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养成计划 第7章

　　“冰箱里装着感应灯，打开的时候会亮，关闭的时候则不亮，但是，老人的眼睛和反应都不太利索，也不懂电器，她以为，这灯是一直亮着的。”

　　“到了晚上，她舍不得电费，不想开灯，但是没有光的话，又编不了草帽。这时候她想，这冰箱里的灯这样亮着，不利用起来岂不是太浪费了，于是她打开冰箱，借着里边的灯光编帽子。”

　　“那冰箱分上下层，下层太冷了，老人受不了，于是只能借上层的光，但是，家中的椅子都是小板凳，很矮，冰箱里的灯光本来也不那么猛，所以老人编帽子时就只能站着......穿上最厚实的衣服，站在冰箱前，一边发抖，一边眯起眼睛盯着手上的草帽，借着那微弱的光芒进行廉价的劳作，唯恐出半点差错，就这样，一站半个晚上，直到那张几乎摧毁了她人生的电费账单被送过来。”

　　“这个老人就是我的奶奶......我爷爷死得早，父亲出了车祸，那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女人把我丢给奶奶就卷钱跑了，是她一个人把我抚养长大。”

　　“柳清，我会不会不择手段......这就是我的答案。”

第一卷 武神降世 : 第十四章 《武神养成计划》

　　“原来如此......”柳清神色如常，丝毫不为所动，“我大概明白了，那我换个问法，比如说，姬照，你奶奶忽然要因为某些原因非自然死亡了，必须要现实世界一亿个人的性命才能救回她，你愿意支付这一代价吗？”

　　“我不做这种无聊的假设。”姬照面无表情，“你也别妄想以这个的结论站在任何角度对我进行任何道德层面的抨击。”

　　“我都这个年纪了，哪还会做那种小孩子的事。”柳清无所谓般笑笑，“但是，你刚才说了不择手段吧，就算把这个游戏里所有人都杀死，也要翻转镜，这个没错吧？”

　　“当然。”

　　“原因......因为那里的东西都是假的？”

　　“是。”

　　“呵呵......知道吗，姬照，就说‘镜’的穿梭者吧，我是二代，你是三代，而在我们之前，还有一个初代。”

　　“......这种事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这个人失败了？”

　　“嗯，失败了。”

　　“我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但是，你既然提起这个话题，想来有你的用意......行吧，我就继续问下去，他是怎么失败的？”

　　“呵呵......初代啊，他穿越到一个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那是一个现代背景下的养成游戏，大部分设定和真实的现实相同。于是，他开始动用一些手段起家，抄别人的小说，在体育竞技中压下重注，然后用这些赚来的钱创业，依靠着未来视野，他成功赚到了很多钱，并尝试黑白通吃。毕竟在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光有钱，很多事是做不到的......但是，他有些不小心，他抄的小说中，有一本是五年后才会被人写出来的，可他不知道是，在五年前，那本小说的作者就已经在写大纲了，如果只是大纲相同还没什么，问题是连设置的所有人名都相同，怎么看都不对劲，为此还打了官司。”

　　“当然，这个官司什么波澜也没掀起，毕竟那位作家的电脑没有被入侵过的痕迹，只是，有少数有心人记下了这件事......连带着这人百赌百胜，即便输了也不伤筋动骨的事一起记了下来。”

　　“几年后，这个人功成名就了，开始寻找那面镜子，这件事难以避免地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这帮人一开始只利用窃听、美人计、灌酒等手段，想要窥探此人先知般的能力从何而来，毕竟他百赌百胜不说，还投资什么都赚，就连结交的政界人物都平步青云，这怎么看都不对劲......但是慢慢的，有一小部分人意识到了不对，于是，这帮人下了狠手，把这初代给绑了过来。”

　　“现代的审讯手段，你应该是了解的，只有不知道，没有问不出......于是，关于‘器’的情报，他全都说了出来。”

　　柳清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向姬照。

　　“你猜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姬照不假思索地开口：“他既然被控制了起来，就不可能逃出去了，所以应该是他的后代摇响了铃吧？”

　　“他没有后代。”

　　“那，就是他依靠种种手段脱身了？”

　　“不，他没有脱身。”

　　“......别和我玩文字游戏，你懂我的意思，就算不脱身也没关系，铃这东西，被困住也能用。”

　　“他没摇动铃。”

　　“......？”

　　姬照愣住了，他下意识开口：“你容我再想想......”

　　“答案很简单的。”柳清微笑，“好比说一个看起来不可能攻破的密室，实际上只是心理密室而已，发现密室的人作伪证，答案就那么简单，但是，如果不往这方面去想的话，想到死也想不出该如何攻破这个密室......”

　　姬照皱起眉头，可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初代摇动铃的办法。

　　柳清摇摇头：“算了，我就不卖关子了。”

　　柳清顿了顿：“这个初代，他叫吴风。”

　　姬照一怔，吴风，他听过这个名字，这是二十年前一个很出名的企业家的名字，成为过世界首富，只可惜英年早逝，三十六岁就......？

　　【“......？”】

　　【“等等......”】

　　姬照瞳孔收缩，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穿越到了别的世界中......并且被关起来，直到最后也没能脱困’。

　　他忽然理解了柳清所有话的意思，霎时间如坠冰窟，似乎连血液都被冻结。

　　柳清依然维持着平静的笑容：“看来你理解了......那，我就把话说全一点吧。”

　　“吴风，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名字，他的真名是梁兴，还记得你刚才问我的那个问题吗，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我。”

　　“首先，为什么是我，很简单，我是被千挑万选选出来的，综合能力、适应性、学习能力最强的人。”

　　“至于为什么是你，是因为我选中了你，可我为什么要选中你呢......首先，是因为镜的规则，我不能再次成为那‘一线生机’，否则肯定是我自己再上。其次，我已经背叛了这个世界，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所以我也没有把这个机会给我的亲朋好友或我信任的人，因为那没有意义......不好意思，有些跑题了。”

　　“那，为什么是你呢？这就要回到最初了。”

　　“梁兴进入的那款游戏叫《武神养成计划》，这是个养成游戏，玩家将要扮演名为‘姬照’的十六岁少年，通过养成自己，来成为《生死》的最强格斗家......”

　　“没错，初代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他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只有八十亿人类的地球，他们那个世界没有《生死》，只有一个叫《武神养成计划》的游戏，很可惜，或者说很值得庆幸，因为过于急切地迈进脚步，他失败了。”

　　“于是，这个《武神养成计划》的游戏成为了‘真实’，而你，姬照，游戏的主角，也成为了‘真实’。”

　　柳清看着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姬照，微笑道：

　　“但究其根本，这个世界也是假的。”

　　“如果说，我那边的八百兆是假的，那，这边的一百二十亿也是假的，只有初代那边的八十亿才是真的。”

　　“现在这个世界，我经历的修仙世界，还有你要经历的那个武侠世界，三个世界根本没有任何区别，都是盗取了初代世界的真实才得以显现的虚妄。”

　　“所以，已经没有任何留恋，注定无法再回到那个修仙世界，并且即将要沦为飞灰的我选择了你。”

　　“虽然只是我个人的恶趣味......不，说这个词有点太那个了，那这么说吧，因为我个人的美学，我选择了你。”

　　柳清脸上浮现出充满魔性的笑容。

　　“因为，你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按照初代所说的‘游戏设定’，你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战斗天赋，是宇宙中最匪夷所思的武斗奇才，是为了夺得这世界上一切胜利而生的恶鬼修罗......‘世界’的命运，由‘主角’来决定，这再公平不过了，不是吗？”

第一卷 武神降世 : 第十五章 没有爱，就看不见

　　这个世界......也是假的？

　　姬照大脑一片空白。

　　我.....是假的？

　　养成游戏的主角......？

　　这种事......这种事？！

　　“这种事......我完全没有欺骗你的理由，不是吗？如果是为了给自己放弃现实世界而开脱的谎言的话，我根本没必要说初代的事”

　　柳清这回终于不笑了，其人平静的言语刺入姬照的心底，几乎将他的整个世界观撕得粉碎。

　　“那么，现在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吧，姬照......让这一百二十亿的生命全部归零，去换回梁兴世界的八十亿，虽然实际上已经是做不到了，但不妨碍我这么问......你愿意吗？毕竟，我们是假的，他们才是真的。”

　　柳清虽然这么问了姬照，但却根本没有等姬照回答的意思。

　　“答案显而易见吧......你不愿意。”

　　那是当然的，不用问也知道，这种事，怎么可能愿意呢？

　　但这样一来......

　　“姬照。”柳清轻轻呼唤了一声，“你意识到了吧，你觉得这个世界是真的，所以你哪怕付出一切假的作为代价也在所不惜，而当你意识到这个世界是假的之后，你就把它弃之如敝履了？”

　　“很显然，没有。”

　　“因为，真或假并不重要。”柳清直勾勾地盯着姬照，“你知道真正决定这一切的，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姬照没有言语，定定地与柳清对视。

　　柳清缓缓开口，咬字清晰。

　　“爱！”

　　爱！

　　在如今的时代，因为滥用，这个字似乎显得有些庸俗了，就和爱情亲情友情等词一样让人审美疲劳，更有甚者，见到有人用这些词就如同是见到对方触犯了天条一般，非要抓着批判一二，好教后者明白人世间是个大炼狱，没有任何真善美存在。

　　......但这又如何？

　　千百年间不停传唱的永恒话题，并且未来也将继续下去，这世界上唯一能够随着人类一起永恒的东西！

　　“我很喜欢一部作品里的一句话。”柳清微笑，“爱是构成世界的第一元素......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其实是由爱来决定的。”

　　“只要有爱，那什么都是真的，没有爱，那什么都是假的,‘真实’这种东西啊......”

　　柳清一字一顿：厭

　　“没有爱，就看不见。”迣

　　“......”沉默了很久的姬照怔怔开口，“所以......你背叛了这个世界。”?

　　“嗯，所以我背叛了这一切。”柳清轻声开口，“我爱的东西，那才是属于我的真实。”説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姬照终于有些恢复过来，他垂下眼眸，低声开口，“你完全可以瞒住这个秘密。”妕

　　“还记得我一开始对你说过的那句话吗？”轉

　　姬照说：“你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个有机会理解我的人了。”詀

　　“对，就是这句。”柳清看向窗外，有些感慨，“我曾听过这么一句话，创造宇宙的最低人数为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一百个人有一百种理解。我的想法是，人是软弱的，软弱到无法靠着自己一个人活下去，但是，如果有两个人的话，不管是互相依靠还是互相理解，都会给与对方勇气，所以只要两个人互相理解，就能构建起一个最小的宇宙，最小的世界，继而让自己的理念生存下去......姬照，我希望，你能理解我。”㈡

　　“......你让我理解你这个差点毁灭了我世界的人？”㈨

　　“不错，但希望你不要搞错原谅和理解，这两者是不同的，我不可能被原谅，这点我自己清楚......此外，你即便要毁灭这个武侠世界，也是你的自由，但是，你的理由必须是‘为了拯救自己的世界不惜毁灭一切’，而不是‘因为他们是假的，所以我能没有心理负担’。”④

　　“我不明白，我现在无法理解你......以后或许会，或许不会，但不论结果如何，你那时候已经不在了吧。”捌

　　“的确是这样没错，不过......算了，说是说不清的，等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自然会明白。”㈢

　　柳清站起身来，笑道：“当然了，我不是让你也和我一样不翻转镜，只是说，当你体会到这种情感的时候，就能明白我如今的感受了。”㈡

　　“......我不明白。”⑦

　　“你迟早会明白的。”柳清顿了顿，“那么，这个话题就此过掉吧，你心中还有不少问题吧，全都问出来吧。”扌

　　“......嗯。”别

　　尽管还是有些在意，但姬照没有再纠结，转而问道：“我该怎么翻转镜，又该怎么摇动铃？”０

　　“对着镜颂念它的名，就可以将其翻转，这是你作为‘一线生机’的特权。”柳清顿了顿，“至于名字，不用说你也猜得到。”○

　　“虚实之镜？”

　　“正是......至于怎么摇动铃。”柳清从怀中取出一个铃铛，“这是依靠国家力量在我们世界找到的，你现在可以摇一下，至于第二次，你得在那个世界里摇......此外，摇了最好就不要留下后代，至于原因，你应该能想明白。”

　　“我知道，我不会留下后代的。”姬照应了一声，但还是伸出手摇动了这个铃铛，这个铃铛被他摇动后，瞬间消散无形，“为什么你不能自己上，又为什么明明是穿越回来，可镜选择的游戏却不同了？”

　　“我不能自己上是因为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属于我的一已经消失了，至于为什么镜选择的游戏不同......或许是铃穿越时间时干扰了什么东西吧，这种级别的东西，我也不清楚。”

　　“你刚才提到了关于我独有特性中关于标记的事......什么意思，在那个游戏之中，这些东西也生效吗，关于那些特性什么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柳清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镜会重新构建整个世界的规则。”

　　“好比说，在我那个游戏中，有少数特殊的剧情战，几个角色会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进入爆种状态，这在游戏中是很常见的，但放在现实中就很奇怪，而镜会将这种放在现实中不合理的设定给合理化。”

　　“于是，镜直接改写了人体的激素信息，在某种情绪达到一定浓度后会如何，但，其他没爆种的人也会有这么激烈的情绪，于是又再加限制，比如说需要怎样的真元，要在怎样的特殊环境下......千百万条自然规律加进去，几乎改写整个世界的底层架构，物质组成，就是为了使得游戏中这么一个不合理的设定合理化，很可能游戏中的随意的几个字，就可以把世界变成截然不同的模样。”

第一卷 武神降世 : 第十六章 人遁其一

　　柳清顿了顿，又说道：“再比如说，丧尸，我那个修仙世界也有......别问我为什么不是东方的僵尸而是西方的丧尸，谁知道那作者怎么想的，反正它就是出现了，不用进食，不用吸收灵气也能四处跑，仿佛有无穷无尽的能量一样，我当时非常好奇，镜到底是怎么使得这种东西合理化的，于是在修为大成后抓过来几只丧尸研究了一下，结果发现，丧尸体内的那只虫子......它连通着宇宙深处的某个矿藏，直接从中汲取能量供给丧尸。”

　　“你能理解我当时的震惊吗？那两个地方相差几乎十光年，可这虫子就是有那样特殊的天赋，能沟通高维的通道，以极低的消耗从十光年外的矿藏中汲取能量供给最低级的丧尸......这么说的话，你应该明白了吧，镜会让一切游戏中的设定合理化，至于怎么合理，它有自己的法子。”

　　“那些独有特性，公共特性什么的，也都一样，比如单挑时，体内分泌某种激素，变得气力更猛，抗击打能力增强，这就是‘决斗’，又比如‘武威’，大概是以气势压人，如若敌人心中胆怯，体内分泌一些奇怪的东西，使肢体变得僵硬，继而造成所谓的‘全属性下降’，差不多就是这样，那些东西是真实有效的，你大可相信镜对世界的掌控力。”

　　“此外，你大概能继续持有‘观察’的能力，起码我到那个世界时，依然能使用‘观察’观看别人的基础属性，但是，只能看到这个游戏还是游戏时实际‘制作’了的人物属性，你能理解吗？”

　　姬照说道：“一个游戏中实际出场的可能只有几百个人，但是，整个世界的人物却数以亿计，我能看到那实际出场的几百个人的属性。”

　　“正确，真亏你能迅速理解我的意思。”柳清点头，“功法武技的属性也一样，但凡游戏中有的，你都能看见，具体原因我不太清楚，或许是因为我们和那个世界还处于真实与虚妄的夹缝中......此外，这个观察，不是游戏中点了就能使用的主动技能，而是要依靠你个人去仔细观察才能看见，并且并不是一次性就能看出全部来，具体情况，还得视你的观察力和实力而定。”

　　“这样吗......倒是个好消息。”

　　“虽然能起效的目标万里挑一，可有总比没有好......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姬照问道：“梁兴失败后，镜再一次启动了，这是为什么，我进去后，镜会不会再次忽然启动？”

　　“这个我也不清楚。”柳清摇头，“不过据我猜测，可能是因为梁兴的状态太差，他被长时间关着，根本无力脱身，且几乎能没有保持自我意志的时刻，或许是镜判断，他那个世界的‘一线生机’已经消失了，于是，我们这个世界真正的被镜承认为‘真实’......毕竟我在那边的世界数万年，镜都没有再次启动。”

　　“就是说，即便我这次成功翻转了镜，镜也可能继续启动？”

　　“是，这点谁也无法保证，即便如此，我们也只能一次次去翻转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