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子
夏洛特计划借助蔷薇隐修会这个口子,将碧翠丝·都兰这颗棋子打入教会和修士们的内部。
罗素能够堂而皇之地跟着大托钵僧,梅乌·鲁恩一起出现,这说明银星隐修会虽然行事低调隐秘,但在教会和修士群体内部,还是有不少人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的。碧翠丝·都兰潜入敌人内部的第一项任务就是搜集这些有关于银星隐修会的消息。
当……
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
喧哗的大厅内立即安静了下来。
衣着华美的侍者们铺开羊毛地毯,皇帝利奥波德·霍洛温,皇后玛丽,以及琉恩大主教,梅特兰·孔陶,在宫廷卫士的引导下,依次进入了大厅中。
利奥波德皇帝坐到了大厅中央的皇座上,玛丽皇后坐在了他的左手边,孔陶大主教坐在右手边。
有幸出席婚礼的贵族们纷纷出列向皇帝陛下行礼,利奥波德皇帝示意众人不必多礼。
众人坐定后,利奥波德皇帝朗声开口道:“今日是圣恩节,也是我侄子亨利·霍洛温结婚的日子,能与诸位共聚于此,我心甚慰。”
“这是我等的荣幸,陛下。”
有些贵族感动得热泪盈眶。
利奥波德皇帝没有在意那些高深喊叫的人,而是看向了做得离他最近的“诸侯”,埃塞尔·霍洛温:“尤其是埃塞尔叔叔,我们差不多有二十年没见过面了吧。”
“应该有了吧,”埃塞尔捋了捋胡子,“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我年纪也大了,记不清了。”
“格里高利堂弟怎么没有来?也有两三年没见过面了,我倒是挺想他的。”利奥波德皇帝又问道。
格里高利·霍洛温是埃塞尔长子,莱娜和海伦的长兄,加图王国的皇储。
“家里总得有人照看,我出来透风了,我那逆子只好留在王国里看家了。”埃塞尔仿佛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我听说,格里高利堂弟平时不喜欢去教堂祈祷,还多有指责神主伊格的话语,有教士觉得格里高利堂弟可能是邪魔俯身了。有这么一回事吗?埃塞尔叔叔。”
利奥波德皇帝此言一出,整个大厅内鸦雀无声。
任谁都听得出利奥波德皇帝这还算温和的语气中暗含的冷冽杀气。皇帝陛下这是刚一见面就要对埃塞尔下手了吗?
旁观者心中仿佛战鼓隆隆,紧张万分。
然而,埃塞尔却还是一副丝毫不见慌张的模样,他给自己倒上了半杯酒,晃荡着就被抿了一口。
此时,一个完全出乎众人意料的身影站了出来,代替埃塞尔回答了利奥波德的问题。
“陛下,格里高利王子只是年幼时无知无畏,说了一些冒犯神主的话罢了。神主并不会因为稚童的言语而生气。而且,我也亲自去加图王国为格里高利王子检查过身体了,我愿意以名誉担保,格里高利王子并未被邪魔附身。”
说话的人居然是梅乌·鲁恩。
夏洛特也吃惊瞪大了眼睛,梅乌·鲁恩居然是自家外公的支持者吗?这位大托钵僧不是一向不干涉俗世的政务的吗?自家外公居然还有着这样的人脉的吗?
吃惊的绝不仅仅是夏洛特,利奥波德皇帝坐在皇位上看着下面的梅乌·鲁恩,几次张嘴又闭上,说不出话来。
半晌,利奥波德皇帝才转头问梅特兰·孔陶道:“我的大主教,你认为呢?”
梅特兰·孔陶离席鞠躬,却没有说出利奥波德皇帝预想中的回答:“陛下,教会从未认定格里高利王子是邪魔,这肯定是某些假教士散布谣言,误导了陛下。这种假教士,教会一定会严惩的,但格里高利王子确实没有被邪魔附身。”
“好,很好……”利奥波德皇帝嘴唇轻轻颤抖,“看来我确实是被欺骗了……”
“埃塞尔叔叔,格里高利堂弟没有被附身真是一件好事,是我过于担心了。”利奥波德皇帝重新回头对埃塞尔道歉道。
“谢陛下的关心。”埃塞尔微微鞠躬道。
利奥波德皇帝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但他握着权杖的指节都泛白了。现场的贵族们都能看得出,利奥波德皇帝此时内心的波涛有多么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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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95章第84章 大婚(四)
梅乌·鲁恩是这个世界的苦修士的代表人物。尽管托钵修会与教会纠葛颇深,但梅乌·鲁恩却极少与教会打交道,生活也极其清苦,严格恪守着麻衣赤足,清修苦修的传统。
他是几乎所有苦修士的偶像,所到之处必有崇敬者聆听他的教诲,没有人会怀疑梅乌·鲁恩死后会被教会认定为圣人。
埃塞尔·霍洛温居然能够拉到这样一位“活圣人”当盟友!
这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以至于众多贵族,无一人敢轻易插嘴。
又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盛大的皇室婚礼终于开始了。
两个身材大概只有三四十厘米高,背后生着梦幻的金色双翼的小人儿拎着两只比他们人还大的花篮,率先飞进了格哈德宫的大厅中,他们嘻嘻哈哈,上下翻飞,将花瓣沸沸扬扬地撒下。
这是本世界传说中的生物——小妖精。
小妖精是一种非常独特的智慧生物,他们有自己的族群却没有自己的聚落,他们有自己的文化却没有自己的文明。
小妖精生性天真烂漫,几乎不愿意受任何规矩的约束。他们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几乎完全凭借心情,一旦环境让他们感觉不开心了,他们就会原地消失。
没错,就是原地消失。
任何囚笼或者仪式都无法限制住小妖精这种“原地消失”的能力。
这种类似于空间穿梭的能力似乎是漫无目的,不受控制的,就连小妖精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将会前往哪里。或许再次出现时,他们已经在另一片大陆上了,
不过好在小妖精本来就没什么目的地,随便换一个环境他们又能嘻嘻哈哈地生活下去了。
所以,在这个世界几乎看不到聚集成群,或者定居在某地的小妖精。
想要找到小妖精完全看个人的运气,想要和小妖精交流,完全看小妖精们的心情。
皇室能为亨利·霍洛温的婚礼找来两只小妖精,并让他们乖乖地扮演花童,可以说是相当用心了。
乐师们演奏起颂扬生命与爱情的乐曲,踩着零星的雪花与芬芳的花瓣,今天的新人,奥兰帝国皇帝的侄子,亨利·霍洛温与他的妻子,博南公爵之女,安妮·帕斯特,一起走进了大厅。
亨利·霍洛温微抬着下巴,满脸都是春风得意。
安妮·帕斯特——哦,以后就是安妮·霍洛温了,也是肤若凝脂,面带红霞,一幅娇羞且幸福的模样。
婚礼开始之后,夏洛特便拉着不想被埃塞尔再次看管起来的莱娜来到了梅勒菲尔德家的席位中。
此时,夏洛特的旁边,老哥安德烈看着自己的地下女友和别人走入了婚姻的殿堂,整个人都快成了忧郁的蓝色调。
堂姐,莫妮卡双手抱在胸前,羡慕地看着一身华丽服饰的安妮·帕斯特,似乎是在想象着自己嫁人时的模样。
如安德烈和莫妮卡一般的年轻贵族子弟们并不少,美好而浪漫的爱情和婚姻终究是他们这个年纪所憧憬的东西。
然而,与这些年轻人们截然相反,稍微有点年纪的贵族们都是眉头紧随,面色沉凝,心思显然都不在眼前的婚礼上。
流淌着的仿佛奶与蜜般香甜的美好婚乐下,就是汹涌着的随时会吃掉在场所有人的惊涛暗流。
沉浸在喜悦与幸福中的新人走到了皇座之下,利奥波德皇帝缓缓走下皇座,为亨利戴上了象征着勇气与智慧的红色花冠,玛丽皇后也为安妮戴上了象征着纯洁与贞操的白色花冠。
孔陶大主教手捧着一本《教典》,代表神主伊格向这对新人献上祝福。
夏洛特注意到,孔陶大主教手里的《教典》又是破破烂烂的,无疑又是一本陪伴了孔陶大主教多年的老书了……
这是植入广告啊,夏洛特觉得亨利应该向孔陶大主教要点广告费。
孔陶大主教用词考究,却略显冗长的发言结束,现场的贵族纷纷端起酒杯向亨利与安妮献上祝福。
一般情况下,婚宴从此就可以开始了,宾客们可以开始享受美食与歌舞了。然而今天有些特殊,午宴结束后,婚礼还有一个环节——利奥波德皇帝将在辉光大教堂为亨利戴上象征着皇储的金冠。所以,宾客们还不能放开手脚,肆意吃吃喝喝。
哦,很多宾客大概也没心情和胃口大吃大喝。
陪着宾客们喝了两杯酒,利奥波德皇帝就说自己身体不适,需要休息,所以暂且离席。
宾客们都表示理解,大家知晓,利奥波德皇帝的身体确实不好。
离开吵吵闹闹的婚礼现场,回到僻静的书房,利奥波德终于不再压抑自己心中的愤怒。
哗啦……
利奥波德皇帝摔碎了书房里昂贵的琉璃花瓶。
“混蛋!这群虚伪骗子!我要杀了他们……”
利奥波德皇帝用嘶哑的声音怒吼着,但没能吼几声,他便撑着桌子“呵呵”的喘息了起来,虚弱之色显露无疑。
在大约三个月之前,教会与利奥波德皇帝做了一笔交易,教会在皇位更替的事情上站在白金城的一边,换取利奥波德皇帝支持教会在奥兰帝国境内进行大规模的邪魔审判活动。
对此,利奥波德皇帝欣然同意了。
事实上,自利奥波德的父亲开始,奥兰皇帝与教会的关系就一向很好,合作默契。
这一次,似乎这个合作者也没让利奥波德失望。一个多月前,教会向利奥波德皇帝呈递了许多关于埃塞尔的长子,格里高利·霍洛温亵渎神圣的罪证,要求对格里高利进行邪魔审判。
利奥波德心中狂喜,但他还是要求教会暂时压下了此事。利奥波德计划在亨利·霍洛温的大婚上,当着所有奥兰贵族的面,再审判格里高利亵渎神圣一案。无论埃塞尔父子是否出席这一场审判,这都将是对加图王国和它的支持者们的一次重大打击。
结果,事到临头,教会突然却变卦了。
利奥波德皇帝手中确实有着格里高利亵渎神圣的证据,但那些证据都是来自于教会的,现在梅特兰·孔陶大主教和“活圣人”梅乌·鲁恩都愿意为埃塞尔站台,那利奥波德手中的证据就完全失去了可信度。
玛丽皇后来到利奥波德身后,心疼地为自己丈夫轻轻拍打着后背。
“梅特兰·孔陶,梅特兰·孔陶,我真是小看了他呀!对了,对了,埃塞尔愿意亲自来参加亨利的婚礼就已经很反常了,而我居然没有怀疑,看来教会和我亲爱的叔叔早有勾结……”利奥波德虚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自嘲般地笑着。
忽然,一滴发黑的鲜血从利奥波德鼻尖滴下。
玛丽皇后面色大变,连忙拿出手帕为利奥波德擦拭鲜血。
“埃塞尔,马达奇,阿尔方斯,现在又多了一个教会,我还有几天可以活?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个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让我去收拾掉他们!我还有几天可以活?咳咳咳咳……”
利奥波德越说情绪越是激烈,鼻血宛如流水一般不断地涌出来。
“陛下,陛下,不要再说了,您先好好休息休息吧。”
玛丽皇后努力劝说着,眼中盈起泪花。
利奥波德却一把夺过了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嘴。
“呕……”
利奥波德吐出了一大口血,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吐出的黑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跌坐在软椅上,面白如纸。
玛丽皇后惊慌失措,转身就要去令人传唤宫廷医师。
利奥波德猛然想起了一件他必须要做,但还没有做的事情,连忙喊道:“站住。”
玛丽皇后不知所措地回到了丈夫身边。
“来,来不及了……”利奥波德皇帝整个人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萎靡下去,黑血从他的七窍中溢出来,“关,关城门,亨利继,继位……”
格哈德宫的婚礼现场,夏洛特正吃着甜点,一个人吃两份,因为莱娜怀疑皇宫的甜点师是男的,所以不肯吃。
亨利·霍洛温这家伙忽然又带着他的新婚妻子安妮来到了夏洛特的面前,他举着酒杯笑问夏洛特道:“这些餐点可还附和您的口味,梅勒菲尔德小姐?”
真是的阴魂不散的橡皮糖,夏洛特暗自翻了个白眼。她正想吐槽安妮两句,让她管好自己的丈夫,最好栓条狗链。结果,一抬头,夏洛特恰巧看到一个骑士脚步匆匆地走进了大厅,来到了自己外公埃塞尔的身边,弯下身小声说了两句。
埃塞尔尽管竭力克制,但还是隐藏不住他剧烈变化的表情。
听完手下的消息,埃塞尔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起身离场。埃塞尔一走,他的追随者们虽然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纷纷跟着离场了。
埃塞尔一系贵族的中途离场,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夏洛特无视了面前的亨利,刚才那一瞬间她分明感受到了埃塞尔先是震惊然后是激动狂喜的情绪,夏洛特思绪飞转,努力猜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让埃塞尔有这么大的反应。
亨利被夏洛特这样视而不见,逐渐感觉恼火了起来:“夏洛特小姐,你知道不知道这样不听人讲话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梅勒菲尔德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吗?”
说着,亨利还斜睨了一眼旁边正饮酒的何塞·梅勒菲尔德。
何塞·梅勒菲尔德还没有什么反应,坐在夏洛特身边的莱娜却忍不住插嘴了:“别人不想和你说话的时候,你最好有点自觉,利奥波德陛下没有教你吗?”
利奥波德陛下……
夏洛特猝然惊醒,想到了一种极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利奥波德出事了!
利奥波德本来就病得快死了,教会的六月之蜕又是一个用过几手的残次品,这位皇帝陛下任何时候去世都不奇怪。利奥波德死掉了,也确实能令埃塞尔有那样的情绪反应。
假如利奥波德皇帝真的在如此微妙的时间去世了,那么会发生什么……
夏洛特终于把目光落在了亨利身上。
亨利被莱娜怼得莫名其妙,他没有见过莱娜,还以为只是夏洛特的侍女,正想呵斥两句。
夏洛特却猛然站了起来,凑到何塞·梅勒菲尔德耳边说道:“父亲,我们该走了。”
“走?去哪里?”何塞·梅勒菲尔德有点莫名其妙。
“立刻出城,”夏洛特认真地说道,“利奥波德皇帝可能已经去世了,但是……”
何塞·梅勒菲尔德听着夏洛特的话,渐渐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待夏洛特说完,何塞·梅勒菲尔德也站起了身,转头对弟弟飞利浦伯爵说道:“我身体不太舒服,想回庄园休息休息,以便下午有精神去辉光大教堂。”
飞利浦伯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何塞·梅勒菲尔德那严肃的眼神还是让他心领神会,他立刻也笑着说道:“我身体也不太舒服,肯定是这几天冒雪赶路冻的,兄长你也想回去休息,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两个话事人都准备离场,来自绿原公国的贵族宾客们也只好纷纷离席,莱娜也被夏洛特拉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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