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莱斯利格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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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花女子学院在前一段时间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虽然依靠这所学院与学生家长们一贯的强大公关能力,这次事件再次躲过了所有正在寻觅头条的鲨鱼们的捕杀。然而,学院内部的动荡也让学院长的大计划不得不向后推迟。
浅上集团的大小姐,虽然在班上的人缘其实并不算差,但是长久以来,却一直因为她其实颇有些孤僻的行动方式,以至于和所有称得上朋友的同学的关系总还是差了临门一脚,结果,她一直以来都是在校园中独来独往。因而,即便她此刻静静地一人站在距离校园门口不久的草皮上,也始终没有人过来询问。
很快,她等待的那个人就准时地来到了校门之前。
她有着一头披到背上的柔顺的黑色长直发,姣好而且即便是学院的保守校服也遮掩不住的充满生命力的身材。
——以及如同夏日的晴空一样澄澈的苍青色的瞳孔。
她叫黑桐鲜花,一方面是一位国际闻名的大画家的侄女,完美符合学院的入学要求,同时又是个最顶级的优等生,哪怕是仅仅出于升学率考虑也会深受学院长重视的新生。
当在附近众人看到浅上藤乃和黑桐鲜花会面时,第一反应反而是,大概只有黑桐鲜花这个级别的学生才会和浅上藤乃相称。
“中午好,黑桐小姐。”
“中午好,浅上学姐!”
不过,她们两个之间,还有一个隐藏得更为深沉的秘密。
——她们两人,有着同一个老师,同属于世界的里侧。
“浅上学姐,我听说这里的管理很严,但是我第一眼居然没看到修女呢。”
“嗯,因为前一段时间出了卡车爆燃的事故,校园被弄得乱七八糟,而且好像还和两个男教师有关,学院长受到了不小的压力,被迫让两个男教师辞职。修女为了争取学生们的支持,将高压措施稍微放松了一些,不过这种闲暇时间大概也就只会持续到学期开始为止吧。”
两人一边貌似进行着再正常不过的闲聊,一边向着宿舍走去。
然而,这两人无不对前几天时间的破坏出现的真相心知肚明。同时,也深刻地意识到了,要为胡作非为善后是一件多么辛苦的工作。
“——浅上学姐,卫宫先生和你告别了是么?”
“……是的。”浅上藤乃轻轻抽了口气,露出了一丝苦笑,“他临走前的赠言,真是让我吃惊不已。”
“哎?他是怎么说的?”
和卫宫士郎交际最少的黑桐鲜花一下子提起了兴趣。
“……非常的粗暴。”浅上藤乃刚刚说出口,就忍不住上去捏住了脸色大变的黑桐鲜花的脸,“——不是你想的那一种!他和我说,如果不能忍受那种生活,那就离开好了。我父亲撑死也不过是能断了我的生活来源……”
说到这里,像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浅上藤乃双手有些困扰地交叉相握:“【如果他用强,那就反抗好了,治伤和善后交给苍崎来解决。】说完这些后,他还给了我一个账户,说如果经济真的非常紧张,就用那里的钱好了。”
“【不要去做无可挽回而且可能会后悔的事情。】”
黑桐鲜花左顾右盼了一下,确认周围的目光此刻并没有朝向这边之后,才用手捂住嘴,小声说道:“……呜哇,这可真是……完完全全都是实用性的建议啊。”
“……嗯,在他看来,我和别人大概没有任何区别吧。我需要帮助,我陷入了困难,他就向我伸出援手,也就这样而已了。”
浅上藤乃微微驻足,看着晴空上一朵正在快速远去的云彩,忧伤地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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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街上,开了一家崭新的咖啡店,以亚瑟王传说中,不列颠之王的城堡卡美洛为名。
据说这家店的女主人是一个看起来极为年轻而空灵的美人,除此之外,她对咖啡的研究颇有些心得,在这个前提之下,这家咖啡店的价格也定得颇为实惠,仿佛对店主人来说,利润还不如更多的客流量来得吸引人。因而哪怕忽略掉店长本人的秀丽容貌,这家店也很快打出了名气。
——同时,关于这家店也有些奇怪的传闻。
比如说,店长的弟弟有时也会在咖啡店出没,但是店长和他的相处模式颇为奇妙,就好像店长的咖啡手艺是由她的弟弟传授的一样。
“啪嗒。”
将细小的木牌翻转,标志着本家店已经打烊,不再接受的新的客人。而将最后一位客人也送走之后,这家店也就进入了独属于它的神秘时间。
店主人的弟弟是个怪人,他似乎并没有近视,但又对他的那副眼镜有着奇怪的钟爱,他在店中出没的时间中常年能看到他不时将眼镜戴上摘下,仔细地观察着店内的客人。只不过,因为他的相貌也称得上惹人怜爱,因而也没有人对这个十岁出头的少年的行为抱以太多的注意力。
此时,这个名叫仓密目琉夏的少年已经坐在了大厅上的一张圆桌之前,把自己的眼睛摘下,放在了一旁,开始一脸严肃地在桌前切洗着一副大约三十多张的扑克牌。
长发及腰,穿着一身青绿色长裙的女性百无聊赖地按着电视的遥控器,向着少年提问道:
“——卫宫先生给你的这副【幻象牌组】塔罗就这么有趣么?”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牌的本身,而在于这副牌对我而言,是存在【不可知】的。”少年念念有词,努力地回忆着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随后,他迅速地从牌堆中抽出一张,大喊一声,将它重重地扔到地上:“——来吧,女帝!”
如果他的预言是正确的,那出现的应该是一个有无数眼柄的怪异漂浮球体才对。
卡牌落地了,一个皮包骨头,几乎瘦削成了骷髅,身披破败的漆黑长袍,手持长杖的生物从卡牌上显现。
“什么嘛,结果是女祭司。”
仓密目琉夏貌似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后以无与伦比的热情将卡牌收了起来,开始重新洗切。
巫条雾绘慵懒地摇了摇头。
如果这副奇物被他破解了的话,会怎样呢。
她合了合掌,祈祷了一下。
卫宫先生,希望你从苍崎小姐那里订制的魔眼杀够起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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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心动魄的时间终于过去了。伽蓝之堂的生活终于再度回到了安宁的日常。
“啪啪啪。”
伽蓝之堂的主人熟练地将一沓厚厚的纸币在自己的手上清点着,这些散发着油墨味的彩纸在橙发的美人手里彼此拍打着发出悦耳的闷响。随后,苍崎橙子一只手握住它们的底端,把这些钱伸到了自己的唯一员工的面前。
“好,黑桐,这样一来,你的欠薪就还清了。以后不要再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旁敲侧击了。卫宫式的冷嘲热讽杀伤力还是太强了一些。请以后务必改掉这个坏习惯。”
“多谢所长。我倒是认为,这是我从卫宫先生那里得到的第二重要的报酬。”
“第一重要的报酬大概是他帮你解决了两仪式身上的一大隐患吧,啧,真希望荒耶他们是最后一批盯上式的魔术师啊,不然我这个使魔可真的是收得太亏了,天天让魔术师给自己的使魔擦屁股是怎么一回事。”
黑桐干也立刻发出了抗议:“不要真的把人当作工具看待啊!”
苍崎橙子摇了摇手,将手中的账本在黑桐干也的面前挥舞了一下:“看好了,黑桐,因为两仪式的那双眼睛,结果引出了这一系列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果啊,我得给学院的那堆目击者下暗示,和卫宫一起填土,看着他修楼,为他一个人单挑小川公寓掠阵,然后他逞英雄,从死神手里抢下来了近百个人之后我又得帮他暗示,消除种种记忆,啧,我为什么要帮圣堂教会干这种活啊。”
说到了怒火上涌之处,她忍不住掏出了一根香烟叼进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嚷道:“荒耶刻意扭曲了小川公寓的内部,诱使里面的住民疯狂而彼此屠杀。结果我居然还得帮忙调整装潢,让这栋公寓恢复正常运转,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情啊。”
“……因为卫宫先生按件给酬?”
“嘛,这倒是。”苍崎橙子原本的愤怒瞬间消失无踪,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因为给的报酬充足,我才不会帮忙呢。从头重新设计建筑可真是麻烦死了。啊啊,这种人我完全应付不来,他这么快就走了可真是件大好事。”
“——恐怕不是从头吧,社长。”黑桐干也默默地从文件袋里摸出了他最新的调查结果,“——文件显示,小川公寓的建筑设计师,名叫苍崎橙子,我觉得世界上应该不存在和您同名的人。”
“黑桐,自从你和卫宫认识之后,变得越来越不可爱了。”
话题暂时告一段落,苍崎橙子皱起了眉头,对着室内喊道:“喂,式?你已经一动不动地在里面呆了好一会了哦?这可不像你啊?你就这么钟意你的那只断手么。”
苍崎的声音刚落,室内响起了玻璃罐破碎,液体洒落在地的声音。
某种不祥的预感让伽蓝之堂的主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敲了敲门:“喂?式?不要在卧室里干奇怪的事情哦?”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两仪式突然打开了门。
她脸色铁青,连嘴唇都在不断地颤抖,冷汗涔涔而下,手中还拿着她此前以少见的女性语气,从卫宫士郎那里强行要来的名为【吉兆】的短剑。
“……呐,苍崎,黑桐……卫宫那家伙,总是在奇怪的地方用特别的方式说没有一丝水分的真话……这一点我……我,我已经完全认识到了。”
苍崎橙子翻了翻白眼:“呜哇,为什么你突然开始用这么女性化的语气说话,出什么事了?”
两仪式用力地握了握正在战栗的双手,同时坚决地挡在了门前,不让苍崎橙子的目光看到其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请先借我一件女装……不……或许是男装?不……但他……可是……呜……!总之,先女装吧!他有什么抗议的意见,也得等他醒来……”
“你在说什么啊,式……”苍崎橙子叹着气,刚打算转身走向门口的衣柜。随后,两仪式的背后,响起了第四个人的均匀的呼吸声。
以及奇怪的梦话。
“黑桐……对不起……”
那声音分明是两仪式的声音,但是不管怎么说,说话方式也太过男性了一些。
所有人的身体都僵住了。
苍崎橙子以前所未有的高音量叫了起来:“——式,你到底在里面干了什么!?”
“是卫宫那家伙把超级危险的东西到处送人的错啊!我怎么能想到我随口一说就真的能成真的啊!”
“哎?鲜花你又要离校了么?”
“嗯,抱歉啦,静音,这段时间又要留你一个人了。”
随着夏日变得越来越炎热,礼花女子学院的新生黑桐鲜花也意识到了一点。
虽然作为一个优等生,把一定的时间花在熟悉校园上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她的情况非常特殊。如果不精心规划她的未来的话,她难免会因小失大,后悔一辈子。
礼花女子学院是一所有些微妙的学院。
诚然,这所学院以培养大小姐而闻名,但是,真正的名门出身,哪里还需要这所学院给自己贴金呢,因而入学的大部分人,更多是那些有相当的家产,但是又称不上豪门的家族的小姐。
而黑桐鲜花在家中实际上是受尽宠爱又颇为争气的,因而,她实际上并没有一定要来礼花女子学院上学的必要。
她的转学的理由,有且仅有一个。
——她的哥哥,黑桐干也,在观布子市工作,而且在可预见的未来里,没有搬离这里的打算。
是的。
虽然黑桐鲜花是黑桐干也毫无疑问上的亲生妹妹,任何看到她们两人站在一起时的情景的人,都不会怀疑这一点。
而黑桐鲜花,在这个前提之下,对黑桐干也抱有爱慕之情。
并非是因为青春期的悸动,而是从年幼之时就已经开始谋划。
为此,她还通过一番努力,让自己被过继到了亲戚名下,从而让自己名义上和黑桐干也的血缘稍微远了一些。
事实上,她也因此和自己的亲哥哥分别了长达数年的时间。希望借由时间冲淡亲兄妹之间的亲昵感——那也是两人之间爱情萌发的最大绊脚石。
不过,这个持续十几年的大计划在两次波折之后,现在已经在夭折的边缘了。
天降系,真的很可怕。
上一次,是黑桐干也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她兴冲冲地回到家里时,无比震惊地发现,哥哥带了外面的女人回来。
——换句话,就是已经到了见家长的地步了。
那个叫两仪式的家伙明明看起来男子气得很!
她本来已经打算在那段时间图穷匕见,进行死亡冲刺了。
但是,很快,好消息传来,两仪式出了车祸,住进了医院,在可预见的时间里都不会有治愈的可能。
她心中一块大石放下,打算等哥哥舒缓心中的苦痛几年后就发动冲锋。
——嗯,然后,两仪式醒了。
哪怕只是将这个过程回忆一遍,黑桐鲜花都要几乎掉下泪来。
她意识到,她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战略了。
如果继续与哥哥相隔百里,她就只能在老家的学校里收到邀请出席婚礼的请柬了。
所以,她选择来到观布子市,和黑桐干也住在一起,同时借由通校生的身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已经疏远的距离重新拉近。
名为卫宫士郎的怪人把伽蓝之堂的人际关系搅得一团糟,现在,这就是她从两仪式手中把哥哥夺回来的最后机会了!
她下定了决心。
电车的车门打开了。就在她回忆往昔的苦涩时,从礼园到伽蓝之堂的漫长距离已经被现代的交通工具跨越了。
“老——师——”
摆出可爱的姿势,控制自己的腔调,将自己的女性魅力散发到极致。同时假装自己对哥哥并不在意,让他放松警惕。
她也该到了让异性侧目倾倒的年龄了!
砰砰砰。
伽蓝之堂的铁梯在礼园的女子皮鞋的踩踏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只不过,伽蓝之堂似乎有了不少变化。
譬如说伽蓝之堂的门口好像贴了个标语。
黑桐鲜花匆匆扫了一眼,好像是人名。
什么嘛,意义不明。有谁得罪了老师么。明明前几天还数钱数得眉开眼笑,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黑桐鲜花叹了口气,拉开了大门,“老——”
然后,声音被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整个身躯都像是变成了石头。又像是被几亿伏的雷击正面轰中,又或者是浑身的鲜血都从心脏开始结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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