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养成计划 第25章

　　云霄接着问道：“为什么这么讲。”

　　“......感觉。”

　　南雪给出了这么一个有些离谱的回应，他其实能够隐约感觉到这门武技的本质，但因为没有系统性地学习过，无法将自己的想法用术语表达出来，故此，就给了这么一个怎么听怎么不靠谱的回答。

　　“希望你的感觉是准的吧。”云霄不置可否，依然当着他的谜语人，他最后看向姬照，问道，“姬照，他们两个的看法截然不同，你呢，你支持谁？”

　　姬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过来问了个看起来很奇怪的问题。

　　“云师父，你刚才的动作标准吗？”

　　“......？”闻言，云霄微微一怔，“怎么了，忽然问这个？”

　　“只是方便我进行一些判断而已，原因我待会会讲。”姬照笑道，“云师父只需回答标不标准便是。”

　　“......也罢。”云霄便应道，“我平日里散漫惯了，武技出手未必标准，不过刚才这套是下了心思的，想来没差。”

　　“善。”姬照应了一声，却是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古曲话一向多，见到姬照这模样，心中好奇得紧，非要找人说些什么不可，可南雪是个闷葫芦，她又不敢去找姬北和云霄，便悄悄摸到了姬檀身边：“你这弟弟卖得什么药？”

　　“谁知道呢。”姬檀双手一摊，“他现在在想什么，我可猜不透。”

　　古曲疑惑之间，姬照沉吟着开口了：“月冥、鸦止、藏锋、轮命......不，不是轮命，风穴才对，然后是莲华......”

　　看着姬照不断念出经脉的名字，古曲一时愣住，下意识问道：“他......他在做什么？”

　　姬檀露出嫌弃的表情：“当然是在念经脉的名字......你一个都没记下来吗？”

　　“我当然也有记下来的！”古曲先是理直气壮回了一句，随后才有些急迫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他要忽然念这些经脉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姬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扇子，悠然自得地摇了摇————这十二月份大冬天的，这没半点内功修为其实压根抗不了冻的批人为了装逼也真是什么都不管了，“但是，用我这绝世聪明的脑袋一想就知道，他这是在————”

　　一旁的姬北平静开口，抢断了姬檀的发言：“这是在倒推栖梧桐的内息运行路线。”

　　姬檀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僵硬地转过头来看向姬北，后者一脸平静，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片刻之后，姬檀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上的扇子。

　　“讨厌！抢别人话说的大姐最讨厌了！”

第三卷 岱宗洛河 : 第十三章 背负使命来到这个世界上

　　姬北的忽然抢断与姬檀的发飙暂且不谈，‘倒推栖梧桐的内息运行路线’这句话着实给古曲惊得不轻。

　　“倒推内息运行路线......？”古曲愣了片刻，其后回过神来，有些难以置信，“不，你在说什么啊，这怎么可能，他的眼睛是能透视吗，这种事怎么可能啊？”

　　因为太过慌乱，她有些口不择言，甚至把同一句话说了两遍。

　　“不......”

　　姬北没有开口，一旁的云霄却出声回答了古曲，声音中丝毫不见先前的轻松写意，反而显得有些吃力，因为承认这件事对他而言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这是有可能的......”

　　此时，姬照已经讲完了，他闭上嘴，沉默地站到了另一边。

　　云霄缓缓开口：“悟性卓绝，亦或武学素养惊人的武夫，这种人只要见到武技的形，就能明白这武技的风格，如果一门武技其中没有蕴含太多变化，风格比较单一纯粹的话，那么，他们就可以揣摩出其所需要用到的经脉......当然，到这里为止，也只是能猜到个大概而已，说实话，这种事我也做得到，姬北大概也能做个七八成，但是......姬照，你刚才问我，‘我的动作标准吗’。”

　　姬照道：“是。”

　　云霄忍不住长叹一声，硬是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来：“这才是真正令我难以置信的地方......古曲，南雪，你们听好了，武技这东西，由形（动作姿势）和神（内息运行路线）构成，两者没有主次之分，互相配合成就————当然，这是大的方向，在个别武技之中，还是有明显主次的，这点你们以后会懂。”

　　“比如说......南雪，你用右拳直冲我胸腹，附上内息，什么也不用想，感觉哪条经脉能让内息走的流畅就走哪条，来吧。”

　　南雪点点头，上前一拳打去，被云霄抓住拳头。

　　“姬北，你来猜一下，南雪刚才走得是哪条经脉？”

　　姬北犹豫了片刻，应道：“应该是锐冲。”

　　云霄看向南雪，后者点点头，应道：“姬师姐说得是。”

　　“这就是形与神之间的配合了。”云霄低声道，“武技的每个动作都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不仅要在格斗中占得优势，也要配合内息的流动，更要契合经脉的五行与脉主，换言之，如果知晓了一门武技的形，从而推断出这门武技的风格，就能倒反过来，在一定程度上以‘常理’去揣摩这门武技的神，就像是刚才的姬北一样，稍加思考便猜出了南雪的内息运行路线。”

　　“姬照就是这样......倒推出了栖梧桐的内息运行路线。”云霄喟然一声长叹，“你明白吗，古曲？”

　　古曲一愣，其后犹豫着点点头：“我......大概明白了，意思是，姬兄的武学素养很高对吧？”

　　“不......你完全不明白。”云霄低声道，“来，你打一套。”

　　“打......打什么？”

　　“栖梧桐。”云霄言简意赅，“内息就不用运了，就打一套形吧。”

　　“哈？”古曲十分为难，“云师父，你在说什么啊，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很过分，念一遍人体的经脉就让我记住脉主五行就算了，我好歹记下了那么几成，现在让我打一套什么的......你刚才的动作这么快，我早就忘光光了！”

　　“正是如此。”云霄道，“你完全忘光了......但是，他却全部记下了。”

　　古曲愣住了：“不，等等，让我好好想想......”

　　云霄没有等她，因为他知道古曲想不明白，其人转头看向姬照，声音低沉：“我刚才为了保持动作的标准以展现武技的内核，并没有刻意放慢速度，那根本不是教学的速度，但是，你却全部记下了......非但记下了，还在短短几十息内倒推出了这武技的内息运行路线，并且竟然只有一处出错......”

　　云霄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块：“若非这武技是我前不久刚创出来的，只怕我都要以为是姬北给你开了小灶，她克己奉公，我本不该这么说她，唯独这件事实在离谱......当面夸奖学生这种事，我觉得太肉麻了，甚至会觉得稍微有点恶心，但是今天我还是想说，不说出来的话，总感觉不痛快。”

　　他顿了顿，沉声道：

　　“姬照，你的这份眼力、记忆力、武学素养、思维速度、乃至于对形神之间的把握，实乃我生平仅见......万不可蹉跎时光，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一旁的姬北一时怔住：“万不可蹉跎时光......真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云师父你说出来的话。”

　　云霄摇摇头，恢复了往日里的慵懒神色：“因为大家都是笨蛋，我也是笨蛋，你也是笨蛋，笨蛋的人生怎么样都好，但是天才不同，就好比阁主吧，他们这种人，是背负使命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虽然您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但笨蛋这个身份恕弟子不能认同。”

　　“无所谓。”云霄叹息一声，“总之，相信你们也有所感觉了，这个武技其实不是让你们学的，而是想看看你们对武技的敏感度......说是悟性的话，可能有些太过了，姑且还没宽广到那个地步，不过真算起来，其实也差不多，我现在心里稍微有些数了。”

　　一边的古曲同学刚从姬照之事中回过神来，闻言下意识开口：“那云师父，我和南兄谁是对的？”

　　“......”

　　先前面对古曲时，云霄倒也算得上是云淡风轻，如今对方这一问着实是把他问得破了防，整张脸都变得狰狞起来，足足花了好几秒才勉强压下去，粗着嗓子道：

　　“要不......你猜猜？”

　　“我猜？”古曲哈哈一笑，“云师父你真是的，让我猜，那我肯定是猜自己对了......云师父，你脸色为什么这么差，那个......是我错了？”

　　“呵......呵呵。”

第三卷 岱宗洛河 : 第十四章 三个好消息与三个坏消息

　　上午的课程很快结束，等到了午后，云霄又对众人进行了简单的根骨测试......这一下的情况可真是复杂，其人没有多说，只是挥挥手示意今天的课程结束。

　　姬照心中有数，他这根骨已经不是一个差字就能说清的了，尤其是在隔壁这两的衬托下。

　　高级的根骨是很难得的。

　　如刘威这种乡野汉子，没有经受过任何系统性的教育，就硬是凭着那lv5的根骨练了几手粗浅的内功，结果给混成了圣武公麾下六骠骑之一，最后竟成了青州武林中排得上号的一流高手。

　　南雪这个悟性根骨双lv6就不说了，古曲倒好......上帝给她关了一扇窗，然后把全部的大门都给敞开了！

　　那根骨......啧啧。

　　【“只能寄希望于药浴洗髓了......”】

　　——————

　　“云霄。”

　　云霄在食堂吃完饭，正打算离开食堂，一道清冷的女声在后边响起，其人转过头去，赫然是墨玉。

　　“阁主回来了......那三个人，今天是你在带，你去和阁主做个汇报。”

　　“又是我？”云霄几乎是跟随身体本能应了这么一句，想要把这差事丢给别人，但话一出口，又意识到这事的确由自己来最合适，当即也只能在墨玉‘你又在说什么蠢话’的眼神中乖乖应下此事。

　　来到最顶上的正德殿，云霄敲响房门。

　　“老大，是我，你方便吗？”

　　云霄江湖习性难改，私底下无人之时，还是会从嘴里冒出来这么些上不得台面的话来。

　　“是云霄啊......进来便是。”

　　得到允许后，云霄推门走进，门内站着个身材高挑的男性白袍剑客，其人面如冠玉，气质清尘脱俗，观其年龄，也不过二十七八，若是光看相貌的话，有谁能想到此人便是赫然是当代洛河阁阁主，名动江湖的柳寒英！

　　云霄推门走进，很不客气地把柳寒英上下扫了一圈。

　　柳寒英无奈笑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看你有没有被那唐成给打伤。”云霄懒洋洋道，“要是他会什么毒功，把你给毒死，那我可就能撂挑子不干了。”

　　“唐成......此人武功确系不差，此番应敌，花了不少功夫，但即便是我不去，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朝廷那边......”

　　柳寒英说着，摇了摇头，继而看向云霄：“说起来，云霄，你找我是何事？”

　　“嗯......洛河阁来了四个新生。”

　　“哦？”

　　“其中两个是姬北的弟弟妹妹，她家乡遭了刘威带领的那队黑骑贼，虽然最终获胜，但感觉修行有所不足，所以打算归阁修行......那弟弟叫姬照，有心习武，妹妹姬檀则对医术更感兴趣些，不过依我看，她......算了，阁主你以后见到就知道了。”

　　柳寒英点点头：“另外两人呢？”

　　“一男一女，女的女扮男装......是汉宫秋从那个男人身边带过来的，是他女儿，姑且叫古曲。”

　　“嗯。”

　　“男的，是我扫了梁冲的魔穴带出来的，是唯一的幸存者。”

　　“星斗经？”

　　“是。”

　　“多久。”

　　“十年！”云霄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他现在十五岁！”

　　柳寒英先是一惊，其后轻轻摇头：“也是命苦......”

　　“总归是有的救。”云霄摇摇头，“这世道，命苦的人太多了，他算是运气好的......还有就是，今天，我简单测试了一下他们三的根骨和悟性，得到了三个好消息和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柳寒英情知云霄此人玩心颇重，当下也配合着对方，无奈笑道：“那，就先来个好消息吧。”

　　“那，第一个好消息。”云霄道，“那个南雪，他之所以能活下来，不是因为其他，就是因为此人根骨悟性俱佳，当世罕见，那南宫老魔实在舍不得这么个好苗子，所以才没杀。”

　　“我猜到第一个坏消息了。”柳寒英说，“他修行星斗经十年，只怕剩余的寿元无多......好在能救，这个‘能救’算是第二个好消息吗？”

　　“这个自然不算。”

　　“那，第二个好消息是什么？”

　　“那个古曲......她的根骨绝佳，下午我带着他们单独开辟经脉练感气经，南雪这般根骨尚且用了两个时辰，而她仅修行半炷香就能外放内息！”

　　这番发言着实惊悚，外放内息是需要一定基础量的，寻常武夫修行，没个三两日苦功，谈何外放内息，半炷香......？

　　这太吓人了，但柳寒英却是不敢高兴得太早，问道：“那坏消息是什么？”

　　上一秒还眉飞色舞的云霄陡然拉下了脸：“姬北和我面对面跟她讲感气经......她用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看懂！那么点穴位，她又翻来覆去记了足足两炷香，简直是蠢笨如猪！我就是寻个不识字的农妇来让姬北教，也绝不可能把她给气得当场拍桌子！”

　　“这......”

　　姬北的脾气如何，柳寒英是知道的，能把她给气成这样，想必......

　　其人收了收心神，问道：

　　“那，第三个好消息呢？”

　　“第三个好消息，是关于姬照。”云霄正色，“他是天才，真正的天才，我新创的武技，他看上一遍形，就能直接倒推我的内息运行路线，并且基本不出错，感气经，随便扫上几眼就能倒背如流，其中精义信手拈来，对武技的敏感度简直如同武安公再世！”

　　柳寒英无奈笑道：“虽然没什么根据，但我想我应该猜到下一个坏消息是什么了......”

　　云霄长叹一声：“天妒英才......他的根骨简直一言难尽，总之......老大你懂我意思就好。”

　　“我倒是觉得有趣。”柳寒英微笑，“你看这三人，根骨好悟性差，悟性好根骨差，两个都好的，其实说成两个都差也没什么毛病，这三人同为奇才，一同入阁，又有这般互补之姿，着实是有趣得紧，当真是让人觉得，莫非天下之事皆是如此，冥冥之中自有天数......”

第三卷 岱宗洛河 : 第十五章 入阁

　　翌日晨，算上归阁的姬北，一行五人被叫到了正德殿，柳寒英正在其中等待着他们。

　　“阁主。”

　　洛河阁是江湖组织，阁内人员复杂，因而没有太多繁琐的规矩，姬北见到柳寒英，也只是抱拳问候了一声。

　　柳寒英放下纸笔，先是对姬北微笑了一下，其后将目光投向众人：“几位的事，我已经听云师父讲过了......这里姑且确认一下，四位都是想加入洛河阁没错吧。”

　　四人自然应是。

　　“莫要应得太早了。”柳寒英摇摇头，“我不知道云师父或是姬北有没有与你们讲过，洛河阁不是寻常的门派，并非交了钱就能安心习武的场所，当初武安公卫霍与武林中诸位英雄豪杰指洛河为誓，其后建立此阁，就是想阻止江湖之间的纷争，因此，洛河阁在江湖中勉强扮演着半个‘朝廷’的角色......数百年来，洛河阁也走过不少歪路，惹得许多江湖人士讨厌，但这事，我们依然要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