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莱斯利格林
不过想来只是她的错觉而已。或许她有什么特异的才能，但至少和魔眼无关。
穿过了“眼”之后，藤丸立香再次感受到了“存在”。
并不是黑暗的灵子转移筐体，而是完全不同于封闭的迦勒底的新鲜的空气。
由于迦勒底不得不完全封闭，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完全是靠魔术手段进行空气的再循环。立香已经有几天没有呼吸到这种包含着植物的清香的空气了。
——其实并没有过很久的时间，但是这几天的生活都如同地狱一般。从一开始报道就差点死在大爆炸里。被可爱的后辈和可靠的长辈（？）救出来之后，并没有得到休息，反而开始被知识狂轰滥炸。更可气的是学的大部分知识，都用不出来。
……虽然学那些东西并不难啦。
玛修怔怔地望着天空。虽然有想过或许有这样的可能，但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玛修，你有什么梦想么？”
刚刚来到迦勒底不久的罗马尼·阿其曼，主动向前所长申请成为了玛修的主治医师，同时负责起了玛修的身体调整和心理医生。
本以为如同白纸一样纯净的玛修不会有愿望，但是她开口了。
“我想看看蓝色的天空。”
没有不休的暴雪。
没有厚厚的阴云。
湛蓝的天空就这样在玛修的正上方存在着，阳光照射而下，让整个天空仿佛闪耀着灿烂的光芒。
——不，并不是错觉，那天空中确实闪耀着光芒。
“前辈，晴朗的天空本来就是像那样，有一个硕大的光环么？”
玛修不确定地提出疑问。
下意识地忽略了天空的藤丸立香，这才抬起头来。
一个硕大的，不，即便在远离天空的地面都能看到这个面积的光环的话，那个光环的体积必然是已经超乎了想象的。
阿拉什深深的吸了口气，以他的a级的千里眼，足以看到那个光环的细节。
“那个光环的范围，几乎覆盖在整个国家的上方……我不懂魔术，但能看到光环边缘的术式。”阿拉什低沉的声音传到了迦勒底的管制室。迦勒底将观察视野调整到了天空处时，那个硕大的光环出现在了所有人的屏幕前。
整个迦勒底都陷入了沉默。
那毫无疑问是，是远远超越了人类的伟力。无比复杂而又庞大的术式，绝非现代的魔术师能够解析的。不要说再现，即便是使用自己最擅长的魔术领域，想要实现这个术式的规模，或许几百年也做不到。
迦勒底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在熊熊燃烧的迦勒底亚斯之后，他那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无匹威能再次赤裸裸地展示了出来。
就像狮子傲慢地巡逻于领地时一样，即便没有做出攻击性的动作，它的气息传开时也足以让其他野兽战栗。
奥尔加玛丽率先打破了沉寂，“愣着干什么，示巴，把分辨率拉到最大。尝试把这个光环的影像拍下来！对术式的解析还没有开始就打算投降了么！”
奥尔加玛丽的音量又上升了几分贝，她重重地拍了桌子。“不管这个术式有多复杂，也不可能比到达根源更困难，给我拿出到达根源的执念来！没有向不可能挑战的意志的话，就不要当魔术师了！”
示巴泼了一盆冷水：“预计光环海拔高度约为一万八千千米，当前位置无法有效辨认术式。”
卫宫士郎拍了拍手“如果在地面上拍不清楚的话，只要靠近就可以了吧。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我们现在还是先集中在特异点的攻略上吧。阿拉什先生，你侦查过周围了吗？”
第十五章 龙之少女与正义的背刺
阿拉什从树上跳下，在地上掀起一片尘土。
“啊，那是当然的。周围竟然出奇的和平啊。我以为如果变成特异点的话，肯定是已经每个地方都是鏖战的战场了。”
阿拉什指向西方：“那里，有一个定居点。好像是临时搭建的，防卫比较简陋，但是却有着很严密的巡逻，这个很不同寻常。”
藤丸立香一拍手：“那我们就去那里问一下吧！”
没有刻意隐藏身形的三人很快就被巡逻的民兵发现。他们看着穿着盔甲，拿着武器的阿拉什和玛修，惊慌起来，在骚乱了一小段时间，一个青年走出人群，举起手里的短矛指起三人。
战战兢兢地问道：“停停停、停下！你们是什么人？”
（卫宫先生的‘通晓语言’好厉害！在听到法语的时候立刻就理解了意思，而且想说什么立刻就在嘴边，这样不是完全没有交通阻碍了么？）
玛修自信地上去一步：“Hello,Excuse me……”
“玛修！？”
迦勒底管制室瞬间人仰马翻，玉雪可爱无所不知的玛修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卖蠢？（原作里真的是这样的）
听到了一句英语的法国民兵更是不堪，走出队外的那个青年男性还能战战兢兢地继续站在原地不动，虽然手抖地更加厉害了。而队里的其他人明显已经开始准备掉头逃跑了。
“快想办法让他们冷静下来，交流一下情报啊！为什么你会用英语问候啊玛修！”奥尔加玛丽的声音此时都有些崩溃。
另外奥尔加玛丽那伦敦口音的流利英语传到1431年的法国之后，就连拿着枪的那个村民的脚都开始旋转了。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们这个地方不可能有英国的骑士，这里离战场这么远，而且现在满地都是飞龙，哪有英国骑士还在这里闲逛啊，他们可没兴趣帮我们打龙。”等到迦勒底手忙脚乱地把民兵们安抚下来，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了，总算获取了民兵的信任。说到底他们的巡逻本身就是只是见到敌人就跑回定居点报信而已。
“请问，先生，飞龙是什么情况？”
巡逻队的小队长A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你们居然还不知道嘛？刚刚有逃到这里来的士兵说，被烧死的圣女贞德被恶魔复活，将灵魂交给了撒旦，她带着喷吐地狱之火的飞龙和来自的深渊的疯狂骑士要把整个法国烧成灰烬，我们就觉得，贞德和骑士老爷，我们肯定是打不过的。但是飞龙在天上飞，我们总能提前看见吧？我们就自己组织了个巡逻队，给定居点里示警。”
“传了不知道多少手的传言果然都是失真地无法接受。”奥尔加玛丽捂着脸叹气道。
“你们见过飞龙吗？”藤丸立香好奇地问道？
这时小队长开朗的笑容严肃了起来：“真的有。圣女贞德复活，疯狂的骑士什么的都是那个已经吓傻的士兵说的，巨大的翅膀，锋利的双爪，喷吐火焰的飞龙，而且数量很多。这个是我亲眼看见的。”
阿拉什提问道：“你亲眼看见飞龙的话，那么距离其实已经不算太远了吧。它们当时在干什么？”
小队长答道：“他们在围攻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我当时隔得有些远，看不清。哦……对。”
小队长一拍手，“然后那里好像传来了一声很强烈的震动，然后有的龙直接掉到了地上，剩下的龙就都吓跑了！好像都往奥尔良那个方向逃跑了。”
藤丸立香上下扫视了他一遍，青年被她看的有些脸部发红。“为什么感觉你对飞龙没什么畏惧啊？一般人不是想起他们狰狞的身姿就浑身发抖啊之类的么？”立香问道。
小队长嘿嘿一笑，“因为我们把那个吓走飞龙的那个人请到聚落里来了啊，虽然装束确实很奇怪，但长得很可爱，再说不管怎么说，现在能让飞龙躲着走的，只要不是撒旦，我们都不在乎。虽然‘小猪仔’这个称呼比较奇怪，但对我们已经比贵族老爷和善多了。嗯，她还说今晚上会给我们唱歌呢！”
藤丸三人组对视了一眼。
毫无疑问，是从者。而且看样子很可能并不是敌人。
在前往聚落的路上，迦勒底的通信再度接通，所长奥尔加玛丽的脸浮现在面前，“目前可以可信度的比较高的是，很可能法国真的有飞龙，至少是长得和飞龙很像的幻想种。而且他们正在法兰西肆虐。”
随后她白色的眉毛皱了起来：“圣女贞德复活……考虑到1431年，是贞德被冤杀不久，雷夫他们用圣杯将贞德召唤后再扭曲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是灵基反转，不应该会添加不存在的东西才对，贞德即便在各种传奇小说中，也和龙没有任何关系。不能排除是其他从者假托贞德之名壮大声势所用，毕竟从者掩饰自己的真名还是很常见的事情。”
她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头：“如果说，从者出现是既定事实，那么所谓的疯狂骑士，多半就是同样被扭曲的其他从者。看来特异点修复注定会是从者战了。反应最弱的特异点都是从者大战，面对有圣杯支援的从者……”
当一行人到达小聚落的时候，聚落的中心已经用木头废料搭了个简易的小台子，一个装束明显异于时代，甚至可以说相当现代的少女就站在台子上，阿拉什甚至发现了她背后有一条可疑的龙尾。
这一看就是从者啊！
所有人都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在小台子前，已经有不少小孩子聚集在台前，等着漂亮小姐姐的歌。
“嗨！小猫崽们！感谢你们这几天的招待！不过对于贵族来说，规格还是低了一些。所以你们无法得到最高规格的回报，但是宽宏大量的偶像，我，伊丽莎白·巴托里，还是会给你们唱一首我最擅长的歌表示感谢，但不会有配套的音响设备了！只能听到偶像的清唱，这就是对你们的惩罚！”
红发龙角龙尾的少女就站在台前，手中的东西又像是长枪又像是麦克风。
“伊丽莎白·巴托里？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奥尔加玛丽低声自语。
歌声响起了，在少女可爱的声线下，只要没有严重的走音跑调，都是十分悦耳，更不要说伊丽莎白的歌唱还是颇有些基础的。
但这都是欺骗巴佬的假象！
在张口的一瞬，她的喉咙中响起了强烈的龙吼，少女的可爱声线变成了彻底的噪音，甚至变成了震波传播开来，等一段唱完之后。在台前，乃至街道上所有可见的人中，只有迦勒底三人还能站着。
……准确的说只有玛修和阿拉什。藤丸立香只能勉强抱住玛修，眼睛也已经变成了圈圈眼。就连玛修和阿拉什的嘴角都在不停地抽搐。
卫宫士郎的声音传到了过来：“抱歉抱歉，管制室有一半员工被刚才的雷鸣击倒了，我得赶紧找达芬奇亲来抢救……”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人家明明是很认真的在唱歌！为什么大家都是这个反应！”
在几天前被聚落待以最高规格礼遇的偶像伊丽莎白·巴托里，第一次试唱，就成功地击落了自己一大半观众，偶像出道宣告夭折，最终被迦勒底人拐走。
“哈……哈哈……”卫宫士郎在把倒地的人送去医务室休息之后，刚刚赶回了管制室，就听到了毫无自觉的龙女偶像的自我评价，干笑了几声：“作为偶像，最起码还是先从歌声不能杀人开始吧。”
“为什么啊！我明明唱歌超好听！哪怕是锻炼发音，也能让人沉醉！”伊丽莎白巴托里显然没有听进法师的劝说，但是也没有再纠缠下去。
“我不是很明白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啦，但是你们想问什么我是听懂了。”
巴托里显然对自己的歌曲缺乏知音依然怒气未消，但看在玛修和阿拉什没有倒下的面子上还是回答了问题。
“你们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吧？我虽然刚来这里没几天，但也看见了那一幕哦。拿着龙之旗的魔女，样貌虽然有变化，比如头发像是没有好好保养一样变的很暗啊，皮肤像是没有晒太阳一样很苍白啊之类的。但那毫无疑问是贞德。这一点，只要是个法国本地的小猪仔都能得出结论。”
巴托里挥舞着双手，比划着她所看到的一切。
“重点是，她骑着龙啊！和我这种可爱的偶像完全不一样，光靠口臭就能把普通人熏晕，超大的黑龙!起码有城堡那么高！一口吐息就能把刚才的那个小聚落烧成灰！”
最新得到的消息让迦勒底管制室有些沉默。
“巨大的邪龙，能造成特异点扭曲的力量……总不会是尼德霍格吧！尼德霍格咬断了世界树，毁灭了世界，那当然人类就没有未来了！”有人提出了这样的观点。
“尼德霍格是可以说是神灵那个级别的生物吧，都已经超越了幻想种的范畴了！就算是圣杯，也不可能召唤出这么强的存在啊！”
自然，这种可能性过于绝望，以至于立刻就有人否决。
就在两方针锋相对时，“叮铃铃”的闹钟声响起，卫宫士郎掏出了终端，确认了一眼。接通了和48号御主的通讯。
“立香，你看看那个分叉的金属棒，它的光芒亮起来了么？如果已经开始发光的话，就让玛修和灵脉建立连接之后把它送回迦勒底。”
此刻，卫宫士郎尚没有能随意从迦勒底转移到各个特异点的能力。想要如此做，所必须的触媒，便是那个分叉的金属叉。
金属叉已经被附上了术式，只要来到一个新的位面，就会开始与这个世界进行自动同调。当一个小时之后，同调才能宣告完成。这时，他才可以使用这个金属叉进行从迦勒底到特异点的转移。
不过即便如此，这种转移也并不够精确，往往无法确定自己的落点位置。但此刻这也是他唯一的转移手段了。
【物质转换已完成。】
伴随着微微亮光与示巴的广播声，金属叉通过玛修的盾牌转移到了迦勒底的管制室。
“……靠这个金属叉，就能完成迦勒底数十年努力才研究出来的灵子转移才能做到的事情么……”
看着金属叉的光辉，奥尔加玛丽微微露出了一些不甘心。
“能时间回溯的灵子转移明显要更恐怖得多吧。我可到现在也没理解灵子转移的原理。”
卫宫士郎没好气地回应了贪心不足的迦勒底所长，拿起金属叉三确认已经完成同调之后，向着他临时的伙伴，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伸出右手：“阿尔托莉雅小姐，抱歉，要和我一起前往特异点的话必须要手连手才可以，请……”
亚瑟王立刻就理解了青年想说什么，她摇了摇头：“士郎，没有必要把我当作女性，我并不是在舞会中翩翩起舞的花朵，在战场上男女并无区别。请只管将你的后背托付给我。”
“……那么，我就冒犯了。”
青年握住了少女骑士的臂铠，他转身向着管制室诸人说道：
“那么，我们就要前往特异点了，虽然我们应该不需要证明，但是监控我们周边环境和确定位置的任务还是拜托诸位了。”
“迦勒底是阿尼姆斯菲亚家族无数代夙愿的结果，所有人在专业性上是无可挑剔的，不会出问题的。这种无聊的客套在时钟塔更多时候是用来挑衅。”
“好吧，那么我们直接就出动了。我也不能确定我的传送最终落点在哪里，一切拜托了。”
“【传送，异位面】。”青年用空着的左手将金属叉举到眼前，金属叉发出微微的嗡鸣，随着灵光闪过，两人的身形从迦勒底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正如法师所预料的，一个不够精确的传送，总是能带来足够多的惊喜。
两人落到大地之上刚刚站稳，骑士王就先青年一步发觉了危险的到来。
“士郎，趴下！”
听到骑士王的示警，卫宫士郎来不及思索立刻向前扑倒，炽烈的空气流淌过他的背后。
是龙息。
龙息的目标并不是他们，他们只不过是被偶然地波及到罢了。
他们异界传送的落点正好在战场的最为如火如荼的正中央。
在战场的上空，是黑色与棕色的海潮。
那是数十上百只的双足飞龙。
飞龙群正在天空中翱翔着，用火焰压缩他们敌人的活动位置，用俯冲扑击逼迫他们敌人进行防御。
而站在飞龙大军对面的，只有孤独的圣者。其名为乔尔乔斯，以屠龙的圣乔治之名，蜚声欧洲的最为著名的圣者与屠龙者之一。
现在乔尔乔斯的处境可以说是绝对的不利。一方是孤独的圣人，只有一匹马可以作为盟友帮助他机动，他偶尔可以斩落俯冲的飞龙，吐息不足以对他造成重伤。但是，他的敌人并不仅仅是飞龙而已。
乔尔乔斯挥剑将龙息一分为二，然而，藏在龙息之后的是更为致命的狙击。
开山裂石的箭矢的音爆声被飞龙大军的声音掩盖，飞行的轨迹隐匿在火焰的赤红之后。
当锋锐的箭矢绕过了乔尔乔斯的剑锋，逼近他的额头之时，他已经来不及回避了。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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