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莱斯利格林
“综合来看,我是认为,以藤野家的技术能力,足以提供那个虚像中出现的容器,在本地就有实力足够的公司的情况下,常规来说,都会选择就近购置吧?这样各方各面都会十分方便,但是考虑到魔术师行事需求隐秘性,我也不能排除魔术师刻意与当地隔绝,选择从外地购置的可能性。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不得不去寻找物流部门调查易碎大宗物件的运输记录了。”
在滔滔不绝之后,黑桐干也就长长地叹了口气:“……卫宫先生这些都是公开的资料,但是再往下调查下去,我所需要的种种资料,可能就需要你出手了。”
“下一步是调查藤野家的商业资料往来么……啧,的确是往犯罪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啊。”卫宫士郎长叹了一口气,“——而且前提是,我看到的那个场景是在观布子市中,如果再加上一些场外因素的话……”
“这就是推理十诫的存在的必要性啊,卫宫先生。”
卫宫士郎点了点头,正准备帮着黑桐干也把文件重新整理起来,就在这时,他疑惑地歪了歪头,仿佛在倾听着什么,刚刚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常年古井无波的脸上少有地露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
黑桐干也自然发现了他的异状,疑惑地问道:“卫宫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卫宫士郎没有立刻回答,沉思了一下。
“两个问题,首先,黑桐,你有听到什么东西吗?第三者的说话声什么的。”
“……啊?”黑桐干也疑惑地摇了摇头,“没有,刚才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说话啊。”
“……果然么。”卫宫士郎的眉毛完全锁在了一起:“第二个问题,在日本,宗教氛围浓厚到需要每天做两次礼拜,同时内部就有修女每天巡视的学院很多么?“
问题太过跳跃,以至于黑桐干也都呆愣了一下,随后才答道:“其实日本的宗教世俗化还是非常不错的吧,那种正宗的教会学校的数量应该是非常少的。啊,不过,其实礼花女子学院,就是一所要求每天早晚两次礼拜,而且修女让学生们闻风丧胆的学院来着。因为鲜花打算去那里上学,我特意调查过那所学院的详细资料。虽然就我看来,这所学院在更换主人后,延续下来的宗教已经停留在了【氛围】的水平,已经不再像此前那样真的是一所教会学校了。只不过学院也的确因此重获新生就是了。”
闻言,卫宫士郎闭目呼吸了一下,随后睁开眼睛:“……明白了。抱歉,黑桐,万分抱歉,杀人鬼的调查进度可能不得不暂停了。我得回到学院里去蹲守了。虽然这么说非常不负责任,但是学院那边可能要比我预想得危险得多。阿尔托莉雅虽然有充分的武力,但是在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手段大概是不够充足,必须得让我亲自上阵才行。”
黑桐干也顿时急了起来,双腿和座椅重重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学院那边……有危险?”
“不好说,未必是危险,但是大概率是危险。更糟糕的是背后潜藏的内容。老实说,危害要远远比一个杀人鬼大。虽然我不喜欢做这种两条船只能选一艘救的选择题,但是这件事上没有我任性的空间,不得不把它提到第一顺位去。”
黑桐干也则先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地方:“那……式和浅上会受到影响么?而且所长本来计划明天也要去拜访。”
“唔……她们两个……她们两个本来精神状态就很危险。我建议让她们两个立刻暂时离开学院。而这一次,如果调查不谨慎的话,万一打草惊蛇就麻烦了,必须一次性斩草除根才行。哦对了,黑桐,很抱歉,我会给你再加一份工资的。我得给你一个新的请求。”
虽然已经同时接了两份委托,但是此刻黑桐干也心中的担忧一点也不比卫宫士郎少,因而他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什么?”
“还是整理资料。但是这一次是麻烦你,去搜集一下学院的两位男教师负责班级的所有女学生的资料。哦,还有她们家族的资料,如果有相关活动的话,也麻烦一并研究一下。”
“——”虽然卫宫士郎仍然没有明说,但是这些资料的指向性已经足够明显了,因而黑桐干也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您是说,您怀疑有危险的敌人,她表面上的身份是学院的学生之一么!?”
卫宫士郎将一块丝绸方布从腰间取出,将其高高扬起,在空中展开,贴到了墙上。
“是的啊。这所学院虽然说是聚集灵感,但是密度到了这个地步也的的确确可是有点过分了。啧,蹲守了前几天却一无所获,如果不是因为敌人太大意了,险些就错过了线索,我在侦查这一方面的才能和运气都的确不太出众啊。我多少也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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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礼花女子学院这场前所未有的大盛典的准备也终于宣布告一段落。工人们踩着黄昏的辉光陆陆续续离开学院,在机车的燃油味随风飘散之后,这所险些被重新拉回到人世的隔世之地又回到了静谧之中。
修女们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即便是她们平时自诩为天主献身,绝不畏惧任何困难,阳光在森林的间隔之下也并不那么酷烈,但是终究也是个不小的损耗。但对她们来说,在回到自身的宿舍休息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在平日里的工作岗位,看看那些在暑假里依旧选择留校的少女们,有哪些没能够及时地把自己的犯罪现场收拾干净。
虽然在外人看来,在这里生活学习的都是高雅贤淑的大小姐,但是修女们都十分清楚,至少这些学生们,鲜有在入学前就复合这个标准的,甚至哪怕是毕业的学生,也大多只是在这所学院里得到了一副新的面具罢了。
修女们就是修磨学生们的砂纸,是她们打磨抛光这些原石,修磨了这些少女们那些不规则的棱角——至少修女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而爱因巴哈,就是其中最让女学生们闻风丧胆的舍监。而她本人,对这一点最不满的是,作为一个修女,居然被称为“鬼舍监”这么日本的外号。
她被如此畏惧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她不但像其他的修女姐妹一样常年巡逻,搜捕任何学生的不轨行为,而且她是少有的会不时改变自己的巡逻轨迹,以追求改善自己的“战绩”的修女,更糟糕的是,她抓到的倒霉蛋之后,也绝不会给出任何超出规章的处罚,正是所谓,修女的上限。
今天也是如此。
虽然所有修女都没有直接回去休息,放今天的学生们一马的打算,但是也只有爱因巴哈修女在回去的时候会在前往宿舍的道路上提起裙摆一路快走。
在过了几分钟之后,一年级的宿舍终于来到了爱因巴哈修女的视野之中。
爱因巴哈修女最近一段的时间的巡逻频率进一步提高了。
她之所以会这么做,最重要的理由就是,她是修女之中,最为保守的那一派。
并不支持学院信仰自由的规章,希望强制要求所有学生都要做弥撒,向着学生传教。与此同时,对学院长引进男性教师这一件事深恶痛绝,在平日里绝不会理会任何一个教师。
——更不要说,这所学院的第一个男教师叶山英雄,是从各个意义上都十分不应该被列入教师之列了,别说是让他进入这所高级学院了,甚至,哪怕忽略他的行为作风问题,只是让他当普通学校的教师,也理应是完全不合格的才对。
在这个先入为主的印象之下,哪怕后续到来的两个男教师明显要合格得多,甚至可以称之为出色,她也依旧对他们嗤之以鼻。
更何况,不管怎么说,这两位男教师都过于年轻了一些。新来的鹤田夏已经年近四十,也是正值壮年,而玄雾皋月甚至从外貌上看只有二十代前半,两人正是对这些青春年少的学生们杀伤力最大的年龄段。
爱因巴哈修女认为,这两人分明藏在学院中的不定时炸弹,天知道什么时候会把整所学院一起炸上天。
突然,她的脚步停下了。
在她前往宿舍的途中,就很不巧地偶遇到了一个她并不想见到,而且她认为也不应该见到的人。
“——鹤田夏老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厚重的树荫之下已经提前一步进入了黑夜,而一年级四班的代班导,鹤田夏先生,很巧合地刚刚走出了树林,和爱因巴哈修女的前进路线重合在了一起。
听到修女毫不留情的喝问,他刚刚举起来,试图用来问好的右手尴尬地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无奈地放了下来。
“抱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以为我只是在散步。毕竟我作为教师,一般来说在下课之后就已经没有任务在身了,而且我需要遵守的校规也远远没有学生那么严厉,虽然也有禁止前往的区域,但是学校内的森林应该是不包含在内的。”
他站姿自然,神态自若,义正词严,并没有任何破绽,最多衣物有些散乱,但是考虑到爱因巴哈亲眼看到他和玄雾皋月被拉去当了一天的劳动力,这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这让习惯以威势先声夺人,并不那么注重证据的修女噎了一下,气势顿时消去了一大半。
她只能轻咳一声:“鹤田老师,请您注意,作为学校仅有的男性之一,在平日里距离学生的宿舍还是更远一些比较好。”
“我想我现在在的位置并没有超出规定,甚至离作为红线的森林还有相当的距离才对。”像是明白了修女想说什么,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爱因巴哈修女,我真的只是在散步,想消缓一下这个白天的暑气和劳累罢了。”
修女沉默了一下,最终微微躬身:“那么,您辛苦了。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不是在离宿舍更近的地方。您的确是比叶山英雄出色得多的人才,希望四班能在您的指导下焕然一新。”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最终两人擦肩而过。
鹤田夏看着爱因巴哈的背影,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连忙把自己的衬衫的衣领向上又提了一些,确认自己的身后不再有其他人之后,随后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好险好险。”
四十一 童话般的一天(一)
又梦见了过去。
那是,在此前的十几年中,她都一直未能理解的场景。
偶然走路的时候,突然手指上有鲜红的液体流淌了出来,而母亲会为此惊慌失措。
在普通的参加运动时,也经常莫名其妙地就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虽然并不会感到痛,但是当同学和老师在不知道多少次的为她的异常而表现出了震惊之后,也终于学会了厌烦。
最严重的一次,她的脚踝红肿到了连她自己的都能轻而易举地通过视觉认识到不妙的地步,但是仍然不会因此就想要求助,如果不是一个别校的前辈出手相助的话,她可能会一直呆到深夜甚至第二天早上被人再次发现为止吧。
虽然她一直以来都对未来是没有什么期待的。但如果硬要说一个的话,那就是希望能与那个给了她罕有的温暖的前辈再度相遇。
奇迹一般的,这个愿望的确实现了。而巧合的是,他与她再度相逢的时候,恰好也是是她又一次陷入极大的困窘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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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起床时不雅的睡姿以手指碰撞到坚硬的木质框架宣告结束,刺骨的疼痛将浅上藤乃所有的睡意都驱散得一干二净。
“疼疼疼疼疼——!”
曾经的浅上藤乃的娴雅气质是在同学和老师之中有口皆碑的。但是到了今天,她很怀疑,她以往的生活习惯还有多少能够保留下来。
她已经忘记了痛感十几年的时间,换而言之,就是她实际上从来没有认真地学习过该如何忍耐疼痛。
其结果就是,曾经的她对疼痛有多么无畏,现在面对最轻微的刺激就有多么敏感。
就在她下意识地对着自己的微微发红的手指吹着凉气的时候,她的临时舍友已经如同梦呓一般的地抱怨了起来:“……不要吵……我还要睡……!”
不过浅上藤乃对她的失礼也缺少足够的歉意:因为她和临时舍友的相性,简直是天崩地裂级别的糟糕。
哪怕只从第一印象来看,她和两仪式也是近乎两极一般的人。动与静,淡薄的娴雅与明丽的绚烂。
——甚至于,倘若继续深究下去,她们两人之间的不和谐程度只会继续飙升:两仪式是大家族的少当家,将来会继承整个家族。而浅上藤乃只不过是已然破落的家族的最后遗女的拖油瓶而已。就连单纯的联姻价值,或许都成色不足。
而哪怕只是出于个人原因,浅上藤乃也绝对不喜欢两仪式。
曾在她国中时对她出手相助的那个前辈,真名叫作黑桐干也,是两仪式最要好的亲友。
……这么描述也不免掺杂了过多的私人色彩了,就浅上藤乃在伽蓝之堂一路打听出来的消息,这两个人是随时可能结婚的两情相悦的关系,只要两仪式点头,黑桐干也愿意当场改名成为两仪干也。
“……为什么啊,这个人会被分到和我一间宿舍。”在昼伏夜出的两仪式还在酣睡之时,浅上藤乃由衷地发出了这一声感叹。
但是,浅上藤乃是没有任何资格进行抱怨的。
因为她的母亲只是被作为购进土地的必要条件被娶进家门的。这场婚姻中,绝对不包含冷酷的利益计算之外的任何东西。浅上藤乃实际上是并没有任何特权的,她所拥有的的的确确只有名为【浅上】的外皮,其下是乃是无比瘦削虚弱的骨架,只不过外人意识不到这一点罢了。
浅上藤乃带来的任何麻烦,一旦被他的父亲认为大于直接抛弃母女的麻烦,那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她们两人。
“呼……”
她看了一眼自己床头的闹钟。
早上六点。
而会面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半,如果再算上洗漱之类的杂事所需要的时间,那她所剩下的自由活动时间并不多,没有留给她赖床的时间。
会面的时间自然是早得不自然的,不过浅上藤乃倒是能轻而易举地理解她的父亲这么做的理由:更加舒适的会面时间自然要留给更为重要的目标。还不如说,浅上的当家没有简单粗暴地用一封信或者隔着电话给她下达命令,竟然真的会亲自来见她一面,这已经让她十分震惊了。
传达这件事的修女或许会认为这是一个大忙人的生意人依然在脚不沾地的生活中给自己的女儿留出了宝贵时间,是亲情的终极体现,但是在浅上藤乃看来,他如此行事的最大可能,只不过是因为这件事不得不保密罢了。
当她穿戴整齐,一路上以无可挑剔的优雅姿态来到学校在正常状态下唯一允许外人暂留的会客室外的时候,严阵以待的保镖们早就已经守在门外了。虽然她实际上已经提前了相当一段时间抵达目的地,但是看来,大会社的社长对自己部下的要求还是要更严苛一些。另外,只要到来得够早,也多多少少能够躲开修女们的聒噪。
她在一众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的包围下进入了会客室,在房间角落的座椅上安静地坐下,开始了自己的等待。
咔嚓。
当时针指到七,而分针走完了一圈的一半的时候,房门准时打开了。
浅上藤乃恭谨地站起身来,向自己法律意义上的父亲躬身行礼:“早安,父亲大人。”
这个看起来气宇轩昂,充满了行动力的中年男性挥了挥自己的右手:“好,看来这所学院能够对女性的气质有质一样的拔高的传闻并非虚言,我很高兴,那么,我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
他坐在了房间正中的华贵的木椅上,身体微微前倾:“藤乃,两件事。我只说一遍。”
“第一,我已经让你和新任警察署署长的长子的姻亲已经订下了,他今年21岁。当你成年之后,就正式结婚。你记住了么?忘记你作为女性之外的任何身份,只作为一个妻子去生活吧。”
第一幕,就是晴天霹雳的一样的消息。
她已经有了未婚夫,而她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新任警察署署长绫条的身份,她平常自然是并不关心的。但是十分恰巧的是,新任署长最大的功绩,就是解决了震撼了整个观布子市——不,实际上,这起规模惊天动地的屠戮案件,可以说是震惊了日本乃至世界都不为过。苍崎橙子也已经无意中提过,就连她都担心这起案件的影响力会不会过于巨大,以至于引来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的注意力,如果这样的话,她就不得不抛下自己的弟子携款跑路了——显而易见,她的几个部下都是本地人甚至地头蛇,是不太可能跟着苍崎橙子浪迹天涯的。
而至少在明面上,这起案件,就是由这位警察署署长带队解决的。
就算是在日本,完成了这样功绩的英雄,在政治上也是有着相当广阔的前途的,虽然不敢说前途无量,但是远超同侪还是可以预期的。
恰好,浅上建设,也正在建造一条长达十几公里的跨越河湾的大桥,连通观布子市和最近的港口的宽展大桥。当这项伟业宣告大功告成之后,浅上建设在业内的地位想必也是会水涨船高的。
这正是,两个同样有远大前途,即将腾飞的家族的强强联合。
浅上藤乃悲哀地如此想着,她低下头来,问道:“我明白了。那么,第二件事呢?”
“嗯,很好。”似乎是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浅上先生说出了第二件事,“两仪式,两仪家的少当主,现在应该是和你同一个宿舍吧,和她打好关系。两仪家前一段时间似乎陷入了窘境,那个家族非常排外,在以往是非常难以搭上联系甚至交好的,这是非常宝贵的机会。”
“…………”到目前为止,浅上藤乃的目光第一次和她的法律上的父亲正面对视,“所以,两仪式……小姐,是父亲您安排到我的宿舍的?”
浅上先生坦然地点头,说话的语气中不带有任何一丝犹豫,眼神中也没有任何动摇:“没错,哪怕她还没有确定要转学到礼花女子学院,也是费了我好一番口舌,又欠了学院长一个人情才争取到这个机会。”
正如浅上藤乃所估计的那样,她的继父只是来这里给她下达命令的。
毫无商讨,不容反对。这便是命令的典型特征。
“你的母亲也同意了。”
——并以此让浅上藤乃就范。
浅上的当家来去如风,并没有任何空余的时间留给自己的继女。仅仅是这几分钟便已经是极限了。就在浅上藤乃还静静伫立在校舍的会客室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的时候。一只在她面前挥来挥去的手打断了她的思绪。
“前辈?前辈?”
“……咦!?”
浅上藤乃呆愣了一下,终于回到了真实的世界中。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娇美程度即便在整个学院中也毫无疑问称得上顶端的少女。一头漆黑的头发如同绸缎一样披到肩上,穿着和浅上藤乃一样的校服,身形只比她略矮。
她站在浅上藤乃的身前,面露忧虑:“前辈,你是和家里人吵架了么?为什么脸上一副吓人的表情啊?”
“……没有吧,是你看错了。”浅上藤乃微微摇了摇头,“只不过,我的家里人是特别严格的类型,愿意腾出时间和我会面这一点让我非常震惊罢了。”
不过,这位少女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前辈,你紧紧握拳的时候,指甲都已经在你漂亮的掌心上刺出血痕了。”
“……!?”浅上藤乃下意识地把双手摊开,却愕然地发现自己一双无瑕的手掌上并没有任何痕迹,更不要说狰狞的血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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