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养成计划 第24章

　　而姬照想着的事，当然是泡澡，这些日子风尘仆仆而来，他也是好久没有洗过一个正经的热水澡了。

　　“我打算去泡个热水澡，要一起去吗？”毕竟是可能要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同门，姬照便邀请了一下，“我请。”

　　“却之不恭。”南雪轻轻点头，当即拿上了一件换洗的衣物，可动作到一半，有些犹豫，“那个......我没有慷他人之慨的意思，但是，古兄既是同门，又和我们一起进来，年龄相仿，单独把他丢下也不太好，要不要试着去邀请他呢？”

　　“......？”

第三卷 岱宗洛河 : 第十章 人是为什么而活

　　在古装剧中，时常有这样的设定，编剧把一个穿着男装，但一看就知道是女人而且是大美女的角色塞到观众面前，然后非要表示剧中的主角看不出那是个女的，这种事和画女硬说男一样，时常发生。

　　姬照其实能理解，毕竟真依靠神乎其技的化妆术把一个美女化成一个五大三粗的男性，大部分观众也不会喜欢，反而会感到惊吓，所以在影视剧中，看不出男扮女装其实是比较合理，比较符合市场审美的。

　　但在现实中......

　　“......”姬照沉默了片刻，试探地问道，“你......想和她一起泡澡？”

　　南雪也是有些愣住：“不......不然呢？”

　　“不，那个......”姬照沉默片刻，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思考一阵后，觉得一个十几岁小屁孩不可能在这种地方跟他玩这种奇怪心眼的他果断道，“南兄，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走，我们去邀请她泡澡吧！”

　　“嗯......”南雪有些被姬照的气势吓到，但还是跟着他出了门。

　　两人来到古曲门外，姬照伸手砰砰砰地敲门：“古兄，你在吗。”

　　“啊↖↗↘↙！”古曲显然被这忽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一开始甚至发出了清脆的本音，到了中后半段则开始疯狂变音，以至于这声‘啊’非常抽象......明明姬照都已经在用力发出脚步声了。

　　“是......是姬兄啊！”古曲慌张开口，“有什么事吗？！”

　　“我和南兄打算去泡澡，你要一起吗？”姬照问。

　　“什......？！不要！我不要！”

　　古曲的反应大到姬照都要憋不住笑的地步，此时的他觉得嘴角比ak都难压。

　　古曲慌张过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急忙道：“不，那个......我不是在抗拒你们，只是，我不习惯看见别人的身体！”

　　“我明白了。”姬照道，“那，我们走了。”

　　“嗯......你们去吧！不用管我。”

　　姬照和南雪对视一眼，只得离开，姬照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南雪的反应，这人全然一副平静的模样，看起来居然是接受了？！

　　这已经不是神经大条能解释的了，姬照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测。

　　两人来到澡堂，里边没什么人，只一个在白天见过的云霄，双眼上盖着块热毛巾，以一个相当豪迈的姿势躺在浴池里，听到有动静，便打开热毛巾看了眼。

　　“是你们啊......不错嘛，第一天就知道到这里泡澡，以后享受人生肯定也是一把好手。”

　　姬照脱下衣服进入浴池，一边的南雪也有样学样。

　　“呼......”姬照吐出一口浊气，“这是夸奖吗？”

　　“当然了。”云霄懒洋洋开口，“有一个了不起的人说过，能享受人生的人才是最了不起的。”

　　姬照猜测道：“武安公？”

　　————如果听说过什么没听过的名人名言，往这个角度猜有很大概率能蒙中。

　　然而，云霄傲然一笑，竖起大拇指一指自己：“是我说的！”

　　“......”姬照沉默片刻，转头对南雪道，“总感觉这水还不够热啊。”

　　“无视我？！”

　　南雪应道：“不......我觉得已经挺烫的了。”

　　“我说啊。”云霄开口，“南雪，你要是感激我的话，这时候应该别应他，让他也感受一下被无视的感觉。”

　　南雪一怔：“这......”

　　“......这种时候，不论是接受还是拒绝都要果断点啊，不要这样左右为难，搞得我好像真是个坏人一样。”云霄叹息一声，将热毛巾拿开，顺势站起身来，“别泡太久啊，会晕的。”

　　姬照瞧见他腰腹处有一个漆黑的掌印，心中有些好奇，但因为双方关系平平，就把这疑惑吞进了肚子里。

　　偌大一个澡堂，就只剩下姬南二人。

　　许久没有这样泡过热水澡的姬照长出一口气，身体难得放松下来，大脑一片空白。

　　一时间，澡堂里除了水流声潺潺，再没有其他声音。

　　在这奇特的宁静之间，姬照忽然有些怀念地球......这种怀念来得如此莫名其妙且气势汹汹，几乎让姬照难以自持。

　　世界是假的，还变成了一个游戏，自己一个人来到异世界，没有一个能交心的人，并且也注定要摧毁这个世界......

　　没来由地，姬照想笑一声，但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笑什么，是想埋怨什么，还是想嘲笑什么？

　　天知道。

　　【“柳清......我现在，稍微有些能理解你了。”】

　　要是能再交谈一次就好了，他想。

　　......

　　“姬兄。”

　　片刻的沉寂之后，南雪忽然开口呼唤姬照，他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带着一股迷茫。

　　“你说......人，到底是为什么而活的呢？”

　　这句话，其实有些交浅言深的味道了，但实际上却又不是如此，有些近乎于哲学的问题，反而是只能同陌生人讨论的......当然，南雪这样年纪，这样经历的人问出这句话，其中的意味又全然不同。

　　少年人偶尔多愁善感一下，也不是什么奇怪事，何况刚才姬照也有在思考类似的事，就更没资格取笑这个话题了。

　　“人到底是为什么而活的......”姬照想了想，应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放不下的东西，但谁都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或许只要当一个人真正要死去的时候，才能认清自己的内心。”

　　“一个人为什么而活，却要在死前才能明白？”

　　“不错。”

　　“那在这之前，人到底在活什么？”

　　“这不重要。”姬照说，“因为这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是绝对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去做的，这件事就是活下去。一个人想死，纵使找到一千个一万个该死的理由，最终也可能舍不得去死，但一个人若是想活，他连一个理由也无需去找。”

　　“所以，不用去想这些问题......糊涂地活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三卷 岱宗洛河 : 第十一章 别把人看扁了

　　“受不了了，居然要我这么早就起床，这样的日子至少要维持三年吗，这种事做不到的，还不如杀了我......不，相比起来还是申请换宿舍比较合理。”

　　翌日晨，食堂。

　　自从见面后，姬檀的碎碎念就没停下过，一旁的古曲也是睡眼朦胧，显然还没睡醒，但却是不敢像是姬檀这样光明正大地说些什么。

　　面对姬檀的碎碎念，姬北面色平静地说道：“宿舍，你换不了的。”

　　“这......这就是邪恶地头蛇的压迫吗？！”

　　“正是，并且如果你再不闭上你的嘴，地头蛇就要殴打你了。”

　　以前姬檀缩在房间里，姬北纵使觉得她欠收拾，却也强忍了下去，如今两人住在一块，她终于决定不再惯着前者的臭毛病，势必要重拳出击让她感受痛楚。

　　姬檀果然闭嘴。

　　姬照一边咬着馒头一边问道：“今天要做什么？”

　　“帮你们提前熟悉一下阁内的修业吧。”姬北道，“今天我会扮演阁中的师父对你们进行授业......当然，只是大概走个流程，让你们知道实际入阁后该怎么做，什么时候能说话提问什么时候得安静下来而已，别指望从我这里学到什么武技功法。”

　　“你还是这么较真啊。”云霄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坐在隔壁的桌子上，懒洋洋地咀嚼着，声音和刚才的姬檀一样，带着股没睡醒的气息，“其实吧，咱们阁主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只要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坏种，基本是都给收下来了，提前教一些东西打打基础也没问题，等到了明年，再入阁的就是那些名门大派的弟子了，不抢跑的话，不知道得被落下多少功课呢。”

　　云霄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掌，随意地说道：“这样吧，反正我现在也是闲着，今天就由我来教你们这群小鬼吧......我在演武场等你们，可别吃太久啊。”

　　言罢，不给姬北开口的机会，径直离去了。

　　姬北看起来不大情愿，但还是说道：“既然云师父都这么讲了......快吃吧。”

　　————

　　在姬北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演武场，云霄正在里面热身子，做着一些伸展运动，身边则放着一个人体经脉图和教棍。

　　“我在一边看着就好。”云霄还未开口，姬檀便说道，“我个人对医术更感兴趣，这舞刀弄枪的，就算了吧。”

　　关于这点，姬北也没强迫姬檀，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选择。

　　云霄也没在意，将目光投向三个准新生，其后走到古曲与南雪身边，砰砰拍了他们肩头两掌，将自己的一部分内息输送了过去。

　　姬照一时骇然，把自己的内息打进别人体内，这跟直接拿刀捅进去有什么区别？

　　姬北这时候为姬照解释道：“云师父修行的内功特殊，在经过一系列的运功后，可以使得自己的内息性质柔和到极限，甚至可以这样借给别人使用......所以大部分没有内功底子的新生都是交给云师父带的。”

　　“好好感受一下，不要乱动内息。”云霄这么说着，眼神却是主要落在古曲身上，南雪是有底子的，这点他清楚，甚至阁里的某些师父对于内息的理解都没他这么深刻。

　　古曲这边是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内息的存在，在一开始的震惊过后，很快兴奋起来，‘哼哈’了两声，很快就无师自通地把云霄的内息打了个精光......

　　“不是说了不要乱动吗......”云霄有些无可奈何，但还是给古曲续了内息，旋即指引着众人熟悉身体的各条经脉及其五行脉主。

　　“所谓武技，其实就是内息经过各条经脉，途中依靠五行相生相冲之理壮大内息，再借脉主特性强化内息性质，最终成型的技能，在这之中，对人体经脉的认知就是一切，五行脉主都记不下来的话，也别谈什么练武了。”

　　云霄用教棍戳着一边的人体经脉图，在片刻的停顿之后，他猛地看向姬檀：“风鸣的五行和脉主是什么？”

　　姬檀看也不看那张图：“金和冲放。”

　　“不错。”云霄点点头，“想当医师的话，更需要认识这些，武夫不认识五行脉主最多只是害死自己，医师要是不认识，呵呵......”

　　他说着，看向三个准新生：“那么，你们都记得差不多了吧？”

　　南雪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早就感觉无所事事的姬照嗯了一声。

　　古曲有些紧张：“大......大概吧。”

　　云霄便对着姬照和南雪连续提了五个问题，都被秒答，其人满意地点点头，转而看向古曲。

　　“树息的五行脉主。”

　　“树......应该是木吧？然后脉主是......天调？”

　　“不要这样子望文生义，是水和生息。”云霄摇摇头，复又问道，“龙甲呢？”

　　“金......？”

　　“是火，我不是刚说过吗。”云霄的语气更无奈了些，甚至也懒得去问脉主了，“天水？”

　　古曲尝试着对后边无所事事的姬照使眼色让他告诉自己答案，但这种被老师一对一盯防还想搞小动作的白痴行为，只能用无谋来形容。

　　“......算了，教你武技看来是有些早了。”云霄转头看向姬北，“姬北，你去补补她的基本功吧。”

　　“等等......！”古曲着急之下，语速都快上许多，“我也想学武技啊！这个人体经脉图我可以今晚回去慢慢看，但学武技的机会错过了，那不知下次是什么时候呢，云师父你说是不是！”

　　“云师父，我觉得可以让古师弟学。”姬北难得开口，“学武技这事本就危险，趁着她现在在用您这没什么危害的内息，先让她吃点苦头也不错。”

　　古曲闻言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怒，她有些羞怒地捏起拳头：“别......别把人看扁了！”

第三卷 岱宗洛河 : 第十二章 倒推

　　云霄没有理会古曲，他略微正色：“武技的运行说起来简单，但临阵之时，却又千变万化，如果来不及全部运转的话，要不要去掉其中一环，可去掉哪一环才能把对威力的影响减到最低，又会不会导致五行脉主相冲？如果还有余势和时间，那要不要再冲一条经脉，获得其中的脉主加持，但怎么减，怎么加，又是一门学问。千变万变，唯有临危不乱才是关键，需知即便是百战老手，也有临危之时内息走错经脉以至败亡的例子。”

　　“不过，这些却不是一两日就能磨练成的，这些大道理，以后你们会一遍又一遍听，我就不多讲了。”云霄说道，“今日，先传你们一套武技，好叫你们在日后的夏校冬校不必输得那么窝囊，这武技名为栖梧桐......你们且看我打一遍，领悟一下形，至于内息运行路线，我之后再与你们讲。”

　　云霄说着，出手打了套武技，这套武技的设计极为巧妙，几乎每一次攻击都是佯攻，一沾即离，像是在撩拨酒客的青楼女子，给人以软绵无力，抓不到手中的感觉，但若是细细观察，就能发现其中暗藏杀机，若是敌人露出破绽，必然能瞬间爆发，从而一击得手。

　　栖梧桐，凤凰非梧桐不栖，以此作为武技的名字，意为不看到致命的弱点就不出手。

　　姬照虽然如今还没看到这武技的内息运行路线，但已经能够猜测到，这武技的运行路线想必是以金火五行为主，冲暴脉主为辅......不过，这样的武技对修行者的眼力和抓时机能力要求极高，适合给新手学吗？

　　姬照心中疑惑，但面上没什么表示，直到云霄打完了这套武技。

　　“光看形的话，你们觉得这是套怎样的武技？”

　　云霄收回内息，向众人发出了这么一个询问，一边旁听的姬北闻言，露出了然之色，却是维持了沉默。

　　“古曲，你先讲。”兴许是觉得古曲会耍小聪明照抄别人的答案，云霄上来就先点了她。

　　“这......”古曲面露难色，旋即双手抱胸，眉头紧锁，作出一副艰难思考的模样，实际上脑袋里一片空白，“我觉得吗......这是门很适合给新手练的武技！”

　　姬照抬头望天，云霄闻言微笑起来：“何出此言？”

　　“因为我们三个都是新手！”古曲见云霄这和颜悦色的模样，误以为是自己猜对了，当即声音都变得自信起来，眉飞色舞道，“先前云师父你还说不让我学，无非就是想以安全为先，所以肯定不会教我们太难学或太难控制的武技，而现在我看这武技软绵无力，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想来是那种强身健体的拳法！云师父，我说得对吧！”

　　“哈哈......”云霄笑了笑，意味深长地开口，“倒是有点小聪明......南雪，你说。”

　　南雪有些迟疑，他接触过不少内功，对人体经脉了如指掌，如果云霄把内息运行路线给他，他一眼就能断定这武技的性质，但云霄现在只给了个形，而他之前从未接触过任何武技......

　　犹豫片刻后，南雪低声应道：“弟子以为，此武技绵中带刚，暗藏杀机，实非入门武夫首选。”

　　这回答与古曲截然不同，前者当即流露出愕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