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on.
奇怪，是失聪了吗？
她感觉自己只能看到桠布慌张的拿起了一旁的纸巾，凑到自己低头俯身帮自己擦拭着沾上酱汁的衣服，口中还在一闭一合的说着什么，但自己却完全听不到桠布的声音。
“博士？是哪里不舒服吗。”
“啊......”
直到桠布再次呼喊了一边，她才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口中发出了嘶哑且意义不明的应答。
她目光呆滞无神的盯着低着头帮自己擦衣服的桠布，那眼神就像是近距离目睹了世界末日导致脑子里的什么断掉了一样，透出着一股精神崩溃的绝望和疯狂。
这股情绪就像是真的有实质一样，让桠布莫名的感到自己的脊背有些发凉，他带着疑惑的心情抬起了头，与博士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博sh啊呜哇呕？？！”
下一刻，一只纤细的手瞬间按在了桠布的下巴上，捏着他的脸颊两侧迫使他将嘴巴张开，另一只手则伸出食指和中指，强制性的塞进了桠布的嘴里，并在按压着柔软的舌头并从上方穿过后，触碰到了他的喉咙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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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1096年6月26日。
*自桠布在自己五岁三个月的儿时，被会飞的南方大螊跳脸，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恐惧到刻入了DNA里那一天起。
*时隔15年的今天，在这异世界中，因为被人强制性的催吐，桠布他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将恐惧刻入DNA的那种感觉。
第十六章 给兄弟整吐了
“博士如果我有咳咳......哈，如果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说......博士？！”
.......
“求你了博士，呕.....我真的吐不出，不不不别扒拉我！我自己来行吗，我自己来......”
.......
“啊，我看见星星了欸。”
桠布瘫倒着坐在床边的地上，怀里还抱着一个黑色的垃圾桶，就像个喝醉后失去意识的人一样，精神溃散的耷拉着脑袋，无神的看着前方的墙壁上浮动的黑色小星星。
“我是不是要死了，呕......”
控制不住的反胃感让桠布猛地低头趴在了怀里抱着的垃圾桶上想要吐出些什么，但这两天里桠布也就吃了一个汉堡，现在还全被从胃里吐出来了，哪怕再怎么干呕也只能吐出一些酸水。
“不......”
“呼......博士？”
大概是桠布的话语或者行为又刺激到了博士，她就像魔怔了一样在不断地呢喃着什么，但声音实在是太小了，桠布只好深呼吸压下了那股胃像是要跑出来的感觉后，一脸虚脱的抬头看向了不断向着自己逼近的博士，认真的倾听对方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在话语被桠布听清之前，一双有些冰凉的手从两侧抱住了他的脸颊，这股突如其来的凉意让桠布的不适感减轻了些许。
可随后他便发现博士似乎并不是在安慰自己，因为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缩短，他也终于听到了，博士究竟在说些什么。
千"...!寻?,!,免;费?小!.,"说:.:裙:2!!',5!,.:5''"5:!9?:?:5,3:?":!0!0 “吐出来就好了，全都吐出来就好了，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当理智发挥不了作用，那所能剩下的也就只有疯狂的本能。
那声音中透露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就像是一个迷路后又突然失明的孩子，无能为力的恐慌挤压着她的理智，使得她只剩下了身体本能的在心里祈祷，同时拉扯着桠布的脸颊，像是希望桠布能把吃下去的源石全部吐出来，又像是害怕桠布下一秒就死掉，只好这样抓着他不让他离开。
还有什么能做的，现在到底还能怎么做，到底还有什么可以把桠布的性命保留下来。
像这样催吐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了，送去医院洗胃根本做不到，把一个没有身份可能成为感染者的人送去医院，以切尔诺伯格对感染者的态度，这无异于在让桠布去死的更快一点。
这个世界好大，它对没有记忆的博士来说真的太陌生了，连寻找一个能帮助自己的人都是一种奢望。
而现在，就连唯一的同类也要死掉了。
“桠布......桠布......”
如果我再回来的早点的，如果我没有偏离路线去买东西，如果我再早一点发现桠布为什么问源石的......
可根本就没有如果，发生的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除非自己这是在做梦。
如果是做梦就好了......求你了，如果这是噩梦的话，快点醒来可以吗。
“博士，你听我说。”
但桠布的声音以及手上传来的触感，让博士自我欺骗的幻想被她自己的大脑无情的否定，可大脑也就仅仅只是否定了她自己逃避的想法，将她拉回了冰冷的现实，却没有告诉她究竟还能做些什么。
“不要死，不要这样，我到底能做些什么啊......”
“博士.....”
“啊，我知道了，桠布，快标记些什么，标记出能治好你的东西吧，药物也好医院也好，我这就去帮你拿来，哪怕再远我也会帮你拿到的，我......”
我到底有什么用？
结果到最后，自己能想到的也只是用利用桠布的能力。
自己到底.....有什么用？
“我......”
“嘶，呼......”桠布看着在哪里自说自话完全听不进去别的声音的博士，深吸了一口气让虚脱的身体提了点劲后，放下了怀里抱着的垃圾桶，将手搭载了博士的肩膀上，声音沙哑的对喊道：“博士！”
“！？”
“好好听人说话啊，博士。”
太好了，回过神来了吗。
虽然表情就跟个在梦游中被惊醒的人一样，看上去呆呆的，但至少眼神清亮了些许，不像之前那样仿佛溺水喘不过去快要死掉的人。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桠布好像从来没和博士详细交代过自己切断联系的能力。
这就使得他说的话本身就很有问题，因为源石病在这个世界就是绝症，而他突然跟博士讲自己把源石吃掉了。
那换算一下就像是有一天老妈正陪着自己吃饭呢，上一秒还嘻嘻哈哈的，下一秒她就突然很认真的来了一句我刚干了一瓶百草枯，我们要发财了。
这没当场失去意识都算是好的了。
“博士，我不会有事的。”
酸痛的虚弱感在桠布全身蔓延，让他感到就连开口说话都异常费力，但为了能让博士冷静下来，不让博士再因为自己突然睡过去而被刺激到，桠布依靠着床沿努力的让自己坐直，与博士的眼睛对视着认真说道：“相信我。”
“可是......”
“我能够把东西之间的联系切断，你可能暂时理解不了这是什么意思，呼......但你可以理解为我能够把源石从人身体里分离出来。”
“......源石技艺？”博士的理智似乎被拉了回来，她终于开始听取桠布的声音并顺着桠布的话语给出了回应。
源石技艺？那是什么？这个世界对超能力和魔法的叫法吗？
桠布感觉自己的思维变得就像是一团大杂烩，想的东西总是不断的在各种不相干的东西见来回跳脱，但最终都会汇聚到“好累，好困。”这一想法上。
他将胳膊肘抵在床边，并用手支撑着自己那随时累到发张的脑袋，通过深呼吸让冰冷的空气进入肺部给自己提一下神后，继续讲到：“可以这么理解，让我休息一下可以吗，我就睡一会，等我醒了我会给你演示的。”
“真的，不会有事吗？”
“我发誓，只是睡一......觉。”桠布的眼皮被疲倦拉扯着向下闭合，却又在自我意识的努力下突然睁开，让他感觉就像是有上下眼皮在打架，而他就是那个在一旁拉架，但不管怎么了拉那两人总是又重新碰到一起。
不管是低血糖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再撑着点，一定要把话说完，必须要让博士放心，不然自己如果突然睡过去，博士不知道会误会成什么样子。
“不会死，不会突然没掉，不会有任何事，我不会骗你的博士，放心好吗，就一会......”
话语没有说完，上下眼皮再次扭打在了一起，意识被打的陷入了昏暗。
房间回归了寂静，只剩下了抱着垃圾桶单手抱着垃圾桶昏睡过去的桠布，和跪坐在桠布身前不知所措的博士。
‘就一会，就睡一会，让我缓缓，等醒了再跟博士解释吧。’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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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桠布就发烧了。
*？c：18％
第十七章 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现在时间，晚上八点。
虽然桠布仍处于发烧，但意识已经好了不少，舌头不打结的正常说话这种事起码是能做到了。
说实话，发烧这事其实真不能怪到矿石病上，桠布会发烧只能说纯粹是水到渠成。
水到渠成这个词用在这里不太对味，但也大概就是那么个意思。
看看这两天他都经历了什么吧。
先是被送到一个冷不拉几的棺材附近，因为外套脱了下来给博士了，挨了会冻搞得他有点感冒。
接着因为时差没倒过来，晚上睡觉也没睡好，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一直都焉了吧唧，只不过表现得比较好没被人看出来。
突然到异世界，水土不服又导致了厌食，最近一段时间里桠布除了喝水外基本就没吃过东西，也就不久前情况好转了一些，恰了点汉堡进肚里。
然后还被博士给强制催吐了，进去的全出来了，胃都差点跟着一款倒腾出来。
肠胃：6。
“啊......”桠布像一条死鱼一样轻声的发出了悲鸣。
这世界对哥们不是很友善啊，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他妈才第二天吧，到异世界直接一转发烧在床上坐大牢，哪有打个逼一级团甩五个虚弱和控制技能给adc套的啊，多少有点过分了吧，攻击性是不是有点强啊。
“桠布，我有一个问题。”
“怎么了，博士。”
沙沙的写字声在桠布耳边响起，那是博士正坐在一旁的床上，拿着本子在床头柜上书写着什么东西，严肃的表情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整理重要报告的学者。
嗯，如果忽略有些泛红的眼角的话。
突然而来的发烧让博士那本就不稳定的精神状态雪上加霜，但好在这一次桠布反应的比较及时，在大概休息了一会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劲后，他就赶忙从睡梦中爬了起来，给博士打了个预防针防止她乱想。
现在嘛......大概也许可能或许差不多说不定多半约略，已经冷静下来不会多想了，吧？
虽然感觉还有些低气压，但毕竟都开始写起东西了，而且也能正常交流了，那应该是理智重新占领高地了。
“如果一台机器（源石技艺）通过使用一种能源来产能量，另一台机器则是使用产出的能量来产出能源，那这两台机器相互配合的话，能够一直产生能量，并向外输出能量吗？”
“啊这。”桠布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博士想表达的意思后，大概理解了博士在思考的是什么东西，“博士你已经想到这一步了吗？”
这不就是......永动机？
奇怪，博士之前看的不都是医学类的书籍吗，为什么研究的是这种东西。
“能吗？”博士放下了手中的笔，迫切的抬头看着桠布再次问道。
“这个，我不确定，但以我知道的来讲的话......”
桠布仔细地斟酌着用词，如果这是博士的目标的话，他不想打击博士追求目标，毕竟这可是异世界，要是有个什么游星粒子或者星辰粒子体，也许真能造出来个永动机也说不定。
“如果能量依旧是守恒的话，博士你说的那种机器大概率造不出来，虽然这个世界上说不定有，但我不是很建议博士你一头扎到这上面。”
毕竟，永动机这种东西，继续想下去的话已经涉及到将熵逆转了。
那可是连爱也逃脱不了的熵增啊，哪怕在大多数幻想世界里，也依旧遵循着这一规律。
就算是某部科幻小说中的AC计算机，在宇宙完全衰竭前，得出的也都是“数据缺失，无法作答。”这样的结果，甚至就算到了最后，也是以一句“要有光”作为结尾。
“是吗，做不到啊......”博士眼神有些空洞的垂下了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让桠布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承认了啊，还以为桠布会编一些谎言骗自己，结果只是问了一下就承认了啊。
也就是说，用自身的源石技艺来治疗自身的矿石病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做不到的。
什么“你已经想到这一步了吗？”，把我当成什么了，小孩子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想不到，也就当时失去理智的自己会幼稚的把希望寄托于这种仔细想想就不可能的事情上。
仔细想想就能知道的，桠布怎么可能傻到去吃源石呢，他大概是因为什么原因遇到了一个矿石病患者，支付了代价去治疗了对方，在回来后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己说，但又不想隐瞒自己他得了矿石病，才以那种胡话的方式来讲的。
能用自己的源石技艺治疗自己的矿石病，那只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所撒的谎罢了。
奇迹从来都是不存在的，有的只是付出后假装无事发生的谎言。
“桠布。”
“怎么了，博士？”
这样的呼喊与回应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了，不管是真的有问题还是仅仅只是单纯的想要叫一声他的名字，每一次桠布都一如既往的回应着博士的呼唤，让博士始终有种他还在的安心感。
但这一次博士却没有立刻问出问题，她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失去理智，她在组织自己想要问出的话。
“你会消失吗？就如你来时候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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