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诡骗师 第87章

　　孩子们的母亲紧随其后。

　　拿不出钱、被彻底毁掉人生的银行家烧掉了装满奖状的一户建，拿着刀冲进黑帮的基地跟他们拼命。

　　只是砍伤了三人，就被打晕捆绑丢进了面包车的后备箱。

　　黑暗的买卖在这座小镇里蔓延。

　　但它的确暴利，而且充盈了那些穷了一辈子的“土贵族”的荷包。

　　整个小镇唯一的银行家，每个稍有权势的家伙都眼馋他的积蓄、他手里掌握的资金，所以当有瓜分它们的机遇摆在了面前，自然是一呼百应。

　　越是远离都市，就越是能体会到一些弱肉强食的原始法则的意味。

　　没有人在意失去了这个银行对于小镇会有什么影响，他们只在乎生活品质的提升、称心如意的享受，钱不在自己手里，只是一堆废纸。

　　穷困落后的地方，最是人心欲望所高涨，因为没有了舆论的遏制，就要肆无忌惮、百般猖狂。

　　东野的全名是东野屋什，曾经涩谷地下众多帮派之一的成员，因为那个叫做金城润矢的男人在大刀阔斧的整合，然后取得了极大的成功，于是野心蓬勃地选择了参战，不负众望地大败而归。最终被撵出了东京，拉拢一大批同样遭遇的年轻人在小城市里组成了现在已经改名是“黄道”的帮派。

　　他学着金城润矢运营帮派产业，手段却远比其更要残暴冷血，几乎是摈弃了人类道德与良知，拿到手的每一张钞票都是泡满血液的猩红，用尸骨堆砌出牢不可破的利益链，组织的规模也在日益扩大。那些警视与官员像是着了魔，对此不闻不问，全然是深陷在如幻如梦般的狂热欲望。

　　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年轻给毁了颜面，就觉得怒火从心底烧出来，恨不得立刻就带上团伙去围堵对方，然后让他亲眼见到自己的女朋友是怎么被玩弄之后像破布一样掏空身体里所有值钱的物件。

　　但黄道帮的成立不过是两个月，还需要顾及手下们的“义气”，再是怒火中烧也要强忍着先抚慰好伤员。

　　“大河警部？”东野在街角遇到了一位熟悉的人物。

　　“那小子有些邪门，”这位乔装打扮的警官面色阴沉，“明明只是个东京来的......”

　　“下周末给警视厅先结一千万业某昀停”东野屋什觉得有更好的办法对付雨宫莲，“我希望你们能尽快捉他进审讯室。”

　　警官立刻喜笑颜开，“好办，听说他们今晚就要走，我已经联系上面的人去阻拦了，要拖延几天。你看是不是......”

　　他的笑容变得有些猥琐，“那里面可有不少漂亮的小女生。听说还有大集团的千金和兼职的模特？真想尝尝她们的滋味。”

　　就像是被人操控了心智，警部在光天化日里这样说着令人作呕的言论。

　　东野屋什的表情急剧变化，最终停留成了一种可怖的扭曲，“当然了，财阀大小姐的肉，说不定能尝出金银珠宝的味道。”

　　他们的目光空洞起来，然后彼此一言不发的分别，就像是被丝线吊起的木偶人，在早已准备好的舞台上来来回回的扭动。

　　等到往外走了将近半条街道。东野屋什这才清醒过来，“我来这里做什么？真是奇怪了。”

　　他回到诊所旁边，在自助售卖机里买了一瓶热果汁，拧开盖子仰头畅饮。嘎吱。空空如也的易拉罐被砸在地上，然后用力地踩扁。

　　抹着浓妆的女人一瘸一拐地从诊所里出来，目光空洞了一阵子又凝实，一声谦卑的“东野哥”让东野屋什很是满意。

　　“孝一怎么样了。”他想摸出一只雪茄点燃，但雪茄盒已经空了，奇怪，我记得这是昨天才买的，里面有8只。

　　“手腕发生横断骨折，医生说已经超过了治疗时间，没救了......”女人低眉顺眼。

　　东野看着女人又回到了诊所里，就拿出手机翻看银行卡的余额，觉得是缺钱了，该去找那些土猪刮膘。

　　于是把电话打给了“道赤私人银行”的创始人。

　　嘟嘟嘟......一阵忙音，电话里是无人接听。

　　“真该死，”他把易拉罐踹飞很远，“看我去弄死他。”

　　手机忽然颤动起来，屏幕亮了，是有人来通话了。

　　“东野！东野先生，算我求你，再多给一些时间，我很快就会......”

　　东野屋什嗤笑着摇了摇头，好像真有点菩萨的端庄了，“钱是你的问题，你要自己......”

　　他说不出话了，只是默默地低头，看向那八只雪茄的“尸体”，表情变得惊恐。

　　终于是咬牙切齿， 大步冲进了诊所，“孝一！村部！”

　　诊所里的医生已经被掐死在办公桌里，断手断脚的两名黑帮成员已经没有了呼吸，咽喉处是明显的淤青。

　　一股冷意吞没了他，然后觉得茫然，双手像是不受控制般的扼住了自己的脖颈。

　　不要......东野屋什绝望地涕泗横流，最终却将自己扼死，绷紧的肌肉瞬间松弛了，烂泥似的倒在地上，心跳停止了。

　　与此同时。

　　印象空间里，坂本龙司正骑着那辆重机车在街道上疾驰，雨宫莲不时捡起一块碎砖头砸向身后穷追不舍的巨狼。

　　狼已经饥肠辘辘了，有着灰色的皮毛，类蛇的竖瞳。一路上见人就吃，许多可怕的阴影都是这样死掉的，正如它现实里用尽手段谋死了无数能臣忠臣。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情况？！”坂本龙司甩出一条火焰的去阻拦。

　　对方走过的地方似乎都已经坍塌成白雪皑皑。

　　雨宫莲掂一掂手里的丛雨丸，随时准备着拔刀去斩人。

　　这个地方马上就要从印象空间脱离，成为独立的殿堂了。

　　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异变的根源所在。

　　像是在某个瞬间撞碎了一堵墙，墙后是钻出积雪的黑猫。

　　摩尔加纳历经千辛万苦才逃回了现实，“哈哈哈！吾辈！逃出来啦！”

　　瞪着蓝色眼珠子的黑猫惬意地舔了舔爪子。说起来，好像是听到了Joker和Skull的声音，该不会是他们救了我吧？摩尔加纳大惊失色，连忙想着要回到印象空间。

　　引擎呼啸的声音。随着涟漪般的激荡，雨宫莲和坂本龙司摔了出来，倒在地上，艰难的大口喘气。

　　雨宫莲摇摇晃晃地起身，拎着摩尔加纳的后颈把它转过来面朝自己，“你是怎么跑到那里的？！”

　　“Joker，听吾辈解释哇！”

　　“还好我跟坂本要在印象空间行动，不然你还得在里面困多久？”

　　摩尔加纳已经泪眼汪汪，“吾辈也很害怕啊！”

　　雨宫莲把它丢到地上，“你去找汐见，咱们该行动了。”

　　“是要攻略那个宫殿吗？它已经快要脱离出印象空间了。”

　　“你猜我和坂本龙司为什么是跑出来的。”

　　坂本龙司终于缓了过来，起身朝着摩尔加纳就是猛搓猫头。“你这家伙，能不能少让人担心！”

　　雨宫莲忽然伸手制止了他们的打闹，“躲起来，有敌人靠近。”

　　怪盗团的两人一猫躲进了一间没有老板的报亭里。

　　现实世界里哪儿来的敌人？摩尔加纳和坂本龙司很快就明白了，那是一群骑着摩托车在道路上呼啸的黑帮，车后座系着砍刀或者棍棒。他们就像是被特殊的情绪所传染了，有些明显的精神失常。

　　“宫殿马上要脱离出印象空间了，那些在其中的‘居民’都在被向外驱逐，所以现实里就短暂的变成了这副模样。”

　　“喂，也就是那条狗追我们的时候吃掉的一些拦路者都是......”坂本龙司面色难堪。

　　“不出意外的话，是有人身亡了，而且不在少数。”雨宫莲拍了拍小丛雨的脑袋，小声在她耳畔说，“这些事情你可以不用听的。”

　　丛雨眼眸低垂，她觉得自己只是武器，不应该流露仁慈的心意，全部交付给雨宫莲就好了，她并不抗拒自己会沾染血液这样的未来，只是有些犯洁癖，或者说暂时没能适应要对曾经的同类相杀。

　　雨宫莲吩咐坂本龙司回旅店做预告信，让摩尔加纳去找汐见琴音，自己则牵起小丛雨到报亭对面的树林里详细讲解怪盗团的目标与理念。

　　不同于此处的“传道受业”，另一边，汐见琴音正在警视厅里跟柜台的女警闲聊。

　　她的谨慎地将目光落向那些路过廊道的男男女女，能敏感地感觉出他们对自己似乎起了别样的心思。就像是要把自己扒光了做一些很龌龊很恶心的事情。这很奇怪，这样的家伙披着警员的制服，就显得很滑稽讽刺。

　　真是奇怪了，她想着，总不能整个警视厅都是恶人吧？汐见琴音看向柜台后的女警，对方正打开抽屉在急躁地翻找些什么。

　　“Navi，情报收集得如何？”

　　“Nav？”

　　汐见琴音低声问了两次。

　　无线耳机里沉寂了刹那，忽然传出了佐仓双叶大喊着的警示，“汐见小姐，快跑！！！”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正对着一支解开了保险的警用手枪。

　　原本还谈笑风生的女警员此时面容呆滞，眼里满是挣扎，却颤颤巍巍地朝她举起了手枪，就要扣动扳机。

　　汐见琴音毫不犹豫地夺过了手枪，佐仓双叶关掉了整个警视厅的监控系统。

　　哗啦啦。四面八方传出整齐的上膛声。

　　无数个枪口对准了她。

　　哎，我就不该一个人到警视厅做情报收集任务。不过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她想着，等下可能要把衣服弄脏了，冬天洗澡可真是冷啊。

　　（PS：这本书马上都要40w字了，真是不容易。到现在坚持安分守己，没有被沈河乘胜追击，赢！）

17岁的王牌 : 156.杀人拔刀斋（4.4K）

　　在东京的时候，怪盗团就已经明晓：在印象空间里可以看到人们的阴影在地铁轨道上游荡。部分内心扭曲的阴影可能被分隔在一个独立的空间，而内心强烈扭曲的阴影则会被赶出印象空间，建立自己的“殿堂”。

　　道赤的印象空间是没有高楼的赛博朋克式小镇，举目望去的鳞次栉比里溢出色彩混乱的炫光，天空是无星无月的夜幕，光污染向上把它涂抹成肮脏的水彩画布。

　　这座小镇病了。一个殿堂的诞生，像是恶性的肿瘤，被剥离了也是遗毒无数，那份强烈的欲望扭曲了整个环境。

　　一群厉鬼在城镇里游荡。

　　它们游荡着，被名为“嫉妒”的欲望所支配着，仇视所有的权贵，仇视大城市，仇视所有难以企及的人物和阶层。它们把狰狞的爪牙露出，嗜血的目光落向每一寸街道。

　　直到小镇的高速公路上驶过一辆燃着鬼火的重机车，怪盗抖开黑色的风衣，摘掉挂在背后的御神刀，锃亮的刀身反射月光，他闯进了这座鬼怪横行的镇子，掀起整街的腥风血雨。

　　......

　　哐当。满是弹孔的防盗门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汐见琴音翻滚钻进漆黑的档案室，摸出召唤器抵在自己的太阳穴，“Persona。”

　　俄普洛斯挥动琴弓在竖琴上划拉两声，橘红色的火光在狭小的室内迅速吞吐、膨胀，然后扩散成炽热的火圈，刚刚冲进门的两个警员慌乱地退了出去，而就在此时，汐见琴音从房间的角落里跃出，以行云流水般的关节技卸掉他们的胳膊，夺走了警用手枪。

　　她收回人格面具，对准走廊的应急灯连续扣动扳机，然后又撬开消防柜，把一卷尼龙绳绕在胳膊上，又把二氧化碳灭火器取走、砸向火焰升腾的档案室，对准消防器开枪，然后把手枪丢进其中，转身消失在漆黑的廊道里――

　　震耳欲聋的爆炸。到处都是窗玻璃破碎的声音。

　　汐见琴音踹开了警部办公室的大门，一个箭步上前打晕被捆在办公椅上、脱得只剩内衣、满脸泪痕的女子高中生，把尼龙绳绕在办公桌的桌脚打好死结，抓着绳子的末端踩着窗户离开，一边蹬着墙面一边往下跳，途中抓过一块修长尖锐的玻璃碎片，在即将落地的时候把自己晃荡向墙面，然后紧紧地抓住窗台的边缘，再一次地爬回了办公楼。

　　“有绳索！她已经跑了！”

　　“没有发现脚印......”

　　“该死，她还在办公楼！”

　　在办公楼外搜罗的警员不过是迟疑了片刻就确定汐见琴音没有逃出警视厅。

　　但就是这样的迟疑给了她脱身的机会。

　　道赤镇的警视厅算是通过黑帮的渠道获利最多的部门了，不同于落后的小镇，这里的大楼已经用上了现代化的网络管理系统，本来是图个方便、节省办公时间，现在已经沦为了佐仓双叶影响现实的工具。

　　“Navi，”汐见琴音在楼道里狂奔，忽然一个蹬墙、侧踢向拐角走来的两位警员，结实的长靴的鞋跟直接踹晕了目标，凌厉地肘击将他的同伴打退，夺枪，然后闯进了更衣室。

　　这时候整个办公楼都断电了。佐仓双叶拉闸成功，一众警官只能靠应急手电筒进行搜寻。

　　她在装满成人用品、张贴有各种各样情///色照片的女子更衣室里找到一件合身的冬季制服，又喊出【俄普洛斯】，烧掉自己的衣物，混入了脚步凌乱的走廊。

　　“电源还没恢复吗？！”有人在高喊。

　　“维修工已经过去了，现在开始分组寻找！”

　　“收到！”

　　“报告，第二层更衣室起火了。”

　　“最近的小队去灭火，赶快！”

　　“报告！消防柜坏掉了！”

　　“那就去喊消防队。”

　　“还有你，你是哪个队的？”最近沉迷绑架未成年少女的警部拦住了低着头小跑在走廊里的汐见琴音，因为光线实在是太过昏暗，只觉得这是个瘦瘦小小的家伙，但又有点前凸后翘的意味，就递过去一张名片，“赶紧去执行你们队长的命令。另外，今天晚上抽空来一趟我的办公室，有紧急任务要交给你。”

　　汐见琴音没说话，只是接过名片，消失在黑暗里。

　　她趁着窗外的阳光匆匆一瞥名片上的内容，这个办公室自己才途经没多久，看来所谓的“紧急任务”的内容是不太正经的。

　　可惜，没办法救走那个女孩。不过只要能在印象空间打败他们的阴影，想必也就能让她得救了。

　　这座象征了政府公信力的建筑，俨然已经堕落成了肮脏的销金窟，每个人都在想着把钱揽进自己的口袋、想着能利用职权做更多的龌龊事。

　　在逃跑的途中，汐见琴音已经遇到了太多被关押在小房间里的女人，或者是国中生、高中生，也有白领，无一例外是遭到了令人愤怒的对待。酒精和药物充斥在桌面与柜架，厚厚的纸钞被堆叠着摆放在抽屉里，这些都是从居民身上搜刮到的“战利品”。

　　她有些难以想象，一个光鲜亮丽的政府部门，在被欲望支配后可以迅速堕落成如此地狱的光景，甚至比流连在那些街头售卖违禁物的坑害学生的无良贩子还要不堪入目。

　　幸运的是，这里的警员们因为被欲望支配了心灵，在思考方面显得消极，汐见琴音的骗术很粗糙，但用于应付这样的场合已经是绰绰有余。

　　很快就以上厕所为借口离开了办公楼，在女厕所的隔间里锁门，然后再次开门，来到了天鹅绒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