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诡骗师 第89章

　　被嫉妒催成厉鬼的阴影在大街小巷来来往往，他们恐惧雨宫莲的强大，也嫉妒他的力量和相貌，于是恐惧着扑杀，恐惧着逃亡，愈发的嫉妒，愈发的仇恨，然后死在雨宫莲的刀刃之下，成为他不断变强的养料。

　　在这样仿佛无休止的激烈战斗里，雨宫莲迅速将那些发生在异世界的记忆与经验整合于现在，他也越来越像那位年轻的杀人鬼了。

　　但也是只是相像。

　　如果说那位江户时代的“雨宫莲”是因为想要实现自我救赎而被天鹅绒房间选中。

　　这里的雨宫莲，果然是因为反抗吧。

　　他想到了跨越时空交付到自己手中的【柯罗诺斯】，想到了破碎的东京塔，想到了宏伟太阳之下的狂笑小丑......

　　雨宫莲是为了反抗这些不知道何时会降临的灾难，反抗这份厄运而觉醒了最初的人格面具：亚森?罗宾。

　　比起那位纯粹贯彻个人正义而无差别杀伐的男孩，他是在寻找一条能将这份正义对社会造成影响的道路。

　　道赤镇开始下雪了。像盐粉一样飘下来的雪花，越来越大，终于变成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楼房、街灯、雨棚都被大雪淹没。

　　雨宫莲拆开近身的厉鬼，斩断它的首级，然后驻足眺望高塔往外的山岭。

　　能感觉到气压越来越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山岭间布起雪幔。周围的尖峰，像冰山一样，在黑色的天空底版边上，划刻成锯齿形。过膝的雪层，填满了沟谷，铺遮了岭颠，掩饰了野兽尖锐的爪牙，换来了一幅沉寂的图画，这图画立刻被一声嘹亮的狼嚎声打破了。它冲锋似的怒吼，蛮横的掀起了雪幔，在冻结肺腑的寒风里呼出滚烫的热流。

　　在狼嚎之后，一场暴风雪降临了。灰色的阴云低低地压在地面上，移动着，布满了天空。大雪纷纷飘落下来。街头刮起了大风，烟筒发出了呜呜的怒吼。风追逐着报纸和塑料口袋在小镇的上空飞速盘旋，左躲右闪的雪花，凄厉地呼啸着。

　　坂本龙司松开了油门，烈火顺着机车的轮胎喷吐，蔓延，直到扩散向他的全身。白骨的半脸面具变得更加惨白，眼眶里见不到瞳孔了，只有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面具开始扩张，覆盖住整个脸部，像是个正在燃烧的骷髅头。他张开嘴怒吼着，然后从座椅里抽出一条铁索用力抽打向地面，炽热的火光冲天而起，在这暴风雪里，滚烫的热气像是尖刀，劈开了通往高塔的道路。

　　“Skull。有敌人靠近你了。”无线耳机直到此时都仍然能保持工作。

　　因为在人们的认知里，它就具备着这样的功能。

　　“我知道，”坂本龙司踩上了重机车，那些金属零件开始崩塌、重组，很快一匹鎏金的高头大马开始摩拳擦掌，马蹄蹬在冻得冷硬的地面，擦出刺目的火光，然后是火海，火海扩散向四面八方。

　　他大笑着，“不过是一条狗崽子而已。Joker，你继续忙你的事情，它就交给我来对付。”

　　坂本龙司口中的“狗崽子”，真貌是将近十米的巨狼，有着蛇瞳与鹰爪，呼唤着激荡的雪流，房屋在风的压力下倾斜、呻吟。一切都弯折、蜷缩、颤抖、惨厉地、多音地呼啸着。那蛇瞳流露出的强烈饥饿，显而易见是准备要将他生吞活剥。

　　“能赢吗？”

　　“大概是有点勉强的。”坂本龙司的语气很是自信，却说着谦逊的台词，“如果它再厉害一点，说不定我就要逃跑了。”

　　“那就拜托你了。”

　　怪盗摘掉耳机踹进大衣的口袋。

　　他踹翻一只挂在便利店门口的纸灯，丛雨丸已经刺向了黑暗里的厉鬼。

　　这群舍弃了良知与道德的怪物，不过是徒劳的披着一层人皮，眼里毫无生气，却豺狼般的行动，举手投足是野蛮与血腥气。

　　当一切文明的掩饰都被扯掉，剩下的就是最原始的丛林法则。

　　不存在怜悯和忏悔。

　　这里只有最残忍的弱肉强食。

　　嫉妒，把他们催成了野兽。

　　但恰巧，雨宫莲很擅长狩猎。

　　【俄里翁】作为传奇猎人的经验和知识，将铺就成他宰杀这群野兽的砧板。

　　而刀刃已经握紧在手中了。

　　（PS：通宵看比赛，EG好像要赢了，这下，Dinner1要用行动跟网友们的发言对线了......有点太夸张了，PRX凭什么打不过EG啊。哦，Sth在臭枪，那没事了。现在是1:1平，看了眼局势，大概EG真要赢了。）

　　（PS2：明天该加把劲多还几章了，天天被富哥催着开第二次悬赏，大概这次悬赏之后，就得一路负债到完结，心悸。）

　　（PS3：八十稻羽市的研学旅行篇结束，接下来就该是接轨物语系列了，忍野忍、阿良良木历、班长都会出场。）

17岁的王牌 : 158.胜利战车

　　暴风雪的夜晚。一切都显得出朦胧和黯淡，楼房废墟的轮廓若隐若现，厚重的洁白的雪被铺开在目光所及之处。

　　滋啦......锁链在地面刮擦，发出清越的声响。

　　金属崩解后彼此拼接的声音。

　　哗啦啦......锁链拖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像是巨蟒在游行，那些坚硬如钢铁的鳞片掀起积雪、激烈地撞击在积雪之下的地面，爆发出刺目的火光。

　　那火焰冲上天空，宛如混入墨水缸里的一盎司朱砂，深红渲染、蘸水的毛笔搅动无星无月之夜，它落在灰白的画卷，酣畅淋漓的疾走――

　　忽然有狂风横穿苍穹，炽热的、滚烫的撕开了这场暴雪，巨大的黑影如信浓川般傲慢地流过街道。那是一条巨蛇，赤红色的巨蛇，它的身体如山峦般庞大，成千上万的铁鳞在月光里呈现出炫目的光亮，它们开合，刮擦在雪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仿佛是黑夜中正演奏着一支毁灭世界的曲子。

　　它绕着那匹呼唤风雪的恶兽缓缓盘踞起来，雪流如瀑布般湍急涌动在躯体表面，漫天飘雪里，蛇信子嘶嘶的吐露，燃烧着火焰的竖瞳瞪视向那匹楼房大的饿狼。随着呼吸，熔岩般的光亮在铁索构成的躯体里忽明忽暗。

　　无数条锁链纠缠着聒噪着，像是在嗤笑对方的弱小与可悲。

　　饥肠辘辘的狼暴怒地咆哮，盲目的怒火与嫉妒压过了恐惧，它朝向这铁与火的庞然巨物发起了冲锋。

　　嗤。巨蛇瞳孔中的火焰陡然跳动，身体里的火焰在一瞬间爆发，渗出锁链构成的躯体，高温扩散，天空中的雪花在落下时就遥遥的融化成水、蒸发成白汽。

　　它急速地缠绕上狼形的阴影，烈火中绞杀。

　　这是碾压性的胜利。

　　坂本龙司却是呼吸一滞。

　　无数升腾的白汽里，一个无形的身形哗然贴进――

　　坂本龙司站在废墟的中央，左半边的身体鲜血淋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肩膀一直蔓延向胸膛。

　　他的左手死死地抵在了看不见的獠牙后方，能感受到温热的唾液打湿了袖口。恶臭的吐息拍在面庞。

　　想要在这里吃掉我......

　　铁与火的巨蛇猛地甩动尾巴，抽打向坂本龙司身前的空无之处。什么也没有命中，但能感觉到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已经远离。

　　看不见的敌人吗？坂本龙司面色变得惨白，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大量的失血，但索性这场暴风雪让血液在伤口表面迅速凝固。

　　呵呵，比起坂田金银的折磨，这点疼痛......

　　巨蛇绕着坂本龙司旋转，锥形的蛇首刺探向那些楼房的废墟。

　　咔嚓――冰晶凝结的声音，无形的敌人从高空中落下，张开血盆大嘴要将坂本龙司吞咽。

　　铁索狂舞，蛇身已经死死地扎住了它的身躯。能听到肌肉和骨骼被极度挤压发出的气泡破裂声。

　　啵......它又一次消失了。

　　然后再某个瞬间忽然出现，这一次，是距离坂本龙司不到一米的、巨蛇盘绕间的空地。

　　坂本龙司瞪圆的瞳孔，判断出对手的攻击走向。

　　他失败了，那无影无形的野兽就像是不受到物理层面的阻碍，直接穿过了巨蛇的拦截，撕咬向他的侧腰。

　　他在这个电光火石的瞬间高高地举起了右手，握拳，【乔纳森?布雷泽】在他身后浮现，嘶哑的声音急促的吟诵着：

　　“扎坦诺斯（Zarathos）、力量奖章（The Medallion of Power）、复仇之灵（Spirits Of Vengeance）、诺伯?凯尔（Noble Kale）、然德基尔（Zadkiel），我要向你们呼唤地狱之火。”

　　“无魂的不朽者，炽热之灵附体于你。”

　　那个漆黑的人形融入了坂本龙司的体内，他的眼里世界变得清晰，敌人的轮廓逐渐明显了。

　　这是长着巨大头颅、四肢短小的猿猴，看不出有怎样的伤势，只是张开那满是獠牙、牙缝里缀着些血丝的尖嘴又要啃咬坂本龙司的脖颈。

　　巨蛇坍塌了，无数燃烧着烈火的锁链贯穿了风雪，纠缠在它的身上。

　　坂本龙司伸手扣住蛇首，抽出一柄截短散弹枪，抵着猿猴的脑门扣动扳机。

　　西瓜破碎的声音。烧成灰烬的血肉组织瞬间溅了满地。

　　砰。散弹枪的轰鸣在顷刻间第二次炸响。

　　又是一只猿猴被打碎。

　　坂本龙司抠出滚烫的弹壳，从蛇首的毒腺里摸出新的弹药塞进其中。

　　周围的房屋废墟里已经蹲了上百只隐形的猴子。

　　真是场恶战。

　　“喂，Skull，你那里怎么样了？”雨宫莲的声音从无线耳机的传出。

　　坂本龙司拍了拍自己脸，全身上下都传来隐约的幻痛，虽然那些狰狞的咬伤已经在烈火里痊愈，但痛感不会立刻消失，“解决掉敌人了，殿堂......殿堂已经脱离了印象空间。”

　　他看向那座变得半透明的高塔，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阴影要千方百计地阻挠自己了。

　　“我很快就到，”雨宫莲的声音变得模糊。

　　“那你得赶快了......”坂本龙司觉得自己真是累急了，躺在地上就迷迷瞪瞪的要睡着了。

　　大雪落得很轻很缓。

　　雨宫莲走过积雪，撑着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雨伞站在他身旁。

　　“不怕着凉？”

　　“我的体温大概还有个几百摄氏度。”

　　“能自己起来吗？”

　　“哈，你让我睡一会儿......”

　　“那我等你。”雨宫莲似乎就真的在等他。

　　坂本龙司却是突然坐了起来，残余了些许火光的眼睛愣愣地看着那个躲在雨宫莲大衣里的小女孩。

　　“这位是？”

　　雨宫莲拢了拢衣摆，“你看错了。”

　　“喂，这是犯罪！光是一个拉雯妲就够你搬家到少管所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新的，雨宫！你去自首吧！”

　　雨宫莲面无表情地把丛雨从自己怀里推出去，小女孩尴尬而强撑淡定的笑容，朝着坂本龙司比了个耶的手势。

　　“那个，坂本龙司先生......Ciallo？”

17岁的王牌 : 159.如何制作熔岩慕斯蛋糕

　　（赶紧看，随时可能寄掉。）

　　丛雨：Ciallo~(?ω

　　坂本龙司：Cia...Ciallo？

　　他茫然地看向雨宫莲，这是哪国语言？

　　怪盗撑着伞，沉吟了三秒，“大概是意大利语的‘Ciao’与英语的‘Hello’的结合。”

　　“用日语念，大概是よろぴく。”

　　“你哪儿学的？”雨宫莲搓了搓她的脑袋。

　　“当然是上网啦，”小丛雨很受用地蹭着他的手心，发出可爱的哼笑，“可不要小瞧幽灵哦~”

　　“幽灵？！”坂本龙司刚刚直起身，险些就又要躺回去了。

　　雨宫莲掐住丛雨的脸蛋，开始跟自己的搭档编造了一番“丛雨丸”的来历。

　　穿越时空什么的，除了亲身经历过的人，恐怕没有谁会选择相信，不如说是在神社附近的山沟里捡到，这样还更加可信。

　　坂本龙司羡慕得牙齿发酸，他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跟雨宫莲勾肩搭背，“也就是说，你在山里赏雪，结果随手就见到了一把自带美少女的神刀，是吧？！”

　　“按照你这个说法，倒也没错。”雨宫莲叹气。

　　“算了，”坂本龙司觉得自己的体温已经完全冷却，“咱们出去吧，该规划怎么攻略那座殿堂了。”

　　“这次可真是好猜，已经明确了殿堂是高塔，只需要找到殿堂主人在现实里的身份就能开始潜入、盗取秘宝。”

　　雨宫莲抓着丛雨光洁纤细的脚踝，防止她到处乱飘被偷袭的阴影打伤了。

　　坂本龙司揉了揉眼睛，已经见不到丛雨的身形。

　　“看不到她了吗？”

　　“嗯，大概是因为已经脱离恶灵骑士的状态了。”

　　“走吧，”雨宫莲漫步在已经没有敌人的道赤镇里。

　　想必那些阴影在现实里对应的人物已经开始忏悔了吧。

　　汐见琴音刚刚走出女厕所，就听到了办公楼里传出撕心裂肺的痛哭与致歉的声音。

　　没有人再有余裕盘查一位穿着警服的小姑娘。

　　她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门禁，趁着天昏地暗，绕着后门爬窗户钻进雨宫莲的卧室。

　　等到怪盗推门而入，就发现自己的手腕处传来冰凉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