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怪谈就算成功 第53章

“不知道，但从他的行为逻辑来看，符合我们目前对幽魂的行为逻辑判断。”长官的语气也并不十份确定，米兰达当即追问道：

“可从目前流传的目击者言辞来看，他和已知的幽魂完全不同，具有和人类交流的能力，而且对人类似乎没有敌意，这似乎违反了我们建立的幽魂模型……”

听到米兰达的话语，女上司沉默片刻，才开口道：“神奇物品的能力千奇百怪，出现心灵感应之类的能力并不是不可能，更别说这些幽魂本身并不蠢，出现一两个能够学会维多利亚语的也并不奇怪，你加入这行的时间还短，可能不知道二十多年前……嗯，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就曾经出现过名为‘艾滋病玛丽’的幽魂……”

“‘艾滋病玛丽’？不是‘哈利’吗？而且那个传说的源头不是某些艾滋病人报复社会的行为吗？”米兰达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女上司却摇摇头道：

“实际上，那是一个借助人们对于艾滋病的恐惧传播自身影响力的幽魂，不得不说，它非常的聪明，懂得将自身的传说与令人畏惧的疾病绑定在一起，而那个时候我们对于幽魂还没有太过明确的认识，以至于直到它完成了怪异化，并且彻底扩散，也没有能做出有效的应对。”

说到这里，女上司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才在米兰达求知的眼神中继续道：

“实际上，这个艾滋病哈利本身并没有艾滋病，与她发生关系的男性最终也都被证实只是虚惊一场，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就没有任何的危害。

“自从‘艾滋病玛丽’的传言流传开来之后，社会上对于艾滋病人的歧视也随之增加，而那些本就受到歧视的病人心底的阴暗也因为这件事而觉醒，这导致在她之后，许多病人都成了模仿犯。

“最初那个幽魂并没有任何‘疾病’，赠送的礼物也只是一句恶劣的玩笑，但在它之后，却有了无数的哈利、哈恩、玛瑞、玛琳，而这件事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远远超出了影鬼这种只知道入室杀人的暴徒。”

听着上司深沉的话语，米兰达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堵，当即道：

“您是担心，这个厨房恶魔，也变成艾滋病玛丽那样的怪异？”

“谁知道呢？”女上司摇摇头，平淡的回应道：

“如果你去问处长，他会和你谈很多大道理，告诉你我们工作的神圣性和对人民的保护，不过我只会告诉你，抓住那些幽魂，缴获它们的神奇物品，研究它们身上的秘密，至于其他的，等你到了我这个位置在想，明白了吗？”

“是，长官！”

第一百四十四章 拿钱打水漂

“连环杀人犯终于落网，西维拉斯场总算守住了最后的尊严……”

“哦，被抓住了？也不知道是本尊还是替罪羊。”冯雪看着塔索克报头版头条那个没什么新意的标题，随意的翻阅了几眼。

却发现报道的内容也是中规中矩，大致就是警察如何神勇，歹徒如何狡诈，官员如何尽职尽责云云，完全没有塔索克报往日的调侃画风。

对此冯雪也只是摇了摇头，趁着左右无人，便朝着报纸上投入了一份【书籍】要素，随着100塔投入其中，报纸不出意外的变成了黑球，并快速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来到维多利亚后，他的重铸工作很不顺利，虽然收获了大量的要素，但制作出的幻物却屈指可数，这让冯雪越发怀疑，真物的重铸是否还存在某种隐性规则。.八1zw.??m

比如，信息含量越大、知名度越高，就越不容易成功之类。

又或者是真物本身与要素也存在某种相性，当相性冲突就会生成黑球。

打开自己随身的笔记本，那上面记载着他这次穿越后的每一次重铸。

包括使用底材的种类、体积、形状，投入【识】的多少，要素的种类，是否生成了新的要素等等等等。

然而，哪怕这样的表格已经填满了大半本笔记，冯雪却仍旧没能找到足够合理的规律，最终只能将其归结为样品不足。

拍拍手散去不存在的灰尘，冯雪从兜里掏出一只小小的刻刀，在1便士的硬币上雕刻起来。

这倒不是他闲得无聊，而是他在试图发掘一直被自己荒废的能力——

【制造】。

【制造】是个说常见也常见，说罕见也罕见的要素，冯雪持有的【厨师】、【印钞机】、【抄书匠】等标签都有这个要素，但他一直以来，都只是将其当做了附属品，却并没有发挥出它真正的价值，也就是所谓的“制造类能力”。

在无限城，只有激活了【制造】要素的职业者，才有资格自称为制造类职业，他们能够将各种素材以违背自然规律的方式“加工”成对应的成品。

【裁缝】能够将破布、纤维、粗麻等垃圾制作成品质上佳的布匹，【铁匠】可以把各种金属废件还原成金属锭，而这还只是“常规”用法，而在这个过程中，这些制造类职业也有一定几率“灵光一闪”，制造出要素齐备的【幻物】，而这，也是无限城绝大多数的低级幻物的源头。

冯雪的金手指是一个技术黑箱，甚至连一个使用说明都没有，在前世，如果碰到某个游戏里出现这种问题，他会去对应的论坛、qq群或者贴吧向其他玩家求助，但现在，他只能一个人来实验。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需要穷举的过程，为了降低这个过程的难度，冯雪决定尝试触类旁通，也就是通过“常规”手段，制造出一件幻物，借此来探索他的金手指和正常打造幻物的过程究竟有什么不同。

经过多重加持的手远比想象中更加稳定，冯雪几乎没有费什么功夫，便将硬币上的花纹全部抹平，然后开始在上面勾勒自己设计的图案。

硬币的正面是一个精致的天秤，一边的秤盘中放着一枚心脏，另一端放着的却不是神话中的羽毛，而是一小堆金条，虽然便士硬币上其实只能看出是一摞金属锭，但放在这个画面上，没有人会觉得那是铁锭或者铜锭。

而在硬币的背面，冯雪只是简单朴素的雕刻了一个带有横纹的“1”，然后用阳刻的火焰形状花边将其包围起来。

雕刻这样的一枚硬币，以冯雪如今的力量，和用树枝在橡皮泥上写字没什么区别，不到半个小时，一便士的硬币便完全变了副模样。

因为磨去了一部分的关系，现在的硬币放在手中显得有些缺乏手感，比起钱币更像是一枚铁片，冯雪随手抛了抛，脸上没有半点的失望之色，因为失败，本就是意料之中。

类似的硬币他已经制作了数十枚之多，每一枚都是精心雕刻，但却没有一枚，化作他想要的幻物。

在现实中锻炼制造能力就这点不好，因为材料是“真物”的关系，冯雪并不能像观察抄录出的伪物书籍那样，精确的看到这些硬币所具备的要素，这就好像打boss看不到血条一样令人难受。

不过这对于资深怪猎玩家而言算不得什么，冯雪轻轻将硬币抛起，又随手接住，一个【道具】要素，便已经录入了硬币之中。

“之前明显是【识】加多了，这次就少点好了。”冯雪随意的往里面添加了5点【识】，随着一种扭曲感，硬币开始明显的发生改变。

冯雪见此情形，嘴角立刻翘了起来，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手指间的硬币重量，这意味着，这次重铸并没有让它变成黑球。

所以……

“成了？”

冯雪静静的等待着硬币的变形结束，虽说是等待，但实际上也就发生在以秒为单位的时间里，当变化结束，冯雪手中的硬币，已经变成了一枚直径5厘米，厚度4毫米左右的圆形石头，上面除了天然的石头纹理外，没有丝毫的图案和文字，以冯雪的见多识广，不看介绍也很难分辨出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而当冯雪将金手指的准心聚焦，看着那浮现出的文字，脸色不由得一黑——

名称：幻物·专业水漂石

要素：【道具】、【浪费】、【无价值】

简介：用于打水漂的专业水漂石，由现代工业批量加工，售价五毛，专门卖给有钱没处花的傻子，真正意义上的拿钱打水漂。

备注：虽然是专业水漂石，但能不能打得远还得看技术。

……

“啥玩意？我是不是被嘲讽了？”冯雪用力捏紧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盐，很有一种把手里的水漂石丢出去的冲动。

不过随即，他却灵光一闪，虽然毫无理由，但从这枚幻物的标签，他却似乎咀嚼出了一点门道，那似乎，就是如何制造出幻物硬币的重点……

ps：关于艾滋病哈利/玛丽，这是一个在欧美曾经流传极广的都市传说，起源应该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左右。

最早的时候，是一个美女在酒吧里钓鱼，一夜之后会送给男方一个小礼物，嘱咐男方回家后再打开，打开后礼盒里是一个小棺材，里面有一张卡片，写着“欢迎来到艾滋病人的世界”这样的话语。

不过后来传着传着，玛丽就变成了哈利（也许是女权人士觉得玛丽涉嫌性别歧视？），最初的棺材版本也变成了咖啡、信封之类的廉价品，这可能是因为模仿犯不想花钱订棺材？或者定制棺材容易引来警察？

总之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根植于对艾滋病恐惧的都市传说，不过随着阻断药被开发，这个都市传说也渐渐淡出视野。

ps2：虽然我确实是借用了诡秘的地名，但说版权和抄袭就过分了啊，贝克兰德是“回到伦敦”的空耳，军情x处更是维多利亚的经典部门，007还是军情6处呢，实际上二战的时候维多利亚的军情x处排到二十多，只是战后合并了而已，有什么不能用的？同理我确实借用了舟的地名，但维多利亚、哥伦比亚这些本身在现实里就曾经用于英美的代称啊。就好像东国很喜欢把外国名字倒过来当角色名，你不能因为恶魔城用过阿尔卡特，就说地狱之歌的阿卡多抄袭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赋予价值

冯雪所谓的发现了一点门道，说穿了也很简单，重点就在于那枚水漂石要素中的那个【无价值】。

虽然不知道这个要素究竟是自发生成的，还是自己雕刻的硬币上自带的，反正冯雪从中得到了提醒——

所谓钱币，本质上是“有价值”的。

不管是信用层面的价值，还是金属层面的价值，它首先是一种被人所认可的“价值”，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种价值，它才能成为货币。

不只是货币，哪怕是游戏厅的游戏币，也是因为它本身具有“拿来玩游戏”的附加值，才会具备价值，包括网络游戏中的虚拟道具也是同样。

特别是在这个世界，本身就具备着认知=力量的规则，“人们认为的有价值，才具备真正的价值”这一特性恐怕已经刻入了底层规则。

换言之，是否只有当自己制作的硬币被认为是“有价值”之物后，才会具备真正的价值呢？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冯雪立刻就准备将其付诸实践。

其实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直接以黄金、白银等贵金属作为素材进行制造，这样一来，贵金属本身所承载的“价值”就会转化为硬币本身的价值。

但这种明显存在偷懒嫌疑的做法，成功率恐怕并不高，因为一种货币想要被认可，首先要“流通”起来，否则有价值的就只是贵金属，而非货币。

而且这个世界也并不是对怪谈一无所知，他现在只是在超市买个日常用品、瓜果蔬菜也就罢了，但若是大量的出手贵金属，很容易就会引来相关部门的注意，就算不是官方部门，只是杰斯顿那种企图通过怪谈牟利的家伙，也已经足够麻烦了。

仔细思考之后，冯雪便放弃了一蹴而就的想法，而是打算换一种思路。

一个更符合“怪谈”概念的思路。

不过要想实现他的想法，这种用硬币重新雕刻的缺乏质感的劣质货肯定是难当大任的，冯雪决定先去搞点原材料来——

好在维多利亚的diy风气还算不错，在五金店之类的地方就能搞到喷枪、小熔炉、煤气罐之类的设备，这倒是让他加工金属的工程容易了很多，至于说普通燃气灶达不到融化便士的温度……冯雪会内力啊！

……

就这样，冯雪的日子越发的规律起来，早上八点左右前往贝克兰德最混乱、最贫穷的东区，从提款机处获取今日份的资源，并顺便打电话叫来救护车，稳固自己已有的基本盘。

到了中午，他会寻找那些许久无人使用的仓库，又或者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空闲状态的别墅，进行他的金属冶炼工作，将低面额的硬币熔铸成方便加工的金属条，顺便借用主人家的网络，给他“恶魔厨师”的传说拱拱火。

时间抵达四点之后，他会前往超市，寻找今日份的家庭主妇，传播都市传说的同时，也给自己换取一份丰盛的晚餐，待到夜幕降临，他会回到自己的驻地，将白天熔铸的金属条切割、雕刻，化作一枚枚手感极佳的精品硬币。

……

皮特·莱尔是一个15岁的维多利亚少年，他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父母花费大量的金钱，送他进入了昂贵的私立中学，而他也相当清楚父母对他报以的期望，将一切时间都投入了学习之中。

然而，这种行事风格却让他与诸多家境优渥的同学产生了相当的隔阂，他被认为是不合群的书呆子，常常被付诸于冷暴力，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冷暴力渐渐地开始朝着校园霸凌的程度发展。

而对于老师而言，那些家境优渥，甚至有不小后台的学生，自然要比他这个穷小子更值得去讨好。

不过为了父母的期待，他终究还是将一切忍了下来，而这样的后果，只是那些同学的变本加厉……

不怎么愉快的一天终于宣告结束，皮特走在回家的路上，轻轻拍打着身上沾染的灰尘和泥土，虽然学校有寄宿制度，但他还是选择了走读，一来能够省下昂贵的寄宿费用，二来也可以获得一段喘息的时间。

最近贝克兰德并不是很太平，皮特行走的速度也非常的快，但就在他穿过平日里常走的小巷的时候，却猛地愣了一下——

他看到，那小巷里，此时正躺着一个人！

他的衣服看上去非常的名贵，但此时却沾满了尘土，黄昏的夕阳被两侧的建筑压成一道细线，正巧落在他的身上，虽然微微的起伏似乎证明他还活着，但那种样子，怎么看都算不上很好。81zw.??m

在这一刻，皮特的第一反应是立刻走开，但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这个浑身沾满灰尘的样子，和被欺负的自己有几分相像。

在短暂的挣扎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靠了过去，没有立刻接触对方，而是站在两三米外轻声问道：

“先生，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

“……”男子似乎说了什么，但街道上传来的嘈杂，让皮特难以听清对方的话语。

“先生，你说什么？”

“光……帮我挡一下……”

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终于被皮特所捕捉，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不过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命中注定，太阳的西斜恰好达到了一个微妙的位置，让他那并不高大的身影，堪堪将身前的男子所笼罩。

很快，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就在皮特的眼中，这个男人衣服上的灰尘、脏污与缺损，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慢慢消失，那种感觉，简直就好像时间倒流一般不可思议。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皮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秒，又或者站了几分钟，不过最终，那个男人像是恢复了活力一般，重新站起身来，那比起维多利亚人要柔和许多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谢谢你，孩子，我欠伱一个人情。”男子的语气优雅而富有韵律，皮特虽然还没有从目睹超自然现象的惊愕中恢复过来，但良好的家教仍旧让他开口道：

“不，我没做什么……”

“不用谦虚，孩子，等价交换是我的信条。”男子保持着温和的笑意，开口道：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一笔钱？一件玩具？又或者想要教训的讨厌鬼？”

“那，那个……”皮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男子见状，却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而是若有所思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精致的硬币，见皮特没有伸手，他便主动拉过皮特的右手，将硬币放在了他的手心——

“没关系，现在想不到也不要紧，等你想好了自己想要的，可以用写着愿望的纸条包住这枚硬币，将它塞进普林斯顿车站的13号储物箱，我会帮你实现它的，但是，只有一次。”

“我……”皮特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忽然张开双臂，然后，就这么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关于水漂石，这玩意是真的有卖的，大概就是一块钱两个的样子，基本没有回收的可能，真正意义上的拿钱打水漂，所以说现在钱这么好赚的嘛？

第一百四十六章 新的都市传说

皮特此时的情绪非常的兴奋，而在兴奋的同时，又带着一种强烈的惶恐，因为就在今天，他所在的班级，出现了大范围的缺勤，而原因也很简单。

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同学，全都被扒光了衣服，挂在了路灯杆上。

听说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挂着一张标牌，上面写着“交易完成”的字样。

虽然这对于近日来犯罪事件明显增加的贝克兰德而言并不是什么太过突兀的事情，但皮特却很清楚，这一切，都是源于自己投出的那枚硬币。

在那个男人消失后，他带着硬币回到了家里，在亲眼目睹了超现实事件后，他那颗属于少年人的中二之心便燃烧起来，回到家后，他也试着寻找了这枚硬币的来源，但各国都没有发行过这样奇怪的硬币。

他想过用这枚硬币要一笔钱，又或者学会超自然能力，但每当他看到那硬币上天秤两端的心脏与金条，就让他压下了这种想法。

不得不说，在维多利亚这个宗教氛围比较浓郁的国度，与恶魔做交易这种事相关的寓言还是很多的，至于为什么判定那个男子是恶魔……在十字教信徒眼中，只有雅威才能赋予奇迹，而雅威之外的超凡力量使用者，都可以称之为恶魔。

原本皮特是想将硬币收藏起来，作为一次奇特经历的纪念，但在随后的几天里，在那些同学们的霸凌之下，他终于还是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