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弦乱舞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一直沉默低头的霜凝慢慢抬起头来，然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她朝思夜想的那道身影。
“姐姐...”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真的是自己的姐姐祁香凝！
“姐姐！”她连忙起身跑到了姐姐的面前。
祁香凝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妹妹，然后一把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也是姐姐...能再见到你...死也值了”
白子黎和纸鸢默默离开了，就不用打扰这两个人了，白子黎也没打算再说什么了，如果不是她们自己想明白，那白子黎再说什么也没什么意义。
“哥哥你还是想放过她们？”纸鸢轻声问道。
“我看起来就那么残暴吗...”
“不是...你只是太过温柔了”
“倒也不是这个理由，碧水宫统御神海州多年了，由碧水宫继续统御神海州其实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碧水宫也比我们更加熟悉神海州，若是可以将碧水宫彻底纳入众仙盟的话，不失为一份力量，碧水宫内还有不少外姓弟子，你我这段时间也调查了，这些外姓弟子在碧水宫只能为奴为婢，可若是我给他们一个机会呢？”
“你想要利用她们两个笼络人心”
“真不愧是我老婆，就是聪明，毕竟...我和这些人无仇无怨，我真的犯不着灭了他们，以后想要对付万魔殿的话，就得准备好足够多的兵源”
“这就好比在天河州的时候，灭掉陆氏之后，麟云城可以彻底接管整个天河州修真界的势力，如此一来，天河州便有了主心骨，由我麟云白氏所掌控，可是在神海州，我们却没有那样的力量，对吧？”
白子黎无奈点头，这其实也是一个不情愿的选择。
在神海州，曹风白三族没有半点根基，而碧水宫便是神海州的帝王。
如果还能利用碧水宫的话，自然是要利用的。
他真的没工夫在灭掉碧水宫之后还要花时间来统御神海州。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所以白子黎才会抛出橄榄枝，才会在那个时候让祁香凝体验一下被家族抛弃的滋味。
否则他真想杀了祁香凝，不会等到那个时候，早就在她抵达云海渡之前就动手了。
他考虑了很多。
“我也考虑过，我是在养虎为患，毕竟留下这样的希望，说不定有一天就会铸成大错...”白子黎也担心这个问题，放过她们是否会铸成大错，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们成为了一个让白子黎难以解决的麻烦。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可是白子黎真的不得不考虑这一点。
培植新的势力，未必那么快就会让神海州服从众仙盟的安排，毕竟这么多年来，众仙盟在神海州的分量实在是微乎其微，甚至是可以说，不存在...
“那哥哥你打算怎么做？就算跑出去了橄榄枝...这姐妹俩个，未必会接受”
“那就...斩草除根”白子黎不会犹豫的，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她们还是要坚持的话，白子黎不介意斩草除根。
...
“姐姐...我真的以为自己见不到你了”
“好了，傻丫头，已经没事了，在听到你被他们活祭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天都塌了”
“是凌寒剑仙...他把我从东海捞了出来...可以说是他救了我，不过...凌寒剑仙的目的...”祁霜凝不知道怎么评价他，毕竟在姐姐的心中，凌寒剑仙是一个盖世英雄。
“我知道，我也被那群混蛋活祭了，我也是被他从东海捞出来的，他的目的是想招揽我们加入他的阵营”
到了这一步，祁香凝也是很清楚白子黎的意思，他不会停下灭掉祁氏一族的脚步，不会因为任何理由停下。
那个人不单单是为了复仇，他想要完成真正的一统修真界的大业。
这个人，嘴上说着对权力没有什么渴望，可是他的野心，却极为庞大，可是这个野心...祁香凝是想要认可的...
如果修真界真的可以一统，由众仙盟所统御，未来的修真界将不会出现那样的事...
父亲的死，无非就是氏族的争端...
无非就是那些世仇恩怨...
这一切她都是明白的。
“老实说，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他说，如果我们以后给曦月女帝为奴为婢，他可以保证我们活下去，由我们掌控碧水宫，让我们祁氏一族有延续下去的希望，而且...他的目的，老实说...我心动了...”
“姐姐的心中，一直都崇拜着凌寒剑仙，会这样...也不奇怪”祁霜凝知道，在自己姐姐的心中，她一直都崇拜着凌寒剑仙风凌寒，她也希望自己会是一个对得起天下苍生的人。
这都是源自父亲的影响，也是那股充满了罪恶的故事。
除魔卫道...
明明是为了自己自私的目的而灭掉了一个家族，甚至是杀害了众仙盟盟主，却被他们描述成了一个除魔卫道的美丽故事，也让姐姐从小到大都被那个美丽的故事熏陶着，渴望着成为一个那样的存在。
当谎言被撕破的时候，迎来的，却是令人感到愤怒的真相。
“不论姐姐做什么，我都支持姐姐，如果这是姐姐的选择，我愿意与姐姐一起面对，我的家人只剩姐姐你了，所以...姐姐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29、最后的条件
“凌寒剑仙”
白子黎与纸鸢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两个人做出选择 ，此刻这两个人终于出来了。
白子黎起身面对着祁香凝：“如何？是死还是活，也给我一句痛快话吧”
“只要我们给曦月女帝为奴为婢，你就留我们一条活路，是吗？”
“是”
“你会保留碧水宫，并且不伤害那些无辜的外姓弟子，是吗？”
“不保证”
白子黎一句话便让得祁香凝的脸色沉了下去。
“我无法保证，如果他们要与我为敌，我为何要保证，他们终究是你碧水宫的人，我可没资格调动他们，所以，你不想他们因此而死，得由你来做这件事，而不是我，我不觉得我在他们心中有多大的分量，他们也未必会背叛碧水宫，不是么”
白子黎还没自恋到自己一句话就可以策动那些碧水宫弟子，所以他不会做出丝毫的保证。
一旦与他为敌，他不会手下留情的，就算知道这些人是无辜的，可那些愿意帮助他为他而战的人更加无辜，他绝不会在此事上犯浑。
“所以...如果我能够说服他们，你便能够保证碧水宫的弟子活下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保证，可你要带这些弟子离开碧水宫，误伤这种事，还是很有可能的”
“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让他们与我一同离开碧水宫”
“那么你的意思是...”
“我愿意给曦月女帝当丫鬟...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说说看”
“如果你要完成统一修真界的大业...我希望...我能够参与到其中...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憧憬”
祁香凝已经想明白了，既然自己已经被祁氏一族所抛弃，她所能够做的就是为自己的父母最后保留祁氏一族的血脉，除此之外，她已经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办法。
她阻止不了他，他势必会灭掉祁氏一族，这是不会改变的结果...
所以，她不会再有什么奢望了。
况且...
她已经只剩下霜凝这么一个家人了，她不希望霜凝陪自己去送死，也不希望那些无辜的外姓弟子陪自己死。
他们不该为祁氏一族的大错而付出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那些外姓弟子之中，有不少是祁香凝的朋友，他们都还很年轻，也憧憬着未来，渴望着成为凌寒剑仙那样的盖世英雄，他们心中怀有天下苍生，他们都是很好的修真者，不该在这一场复仇之战中付出自己的生命。
不值得...
即便要死，也应该死在与魔修的大战之中，而不是死在灵修的手中。
所以，祁香凝想明白了，如果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妹妹以及祁氏一族的血脉与外姓弟子，给曦月女帝当丫鬟，没什么丢脸的。
“那么你的意思，我可以理解为，你现在愿意了，是吧？”
“给曦月女帝当丫鬟，没什么丢脸的，某种意义上，离位灵将不也如此，她是曦月女帝身边的丫鬟一样，可也坐到了离位灵将的位置，坐到了监察司统领的位置，从来没有人敢嘲笑她不是么，这件事之后...我希望...解散碧水宫”
“解散碧水宫？”
“是...祁氏一族既然已经灭了，那碧水宫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我希望这些弟子可以加入众仙盟，可以成为众仙盟的弟子，如果有一天你要灭掉万魔殿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带上他们，了却他们的愿望 ，这也是他们心中的渴望，渴望着成为像你一样的英雄”
“真不知道你是在讽刺我还是什么，我说过了，我仅仅只是众仙盟塑造出来的，你现在已经见到了真实的我，还觉得我是什么好东西吗？”
“不论你现在做了什么，都改变不了你为东灵域所做出的贡献，我说过了，不论是我还是霜凝，从未觉得你的复仇是错误的，如果是我们，我们也会那样做，你仍旧是那个逆转乾坤，拯救了东灵域的盖世英雄”
“那么...你终有一天会向我复仇吗？”
祁香凝摇摇头，复仇是不可能的...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如果说这是祁氏一族的末路，她已经竭尽全力了，可她不是风凌寒，无法扭转乾坤，无法拯救祁氏一族。
就算心中还有诸多不甘，她也不会再去做那样的傻事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便好。
她不想再见到任何人流血牺牲。
就当是，为这个时代推波助澜了。
她也想要看一看，看一看风凌寒所描绘的那个，没有氏族，没有争端，大一统的修真界。
她也想看看那样的未来。
白子黎长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我懂了，你们提出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既然你们想解散碧水宫，那不如由众仙盟来接管好了，神海州的局势，需要碧水宫这样的存在，你们就随我去凌寒城好了”
看来到最后还是得自己费神来处理这个麻烦。
想甩锅是不可能了。
“如果众仙盟想要接管碧水宫，我可以接受...我们可以接受去凌寒城”
“我倒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了”
“什么？”
“为什么是可以接受？”
“我希望霜凝可以好好活着...我希望那些外姓弟子可以好好活着，所以，我可以去凌寒城作为人质，你的意思不就是如此吗？”
白子黎其实没想过让她当什么人质，对于白子黎来说，祁香凝与祁霜凝这两个人，就算有点麻烦，却并非是会造成危局的麻烦，那些外姓弟子也是如此。
倒是没想到，祁香凝自己过分解读，他可没打算让这两个人成为他的人质。
“随你”白子黎并未拒绝，既然是她自己提出的，他也无所谓。
“那么...一切就如此说定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过的事，我会尽力而为”
那么事情现在可以算是解决掉一半了。
剩下的，就是等一个好时机，时机一到，白子黎便可完成剩下的事。
多多少少算是解决掉了一个麻烦。
他到时没想到祁香凝可以这么坦然的接受，甚至是自己想象出他打算让她们当人质。
完全没那个必要，以这两个人的骨气，既然答应了，便不会反悔。
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30、意外，纯属意外
东海畔。
白子黎吹响号角，然后安静的等待着。
没过多久，一道庞大的身影搅动海面一头钻出，来到了白子黎面前。
“渠叔”
“嗯，看来你的问题已经解决好了”
“神海祁氏那边怎么样了？”
“我按照你的要求派出了人，神海祁氏那边想要寻求我们的帮助，与你想的一样，神海祁氏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只怕，他们未必还有什么保命的手段，亦或者是我们不知道，你既然搞定了那两个女孩，没有从她们那里问出什么来吗？”
“你看我有那么坏吗...她们不想说，我也就懒得逼她们了，虽说有些麻烦，不过如今看来，我也麻烦渠叔你帮帮忙了”
“也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会亲自去神海祁氏那边探探底，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最近你最好不要让那两姐妹再现身，毕竟对于祁氏一族来说，她们永永远远都不会再回去了”
“我知道，我会安排好这件事的，这一点渠叔你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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