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莱斯利格林
他的坐骑贝亚德嘶鸣一声，金色的光罩在他的眼前张开，足以致死的箭矢被毫不留情地弹到了一旁。
“……又被你救了一命啊，贝亚德。”
曾经的他尚能在archer的不断压制之下坚持，但是在几天的**骚扰之后，终于体力与精力开始有些不支，终于在刚才露出了致命的破绽。
贝亚德无效攻击的能力，一天只能发动一次，如果他再犯这么愚蠢的错误，连贝亚德都会把吐沫喷到他的脸上吧。
乔尔乔斯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紧紧盯住正骑乘着飞龙在百米的天空中，藏匿在飞龙大军中，若隐若现瞄准的弓之英灵。
“……咦？”
弓之英灵没有在看他，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其他的方向。
有其他人，出现在了战场上？
下一瞬，新的拜访者用无比过分的方式宣告了她的存在。
“——轰！！！！！！”
第一波试探性的飞龙集群甚至来不及靠近少女的数米之内，她向前踏出一步，将圣剑从腰间的剑鞘中拔出。
对于不列颠的红龙来说，想要对付不够强大的敌人，甚至都不需要用到剑刃本身。
青色的魔力风暴从剑刃上轰鸣而出。
原本正在俯冲的飞龙迎头撞上了威力远胜过最凶猛的狂风的魔力放出，那与其说是风还不如说是用魔力组成的一击重锤，只是一击空挥，数头飞龙就以双倍于俯冲的速度倒飞回天空，躯体被撕扯成了扭曲的角度，最终在半空中就化成了灵子。而藏在飞龙群中的箭矢也遭受了相同的命运，被魔力的风暴轻易扭曲折断。
微微估算了一下箭矢中的力量，少女皱起了眉头。
“……士郎，这些飞龙不足为惧。但是archer是强敌。”
青年从地上爬起来，没有在意身上沾的泥土。他扬起眉毛，举起拇指估算了一下彼此的距离。
“宝具呢？archer和我们的距离，以弓之英灵的标准来说有些太近了，可能是因为飞龙大军本身会阻碍她的射击，所以她不得不拉近距离，可以用圣剑直击么？”
阿尔托莉雅挥剑将一只胆敢靠近的飞龙一剑劈碎，摇了摇头。
“……不，虽然我的宝具所需的发动时间很短，但是在这个距离下，试图用宝具直击有防备的英灵还是不可能的。决胜的话，这个距离还是太远了一些，可能无法命中在飞龙上的敌人。”
“那就更不能表现得太强，如果把她惊走，被一个强大的archer不断骚扰也太过可怕了。”
卫宫士郎叹了口气，用双目搜索了一遍周围。
不能先一步削减飞龙的数量。
在现在这种状况下，数量过多而且体型过大的飞龙，限制的其实是archer的发挥。正是因为飞龙军团的存在，他们之间的距离才会缩减到只有数百米。
就此前在冬木市的archer和阿拉什在迦勒底试射的表现来看，这个职介的英灵的常态攻击距离的单位恐怕是公里。
“那么，士郎，要先示弱么？”
“嗯，麻烦你了。大约archer再靠近一些的时候，听我的指令。”
正远在天空中的archer，穿着青绿色的衣袍，举着一人高的大弓，手中的箭矢瞄准着大地上新出现的敌人，头上的猫耳微微颤动了一下。
如果是在静谧的森林中，即便有着虫鸣，有着月之女神赐福的她也能听到地面上的人的低声私语。
但是此刻的她，失去了月亮的宁静，失去了森林的庇佑，失去了作为猎人的耐心。
此刻的她，只是一个拿着弓的屠杀者而已。
“是人理派来的新的英灵，又或者是从后世代来的魔术师么。”
在第一击击破数头飞龙之后，面对后续的飞龙袭击没有再表现出那样级别的战力。
大概是解放了宝具吧。以那一击就能摧毁数头飞龙与她的箭矢的表现来看，大概是C级与B级之间的对人甚至对军宝具。虽然用的是隐形的剑，这一点让人在意，但是她也是一流的英灵，连飞龙群都感到苦手的英灵还不足以让她感到压力。只要小心她可能的底牌，在这个距离下，她不会有危险。
但是仅仅是这样，试图用宝具战胜飞龙大军，毫无疑问会被飞龙将魔力消磨干净。这也是明明飞龙会干扰她的射击，她也依然与飞龙共同行动的理由。
在不愿意用宝具解放来击倒飞龙的情况下，新出现那对剑士与魔术师很快就陷入了苦战，甚至连与rider乔尔乔斯汇合的余力都失去了。
但是如果继续命令飞龙俯冲英灵，就毫无疑问是徒劳的让它们送死。即便是再弱的剑之英灵，也不是飞龙能够造成伤害的敌人。
那么，稍微靠近一些吧。与他们的距离越近，她的射击空间就越大，受到飞龙的阻碍就越小，也能越容易地命中敌人疏忽的弱点。
“魔女的仆从，去狩猎吧。”
archer向飞龙大军下达了指令：“将丑陋的人类吞噬殆尽！”
飞龙们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畏缩，没有表现出此前撕扯人类们时的热血与贪婪。
但是她是龙之魔女的从者，被龙之魔女招来的飞龙没有反抗她的可能。
飞龙从天空中俯冲，几息之内就填满了她的视野。
archer拉弓搭箭。
飞龙虽然会阻碍她的视野，但是从短暂的瞬间中找到攻击的间隙，正是每一位弓箭手的必修课。于她而言更是轻而易举。
她放开了手中的弓弦，数支箭矢破空而出，妙到巅毫地擦着飞龙集群的些微缝隙中，向着地面上的剑之英灵与魔术师射去。
“……哎？”
明明只是短暂的视野阻隔。
当视野再度通畅时，金发银甲的女骑士和赤裸上身的红发青年已经从刚才的位置上消失，只留下一片空地。
“噗呲。”
就在她惊讶的那一瞬间，无形的锋刃从背后贯穿了她的灵核。
到底是什么时候，到底是怎么……
“不错的箭术，archer。”
阿尔托莉雅将无形的圣剑从archer的背后拔出。
没有鲜血喷出，archer的灵核被一击而碎。
数百米的精确传送，只需要确定位置，就能在几秒内完成。
这便是，法师的【任意门】。
2021/8/6 本书第二卷修改正在进行中。可能会出现大量间贴不符状况。
第十六章 魅影神驹
【本章出现过大改，间贴可能有严重错序】
来时浩浩荡荡的数十多条飞龙，在指挥者被突袭阵亡后，很快就陷入了混乱，没有了有效的指挥，但是在到来之前它们又被真正的指挥者下了进攻的命令，于是飞龙们挤成一团，在空中彼此撞击，甚至吐息误伤的事情都屡见不鲜。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在它们先内部决出这个小小族群的领袖之前，蒙吕松的城郊突然卷起了一道汹涌的风暴，帮它们一劳永逸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亚瑟王的宝具之一，【风王结界】，将风束缚在誓约胜利之剑周围，以让剑刃的锋锐些微下降为代价，将剑刃变为不可见，同时也可以在紧要关头将风一口气爆发出来。即便是将英灵殿上的英雄弱化召唤的从者之身，这道风暴也是能让一般从者受到重伤的一毁灭击。而只不过是普通的幻想种的双足飞龙自然挡不住完全状态下亚瑟王的一击。
卫宫士郎默默张开右手地估算着那道风暴的攻击范围。
以剑为源点，向外延伸至少三十米的锥形范围都会被风暴形成的冲击彻底轰炸。
仅仅是攻击范围已然很大，但是如果使用者刻意调整的话，理应是可以通过进一步收缩攻击范围来提高攻击力。
真是强大的一击。即便只是用来调整位置，击飞敌人也是非常有战术意义的。
虽然此前在迦勒底中已经看过演示，但是当面看到宝具的全力解放将飞龙海掀飞的震撼力果然还是不能与打靶相比。
“士郎好像一直以来都更关注我的宝具的直接效果范围。”刮出的狂风重新收束到了黄金之剑上，剑刃的光辉再度通过风的折射散逸在空气中，将锋刃隐匿不见。阿尔托莉雅注意到青年的神态，忍不住开口：“我还以为魔术师大多都会更喜欢用自己擅长的魔术去解析宝具的原理？”
“只不过我是习惯于对新见到的东西先从表象开始总结，宝具对我而言是完完全全陌生的领域，一上来就自信自己能够解析运转原理，那与其说是自信还不如说是傲慢吧？”
骑士王若有所思，而青年在说完之后则对着正骑马赶来的骑手遥遥挥手示意。
骑手在快要到达两人面前时翻身下马，牵着他的爱马向他们致意：“骑之从者，乔尔乔斯。多谢两位相助，刚才在archer的持续压制之下，我已然险象丛生。我区区英灵之躯自然不惜一死，但是身后蒙吕松的平民却会因此危在旦夕。承蒙两位相救，我感激不尽。”
乔尔乔斯此名乃是他的拉丁语发音，或许不够知名。毕竟他在世界上更广为流传的名字是圣乔治：基督教的最重要的圣人之一，不列颠的守护神。现代英格兰的旗帜就来自他的白底红十字旗，还可以说，是世界上最为闻名的屠龙者之一。
“您过誉了，我叫卫宫士郎，是个魔术师。能在法国找到为人理而战的从者，我们才是得救了。”
随后，金发的少女同样向乔尔乔斯行礼：“如您所见，我是个【剑士】。能与您相见是我的幸运。”
她顿了一下，说：“我的真名是，亚瑟·潘德拉贡。”
少女平静的声音像是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乔尔乔斯的胸膛上，让他眼冒金星。
刚才他偶然瞥到了圣剑的金色光辉，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历史上圣剑无数，或许是其他人也说不定……不，历史上记载的女杰屈指可数，当他看到女性剑士的时候，早就该有历史的记载者们都是瞎子的意识了。
乔尔乔斯的声音有些苦涩：“原来……是亚……亚瑟王陛下。难怪能够轻易击败那个受到月之女神祝福的女猎手阿塔兰忒。”
他重重地摇了摇头：“抱歉，是在下失态了。请问两位是什么人？普通的魔术师可没有办法与从者定下契约行于此地，而且卫宫先生也不是当地人吧？”
“嗯，这就得从头说起了。我们是来自公元二十一世纪……”
……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人理被不知名的人所破坏，在历史上的数个节点扭曲人理之基，构造出特异点，最终烧却人理。想要恢复人理就必须修复每一个特异点。”乔尔乔斯和卫宫士郎交流完之后，终于了解了当前的状况。“这里已经不是正常的法国，并不是正常的历史。难怪会出现这么多的飞龙和狂化从者。而你们是来自迦勒底的救世之人。明白了。那么，我自然会鼎力相助。”
乔尔乔斯牵转马头，指向一里外的蒙吕松城：“请跟我来蒙吕松吧，在下是被抑制力召唤到此地，虽然只是先来不久，但受到此地居民的委托暂时保护此地的周全，也已经与敌人数度交手。而且这里是附近最安全的据点之一，有许多难民来到寻求在下庇护，道听途说之下，对敌人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蒙吕松是附近最为安全的聚落之一，这一点，乔尔乔斯作为基督教的圣人，自然不会空口自夸。虽然据藤丸立香报告，法兰西的大地上已然满地焦土，大部分城市都已然在龙息之下付之一炬，而蒙吕松居然只有城墙上有几块焦黑和坍塌而已。
蒙吕松中的富人们早已带上自己的财宝与家眷逃之夭夭，因而这个城市中空屋出乎意料地还算不少，不便于携带的粮食也还有许多空余，即便此刻接纳了不少难民，这座城市也离濒临崩溃有相当距离。
“——在法兰西的土地上，传闻说，被活活烧死的法兰西大英雄贞德从地狱中复生，堕落为了龙之魔女，召唤出了疯狂的英灵，发誓要将整片土地化为焦土。或许是因为她是复仇鬼而不是入侵法兰西的军队统领的原因吧，这些疯狂的英灵从没有试图掩藏过自己的真名，我所知的狂化从者就有archer，希腊传说中的女猎人阿塔兰忒，saber，法国的大间谍与剑圣迪昂，lancer，北欧传说中与西格鲁德苦恋的女武神布伦希尔德，rider，与我同为圣人的玛尔达四位。除了从者之外，还有龙之魔女贞德召唤出来的传说中的魔龙法芙娜。”
“都是如雷灌耳的名字啊。”卫宫士郎摇了摇头：“那么，圣乔治阁下，除了您之外，法兰西理应还有其他的由人理所召唤的英雄吧？您听到过传闻么？”
乔尔乔斯思考了一下，出声说。“这里收容了不少难民，我和他们交流时听到了很多道听途说的消息。有的人是从东边逃过来的，他们说，里昂在几个星期前经历过一场大战，整个城市都被打成了废墟，还有人看过在那里飞出过昏黄色的光芒。如果对方召唤的黑龙是北欧神话中的法芙娜，而抑制力确实很有可能对应召唤法芙娜命定的屠杀者，齐格飞。”
“原来如此，不但有可能发生了大战，而且大概率已经战火停歇了么……那么，我们这边应该立刻赶往里昂比较合理吧？saber，我们……”
虽然此时阿尔托莉雅并非被职介限制的从者之身，但是这一点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暴露的。纵然此刻的她比从者时的她强大得多，但是作为辨别从者的重要标志物：溢散的魔力量来看，肉身存在的骑士王呼吸时从她身上散到体外的魔力，与身为魔力结晶体时的她消散的魔力量也不过是相当而已。于是，作为隐藏身份的底牌考虑，在未暴露这重秘密之前，两人约定在他人面前仍然以御主与剑之英灵的身份伪装。
就当卫宫士郎准备再度出发之时，迦勒底却不得不出面叫停他的计划。
原本人手就捉襟见肘的管制室，在惨遭少女偶像的声波重击之后几乎陷入了瘫痪，本来正在工坊里摸鱼的达芬奇都被奥尔加玛丽拖了过来补充人力。
“立香立香，听到了么，你们下一步是去里昂找齐格飞！”奥尔加玛丽调来了所有操作员的维护程序，因为缺乏人手，现在有将近一半的管制室的工作量压在她一个人手上，现在她不得不应付一个又一个亮起来的警报窗口，只能勉强抽出空来连通了和藤丸立香的通讯。
迦勒底所长悲鸣着：“卫宫，现在我们这边维持立香那边的参数稳定就竭尽全力了，接下来实在是没有余力再提供额外支援了，特异点攻略，暂停！暂停——”
“了解，那我们就在这里暂歇一下好了。”这么说着，卫宫士郎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转头向乔尔乔斯问了一个圣人意想不到的问题。
“圣乔治阁下，蒙吕松这边有没有什么贵族的堡垒宫殿之类的？即便富人已经出逃了，但是应该还是有很多东西是他们不便携带的吧？”
“咦？”
士郎看着蒙吕松城，在这个时代，一个高耸的城堡还是非常有辨识度的，即便站在城外都能一眼看到冒着烟雾的城堡。贵族想来在飞龙第一次袭击的时候就已经逃跑了，想来也不会有特别充足的时间把所有宝物都带上。
这不就像是在巨龙的身边放上了璀璨的宝石么？
“阿尔托莉雅，你应该有鉴宝能力吧？”
一直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的骑士王在等待下一步行动的决议，却听到了完全意料之外的话。但还是答道：“是，我们出征讨伐卑王时，还是有收回他的财宝的。所以我也积累了一些经验。和梅林学习时也学到了一些相关的知识，鉴赏力是有的。”
“嗯嗯，很好很好。”一度为了抄法术书穷得酒馆都住不起，为此曾经把无数地下城翻个底朝天的资深冒险者，连地板的砖块都不放过的老法师露出了农民收获一样的笑容。
卫宫士郎转身面向守护蒙吕松的圣人。“乔尔乔斯先生，这些飞龙是世界的扭曲所带来的，只要消灭了扭曲，你就不必守护在这里寸步不离。当我们集齐了足够的战力，足以向奥尔良进发的时候，我们可以向您求援吧？”
乔尔乔斯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那么，就说定了，此刻的话，请容许我和saber稍微失陪一下。”
…………然后，就是比起魔术师和从者，又或者一起战斗的战友之间，更像是在富户门外的劫匪之间的交谈：
“所有纯粹的艺术品一概不要，从这里拿到的艺术品几乎都失去了作为古董的价值。如果只是单纯的看作者本身才能的作品，那还不如让达芬奇亲加加班。这种东西对我们没有意义。但是如果用贵重材料制作的还是有收集的价值。”
“普通的盔甲和武器不要，制作再精良的武器盔甲我一个人一天能做几十套出来。”
听到这里，阿尔托莉雅有些吃惊地抬了一下头：“士郎，你不是魔术师么？居然还有这种技术？”
盔甲与武器，即便是最简陋的那一种，制作工序也应该是用月为单位的。一天几十套，简直是闻所未闻的神迹。
“是我的个人爱好吧。虽然目前为止最大的用途就是被达芬奇拉去帮忙修理迦勒底的破破烂烂的废铁堆。”卫宫士郎叹了口气。
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他更喜欢的是制剑，但是他后来发现把钢锭用魔法花几分钟铸造成板甲是千倍利润之后，就在生活所迫之下不得不花时间也去钻研了一下铸甲。
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他注意到阿尔托莉雅身上的盔甲曾经铭刻魔法铭文的地方早已被损毁，即便已经被他修复，但是铭文上的术式和他所学完全不是一个系统，是没办法复原的，想来这套盔甲的防御是早已大不如前了。
有时间给她再做一套吧。不过附魔盔甲的制作可就不是能一天几十套那么简单的工作了，等专门腾出相当的时间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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