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卫宫士郎，降临迦勒底 第266章

　　“嗯嗯，不愧是魔术师同行，果然很聪——”

　　摩根身后的空气如同水波一样微微荡漾，水镜从她的身后张开将她瞬间吞没，帮她躲过了圣枪的轰击。

　　金色的冲击波穿透了空荡荡的空气，在大地上犁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看来你还是没有反省过为什么会被所有孩子抛弃，摩根！”圣枪的主人的脸上鲜少地带上了杀气。

　　在阿尔托莉雅身后不远处，摩根从水镜中走出，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魔道书，与一柄金色的弯曲短刃对着青年晃了晃。“那种事情我不在乎，不过，我倒是确认了，你果然很在意他。喏，这是魔道书和使用那个术必需的材料，名为侵刃黄金（Erosion）的礼装。具体原理你学过之后就明白了。”

　　“怎样？或许用不上，但是不可不对这种情况作出准备。”摩根对着卫宫士郎轻轻笑了笑：“说不定，你将来就还会遇上不用这种秘术就绝对无法战胜的敌人呢？”

　　青年略微思考了一下，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埋入因子的技术，那个使人无论身心都被因子扭曲的技术，有逆转的办法吗？请把那个一并给我。”

　　“咦？格尼薇儿的扭曲已经被修正了……啊，原来如此，”摩根原本有些愕然，随后立刻反应过来：“你们遇到了那个村子里的【胚】啊。”

　　她把第二本魔道书从水镜中掏了出来：“真是会讨价还价的家伙。拿去。不过，只能中止进一步的发展，将已经发生的事实删掉的技术是不存在的。”

　　两本魔道书从水镜中落下掉到青年的怀抱中。阿尔托莉雅微微咬着牙看着青年珍而重之地将两本书塞进次元袋中。

　　“摩根你这家伙……！”

　　摩根欣赏着阿尔托莉雅的表情，几乎笑出声来：“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你此刻能作为活人在各个时间中活动，不过是暂时的。等一切结束之后，你还是会回到卡姆兰上找你的圣杯吧？”

　　听到这句话，阿尔托莉雅愣了一下。

　　她转身看向广袤的金黄的田野。那是她已经近十年未曾见过的美景。

　　“我曾经确实想要让不列颠的历史重新再来。找另外一个人代替我拯救不列颠。”

　　“但我现在明白了。不列颠的人们在我离开之后已经过上了比我治理之时更好的生活。那么我就没有必要再去寻找圣杯了。”

　　“我的愿望，始终只是想看到不列颠人们的笑容而已啊。”

　　亚瑟王的脸上露出了诚挚的笑容。

　　“至于王位上的人已经不再是我这件事，那根本无关紧要。圣杯对我已经是无用之物了。”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

　　咯咯。

　　与她的妹妹相反。摩根脸上则完完全全地被阴影覆盖，刚才的戏谑与得意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

　　“王位上是谁，根本……无关……紧要……？”

　　妖精的魔力如同大潮一样在摩根的法杖上涌动，见状阿尔托莉雅和卫宫士郎一起进入了战斗姿态。

　　摩根深吸了一口气，抛下一句怒吼，转身走入水镜：“——少自鸣得意了，人理烧却之后，你的所有一切都会归于无。如果你没能救回我的不列颠，星之内海中，我们还有账要算，亚瑟！”

　　在另一个时间之中，乌鲁克的宫殿里，吉尔伽美什王微微凝目，嗤笑了一声。

　　“求之不得，不求反得。这个世界真是这么无趣。为了不列颠的人民可以放弃王位的人，直到身死都是不列颠之王。为了获得不列颠可以放弃一切的人，即便直到时间再轮回几万次，都无法得到那个位置。”

　　说着，他看向正在他身旁的贤者，问道：“——梅林，迦勒底的人花了一个多星期就让摩根几十年的苦心经营化为泡影，那距离他们来到这里大概也不会很久了。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吧？”

　　白袍的花之魔术师长出一口气，哈哈大笑：“啊啊，没错，看到我的学生居然逃出了那个讨人厌的抑制力的陷阱，我作为老师可真是欣慰啊。”

　　“就这样？”吉尔伽美什的嘴角有些抽搐：“你可是在逃出昏暗深渊之庭的时候留下假消息，把你的好学生骗得泪流满面，等他们来到这里，却发现那个骗了无数泪水的魔术师正好整以暇地呆在我的王庭之中。到时候，请你挨打的时候离乌鲁克远一点，不要把你的尸块溅到本王的城墙上，清洗起来很麻烦。”

　　梅林丝毫不慌。

　　“哈哈哈，为什么要说这么可怕的话啊，吉尔伽美什王。这种事情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吧。比如我是在人理扭曲之前就已经来到了这里，阿尔比昂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了解，一切不正常都是修正力导致的——”

　　“噗——”吉尔伽美什终于忍不住狂笑起来，他重重地拍击着他的王座，笑声几乎把整个宫殿掀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大可不必担心，迦勒底和骑士王固然对此内情一无所知，哈哈哈哈哈哈！”

　　“那有什么关系！这种事情，由我这个同样有着最上级的千里眼的人告诉他们不就行了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梅林愣了一下。

　　“吉尔伽美什————你这个混蛋——————”

　　不列颠上没有神明。

　　这里是妖精与巨人之岛，人类与野兽在其上所求不过苟安。并无神明置喙之地。

　　因而，人类为了能在这片土地上生存，非得祈求旧世界的援助不可。

　　所以，这些神代的人类，名为人类，也不过是因为他们确然与妖精和巨人们不同，实则，他们与后世的人类也称不上是同一物种。

　　他们，不够【纯粹】。

　　在这个神秘汇聚之地，不列颠之王自然也与后世的领袖们不同。

　　受到神的敕封，拥有无可匹敌的武力，受到人民的拥戴，传承了先辈的荣光——

　　诸如此类，都并非不列颠之王的最重要的要素。

　　或许这些品质同样必要，不列颠的王者们也并非在私德与能力方面有所缺失，但是，决定他们能成为国度之王的并非是这些。

　　他们【生来】就注定成为不列颠之王。

　　他们背负的，是真正流淌在血液里的东西。

　　不列颠之王并非是贵族的称号，而是接近于神职的东西。

　　——换言之，那些一度接近这个身份，最终却功败垂成之人，必然满怀的是超于凡人数十倍的狂怒。

　　那代表的并不只是人生的挫折，更是未来的天崩地陷，存在的烟消云散。

　　自然，这么严重的事情，在不列颠的历史发生的次数并不多。

　　然而不幸的是，仅仅上一代的兄弟就进行了你死我活的死斗。

　　其缘由在于，不列颠开始有了多重的含义。

　　在大陆上的妖精们在神秘退潮之时，早就已经开始策划逃离这个世界，向星之内海迁徙。远离大陆的岛屿上或许能晚一些被人理驱逐去自己的土地，但是也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数十年之中，不列颠上，神秘是去是留，就注定要分出个确凿无疑的结果。

　　而能决定不列颠归属的，不是经文的辩驳，不是诗歌的优美。

　　只有钢铁、魔力与鲜血。

　　那对刀剑相向的兄弟中，乌瑟代表的是人类的不列颠，而伏提庚代表的是神秘的阿尔比昂。

　　尽管他们是亲生兄弟，但是当选定了自己的立场之后，伏提庚身上属于人类的要素就被逐渐剥离，最终成了拟似为人的魔龙。乌瑟明明是神代的人类，但是想要让后代继承不列颠之王这个身份，就必须往人类的血脉中引入名为神秘的要素。与妖精联姻是潘德拉贡的传统。

　　不列颠之王，从来，就不是纯正的人类。

　　但是，或许是受到了织物变化的影响吧。

　　这一代不同。

　　女婴在婴儿床中恬静地呼吸着。而成年人则正在隔壁的房间中焦急的对话着。

　　“梅林大人，能请您再说一遍么？”

　　冷静而智慧的王少有的出现了慌乱，他的手合抱在一起，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他微微颤抖的胡须却暴露了主人此刻心中的不平静。

　　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身穿用最高级丝绸制成的白袍的俊美白发青年，他的耳边缀着花朵一样的耳饰，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自信笑容。

　　一个看上去年轻，年龄实则已然有王的数十倍，辅助了数个王者的大贤者。

　　梅林笑着点头道：“你没有听错，乌瑟陛下，摩根她并没有继承超凡的要素。她只是一个最纯粹的人类。”

　　乌瑟紧紧地抓握着双臂。

　　她明明是自己与妖精伊格赖因结合诞生的后代。

　　不论从任何角度，都不应该是纯粹的人类才对。

　　“没错，这就是奇迹啊，乌瑟。”梅林微笑着：“大概，这就是所谓新时代对旧世界的第一声啼哭吧。”

　　“……我很高兴，梅林大人。”乌瑟的声音在这间窄室中响起：“不列颠之王不过是伪物假装自己是人类的骗局罢了。不列颠之王会是不列颠最强大的骑士，因为他们的从诞生那一刻起就并非是纯粹的人类，诞生于人类的母胎中的骑士们怎么可能与生而与神秘为伴的家系相比呢。”

　　“梅林大人，人们所歌颂与赞扬的只不过伪装的虚像罢了。在那虚像背后，是有着强大力量的普通人不断扭曲自己，让自己成为别人梦想中的王者的痛苦之路。无论真实的自己是如何的都毫无意义，能坐在那个位置上的都是被宿命锁死了终生的囚徒。”

　　乌瑟的目光似乎能穿过厚厚的墙壁，看到那个正在恬静呼吸的女婴。

　　“……如果摩根继承了力量，那么我也无可奈何……！但是，但是竟然真的有奇迹发生了！”

　　说到这里，乌瑟王的脚步轻快了起来，他几乎跳着在小屋中踱步：“摩根居然真的摆脱了这个命运，可以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类过完自己的一生！这真是命运与神明的馈赠！”

　　“哦呀，现在就这么高兴真的好么。”梅林毫不客气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如果摩根没有继承力量，那么如果你出了意外的话，不列颠的王位该交付与谁呢。”

　　“真是无情啊，梅林大人。”乌瑟有些羞恼：“我今年可刚刚二十多岁，不列颠的寿命已经只剩下了三十年了吧。我觉得以我的身躯还不至于在那之前就会老死。不列颠的最后消亡的命运与人们在国度将亡的苦痛与不满就让我一人来领受好了。”

　　“如此做可太过傲慢，至少要有预备的方案吧。”

　　乌瑟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就如此好了，梅林大人。如果我有意外，就请您用我的要素与王后用【人工受胎】再次造出一个孩子吧，为了防止和摩根一样没有继承超凡之力，就再额外加入【龙】的要素好了。这样的话，就有资格成为王了。”

　　说到这里，乌瑟有些犹豫：“这样果然对这个孩子很不公平吧？”

　　他纠结地踱着步子，最后下定决心说：“……梅林先生，请当作我的任**。您是伟大的导师，但是在教授我的第二个孩子时请对他更严苛一些。教授的知识无所不包，教育的力度非人类所能忍受，让她连休息安眠的时间都难以拥有，以无人能够做到的骑士的标准去要求她。这样的话，她一定会因为对这不公平的待遇而逆反，拒绝成为一个完美的王吧。请您监督她，只要她不是一个胡作非为的暴君即可。”

　　“虽然从来没有教育过孩子，你倒是对孩子们的顽皮颇为了解嘛。”

　　贤者认可了王的看法。

　　教育可不是单纯地靠填鸭就能带来一个完美的后代的。孩子们总是渴望着更轻松更简单的快乐，年幼时的压迫必然会在成年后带来反弹。那么反过来想，如果以不合理的苛求填满他的童年，那么他们就会在拥有了谋生的能力之后，又自然而然地追求崭新的人生。

　　哪里能有人真的以别人的悲喜作为自己的人生所求，甘愿独自背负着苦痛度过自己的一生呢。追求自己的欢欣才是所有生物的常态，无论年龄老少尽皆如此。

　　两人计议已定，此时，一个慌张的信使跑了进来。

　　“王，北方的萨克逊人和皮克特人又试图入侵了，这一次似乎有人整合了他们的军势，前线的压力比之前都要大，骑士们希望您能派出增援！”

　　“竟有这种事！”乌瑟委托梅林暂时照看新生的孩童的安全之后，就焦急地赶往了军营。

　　梅林看着乌瑟离去的背影，微微地叹了口气。

　　“真是悲剧的开幕啊。”贤者低喃道：“城堡里的人想要从这冰冷的石头堆里逃离，城堡外的人却死都想要占据那大理石砌成的宫殿。在这个世界的过去与未来，这样的故事还会再重演多少次呢？”

卷末语

　　首先，你看到这一章如果是2021.08.10，这一卷可能还没完结，会有能让圆桌骑士们开怀畅饮的几章愉快日常。

　　但不论如何，特异点是确确实实已经结束了，这一个特异点，虽然我描写的应该还是十分稚嫩，但是至少还是花了很多精力的。所以多多少少还是有和大家分享（吹嘘）自己写作时心路历程的冲动。

　　这一卷我有说过很多次，是为了蹭2.6的热度，虽然动笔和写设定的时候，2.6还全是烟雾弹。事实上也全是烟雾弹。

　　这一卷的起初的灵感，就是2.6刚刚放出风声时，根据goa中凯对摩根的三个侧面的描述。

　　像魔女一样残忍，像妖精一样无垢，像战女神一样壮丽。以及后续的描述，作为王姐的摩根，作为不列颠化身的摩根·勒·菲，以及作为湖中仙女的薇薇安。也勉强可以对应。

　　作者私设，摩根·勒·菲在英灵座上有两个侧面，其中之一是ruler 摩根·勒·菲，即出现在2.6异闻带，被贝利尔召唤出来的那个从者。她的特点是，有着对不列颠的特殊执念。她代表的是摩根作为不列颠的化身，想要夺取不列颠控制的与生俱来的执念。或许在某些情况下也会化为保护不列颠的正面想法，不会再变成那个孤独的妖妃。她代表的，就是像战女神一样壮丽。

　　在本卷中的体现，就是阿尔比昂之王摩瑞甘。

　　另一个是caster摩根，即只在本特异点的背景板**现，但却是一个人炸出整个特异点的神域级的魔术师。她的特点是，对亚瑟王的嫉妒。她代表的是摩根对自己妹妹的嫉妒。她会不择手段地证明自己比亚瑟王更完美，更强大。对亚瑟王的一切，不管是她一度拥有的，还是现在拥有的都十分嫉恨。所以，她会夺取不列颠，但是刻在灵基中的憎恨，反而会让她厌恶不列颠的人民和包括莫德雷德在内的所有的圆桌骑士：因为他们一直全身心地拥戴亚瑟王，直到最终一刻的到来。她代表的是，像魔女一样残忍。

　　在本卷中的体现，就是宫廷魔术师摩根。

　　摩根还有第三个侧面，湖中仙女薇薇安。考虑到在型月里，妖精的名字是一个【职位】，笔者认为，给予亚瑟王大部分帮助的应该不是摩根，摩根是在大后期才继承了这个名字的。比如说，从湖中伸出手，从贝狄威尔手中拿回了誓约胜利之剑的，笔者认为是摩根。她代表的，就是像妖精一样无垢。

　　另外，显而易见，将正史梅林关进无罪之庭的薇薇安，也是摩根。

　　这第三个侧面没有上座，理由很简单：薇薇安还没死呢。

　　薇薇安显然是最上位的妖精，天知道寿命有多少年，考虑到摩根似乎在现代还鼓捣出了格蕾，大概率就是摩根本人。既然摩根都没死，她怎么上座呢。尾声（一）中再度出现的就是摩根本人，作者的设定里，摩根确实是一直没死。英灵座上的是利用她的情报出现的拟似摩根。

　　然后，写完这三个侧面的设定之后，笔者就决定开始在这个特异点**现三个摩根。

　　这三个摩根的来历，在卷中，因为笔者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敌人在打架的时候大段大段讲悲惨故事的桥段，为了不破坏叙事节奏（虽然可能还是稀烂）所以说的比较含糊，在这里详细说明一下。

　　三个摩根的诞生，则是笔者结合了另一个设定。埃尔梅罗二世的弟子，格蕾，她的身体会跟随着亚瑟王的诞生向亚瑟王转变。将这个能力再度升华抽象，泛化，这个特异点就可以诞生了。

　　首先是梅林，从后世来的摩根，有心算无心，直接将梅林关进了她的宝具，【深渊之庭（Garden of Abyss）】中，按照私设，是可以用魔术拟似具现各个庭的效果的宝具。梅林当时正专注于阿尔托莉雅的状况，翻车了。虽然幸运地逃到了乌鲁克，但是他的存在却被锁死了——他是那个尚未看到阿尔托莉雅出生的梅林，完全不了解亚瑟王传说。

　　然后，是三个主角。

　　三个摩根，都不是真正的摩根·勒·菲，但是，都是活人。

　　从者摩根，就是自爆制造了一个特异点中的永续固有结界的caster摩根，她在故事前就死透了。她只要能把不列颠搅得天翻地覆，让爱着亚瑟和亚瑟所爱的人倒霉，别的她不在乎。她什么都干得出来。

　　摩瑞甘，其基底，就是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然而，她在子宫中就已经变质了。如果说原本的亚瑟王是人与龙的混血，那么如果，再加上了【战女神摩根】的因子呢。

　　就这样，摩瑞甘诞生了。她各个方面和狮子王可能有些类似。她不会像caster摩根那样疯狂，但是没有梅林指导的她，善性几乎为零，按部就班地执行摩根给予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