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莱斯利格林
虽然河水冲击河岸的声音有些吵闹,但是也算是个适合交谈的氛围。
阿拉什挠了挠脸颊:“我得事先声明,我不是那种在把别人的心情一览无余,但却把自己的心事藏在心底的那种恶趣味的人。在这之前,虽然已经来了迦勒底,和大家相处……不,并肩血战了相当一段时间了,但是除了生前之外的记忆都仍然是非常模糊。”
这么说着,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英灵殿据说是超脱于时间之外的信息记录器,不过说到底,英灵也不过是被刻在英灵殿墙壁上的壁画罢了,所谓身处座上,并不意味着真得活在英灵殿中,某次现世中获取的记忆不论多么刻骨铭心,也终究会变成模糊的影子。这件事虽然对现世的御主来说有些残忍,但是也是常识。”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向周围转了一圈。
亚瑟王正静坐在他的面前,而卫宫士郎虽然也在一旁,但是正一如既往地抱着他的笔记写写画画,只不过大概还是有精力倾听就是了。玛修现在正在附近的灵脉处和迦勒底管制室通信。
其中,亚瑟王无论是她曾提及的那次圣杯战争中也好,还是眼下也好,都是作为生者进行的时间跳跃,与他这样来自英灵殿的从者完全不同,记忆并不会受到损失。玛修则是亚从者,身上的英灵也只有在面对亚瑟王的时候会稍微活跃一些,显然不会参与这种交谈。
果然迦勒底的这支队伍的组成十分有问题。明明说的是在从者身上几乎必定适用的知识,但是在迦勒底中能够验证这一点的居然只有他自己。
回忆了一下过往,他不禁摇了摇头:“虽然这是常识,但是在人理拯救的过程中不太适用吧。目前来说,只要真的能够与曾经交战的英灵重逢,就能把记忆中那些斑驳模糊的残影重新联系起来。某种意义上,对我们这些亡者来说,也说是生命的延续了。”
阿尔托莉雅认同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重逢却忘记彼此相识,即便在诗人的歌谣中也是最为悲伤的故事了。”
阿拉什闻言盯了她看了一会,不禁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亚瑟王陛下,你可能没有猜到,你说的这句话,在某种意义上也是适用于你我之间的。”
“……哎?”完全在意料之外的答复让她呆了一下,她迅速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难道是,在迦勒底之前,我和你曾经作为从者一起战斗过么……?啊啊,没错,拉美西斯二世对我的态度也的确有些微妙,好像也是有着奇怪的熟悉感,并不是完全面对陌生人的态度。”
她苦恼地支着曲线优美的白皙下巴,不断地搜寻记忆中的所有角落:“但是我记忆里,我只参加过1994年举行于冬木市的那一次圣杯战争才对,御主是卫宫切嗣……”
“哈哈,那是当然的,因为在那次圣杯战争中亚瑟王是……”
“啪。”
阿拉什的说话声响起没多久,已经在羽毛笔的笔尖凝滞了一会的墨水团漂亮地落在纸张上,卫宫士郎手中的笔记本上突然多了一团大大的污渍,如同一颗石子落入湖面,引起了无数圈粼粼的波纹。
阿尔托莉雅立刻站起身来,警惕地向周围观察起来,一面对着卫宫士郎问道:“怎么了,士郎,出什么事了吗?”
“不,虽然我的眼睛是看不穿卫宫的内心的,但是这件事即便不用读心也能猜得出来吧。”阿拉什摇了摇头,“这里可是有人和你的前御主同姓啊,你居然没有考虑过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么?”
“不,阿拉什,你对我的那位前御主不了解。这一件事在我对士郎的了解略微加深之后就已经不再考虑了,因为行事风格也好,个人性格也好,各个方面的差距都过于大了。在那次圣杯战争中,切嗣一方面拒绝和我进行任何交流,甚至整场圣杯战争中我和他的见面次数都寥寥无几。”
冬木市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中的剑之英灵回想起那次战争的过程,不由得眉毛微微竖起:“我承认他作为御主的才能,但是在那两个星期里,如果他突然对我发起联系和通讯,除了指示下一步行动之外,就必定是使用令咒。虽然我承认他是一位出色的魔术使,在圣杯战争中堪称如鱼得水,但是,即便我宣誓为不列颠愿意不惜代价,但是与他合作,也的确是除了胜利之外获得不了任何东西。”
她对着卫宫士郎满是歉意地摇了摇头:“抱歉,我初步判断认为,士郎你和切嗣之间差距大到实在是不太可能有什么联系,最多是同一个家系的两个遥远分支,而且探究隐私确实是非常冒犯的,所以一直没有在这方面深究……”
少女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了一起握在她的胸前:“……莫非,是我搞错了么?”
卫宫士郎沉默着将沾上了污渍的那页笔记撕了下来,让它在银色的火焰中化为灰烬,一边答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机。”
他话语里不带任何感情波动地又重复了一遍:“……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他低下头,看着笔记本发了一会呆之后,重新开始沙沙地写了起来。
五十四 十灾(二)
底比斯现在正同时处于兴盛、繁忙与焦虑之中。
在最后一批住民也已经迁徙到了底比斯城郊之后,这座城市的住民总数已经到在几个月里翻了数倍,达到了可怕的八百万人。
虽然尼托克丽丝法老早在几个月前,被拉美西斯二世召唤出来作为从者之时便早已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已经为此精心准备了许久许久,但是在这几个月之中也正好是尼罗河沿岸的作物收割的季节,在这时进行迁徙虽然一定程度上不必再忧心粮食问题,却也让她原本理应用于接应工作的精力不得不被再度分散。
住房,饮水,食物——光光这些就已经让她焦头烂额了。
“也正因为这样,太阳王才选择信任那个邪魔么……”尼托克丽丝在自己的房间中把告一段落的文件重重地堆在一起,长长地叹了口气。
所以,她对冥界的研究在进度上大大落后于那个原名为巴布拉的罗阿。虽然她大可以争辩,声称是因为她的精力被牵扯了才会出现这样的窘境。
但是事实上,她很清楚,即便是她全力以赴,也绝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超过那个名为罗阿的转生者。
并不是因为魔术天赋和才能上的差距,即便她自认为在魔道上并非是绝世的天才,但是依靠法老的秘传,她的魔术按说仍然远比罗阿要强。
——而是因为,她所走上的魔术道途,她作为埃及的法老,作为阿蒙之子,荷鲁斯的化身天然就不适合去完成太阳王拉美西斯二世的夙愿。
就如同河中的游鱼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和黑猫比赛于城市之中纵跃一样。
罗阿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因为罗阿是近乎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因为罗阿与埃及的土地毫无瓜葛,因为罗阿是一个视伦理禁忌为无物的邪道。
“……哈……”尼托克丽丝一把将一旁用真丝织成的洁白床单扯了过来,盖到自己身上,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拉美西斯二世陛下,界限不一定是限制,同时也有可能是保护啊……!”
没关系的,尼托克丽丝。
她在心里对着自己喃喃自语。
拉美西斯二世陛下是睿智而全知的英雄,更是她的御主,她只需要对他抱以信任就可以了。而选择与他们为敌的那些人也不可能击败太阳王第二次。太阳王这一次并非孤军奋战。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将所有的疑虑,以及罗阿那让她毛骨悚然的笑意赶出脑海。
就在她几乎忍不住要裹着丝质的窗帘在桌前打滚的时候,一个温柔甜美的女声在神殿的门口响起,一直传到女法老的奢华房间之中。
“尼托克丽丝法老,抱歉唐突打扰,请问您现在是否有空闲?”
这个声音的主人,尼托克丽丝非常熟悉,甚至可以说,是她最尊贵的客人之一。
尼托克丽丝手忙脚乱地将身上的床单丢回床上,甚至被自己弄出来的满地狼藉险些绊倒,但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她急匆匆地整理了一下被自己搞得乱七八糟的仪容,拿起自己的法杖,冲到了神殿的正中。
“妮菲雅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
被称为妮菲雅的雌性微微退后了几下,让自己和尼托克丽丝那过于夸张的身高差距不那么明显。
尼托克丽丝也不在意,只是略有些兴奋地说:“只要是您提出的请求,我都会竭心尽力的!是那些鹰首狮身兽又来骚扰您了么?我这就去找罗阿,他既然莫名其妙收服了那群血腥的野兽,那也该为他们的行动负——”
“不不不,您误会了!”面对法老的热情,拜访者的面部反而露出了一个矜持而又有些难堪的表情,“恰恰相反,不论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是我的过失。”
拜访者的戴着贵族一般的华贵金色头饰,身体修长而健美,栗色的长发变成辫子垂在颈侧,青色如尼罗河水的双瞳熠熠发光。
毛色金黄而灿然如太阳,仅仅是四爪就几乎有尼托克丽丝的一半高,长长的狮尾几乎有她身体的一半长,长长的双翼张开时几乎如同城市的城门。
——名为妮菲雅的雌性,是一只女面狮身兽。但却与埃及的传统狮身兽不同,虽然可以称为女面,但是仍然是能看出明显的类似狮子的面容,而非像埃及的传统神兽那样,有着埃及女性一样的容貌。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虽然极为冒犯,但是我不愿再继续呆在这里了。我的丈夫已经失踪快一个月了,我希望能离开底比斯去亲自寻找。”
“……十分抱歉”尼托克丽丝对着这位美丽而强大的女士鞠了一躬表示歉意,“在这段时间里,虽然我已经分配出了相当人力去周边寻找,但是一无所获。我只能保证在从底比斯到开罗的尼罗河沿岸都未找到塔苏德先生的痕迹。”
“这些信息就足够了。抱歉,如果不是在这个地方,我施法魔法变得困难了许多的话,本不必在此叨扰这么长时间。”
“不,您在这几天离开这里或许才是对您负责的事情。”尼托克丽丝说话时有些迟疑,“这里大概在几天内就会变成无比惨烈的战场了,您不过是埃及的客人,不能让您被卷入这样血腥的战斗中。”
“……战场。”这个词让妮菲雅扬了扬眉毛,她说道,“我和塔苏德虽然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按说不该对这个世界多加评判。不过我对其中一个人有某种猜测,原本将这种近乎捕风捉影的想法说出口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但是既然我们分别在即,就请您将我的随口之言作为参考吧。”
“我洗耳恭听。”
名为妮菲雅的女面狮身兽的兽爪像是人手一样微微活动了起来,一个红发青年的身影出现在两人中间。
尼托克丽丝吃了一惊:“您在意的是这个魔术师么?恕我直言,现在他可能以一人之力供给着两骑的从者的魔力,他还能自由活动而非瘫痪在床已然证明他是个出类拔萃的魔术师了,如果要说他还有余力对我们造成威胁是绝无可能。”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说是信口之言啊。”妮菲雅微微一笑,“我认为你们对一般的魔术师似乎有些太过轻视了。请容许我分享一下我们那边的经验吧。”
妮菲雅清了清嗓子。
“他的朋友视他为丰沃的田地,他的敌人视他为雨季的尼罗河。”
“他的侧背脆弱如初生的婴儿,他的正面令钢铁黯然失色。”
“是踏入雨季的河床危险,还是面对已然泛滥,向你汹涌而来的奔流危险?”
“出炉时酥脆芬芳,风干后硬如铁石。”
——尼托克丽丝不禁失语。
在交谈了这么一段时间,最终还是逃不了面对女面狮身兽无法避免的猜谜语。
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那个,妮菲雅小姐,这是四条谜语……?”
妮菲雅爽快地给出了基本的信息:“不,这是应对我们那边的魔术师时应当采取的四条策略。我想对你这样对施法者之间战斗并不熟稔的人或许有些帮助。”
猜谜语总是一个漫长和煎熬的过程。
神殿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尼托克丽丝沉吟了许久,壮着胆子向妮菲雅提问道:“这四条策略,大概是,其一,与他们交友而非为敌。其二,要对他们发动奇袭而非堂堂正正地作战。其三,虽然进攻他们已经非危险了,但是被他们进攻却更加危险。其四……”
她的两条细微完全皱在了一起:“……抱歉,我真的不理解,是说打倒之后要趁胜追击,不可能让敌人卷土重来么?”
“前三条都完全正确,第四条也已经非常接近了。”妮菲雅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尼托克丽丝大人,你虽然常常自贬,但是在我看来你是非常机敏的。第四条是我们那个世界的巫师们的特色,你无法想象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到这里,她的面容严肃了起来:“——如果和他们作战,一定要在信息未被他们探明之前毕其功于一役。否则等第二天的某个瞬间到来,届时你的败亡就无可避免。”
“是因为情报被获知了,所以可以被针对弱点专门发起特攻?”
“确然如此,但是他们的特殊之处在于,他们的【针对】,包含的意义可能超乎你的认知。”
妮菲雅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就微微俯身准备离开。就在她即将转身离开时,尼托克丽丝突然问道:“妮菲雅小姐,我有最后两个问题。”
她停下了转身的脚步,微微颔首:“请讲。”
“——您决定离开这里,是否受到了外界的影响?”
法老的发音刚落,一片厚厚的云彩掠过了神殿的大门之外,神殿中的光辉略略黯淡了一些,暴风刮过神殿的大厅,将法老的衣角微微掀起。
妮菲雅低头微微沉吟之后,答道:“什么东西,有着笔直的道路却不愿意去行走,有着牙齿却不愿意咀嚼,若是拥抱却足以致命?”
“……我明白了。又是她么!”闻言,尼托咬着牙摇了摇头,“第二个问题,请问,为什么在第二天的某个瞬间,我们就会失去胜算?那个瞬间到底是什么?”
妮菲雅的面容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那个瞬间就是……”
……………………………………
“啪。”
卫宫士郎吐了口气,合上了自己的法术书,书页拍击在一起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卷四幕间 蛇之吻
【前注:本篇时间点在十灾篇(二)和(三)之间,女面狮身兽刚刚向尼托克丽丝辞别之后。本章会暂时放在卷尾,方便一直追更的书友们,并会在上传一周之后从卷末调整到对应章节那去。】
在法老王的光辉的大复合神殿的角落中,有一个此地的住民无不避之如虎的地点。
它的规模并不狭小,装潢也并不寒酸——但是,其上的壁画描述的并非是埃及的古神话故事,其上并非是那些象征着光明与伟岸的诸神及其子嗣们与尼罗河谷的埃及人的故事,而是极力地表述某位埃及人并不了解的神明的事迹与可怕,哪怕观看者对这神明的真身并不了解,却也可以轻易从壁画中感受到雕刻者的刻刀中蕴含的恐惧和鄙夷。
——更不要说,哪怕忽略这些表面的不吉氛围,和这座神殿有关的种种传闻也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譬如说,这座神殿虽然偶尔会对外打开入口,让一排排的囚徒进入其中。但是从来不曾有任何囚徒活着离开那里。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几乎只有罗阿主动离开神殿,从没有其他人会主动拜访这座神殿。
不过,今天就颇为不寻常,因为这座神殿迎来了一位决不能称为是人类的访客。
名为妮菲雅的女面狮身兽抽了抽自己的鼻腔,叹了口气,张开了口。
虽然她的面容是一张线条柔美的雌狮,但是当她吐气发声时,发出的却是佛罗伦萨口音的意大利语:“请问罗阿·米海尔·巴尔丹姆扬小姐在么?”
妮菲雅的声音还未在空气中消散,这座神殿的大门就轰然打开。这座复合神殿群中有着大量的斯芬克斯行动,因而神殿的大门几乎总能让两位身材最为高大的热砂狮身兽并肩同行,而妮菲雅的身材与热砂狮身兽相比都稍显娇小,更不要说和狮身兽中的星空斯芬克斯相比了,因而她十分轻松地迈步进入了神殿之中。
在她的前脚掌与神殿的地板接触的同一时刻,神殿的照明也一一点亮,它们发出的光芒和此间的主人的声音一同被妮菲雅的感官所捕获:“当然,妮菲雅夫人,我等您可是等到望眼欲穿了。”
虽然在妮菲雅底比斯暂住的这段时间中,有关这座神殿的种种负面传闻——甚至可以说对此间主人的直接贬斥不绝于耳,但是此刻妮菲雅却发现,至少此时,这座神殿的内部无论从任何角度而言都算得上正常。
猩红的鲜血,撕裂的血肉,森森的白骨,飞舞的蚊蝇——诸如此类,全都不存在于此地。
恰恰相反,这里的装饰反而更像是传统的一个意大利贵族或者富商出身的学者的奢华住宅。
此间的主人此刻就坐在宽阔的大厅正中一面宽大到不正常的圆桌之前,在她的面前,还有一套同样尺寸极为异常的饮具。她正笑意盈盈地向着她伸出手,邀请她坐到茶桌之旁。
很显然,那套尺寸大到不寻常的茶具是为她妮菲雅准备的。
妮菲雅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迈着优雅而沉稳的步伐在桌前坐下,却没有动她面前的饮具中的金黄色液体的打算,只是对着罗阿点头道:“我依约前来了,罗阿小姐。我同意用我的知识来交换您的帮助。”
“我真是受宠若惊,而且您对这样的行为似乎习以为常,我本以为【障壁】的另一端会是一个和这个世界差距大得多的地方,但是您好像已然做类似的行为做过了很多次一样。”
“这是第一个问题?”
罗阿愣了一下,掩嘴哑然失笑:“这莫非是那种关于祈愿的笑话么?”
“啊啊,你可以这么想。不过我毕竟不是迪精,分享与讨论知识对我来说是一件乐事,而不是什么必须吝于三次请求而必须咬文嚼字的勾心斗角。”言罢,妮菲雅轻笑道,“我们在漫长的岁月中从种种渠道中获取了大量的知识,应种种存在的请求为他们保守宝藏和秘密,当偶然从这些任务之中解脱的时候,自然也会有炫耀之心。而有资格站在我们前面,有智慧回答我们的谜题,甚至有武力将我们直接打倒的人虽然绝不是俯拾皆是,但也不是世间罕见。”
她微微仰头,显然陷入了回忆,露出了一个微笑:“因而,用远古的知识和同样有智慧的冒险者们交换世界的最新变化,往往是我们双方都满意的交易。”
罗阿闻言,不禁微微露出惊容:“我也见过您和您的丈夫的实力,您丈夫的实力还在热砂狮身兽之上,而在【障壁】的另一边有缘与你们相见,有资格站在你们面前的人,甚至还能将你们战而胜之的人居然为数不少么?那么,他们也像是这边一样,有着追寻根源的魔术师,乃至于舞刀弄剑的英雄们了?”
“应该说,的确是极为相似的吧。或许两个世界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又或者两个世界都是某个更为伟大的存在的一个梦境也说不定。”妮菲雅想了想,不禁又摇了摇头,“——虽然要说的话,细节上的差距还是巨大的。譬如说,我们那一边,与魔术师相似的巫师又或者说法师们,虽然同样对知识和神秘有着近乎本能的追求,但是并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着作为万物源头的【根源】——不不,这么说就过于不严谨了,更准确地说……”
说到这里,妮菲雅歪了歪头,显然她的心中也有着和类似的看法:“不想着将知识一个个理解,让自己更靠近知识,而是试图直接进入【根源】本身来获知一切,怎么说呢,该说是目光高远,还是说贪婪到让人惊讶呢…”
妮菲雅叹了口气:“如果要说比喻的话,就是一个住在沙漠之中,深受水源所苦的人,因为想要改变这个处境,所以下定决心,要将水元素位面和物质位面融合在一起一样……虽然这样的方法不能说解决不了问题,但是思维是否太过跳跃了一些……?”
“抱歉,物质位面我大概能理解,但是水元素位面难道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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