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莱斯利格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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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阔别已久的光辉。
但是具体是什么时间,早就已经不记得了。
只是,似乎当时也是一样的火海。
“喂,红头发的小哥?醒醒?”
在青年的意识中,陌生而又熟悉的语言再度响起。
“——话说日语好不好用啊?Hello?Guten Tag?Ciao?bonjour?”
“哈……”青年困扰地眨了眨眼睛。
体内银火前所未有地虚弱,似乎它在努力适应陌生的环境,正在缓缓与整个世界建立联系,渐渐抽取魔力,重新壮大自己。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撑在地上,想爬起身来,但是一根冰凉的木杖抢先一步点在他的胸口。
“且慢且慢,小哥,在你起身之前,麻烦先把我费尽心思从废墟里找出来的破旧衣物穿上好不好,我对男人的赤裸下半身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即便他还没看清眼前人的身影,但是来人的轻佻语调中的鄙夷已经十分彰显了。
“……谢谢。”
“闭嘴吧,我花费好几天时间引开亚瑟王的注意力,希望看到的是从天而降的那个闪烁着银色火焰的金色宝物,而不是一个裸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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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这个愿望,她再度回到了山丘。不过这一次,她似乎看到了阔别已久的光辉。
一个金色的而又修长的类似三角形模糊光辉在她的眼前闪烁起来。
时间好像开始流动了,重伤几乎立刻就攫走了她的所有力气。
她甚至连用手中的圣剑重新站稳身体的力量都没有,向前栽了下去。
不过在那之前,一个温暖的怀抱把她搂在其中。
“好,今天的祈愿术又要交出去了。”
卷五 序——光辉之地
“藤丸,你要记住,既然你已经背负起了拯救人类的重任,那么就非要负担起与之相对的坚韧不可。虽然死亡与离别即便是在和平的生活中,与人类也并没有想象那么遥远,突如其来的意外随时可能将它们带到你的身边。”
“是……这点我已经有所觉悟了。”
“不,我认为你没有。觉悟这种东西,是不可能靠说和听就能获得的,你非要亲自感受到那种痛苦,你才能从中得到磨练。我也并非打算就靠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你有所成长,我没有那么自大,我只是希望你能对此有所准备。理解死亡本身,和直面身边的人的别离带来的痛苦,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是!”
昨天晚上,在餐厅,与卫宫士郎的交谈的结尾,突然谈到了极为沉重的话题。
虽然交谈中的一大部分都是一些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但是实际上又有极大风险的种种细节,让藤丸立香听得如痴如醉,笔记本上已经记得满满当当,但是她意识到了,在交谈的背后的那些嘱托,有些不同寻常。
——对,不是交谈,而是嘱托。
某种特别特殊的,绝不是在平常的交谈中会出现那一种。如果要说的话,这种奇怪的谈话内容和气氛,更经常出现在……
已经被某种不祥的预感困扰了一晚上的橙发少女猛地从迷蒙中捉住了你一丝缥缈的灵感,顿时从睡梦中警醒,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现在刚刚早上六点,时间刚刚好。现在去验证,即便是她庸人自扰,完全误会了青年的那一丝不自然,也不会打扰青年的休息。
她急匆匆地穿上内衣,极为随意把衣服披在身上,向着卫宫士郎的屋前冲去。
“砰砰砰。”
用力地敲门,甚至可以说是砸门。
她几乎是把脸凑到了门上,大喊道:“卫宫先生,请问你醒了么?”
卫宫士郎会在每天的早上六点,以比闹钟更加精准的作息醒过来,有时他甚至会干脆彻夜未睡。
只要在这个时间点之后到来,就只能说是太过冒失。
但是,让她浑身发寒的是,屋内如她模模糊糊的猜测的那样,并没有出现任何回应。
她在房门前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推开房门,怀有侥幸地呼叫示巴:“示巴,卫宫士郎现在在迦勒底的哪个地方?”
【失败,无法通过光学传感器,红外传感器,魔力传感器在人理存续机构迦勒底定位卫宫士郎。】
“那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呢!?”
【失败,无法通过光学传感器,红外传感器,魔力传感器在人理存续机构迦勒底定位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咕。”
藤丸立香用力地按住狂跳不已的胸口,尝试把心脏重新按回自己的胸腔。
“失礼了。”她推开了卫宫士郎那从来不锁的房门。
如她所忧心的那样,房间内的摆设如故,只不过卫宫士郎的人影不在其中,偶尔能见到的随身物品也都已经消失不见。
在房间最为显眼的桌上摆着一封信。
藤丸立香喘了几口气,下定了决心,一步步向那边挪了过去。
虽然只有几步路,她却好像又在冥界走了一个来回。
信上的内容并不长。
【迦勒底的诸位,很抱歉。我和阿尔托莉雅先行一步了。】
【藤丸,这次你只能和你的两位从者一起行动了,我的话,可能一段时间都不能和你一同行动了。不过从你在上个特异点中的坚韧来看,你已经是个出色的御主,有着足够的毅力、智慧和勇气,我相信你。至于具体时间是多久,这个我不能确定,很抱歉。嗯,如果你能再见到阿尔托莉雅但却没见到我的话,】
【卫宫士郎留。】
藤丸立香终于意识到了昨晚上的对话的违和之处。
——那与其说是前辈对后辈的嘱托,还不如说是即将走上战场,深知自己九死一生的老兵留给新兵的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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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格兰岛的中心,是瑰丽、雄伟而华贵的白垩之城。
它高大,以至于可以让云梯和攻城塔都望而兴叹。
它坚固,以至于弩炮和投石机的射石无法伤其分毫。
而于此同时,它又无比美丽,即便是组成其结构的最为普通的城砖,其上都满是细密的雕纹——或许是单纯的装饰,又或者带有神秘,可以在后世被称为魔术礼装的产物。
这在后世或许泾渭分明,但是在神代,将装饰品也附带有神秘的魔力或许并没有那么不同寻常。
在这座城市的西面,则是一望无际的丰沃田野,现在恰巧正是作物即将成熟的季节,粗壮的麦秆顶着一丛丛沉甸甸的麦穗,从城下一直向着西方延伸,填满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只在麦田的中间偶尔会有一条宽阔到足以让数驾马车并行前进的道路出现在其中。
如果要说这副能彰显一个国家的强盛国力的场景仅有的瑕疵的话,就是在田地之中的村庄和房屋的密度稀少得异常,就仿佛这大片田地几乎不需要人力去耕种一样。
——因而,正在道路上彼此追逐的两骑就显得格外显眼。
“阿尔托莉雅!阿尔托莉雅!”
在后方的青年呼喊着正在前方的白马上埋头飞奔的骑士的名字。
然而,两人身下的坐骑之间是近乎同胞胎一样的关系,因而,无论这样的追逐会持续多久,在外界条件不会变化的情况下,都绝对不会出现真正的结果与胜负,甚至连两匹白马之间的距离都不会有所改变。
最终,直到如同黄金一样的田野和修整良好的道路终于到了尽头,到了一片与东方的壮丽城市格格不入的荒芜的旷野之上的时候,在前方的骑士终于拍了拍自己身下的坐骑,示意它停下。
“可以了,东·斯塔利恩,就到这里吧。”
九武岭以把坽酒令酒
白马像是知道会发生何事一样,低低地悲鸣一声,缓慢地停下了脚步。
骑士此刻的打扮与往常都完全不同:脸上戴了一块银色的面甲,遮住了面容。原本惯于上本身只穿胸甲的她,此刻的肩部臂部都完全被纳入了金属保护范围,就连脚上踩的胫甲都显然一直延伸到裙甲之下。
女骑士翻身跳下马背,胫甲与大地接触,发出了一声脆响,女骑士者才注意到,这里与其说是旷野,还不如说像是因为过于缺乏维护,已然盖了薄薄的尘土,其上已然开始有植被覆盖的前官道。
又或者,她们所在的是某种被【腐化】的土地。
不过她此刻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
在她的面前,青年也已经翻身下马。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自己的宝驹低声说:“抱歉,在下一战之后,大概你就不会再同意我再骑在你的身上了吧。”
比少女要高接一个头的高大骏马仿佛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一样,在她的身前蹭了一下,向着周围荒野外跑去。
少女咬了咬牙,对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青年喊道:“……既然你跟了过来,那你一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了什么了吧!
青年答道:“我不是很确定。因为我只看到,你骑着飞马在卡美洛上空草草地飞了一圈,就向着这个方向逃跑了。”
“逃跑……!?”阿尔托莉雅重重地摇了摇头,喝道,“我会选择在这里作为我们两个人的战场,只不过是觉得在卡美洛城中交战,让你被圆桌骑士重重包围之下毫无还手之力地死去,对你很不公平罢了!”
阿尔托莉雅所祈求的,就是一个更加美好的不列颠。
而这里,卡美洛风采如昔,而田地的丰沃甚至是亚瑟王生前所未能见到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愿望已经实现了。而这个不列颠的主持者是否是亚瑟王,这一点她本就不在乎。
“是因为如果真的在卡美洛确认了当前特异点的状况,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吧。”卫宫士郎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现在真正的行为动机,“因为畏惧即将到来的结果,即便对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就在各种细枝末节上东拉西扯,试图徒劳地将必然的结果延后一些。结果明明换了一套盔甲,来避免被本地人认出身份,到目前为止却一个人都没有遇到,完全做了无用功。”
“随你怎么想!”
伴随着风的轻响,或许已经不再是不列颠之王的少女微微侧身,将手中的圣剑平举到右前方,左脚踏出,摆出了冲锋的架势。
青年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带着小麦清香的风从东方刮过战场,吹过两人的发梢。
少女站在原地,虽然摆好了架势,但并未迈出第二步。
在两人的目光交汇许久之后,青年平静地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攻过来。我的防御未必就能挡住骑士王的一剑。我的咒文启动速度也未必就能快过骑士王的冲锋。”
“你才是!为什么站在我的面前,连一个法术都不放!?就算是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也有个限度!”
虽然少女是身经百战的剑士,即便维持着冲锋预备的姿势良久,动作也没有丝毫变形,但是并没有任何发起进攻的迹象也是事实。
青年答道:“因为,我相信你。”
“用这么没头没尾的话……!”
两人这注定没有结局的争吵尚没有开头,阿尔托莉雅的目光捕捉到了从青年背后的某个白色的虚影。
她喃喃道:“……白色的……牡鹿?”
它有一双庞大而美丽的双角,其上的十五个分叉像是月桂叶编织成的冠冕。
——但是,它仿佛只不过是这片土地上的某种残响,仅仅是阿尔托莉雅的余光中出现了一瞬,便像飞絮一样向着西方的森林方向飘去,并在其中消失不见。
然后,两人的耳朵就同时捕捉到了来自西方的异响。
阿尔托莉雅吃惊地向着西方望去。
虽然她一直以来都在向着西面策马狂奔,但是因为心如乱麻,从没有真正地去观察卡美洛的西方会是什么样子。
或者说,在见识到卡美洛的景象之后,她下意识地就认为在卡美洛之外也会是一般无二。
当她真正地将注意力投入过去,才发现,黑暗的阴影早已投射到了她的面甲上。
“嗷——呜——!”
“嗷——呜——!”
在西面,是一片高大茂密到不同寻常的黑暗森林。
树冠厚到无法透出光亮,同时树干又高大到仿佛城墙,让人觉得能将太阳的光辉都完全遮蔽。
而在这森林之中,一声声狼嚎正此起彼伏。
以及扬起的尘土和沉重的大地颤抖之声。
灰黑色的海浪正在翻滚。
几十头甚至几百头体型比正常的野狼足足大上一圈,仿佛是一只只牛犊的健壮野狼,正在嘶吼着从森林中奔出,向着两人包围而来。
最终,一头仅仅是趴在地上就有接近两米高的健壮黑狼,得意洋洋地站了起来,仿佛人形。
他伸出鼻子嗅了嗅,无比兴奋地地咧开狼吻,滴滴涎水从嘴边落下,沾湿了他厚厚的毛发上。
他用带着吼叫的奇妙口音说道:“真是没想到啊,在今天还会有猎物跑到森林边上,真是让我吃惊啊。嗯,而且一个是两个无比娇嫩的人类,啊啊,我好开心啊!”
虽然被重重包围,阿尔托莉雅的双眉先是紧紧蹙到一起,但是不久就又如释重负一般地微微展颜,她轻咳一声,随后将无形的剑锋指向黑狼,大喝道:“你是谁!?卡美洛附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魔物?”
“你在说什么啊,小母羊。”人形黑狼用利爪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嗤笑一声,“这里离卡美洛可足够远了,所有靠近森林的人都必须死于非命,此乃王命。要怪就怪你们的马实在太神俊,把你们带到森林边上来吧。”
人形黑狼显然并没有和两人聊天的意图,他抬首望天,用狼嚎发出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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