纸平静依然,江半夏却是双颊微微泛红……也许是酒意散发的缘故?
待阵法完美无缺,不可能出现任何意外后,房间里才有了第一句话。
“我要去洗漱了。”
江半夏的声音很轻,有些微不可闻。
怀素纸嗯了一声。
江半夏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又道:“可能会比较久。”
“最好……”
怀素纸看着她说道:“还是不要太久?”
江半夏有些恼了,没有回头,问道:“为什么?”
怀素纸神情平静说道:“因为天色不早了,我们应该早些休息的。”
江半夏没想到她能如此直接,咬住下唇,嘲弄说道:“我还以为你也要洗漱呢。”
怀素纸认真说道:“这当然也是一个原因,但前一个比较重要。”
江半夏最禁不住的就是如此。
她不再搭话,羞恼而走。
不久后,房间里有水声响起。
应该是江半夏正在认真清洗身体。
一位大乘期的修行者,道体早已不然尘垢,四时自净,完美无暇。
之所以如此郑重,当然是因为紧张。
怀素纸在房间里的榻子坐下来,看书随意翻出的一本佛经,眼中却全无禅宗真义,有的只是从前。
说是认真,看似平静,然而她又怎会真的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习以为常?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声远去。
室内灯火昏黄。
江半夏裹着一条浴巾,赤足而行,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怀素纸望向她,只见师父的发丝犹然微湿,在昏黄灯火映照下流露着异样光泽,再是动人不过。
江半夏往床边走去,始终没有看她,说道:“该你了。”
怀素纸嗯了一声。
她走的很快,回来的不慢。
如果不是房间内有水声响起,江半夏甚至觉得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把自己糊弄了一遍。
怀素纸也到床边坐下。
与师父一样,此刻的她也只裹着一条浴巾。
唯一不同的是,她挽起了自己的头发,露出了脖子。
江半夏看着她粉嫩的耳垂,莫名有些沉溺其中,想要浅咬一口。
怀素纸忽然说道:“师父。”
江半夏醒过神来,顿时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生荒唐,故作平静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怀素纸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什么都可以的。”
江半夏微怔,再也掩不住那些羞意,双颊瞬间红透。
她深呼吸一口,浴巾随之而不断颤动,好不容易才冷静了下来,认真说道:“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你做过。”
“啊?”
怀素纸无言以对,好生懵然,心想你怎会突然把话往这里说的?
江半夏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而且在这方面,你本就要比我来得厉害,对吗?”
怀素纸平日里再如何清冷淡然,面对这种问题也不禁有些恼了,说道:“师父,你到底要说什么?”
“错了,达者为师。”
江半夏微微摇头,义正辞严说道:“因此我现在不是你的师父。”
“所以……”
她俯身向前,轻轻咬住怀素纸的耳垂,细声说道:“今夜就不算你欺师灭祖了。”
PS:Day0
第八十九章 江水不歇,素纸已薄
怀素纸很是艰难地听清了这句话。
不是因为江半夏的声音太轻,而是她的耳垂……恰好就是她的不堪之处。
都已经不堪回首了,又哪堪听清?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强行控制着情绪,想要冷静下来说话,却不知自唇间流露出来的每一道声音,都颤抖得尤为动人。
“嗯。”
“嗯?”
江半夏用鼻音嗯了一声,带着些许不解,舌尖在无意识间又一次舔舐,这才稍微松开双手,不再相拥过紧,与怀素纸对视,眼里几分奇怪。
“没什么。”
怀素纸闭上眼睛,回想着刚才的话,认真纠正道:“本来就不能说是欺师灭祖。”
听到这句话,江半夏顾不得奇怪,挑眉问道:“凭什么?”
房间内灯火昏黄,光线微暗。
怀素纸脸颊泛起的那些红,便不再那般显眼。
她的声音也然得以平静:“因为你只是我的师父,不是我的祖宗,所以这肯定不能算欺师灭祖。”
江半夏闻言微恼,很是不悦说道:“你这是在跟我揪字眼吗?还是说你想把姜……”
话没能说下去。
因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话过分荒唐。
怀素纸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有些问题本就不该回答,多说一个字都是错。
她睁开眼睛,直接向江半夏吻了下去,让那些尚未来得及付诸于口的话,尽数化作分辨不清的含糊支支吾吾声。
砰的一声轻响。
两人倒在了床上,被褥渐渐凌乱,变得到处都是皱褶。
与那不堪受辱而散落在旁的浴巾再是相似不过。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两人终于分开。
昏黄灯光映照下,那道将断未断的银桥,来得格外显眼。
江半夏正想要咬断,怀素纸却循着这道银桥再次到来。
就在她为之而慌乱不知所措时,那早已变得熟悉起来的唇瓣,仅仅是与她一触,即分。
“师父……”
怀素纸低声说着,撑起了自己的身子,让身影笼罩住江半夏。
她居高临下看着师父,把那些迷离迟疑与羞涩以及紧张收尽眼中,认真说道:“我很高兴。”
江半夏微微一怔,轻轻地嗯了一声。
然后她觉得这可能太过冷淡,同样认真说道:“我也很高兴。”
说完这句话,她主动伸手抱住怀素纸,将自己的徒弟拥入怀里。
下一刻,江半夏忽然发现了一件很……难以言喻的奇怪事情。
她微微低头,看着那一幕密不可分的画面,脸色变得更加通红,早已蔓延开来的灼热感觉变得更加明显了。
怀素纸注意到她的奇怪,低头看了一眼,同样怔住了。
都是极为骄傲的人。
故而谁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退让。
于是……也就僵持住了。
哪怕不知羞耻。
“……明明之前也没这样的感觉。”
江半夏的声音压得很低,几近于无。
怀素纸咬了咬下唇,说道:“之前和现在又不一样,不要说之前,刚才也是不一样的。”
当然不一样。
过去的她们从未像今夜这般不留余地,都有好好地穿着衣裳。
哪怕是怀素纸年幼之时,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这……该怎么办?”江半夏蹙眉问道。
她在岱渊学宫百年教书百年,其间当然也看过不少相关的书,但真没有哪一本书上面描述过相似的情形。
这般想着,她尝试着再抱了抱怀素纸,发现彼此之间存在的那一层隔阂。
尽管这隔阂柔软宛如团子,但其有坚韧不拔之志,让人着实无法忽视。
怀素纸也没想到过这样的情况。
她不再俯身,回到床上与江半夏面对着面,想了想说道:“好像……没有办法?总不能把浴巾或者衣服捡起来吧?”
江半夏墨眉仍蹙,说道:“是这个道理。”
怀素纸说道:“你觉得不舒服吗?”
江半夏微微摇头,看着她说道:“我想和你更近一些,这样始终隔着一些,而且……你不觉得有点儿奇怪吗?”
怀素纸很喜欢第一句话,说道:“那我再想一下。”
话音刚落,她忽然发现有些奇怪,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这不就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哈哈哈哈……”
江半夏已然扑哧着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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