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弦乱舞
“是吗？”
祁香凝的身上，逐渐散发出了一种恐怖的气息。
祁文宣感受到这股气息，微微后退了几步，却并没有展现出多少的恐惧，他知道祁香凝的修为在他之上，不过祁香凝也不会对他出手。
“堂姐，你为何会回来？”
“我回来与否，与你无关，告诉我，霜凝在什么地方？”
“我说过了，霜凝现在在碧水宫内好好地，毕竟堂姐你说过，我们要照顾好霜凝，既然是少宫主的话，我们自然会听从，还望堂姐速速与我等返回碧水宫，宫主有要事相商”
“恐怕是想杀我吧，我此次前往凌寒城无功而返，我这个少宫主，也到尽头了”祁香凝不至于那么蠢，此次她无功而返，她这个少宫主也就算是到尽头了。
她不奢望自己回到碧水宫还能活着，如果霜凝真的已经被活祭了，那么她就会是下一个。
碧水宫做得出这种事来，正如那天晚上那人说的那样，为了祁氏一族，何人不可舍，何人不能弃，况且她现在仅仅只是一个阻碍，碧水宫岂会让她好好活着。
“堂姐，你是我碧水宫少宫主，以前是，以后也会是我碧水宫少宫主，还请堂姐与我们一同返回碧水宫”
“我不去！”祁香凝没打算回碧水宫，她要去天海渡，那怕只有那么一线希望，祁香凝也没打算放弃。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至少她不会相信祁文宣的鬼话！
这些人早就已经动了活祭她们的念头，一次不成就第二次。
自从父亲逝世之后，祁香凝就明白，自己与妹妹的处境是什么样的，碧水宫岂会让她们两个威胁到他们权力的人活着。
原本就是一个争名夺利氏族，绝不会在此刻展现出所谓的家人情怀！
比起这些人，祁香凝更加相信那个时候寒云宗少宗主风绮罗所说的，自己的妹妹已经被他们活祭了！
“堂姐，还请你不要让我们为难，如今祁氏一族大难临头，你还是随我等尽快回碧水宫去”
“怎么？想动手？”眼看着这些人已经有了动手的趋势，祁香凝也握住了自己的剑，随时亮剑。
“堂姐...你就不要为难我了，你知道父亲的性格，他既然希望你回去你就应该回去”
“二叔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知道的，可我没打算乖乖回去，我要去找霜凝，你们若是敢拦我，我也不会客气！”
祁文宣无奈一叹：“算了，看来堂姐已经知道了，不错，霜凝已经被作为活祭献祭给了海族，不过应该是出了一些意外，她或许还活着，不过我们也不知道她的下落，海族那边也没有半点音讯，为今之计，也只能再牺牲堂姐一次，如果霜凝还活着，说不定与堂姐你相聚”
听到这句话，祁香凝都觉得好笑，这就是氏族，这就是碧水宫，一个无情的世家。
也是啊...若是这个世家还有半点感情的话，便无法统御整个神海州，出生在氏族，就要做好随时会为家族而死的准备。
氏族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惜一切代价，氏族之中是没有所谓的感情的，有的仅仅只是权力与利益。
与他们说感情，是没有用的。
“所以，你们连我也想活祭，这是谁的意思？是二叔的意思还是那些太上长老的意思？”
“这是祁氏一族的意思，所有人都同意了，不仅仅是我父亲，也包括所有的太上长老，这是祁氏一族的决定，所以，就算为我不同意我也没什么办法，我知道堂姐你对我挺好的...可惜，我也仅仅只是一个傀儡而已，堂姐你也知道，我没办法违背父亲的意思，更没办法违背祁氏一族的意思，如果我可以代替堂姐你死的话，我也可以...只是，我不能...”
祁文宣无奈一叹，家族的意志，是谁都违抗不了的，现在是祁氏一族生死攸关的时候，他没办法保全自己，也没办法保全自己的堂姐。
“你既然知道我对你好，你还要拦我”
“堂姐...我并没有要夺走你少宫主这个位置的意思，对于我来说，我还是喜欢懒散一点的日子，可以像以前一样舒舒服服的活着，可是现在的情况堂姐你也是知道的，父亲不会放过你的，你既然回来 了，也就没什么机会离开了，等待你的必定是死路一条...可是堂姐，我真的没有要害你的意思...我也是没办法”
一句没办法，似乎什么都可以推卸。
“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你我都没办法，我必须要去找霜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祁文宣无奈一叹：“那么我也只能得罪了，堂姐，抱歉了！动手！”
刹那间！一股股灵力爆发而出！
云海渡码头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白子黎与纸鸢就在不远处看着。
白子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看来祁氏一族贼心不死啊。
“哥哥，要去帮忙吗？”
“没必要，我倒是觉得，让祁香凝对祁氏一族彻彻底底死心也是好事，看来祁氏一族还想最后再挣扎一下，再活祭一次，这样的话，渠叔和辰叔倒是可以帮帮我们，到时候混入碧水宫不也挺好的，你我身上都有灵兽的血统，如果是可以混入海族之中乘此机会混入碧水宫，从内部搅局的话，不也是好事”
“这些人是祁香凝的对手吗？”
“双拳难敌四手...再怎么强被这么多人围攻，她坚持得了一段时间，不过之后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早晚会被抓的”
白子黎现在倒是觉得，自己可以看戏，等祁香凝彻彻底底对碧水宫死心了，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合作一下。
有总比没有好，这个条件是碧水宫自己给出来的，捡现成挺好。
果不其然，过了一段时间，就算祁香凝再怎么强，也不敌那么多的对手，逐渐开始出于下风。
祁文宣从头到尾没有动手，只是安静的看着。
直到祁香凝露出破绽的那一瞬间！他旋即出手！从背后偷袭，一掌落在祁香凝背部！
祁香凝顿时一口逆血喷出摔了出去！
“绑了，带回天海渡，太上长老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是！”
23、失望
天海渡。
祁香凝缓缓睁开美眸。
底下是碧水宫的几位太上长老与祁文宣，他们似乎正在商议着什么。
她挣扎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被锁仙链束缚住，修为被压制，根本就动弹不得。
脚下是一座大祭坛，而她就被绑在了祭坛之上。
“碧水宫...就是这样对我的？”
听到祁香凝的声音，祁文宣走了过来道：“堂姐，你我都是祁氏一族的人，这就是我们的命，如果这一次你也不行的话，那么下一个便会是我...为了祁氏一族，我们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
“哈哈...真有意思啊...不过是为了消灭我这个不确定的因素，却要编造出这样的谎言...你还真是说谎话不会脸红啊祁文宣”
“我知道这样做对于堂姐来说很残酷，可也没办法，凌寒剑仙来势汹汹，曹风白三家联手，绝不是我们祁氏一族可以抗衡得了的，为今之计，我们只能为了活下去而不惜一切代价，到了这一步，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了，我们都无法选择，不论是堂姐还是我，我们都无法选择，不是么”
“祁文宣...”
“堂姐，你不必这样看着我，我真的没有什么想法与你争夺碧水宫少宫主的位置，我也不想杀你，对于我来说，你是我的姐姐，我知道你对我好，抱歉 ”
祁文宣说罢便不再理会祁香凝，几位太上长老来到了祁香凝的面前。
“这是祁氏一族的决定，还望你能够理解，如今是我一族大难临头之际，如此危及时刻，若是再对以往的事斤斤计较，那么不论是你还是祁氏一族，都将迎来灭亡的道路”
“霜凝呢...”
“恐怕早已石沉大海，你不必再有什么念想”
“氏族...当真是一群冷血之人，我早就说过，我可以为了祁氏一族放弃我所拥有的一切，我只希望我唯一的家人可以好好活着...你们终究还是那样做了，将我送出去还不够，竟敢对我的妹妹下手，祁氏一族自己犯下的错，却不愿承认，即便我今日会死，只怕你等的下场也不会比我好多少”
祁香凝彻底绝望了，不会再对这冷血的家族有丝毫的期望。
“你既是我祁氏一族之女！为何不愿为我祁氏一族而战，如果祁氏一族也就此消亡，那你还有什么？你可想过这一点”
祁香凝望着长老道：“我愿与祁氏共存亡...可你们的做法却让我心寒，我死，无关紧要！可霜凝是我唯一的妹妹...你们如此对她...她从未离开过碧水宫，被你们冷落这么多年，却不曾想，那孩子第一次离开碧水宫便是死路一条...诸位长老，你们口口声声的希望我为了祁氏着想...我愿意，可是你们却从未为我想过，我只有这么一个家人了...”
“难道我们不是你的家人？我们是 血脉相连的祁氏一族，不论是牺牲你还是牺牲祁霜凝。都不是我等所愿意看到的！可这一切都是风凌寒的错！只要他还活着，我们祁氏一族永永远远都将活在恐惧之中”
“这件事是谁的错？曹氏一族从未做过对不起氏族的事，分明是你们贪图人家手里的东西，才会想方设法寻找借口灭掉了那一族，如今那一族留下了风凌寒这个血脉，那就是你们的因果报应，我会死，可你们的下场绝不会比我好！只可惜碧水宫千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哼！冥顽不灵！当初这件事，即便我们错了又如何？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强者为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一族掌握着如此重要的秘密，会灭亡也是命中注定的！”
贪婪是人的劣根，可又有几个人能够改变这劣根，任谁都做不到。
仅仅只能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掩盖自己的罪孽罢了...
祁霜凝不会再有半点的奢求，这一族的罪孽，或许只有灭亡的结局来赎罪。
只可惜，到最后没能够见到自己的妹妹，没能够向风凌寒当面道歉。
曾几何时，风凌寒也是她的人生目标，她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率领碧水宫众弟子，成为那样的盖世英雄，成为一个庇佑苍生的伟大之人。
奈何，到最后的结果，却是让她心如刀绞。
祁氏一族的冷酷无情，她如今已经明白了，牺牲一切都在所不惜，只要祁氏一族可以活下去，她与妹妹的死，只不过轻于鸿毛罢了，甚至是以后也绝不会有人记住她们。
“吉时已到！大典开始！”
这一次的大典，比起上一次更加隆重。
在祁氏一族眼中，就是因为不够隆重，所以并未得到海族的回应，这一次祁氏一族可以说是不留余力。
钟鼓奏鸣，无数祭品被倒入海中。
极为太上长老纷纷朝海跪拜，祁氏一族众族人也纷纷向东海跪拜。
祁香凝看着这一幕，感到可笑，祁氏一族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惜去奢求或许根本就不存在的力量，仅仅只是抱有那么一点点的幻想。
她分明可以提剑不顾一切为祁氏一族而战，到最后的结果却是此等结局。
她可以死在战场上，死在风凌寒的剑下，她无怨无悔，可是这样的死法，是她不愿接受的。
也罢...
一切都不重要了...
父亲死了，妹妹也死了，那么她对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等风凌寒真正来到神海州的那一天，祁氏一族也终将覆灭，这是任谁都改变不了的结果。
“祭祀开始！祭台入海！望龙君回应我祁氏一族！”
“望东海龙君回应我祁氏一族！”
祁氏一族众人齐心协力将祭坛推入东海！
祁香凝望着这些族人，心中只剩下无尽的酸楚。
“祁氏一族沦落至此，皆是祁氏一族咎由自取...今日起！我祁香凝便与祁氏一族再无瓜葛！是生是死！都与祁氏一族再无关联！”
祁香凝的嘶吼，听的众人一阵唏嘘，他们也不知道，就算牺牲祁香凝，到最后会换来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祭坛逐渐远去，直至一点点没入东海。
突然间，一阵电闪雷鸣，狂风袭来，随之便是倾盆大雨。
仿佛上天都感受到了祁香凝的愤怒与不甘。
“望东海龙君回应我祁氏一族！恳请上苍垂怜我祁氏一族！”
那哀求，久久回荡在东海之上。
24、聪明的女人
冰冷的海水淹没了她，不断向着深海坠落而去。
直至一束温暖的灵力将她的身子包裹。
她缓缓睁开美眸，只见一玄衣男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
东海某处的孤岛。
白子黎替着祁香凝走上岸。
顺手将祁香凝扔到一旁，他赶紧魔了抹自己脸上的水渍。
“呼...狂风暴雨...”此时东海之上，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咳咳咳！咳咳咳！”祁香凝吐出了腹中的海水，可是手脚仍旧被锁仙链束缚着，仍旧动弹不得。
白子黎可不敢轻易解开她身上的锁仙链，那会变的麻烦。
还是就这样锁着吧。
他在出手救祁香凝之前，已经与渠叔商量过了，现在渠叔已经派出了使者期望天海渡，假装和祁氏一族联手，他现在不需要担心那边的事，解决好自己这边的事就差不多了。
祁香凝休息了一会，这才看向身旁站着的男子。
大雨倾盆，迷糊了她的视线。
“祁小姐，别来无恙”白子黎率先开口道。
“别来无恙...不论我怎么想，怎么考虑，我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凌寒剑仙所救”她自嘲道。
“认出来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吧”白子黎稍微有些意外啊，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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