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诃凡岸子
54如果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
场下边缘有一扇门被打开了。
尽管主要还是想着接下来一步步的动作和台词,但是秋晨还是用余光瞥到了台下最边缘的一丝亮光。会不会是时观过来了呢?
秋晨这么想着,慢慢走到苏凉的跟前,用一根手指慢慢挑起对方的下巴。
「话说起来,如果是话剧的话,完全没有必要一定要亲上去吧?」秋晨舔着嘴唇想到。
「只有少数的前排同学能够看清楚而已,这样一来,之前对这部分的探讨岂不都失去了意义?」秋晨一边出着神开着小差,一边慢慢把脸向苏凉的脸上靠去。
「那也就是说,上次在教室我也不用这么急着就推到时观?」
“台词!先说台词!”苏凉一边紧张地向后退去,一边小声地对秋晨喊道。
“嗯?”秋晨这才回过神来,不过在挑起苏凉的下巴之前就应该有一句台词,现在再念肯定会有一种非常出戏的感觉。
秋晨惊慌的眼神一闪而过,但马上却又镇定下来。无论怎么说,秋晨还是一个已经出演过三场校园话剧的人,所以马上也就想到了对策。
她学着之前魔女的口气站直了身子,擅自看着苏凉的脸又多加了一句台词:“看来公主对于这种事情也不是很擅长嘛。”
苏凉对于秋晨的临场发挥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便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秋晨没有再等,而是迅速说出了本来就应该说出来的台词:“那么今天我就好好教你,公主该如何保持身份吧……”
“请,请停止做这样的事情!”这样一来,就回到了正常的发展路线上,苏凉也迅速地回应了起来。
但台下,却不是这般顺应人的心意。
“我不觉得你是个喜欢恶作剧的人。”时观推开后台准备室的门首先望见的便是靠门最近的亭阁。
“啊,时观?”白夜坐的离舞台入口那边要更近一些,所以和时观现在隔了几乎一个房间的距离,“你怎么来这边了。”
“我觉得你应该有个回答。”时观没有搭理白夜,而是笔直地盯着背对他的亭阁,用毫无感情的音调问出了问题。
“从那天开始你就已经谋划布局了吗?”时观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亭阁,平时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现在看来,更像是因为生气而刻意摆出的冷面孔。
白夜几次都想开口舒缓气氛,但是时观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而且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没什么目的。”亭阁仍然没有转过身来,她放下了杯子,说着和时观所问完全不着边际的话,“要是天使说的是真的话,我就肯定输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完全不用借别人的嘴巴来和我讲。”时观的声音还是同往常一样平稳,只是让白夜莫名多了一种冰凉的感觉。
“我可是被拜托的那一方。”亭阁站起来转过身,同样望向了时观的眼睛,“你那些所谓的烦恼都已经明显到让别人看出来不是吗?你没理由生气。”
时观看着亭阁同样没有表情的脸,不再说话了。
琐宁刚好从台上下来,就正好碰见了准备室中冰凉的气氛。她站在门口像是被吓到一样,愣神地望向远处正在对峙的两人。她戳了戳一脸尴尬的白夜,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白夜看到琐宁之后却是像看到了救世主一样,他拍了拍琐宁的肩膀,最后从准备室里看了一眼台上,就慢慢走到门前,离开了准备室。
于是气氛又一次降温下来。
——
“我没有责怪小宁的意思,但是自从小宁来了之后,我总觉得时观有很多话都说不出来了。”若杭抬起头,望向了时观的眼睛,“我就在想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来帮你。”
“但是我发现我帮不了你诶,无论是工作上也好,还是生活上也好。好像已经没什么地方能让我帮上忙了呢。”若杭说着说着逐渐微笑起来,“我还以为已经到了最好的状态,但是时观已经不是时观了。”
“我觉得是因为小宁的原因,时观没了情感就不会做以前会做的事情了。但以前的时观,也不是一个会意气用事的人不是吗?”
时观看着眼前这个青梅竹马微笑着的眼睛,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超出了时观对她的认知范围。可笑他却以为自己自认为了解对方,时观有点想要逃跑。
“但我还是时观。”匆忙间,时观做出了个这么敷衍的回应。
“啊,这样吗。”若杭抬起手顺了顺时观的刘海,以前两人也常常这么做。
“我还以为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呢,既然没有那就最好了”若杭仍然保持着微笑,“那么我们去和大家集合吧,现在应该已经开始表演小宁她们的话剧了呢。”
说完,若杭就迈开了步伐,朝着和大厅完全不对的地方走去。
时观叹了一口气,若杭还是若杭,她还是时观所熟知的那个若杭。无论是自己把说的谎披露了也好,还是完全不认路这件事情也好。若杭从来都没有变过。时观快步跟了上去,带着若杭往正确的方向走去。
——
白夜走出门后,发现小方块站在门前。他呆了一下,然后笑着摸了摸小方块的头。
“你过来做什么?”
“很担心,时观的表情很可怕。”小方块抬起头来向上注视着白夜的脸,露出一副她所说的担心神色。
白夜笑出了声音来,他拉起小方块的手,往远处走去:“不看话剧吗?”
“看过了。”小方块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
“说起来,你是怎么进来的?”白夜推开后台的门,在大厅最后随意选了个位置站住,看向了舞台。
“跟着时观进来的。”
“门口有看着的老师吧?”
“时观说我们是话剧部的,有事情要和你们商量,老师就让我们进来了。”
“啥?后台这么轻松就可以进吗?”
小方块摇了摇头:“老师一开始还不信,问我们要了证明。”
“你们给的什么证明?”
“话剧部部长的睡照。”
“……”
55如果上天不愿意赐予我情感
对于情感被剥夺一事,我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它的思考,所以在亭阁对我说道“你根本没有理由生气”的时候,我便沉默了。
我为什么会生气呢,因为亭阁对若杭说的东西太多了吗?还是说因为我无法承认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我的设想了?
可亭阁没有错,她和若杭说什么都是她们的自由,我没有理由干涉不是吗?
所以到头来,我还是一个用“没有情感”作为借口,不断逃避自己内心的一个没用的家伙。
那我到底,是不是在生气呢。
——
“是若杭先来拜托我的。”亭阁重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她应该都和你说了,有关她的想法。”
时观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我原本没有想过这件事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但你那天却告诉我,我不愿把交情放在眼里。”亭阁将左腿搁在了右腿上面,接着说道,“你那种故作生气的态度,才是你生气的原因。”
“若杭是个怎么样的女孩你应该比我清楚的更多,但你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自以为她是会一直陪伴你的那个人,就随意把她晾在一边不是吗?”亭阁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对琐宁也是如此吧,自以为自己已经对她做到了最好,就自以为是的对其他地方完全不管不顾。你所说的交情完全就是靠着你自以为的想法来维持的吗?”
“还有秋晨,我不知道你们发生过什么,但是她的态度无论是谁都可以看到,而你在干什么?你只是一味地憋着存着拖着人家,你知道,但你在意过吗?”亭阁一边说着,一边把整个身体靠在椅背上。
“我不是你所谓的朋友,我也对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的感情生活不感兴趣。你想做什么完全是你的自由。但是你如果把对陌生人的态度看作是对朋友的交情的话。”
“时观,你就是一个整天自我幻想世界和平的小丑。”
琐宁站在一边听完所有,她的身体有些发抖,也不是很能理解亭阁说的话究竟有什么含义。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开口去反驳,有很多话她因为不好意思而不愿去向时观开口,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完全站在时观的立场上去为他辩解什么。
但亭阁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换了个姿势,接着用冰冷的语调说着:“没错,所谓琐宁不见了完全只是骗你的,若杭会在那里等你也是我安排的。我没有什么对你想说的。你还问了什么?哦,若杭刚好就是在那天的教室前面拜托我的,以及今天,琐宁和秋晨也跟我说过话。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别,别再说了!”
先发出声音的,是一直没有开口的琐宁。
琐宁走到时观的身边,面对着亭阁鞠了一躬:“我不知道你们所谓的对错到底是如何判断的,我也没法不承认亭阁大人说的是占有道理。但也请不要把错误全部归结在时观身上!”
琐宁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他只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而已啊!”
“哈?你把逃避叫做温柔?”亭阁反问道。
“不是的,时观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不会强迫我说我不想说的事情,尽管那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他会再很晚轻轻地把我叫醒,为了补偿我一顿晚饭。尽管我对于他完全只是个累赘,他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这么温柔的人,难道会是一个错误的存在吗!”
“温柔不代表正确……”
亭阁刚想要反驳,却看见琐宁穿着从舞台上下来之后穿着的侍女的服装再一次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拉起时观的手跑出了房间。
“呵……真是不理性的家伙呢。”亭阁没有再拗出那副冰凉的表情来,而是看着被用力甩开的门,低头苦涩地笑了出来。
——
“琐宁,对不起。”时观跟在琐宁的后面,低着头挤出了这句话。
那种因为闭合太久而发出来的粘稠的说话声,再伴随有一股浓烈自责意味的沙哑味道,让琐宁没有办法再接上他说的话。
“我太忽视你了吧。”
琐宁发出否认的声音来,摇了摇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时观。
“是我有太多事情没和你说,我……我也太自以为是了。”
琐宁的眼睛很红,眼角还有被挤出眼眶的几滴泪水。时观想抬手抹去那几滴,但抬起来的手却又马上放了回去。
“对不起,我现在必须得去舞台那里。”时观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自然的微笑,“那可是有关你的入学呢。”
——
“这算什么?”秋晨把手按在胸前,用话剧特有的夸张语气说道,“所以最后,你还是不愿意作出赔偿吗!”
“对于王国对你的欺骗我很抱歉。”苏凉手上拿着用纸板道具做的宝剑,“但是对于你的恶行我也没有办法原谅。”
“你们才是恶人啊!你只不过是披着善良外衣的刽子手罢了,凭什么要在这里夺去我的生命!”
“这是你应有的制裁,我不会为此而感到愧疚的!”
“那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你拖入深渊的!”秋晨站在舞台的边缘大声喊道,随着这句话响起,舞台上之前被布置好的机关也被启动,整个舞台上被烟雾缭绕起来,让底下的观众看不清里面的内容。
然后秋晨只要乖乖躺下来,装出一副已经被制裁的样子就可以了。
「啊,话剧要结束了呢。」
秋晨的身体被烟雾笼罩着,因为是用干冰所制成的效果,所以空气被吹到身上的时候有一些凉凉的感觉。
稍微出了一下神,秋晨慢慢地放倒身子,准备表演最后一幕。
但是秋晨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是,屁股接触到地面之后,背部碰到的却是一片空气。
——秋晨坐在了舞台边缘,然后从舞台上摔落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观众席上一阵惊呼,就连秋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掉落下来,所以毫无准备的,她以脑袋着地的方式摔了下来。
索性舞台不高,所以秋晨只是感觉到猛然的疼痛感而已。
至少没有死,也没有像时观那样昏过去。
——
无奖竞猜环节!
“像时观那样昏过去”是在第几章出现的呢?
猜对我就写h番外好了吧!
天天想着h番外h番外!真是变态呢!
56如果最后只是完美落幕
演出事故,通常分作两种。一种是小的,可以被当做笑料视而不见一笑即过的。另一种,则是会影响到演出正常进行的,我把后一种称为毁灭性演出事故。
当然很多事故远远没有达到“毁灭性”这一高度,只是我个人的叫法罢了。
而现在的场景,无意识是毁灭性的。
尽管是在烟雾里,我也能够依稀听到身边传来的“咚”的一声不属于演出的声音,我有些在意,但碍于演员的身份不好大声惊喊,只能憋着好奇心一直等到烟雾缓缓散去。不过烟雾散开之前,我还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大概是有谁快步冲了过来。
等到我能够看清楚的时候,秋晨正以一个很狼狈的姿势摔倒了舞台下面。如何表达呢……大概就是屁股贴着墙,用肩膀作为着力点,把腿向天上伸直那样瑜伽般的行为。
虽然不知道瑜伽里有没有这个动作,不过有一点我在舞台上倒是能看的很清楚,就是秋晨走光了……
呃,虽然我现在大概已经自居为一个女孩了,但是我还是红着脸稍微回过头去。但同时作为一名正在演出中的演员,我也意识到了,这大概就是毁灭性的演出事故。就在我想着姑且先中止,但回头就看见了时观冲到了秋晨身边。
我有点惊讶,因为这家伙既不是工作人员也不是医护人员,甚至不久前还被卷入亭阁所谓的什么计划中去,虽然欺骗他的好像明面上只有我一个。不过无论怎么说,对于时观会出现一事,我感到非常惊讶。
时观先是提起了秋晨的身前的裙摆,拖烟雾还没完全散开的福,秋晨走光的场景应该没有多少人看到才对。随后时观就把秋晨平放到了地上。
他们轻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时观横抱起了秋晨。
我只来得及观望到这里,就到了我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因为烟雾已经完全散开了,而台上只留下我一个人。虽然时观抱着秋晨站在台下,但是场内的大部分观众应该都看不太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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