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可以梦见圆桌骑士吗？ 第155章

“……啧。”

微微咋舌，凛冬似是不愿承认心中的懦弱一般别过脸去；在那条红龙略有戏谑的目光当中，转移话题。

“罗德岛的首领，那个叫做阿米娅的小姑娘一直在找你。”

“我知道，所以她才一直找不到我。”

“嗯？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是在故意躲着她似的？”

“因为阿米娅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而且太过的敏锐……尤其是在察觉到他人心思这方面，她有着过于出众的优势；所以阿米娅才察觉到了什么。”

收敛起自己脸上的戏谑，奥兹华德转而正色起来，眉头轻皱着对凛冬——或者说是他自己解释并强调道。

“圆桌与罗德岛，两边所想要去往的终点并不相同。因此，虽然在行走的方向上保持一致，但基于内部的成分，仍需稍作划分。

“无论对或者错，每个人都当为了自己所思求的目标而迈开脚步时，才能走上各自的道路。

我不需要别人为了我活着，那会让我很困扰的。”

ps：歪日，宝可梦游戏居然有片尾曲了。是正儿八经唱出来那种，不是弄个逼骑车动画糊弄人那种。

真泰拉亚瑟王传说-切城最后之日 : 116 棺柩

*前切尔诺伯格分城、临时宅邸——*

仍然可以听到……

听得到火焰燃烧、肆虐的声音。

冰冷的刀锋便如撕裂人体般轻而易举的撕裂墙壁和天花板，然后吐出大量的耀眼的火星与刺鼻的黑烟……就像是古老的传说中，把生命吞吃的魔物……

放眼望去，所立足的周遭都是正在燃烧的都市……被自己所点燃的街道……融化的钢铁与残肢呈现出畸形而可怖的怪诞模样，无声控诉着暴君对他们的蹂躏……

唯一得以稍微喘息的，只有前方……只有空旷的身前，才能令自己凝聚精神时稍微放下。

熟悉的景色……

不可能不熟悉，毕竟这些正是自己这段时间反复梦到的画面。

所以我又做梦了吗……即使作为大脑对破碎信息处理的本能下意识再怎么朦胧，也还是逐渐察觉到了现状的正体。

她又梦到了，

两个多月前的那一日，那一幕。

身后是已被火浪吞噬的城市核心建筑；头顶则是笼罩天空带来破灭的天灾劫云，往地平线上不断延伸的死亡……天空，地面，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蒙上了一层没有色彩的灰暗。

唯有一处地方有着鲜明的颜色与光亮。

就在自己的前方，就在不远处的那片直面暴君恨火的挑战所立足的地方。

就在那个人的身上。

在仿佛张牙舞爪的蛇群般狂乱的火焰环伺中，空气里分不清是灰烬还是雪花的反射下，仿佛世界一切所聚焦之中心的鳞甲骑士向着身前的蛇群，向着身前的黑暗挥剑。

义无反顾，无所畏惧。

暴君抬首，足踏烈焰。

骑士迈步，吞吐日珥。

“我来救你了，塔露拉。”

她还记得，那个人在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自信、张扬……就像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一样；就算面前的是蠕行于乌萨斯中上千年的恶神也一样……

像是冬日里划破黑夜的拂晓，像是在冰雪中燃起的一团火……跃动、闪耀着光芒……

何等的温暖，何等的刺目……吸引着仿佛飞蛾般的自己……向骑士递来的手掌，下意识的伸出了回应——

（滴哒）

有什么液体滴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濡湿感渐渐在伸出去的手中蔓延开来……粘滑的、湿漉漉的、令人作呕的……像是夺走别人性命时那样的……

塔露拉下意识的低头，怔怔望着那把被自己紧握的、由蛇赐予的毒牙……她已将手中剑刃刺入了眼前骑士的胸膛，看见其躯体被自己破开的死相——

“----不！不要！！”

在失魂的仓皇中发出犹如杜鹃泣血般的尖叫；也正因如此，从睡梦中被惊醒的塔露拉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已经开始有些习惯的天花板。

明媚的阳光从朝南的窗户泄进并落到床上，将龙女所在的这间卧房一分为二。

一边是蒙着橘黄弱光的窗户和靠窗户的半个房间。

一边是仍披着层薄薄灰纱的衣柜和房门。

她就这么有些愣神的睁着眼睛；躺在被打湿的枕头上，呆呆凝望头顶那并未打开的吊灯，好半天才分辨出噩梦与现实的差别，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轻叹。

只是个梦而已。塔露拉低语着，开始动作起来。

自幼在科西切那里所接受的身为大公爵继承人的严格教育，加之作为感染者领袖那段松懈不下来时期的生活，让这地位尊崇的龙女没有丝毫赖床的习惯。

仅仅是用力吸了吸自己有些酸楚的鼻子，再将眼角残留的湿润感擦拭殆尽后，塔露拉便灵巧地跃下卧床，趿上自己的拖鞋，缓步走到窗边，将紧闭一夜的窗户用力推开。

——霎时，早晨独有的清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向塔露拉扑面而来。

初春时节的空气谈不上温暖，但对于掌握火焰和生命的德拉克而言也谈不上冰冷，至少远没有乌萨斯北方饿着肚子时的寒风那般刺骨。

相比之下，明亮却不刺目的和煦阳光打在龙女的脸上，令她忍不住半眯起双眼；稍稍有些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肌肉，被噩梦所困扰的心情也变轻了些许。

那双灰色的、宛如稍微蒙尘却依旧难掩其慧的宝石般的眼瞳，在阳光的直射下，变得更加璀璨。

适时的，从远方天际吹来的风送来了更多清新的凉意，不时传来几声细碎的飞鸟啼鸣，清脆且悦耳……但塔露拉似乎对这一切毫无知觉一样；仿佛雪中劲松般挺拔的站着，双手撑在窗台上的同时目光有些恍惚地看着天空。

准确点来说，是在透过万里无云碧蓝如洗的天空这片“镜子”，去看向更加遥远的方向。

如同注视着遥远世界的双眸深处，似乎暗藏某种特别的情感。换句话说，可以形容为“憧憬”或“神往”。

纵使已经过去了七十多日的时光，那场战斗的每分每秒，却依旧历历在目，清晰可见。

同样的，这两月有余的日子里，自己几乎每晚都会梦到那一夜。

梦到名为奥兹华德·阿托利斯的男人向被困锁于毒蛇囚笼中的自己伸手之时的身影……当然如果能够做出选择的话，把“自己”持剑贯穿其胸膛并撕裂的部分忘掉就好了，那就算作是完全闪耀的完美记忆了。

不过，毕竟按照他本人的说法，算是“有需要的一部分”，虽说略显超出计划，但也多亏了这份难忍的创伤才能把握住机会完成后面的一切----

“……”

不知不觉间，塔露拉的脑中又回忆着起了困扰着两个多月她的梦乡里出现的那一幕幕画面，当然也借此为qidian的，难以自制的想起了后续“幻梦”当中的记忆。这让她的眸光微微晃动……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实际上，这副模样是龙女这段时间的常态。

自最初因为太过疲倦得以放松下近乎什么都没有的睡眠之后，塔露拉每逢独处，都会露出这副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的表情——现在的她，终于可以站在第三人的视角，去咀嚼着过去那些令她绝望的、一点点被憎恨封锁起来的抉择……尽管每次都能感觉到“伤口”被再度撕裂开来的痛苦，但当忍受过后……则能品味到另一份的回甘。

那份令她为之庆幸的、为之幸福的；被人所揭露出来的另一种可能性，在得到陪伴和支持下无与伦比的安心感。

这也是让塔露拉之所以沉醉，甚至可以说有些难以自拔的理由——在痛苦的反衬之下，幸福的甘甜感实在是无法放下。

想来那些曾视她如救世主的感染者们也是如此。

所以人们才总是追逐着英雄的传说。

所以塔露拉·雅特利亚斯才会对拯救自己的英雄（Oswald）怀抱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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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良久。

直到打在龙女脸上的阳光不再和煦，橘黄的光线慢慢浮起近午的热量之时，塔露拉这才迈着小碎步地从窗边离开，洗漱完毕后走向身旁的书桌。

那上面摆放着她的武器。

那把曾经由黑蛇教会她如何使用的，也是她自己所要求的去学习、为了杀死魏彦吾而去努力锤炼的刀锋；

这曾是她从名为科西切的蛇所给与的物品当中唯一接受下来的“礼物”，塔露拉也曾以此去保护过她的朋友、打败乌萨斯纠察队……这是她几乎从不离身的，赖以保护自己与别人的“尖牙利爪”；像是奥兹华德以血和命铸造出等同自己半身的圣剑般，是她迄今为止所走过之路的象征。

不过，现在的塔露拉在行动时已经不怎么会带上它了。

现在的塔露拉已经不太能从这份冰冷与沉重当中再得到多少安全感了。

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抗拒。

抗拒这黑蛇所赋予的毒牙，抗拒这夺走无数无辜者性命、把切尔诺伯格摧毁的屠刀……抗拒着困扰自己的梦魇，这把刺入了那个人胸膛，沾满其血液的大剑。

“……”

思索着，塔露拉伸出白嫩纤细的小巧手指从剑尖一点点地滑到剑柄……用着像是拭去尘埃般的轻柔动作，最后一次抚着黢黑冰冷的剑身。

原先微微晃动的眸光，在这一刻渐渐变得凝视。

这个瞬间，龙女不再犹豫。

经过了漫长的踌躇、思考，她终于下定了某个决心。

因而在深吸一口气之后，塔露拉弯腰从床下拖出了她自己悄悄去龙门打造的剑匣。

那是用上好的檀香木所打造，请了最好的师傅刻上花纹与文字的杰作……不论内外，皆是上品。

“就走到，这里吧。”

轻语着，塔露拉双手捧起自己的大剑，郑重且小心的将它放入了剑匣（柩）之中；并用仿佛是会害怕惊醒其一般的轻柔动作，扣上了锁。

尔后，她转身离开了房间，走入了外面遍洒阳光的世界之中。

真泰拉亚瑟王传说-切城最后之日 : 117 改变

“喂！前面的人小心一点！运石料的拖车来了！”

“知道了！！那边那俩，没事的话就过来搭把手，我们把这盖子送上去，这座塔就能弄完了。早点弄完我们早点吃饭去！”

“好勒！一！二！三！走——”

……………………

无论哪里都能看见，人们像这般往来奔走，忙碌于工作中的模样。

而呈现在塔露拉眼前的这幅光景，也是现如今这座城市基块整体上的缩影。

随着乌萨斯那位疯狂的黑龙大公意图让切尔诺伯格与龙门撞毁从而挑起乌萨斯与大炎战争的阴谋被挫败后，这座曾被用来吸引奥兹华德与圆桌骑士精力，方便掩护运送霜星她们这些感染者进入龙门打头阵的切尔诺伯格分城，在奥兹华德与乌萨斯皇帝两方各怀目标的心照不宣下，彻底沦为了他所拥有的私产；或者说供给其暂时安稳下来的歇脚地。

因此，当爱国者以公审大会的方式素清完了整合运动中那些有罪分子，早已做好进一步规划才夺取这座移动城市基块的奥兹华德没过几天便组织起、囊括魏彦吾从龙门转送过来的大量感染者们前来清理这片先是遭到天灾洗礼，又被整合运动祸祸过的地方。

最初的时候，感染者们以为这不过是和往常那般，来自新的管理者所进行的新一轮的奴役和逼迫；但毕竟感染者本来就是比社会底层乞丐还低贱一档的“-1层”等级，早已习惯如此。何况这里至少明面上还有来干活就管饭的公告，这多少能让龙门那些“被自愿”迁离过来的感染者们用来自我安慰。

不过，待他们本着死前饱一顿总比饿死鬼好的，看在这边粗粮管饱的份上用并不怎么高昂的性质干了一周，领到最初的工钱，并住进由他们自己或者其他感染者们做出来的临时小棚……甚至还安排去罗德岛进行体检后；这帮受宠若惊的感染者们方才发现，名为奥兹华德·阿托利斯男人似乎并没有压榨他们的打算，而是很认真的在开始规划将他们视作是自己未来治下一员的安排任务。

这份终于被当做是个‘人’，虽有嫌弃愚笨却无半点对于病患歧视的待遇，多少让饱尝人间冷暖的感染者们心中泛起几分酸楚感。因而得以从最初混日子磨洋工的状态，转变为了开始【为了自己生活的迈进】去认真付出汗水。

所以，经过感染者们的不懈努力，这片被暴君视作弃子的移动基块上绝大部分的被天灾人祸等肆虐过的痕迹都已被清理完毕；受破坏到无法居住的建筑残骸被拆卸完毕，并转而铺上了厚厚的土壤，把原本都市定位的这里改造做了近乎于农职的田野区块。

这份改造多少让现在因仅剩一小部分建筑还完好的缘故而变得无比空旷、冷清……甚至可以说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此地势必是无法恢复往日切尔诺伯格这座乌萨斯有名有数超巨型城市的繁华。

可至少住在这里的几万感染者们的食物有了保障。

——而这也让奥兹华德规划中的第二阶段得以开始实施。

也就是感染者们正在搭建的，名为【塔】的特别建筑。

如今正在城市各处被搭建起来的这种玩意并非是红龙突发奇想的奇观，而是类似于莱塔尼亚高塔的那种，术式连携用基建设施。

当然，相比起莱塔尼亚千塔那种同时还代表着高塔贵族们的权威性，这里的塔群基本完全去掉了居住和功能性，只在乎单一实用功能，因此在体型上小了不少；使得高度十多米出头的这玩意更加类似于信号站的存在……无论是从样子还是用途上来说。

而通过把巫王党系最臭名昭著的，将感染者们当做活体施法媒介与炸弹的术式反转再改后得到的，也就是早年在游击队时期帮人们调离体内源石微粒并聚集到特定位置的法术组A；搭配上用源石能量催化植物种族生长的法术组B……连取名都不高兴懒到抠脚的奥兹华德把这两种法术相结合、连携，铭刻在这些作为信号基站的高塔。

大致的原理就是：【A术型会将居住在半径半公里范围内的感染者体内源石以潜移默化的速度慢慢调离；作为自己运转能源的同时，并在达到一定积累后释放B术型的脉冲，让这些从他们体内被吸纳与剥离的源石作为法师塔辐射区域中农作物成长的养分，大大缩短成长的时间】。

因此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感染者“自己”的力量养活了他们自己吧。

虽然也存在诸如单座【塔】能容纳的人数极限，目前仅有奥兹华德本人能铭刻除他外还没人学会术型、以及需要长期呆在区域内才能压制矿石病……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毕竟比起让所有人都得到药物治疗这种更没法子满足的做法，至少已经做到了“不患寡而患不均”的下限。

这就足够成为令感染者们愈发更加努力和富有热情的最重要理由。

他们相信只要在这里自己就能不用再为食物发愁，相信着只要自己努力工作就可以将生活得以改变……付出有了回报。

不会再有哪座城市，谁人的统治能比这里更能令他们看到活下去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